《《候沉》》师飐

4、无理

　　苦蝶海：

　　“师父？您可在？”渡江已然是提好了剑，候在师尊门前，一心以为师尊在阅卷学习，于是来请教问题，结果没成想…
　　背后一阵凉意：“师！师父！”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师尊房中是小师妹，而他老人家…就，就在自己的身后！“师父，您怎么在外边？我以为你在学………”
　　“醒后便去练字了。”空杀堵住了他的话，食指扣上自己唇瓣，“别扰到你师妹睡觉。”
　　渡江无奈地摇摇头，让小师妹从房后出来，原来方才她已经醒了，只是看见空杀又躲了回去。“师父…徒儿，咳，睡醒了。”
　　“那便好，省得你没睡醒看见你师兄又馋。”他说。
　　“师父怎生又打趣我！”树雨无也只好摸摸后脑勺。
　　空杀很快解决了渡江的问题，看着在那里一直呆着的无，忍不住呵斥：“还未梳理便出房，成何体统！”无似乎才反应过来，赶快跑进房中。

　　空杀房内：

　　空杀的手握成拿笔姿势，靠着墙拉住她：“你要梳理怎地还进为师房间？”忍俊不禁地说道。而无这才深感不孝，立马询问：“师父，我昨晚就这么在床上睡了一夜？”毕竟一想到自己睡觉那丑姿，鸡皮疙瘩也不知掉了多少层了。
　　“放宽心，师父好歹不会让你在地上过一夜。”空杀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又补充道，“你可知道，昨晚我的书被你撕得有多惨？”
　　“什么？我睡着后还，还撕书了？不会吧，我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那是因为平时你旁边没有书籍。”

　　树雨无房内：

　　树雨金的书信内容还是历历在目，一心想着如何能够帮助六姐的无丝毫没有心情洗漱，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便准备奔向麝凝殿——师尊房间。
　　“不用你来找为师了。”他一身墨衣，徐徐走进，这是无首次看见他穿上这样颜色的衣袍，不禁愣了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只是，他却对视上那双看呆的眸子，“知道你担忧六殿下。我…只有一个亲人，也不能常常体会这种羁绊、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我明白，你一定是不得安宁的，今日，不想去密塔看看么？”没错，他也确实很久没见到这位故友了，记得收徒后也没有太多时间，久而久之也淡忘了许多。
　　树雨无上前替他整理好领口，“这衣领都如此松，不如换一件吧。”他倒是一句“不必了。”堵上了无的嘴。
　　“那师父，你真的如同二哥所说的，和优璇玄灵很熟吗？”无一歪头，顺势以最快的速度扣紧了他的衣领，“听闻还是旧识。”
　　空杀一把握过无的腕，诚然，他没想到以自己的手竟然不能完全握住无的，微妙的神情一晃而过，“解开。”
　　“我我我，手腕虽然不纤细，但，但我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啊，你不能握住我的手腕就不握住嘛，也没必要做出这个尴尬的表情吧……”树雨无一撇嘴，咽了咽口水又不情不愿地解开了那一颗最为顶端甚至触及下巴的衣扣。“师父，您穿的也太隆重了吧，而且还留这么个扣子。”眼睛只是往那边跑了。
　　果然，空杀很快用那握笔姿势奇特的右手弹出了她。“啊！”无只能抱住额喊疼，顺带提醒道，“师父还没有回答徒儿最初的问题呢。”
　　“自然是熟识，也是旧识，但是后来没什么要合作的事，三千多年没见了。”听空杀这么说，树雨无也好奇了起来，拉住他的手。

　　———————————————————

　　这是她第一次跟随师尊出海，在苦蝶待久了那种独特的冷清已经深入骨髓。“为何如此热？”她一袭灰衣方才上岸，便受不住外界的温度。空杀没开口，一瞬的暖笑立马就收住了。
　　“师父，我只是在苦蝶海呆了不到一月啊…”拉住师尊的衣袖，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去苦蝶海时还多亏了倾冥丹，敢情出了海仍然是痛苦的。
　　空杀的喉结动了动，唇角一勾开始解释：“其实，修为不足者适应苦蝶海是异常困难的，而住一段时间后，你体内已经融入了这种温度，反而觉得外界温度过高。而从某个角度来说………”——“我，知道了，不劳师父再解释了…！”树雨无立马又感受到了面前人的话唠，若不先对他说话，你一定不知道他的存库有多少！
　　他清了清嗓子，识趣得低下头闭上嘴。
　　无一脸无奈地笑出了声，没有注意到那人隐忍的微笑。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果不其然，看着这相貌完全不会知道他有如此多的言语。“嘻…”
　　“我，话，真的很多？”他专门为此打了个腹稿，字数已经是降低了不少，“无，那，如何算少？”
　　她不由地想笑，没有想到师尊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些，拉住他的双手，比他矮许多的无微微笑着，开口：“师父不用改变自己的。”
　　良久，他才将眼神从无身上移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走吧。”

　　密塔：

　　“弟子给师尊请安。”稚嫩的女声响起，那一万岁的小女孩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甚至全然没有一万岁的小孩该有的气息。
　　她品了口茶，气音发出“嗯”的一声，表情庄严地问：“何处了？”
　　“回师尊，他们师徒二人已然走过了勤山。”不错，这个刚即万岁的知戴可以轻松地感知到他们的位置。
　　在密塔，每一位弟子都有独特的能力和与生俱来的天赋，从未有过拜师时年龄超过三万岁的人，只有年纪小、天资却过人的孩子才有可能进入到密塔，这个神秘而从来低调的师门。
　　“师尊，您为何直接将那六殿下拒之门外？您真的不看凤族和鹿蜀族的脸色吗？”
　　“戴。你理解错了，我这只是一种考验——若她不放弃，真心希望进入密塔，我便也允了，目前看来，那孩子果真是下定决心了。”她叫优璇，没错，传说中的密塔师尊，闻名四海八荒的师尊。
　　“就如此轻易吗？师尊，这四海八荒，下定决心想进密塔的人数不胜数，您为何如此看中她？”
　　“当然不止，真正的考验还在后边。我要让她，经历一场生不如死的考验。那女孩，可要当心了。”
　　知戴明白，虽说师尊这么说，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师尊对一个没有过高天赋的人如此上心；不过…师尊的考验，她们一众弟子都是明白的，每人的考验不同，和师尊说的一样，足矣让人生不如死…

　　云阁：

　　树雨弥暮正专心致志地酿着自家小酒，不务正业的样子丝毫没有凤帝的气派。“爹。”他拿着一坛桂花酿不经意间向凤帝问好。
　　“金？”他倒是叹一口气，挑起一边眉，问道，“爱冰如何了？”又似乎意识到什么，重新说，“柳枫吼她了吧。”
　　“这倒不知。不过…爹，”
　　“何事？”
　　“自从我三弟找爱冰谈过后，爱冰就看开了许多，还是从前那个——爱下凡偷看才子的小丫头。”他说着，轻轻打开桂花酿，“爹。无去苦蝶海快一月了吧。”
　　树雨弥暮点点头，自顾自地用仙术打开一个梦境。示意树雨金过来，“每个人都会被无数情感牵挂，多种羁绊都会被带入梦境，而梦境就是由这些编织而成的。神与生俱来就有创物的能力，所以神的梦境与现实一般无二。金儿，不妨入她梦中看看。”
　　“她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树雨金并不明白自己爹的决定，“我已经托无想办法了。”
　　却得到这样的回复——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

　　按理师徒二人本可以驾云到密塔，终究是见不得她难受，空杀只得扶着她缓慢行走，从未想过她竟然虚弱至此。
　　“原来…进出苦蝶海都如此难受。”她已然是瘫软在空杀怀里，呼吸困难迫使她只能大口地喘着气，当时服用了倾冥丹，可现下连空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恍惚之际只能一遍遍唤着他：“师父…难，难受…”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领口，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正常呼吸。
　　“无？”他有些轻微的颤抖，俯下身来，筑起一道仙障，仙障内是如同苦蝶海一般清冷的空气，“可好受些？”
　　树雨无的呼吸见见平稳下来，自己站起身来，本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刚开口喉中却涌上一股腥咸！“无！”空杀一惊，她不是云阁捧在心尖儿上长大的么，身体当真如此弱吗？
　　“我没事。”
　　哪怕吐血她还是硬撑着，只能暗自心疼：“你自小便是吗？若非你自身虚弱，出苦蝶海不会如此。”他仔细研究过，可并没发现他们族上的问题。
　　“和师父一样。”
　　“什么？”
　　“幼年时留下的。”
　　“怎么留下的？”蹙眉间声线有些颤抖。
　　“莫神尊与爹娘是同窗。我本来便体弱，小时候，和长姐、六姐一同偷莫神尊的修为丹，后来还是被发现了，神尊没有怪我们，倒是爹将我们痛骂了许久，罚我们跪在凤族境内一天，从前爹都是让我抄经书，或许是因那修为丹无比珍稀将爹气急了。”
　　空杀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些不解：“对神仙来说跪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算什么，为何才一日你便落下病来？”
　　树雨无露出一抹微笑来：“师父有所不知，鹿蜀在凤族境内向来就不适应，如同常人不适应苦蝶海一般，所以爹只罚我们跪上一天。后来，三哥替长姐罚跪，二哥为六姐挡下了，他们不敢告诉爹，我就与两个哥哥一同瞒着。”——就是那日…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于烈日下在凤族境内跪了一日一夜，次日，只见两个男孩扶着女孩悄悄回去，他们不能让凤帝知晓此事。
　　空杀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忍不住问道：“你两位哥哥难道就没有受到反噬吗？”

　　——“师父你忘了，他们，本身就是凤凰啊。”

　　他没有再说话，其实他没有忘，但是出于本能，方才忍不住反问。
　　“所以，你自小便对空气极度敏感，无法接受一瞬间的变差。”
　　无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中闪出一线光亮，立马说道：“师父，从前每到这时候爹都会帮我变成凤凰，适应一个时辰就好了。受爹的缘故，我体内本就有一半凤凰的血液，但若是想要变成凤凰都必须要接触到凤族核心的宝物或代表性的物体亦或是直接呆在凤族。”空杀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询问自己身上是否有和凤族相关联的东西。他深知自己不会有但还是找遍了全身，直到最后的面无表情，树雨无立马拉住他：“您怎会有呢，我分明知道您来自魔界龙族的。”不想为难那个已经面色苍白的人。
　　空杀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无能，竟然找不出一样凤族的东西。眼神间透露出自责夹杂着心疼。但就是一瞬，二人便同时想到——
　　树雨无没有开口，毕竟她不喜欢麻烦他人。
　　“父君母妃也就是先魔帝和帝后对我说过，我来自神界凤族。凤凰精血，大可一试。”见她不语，只好提出来。“其实，父君和母妃……”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多了。
　　——虽说先魔帝和帝后有几分冷酷，但是空杀心底里对于先魔帝和帝后从来都是敬畏的，他们对自己视如己出，一直倾心照顾他和妹妹。可怜被那不孝子厮暮所杀害。
　　“经脉上的血，很疼的。”无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
　　空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实则在深沉地凝视…无悬着的心立马有了着落，是啊，他，是她最为信任的人啊。“师父，我每次怕疼二哥都会拿爹造出的‘凌草蜜’给我吃，虽然三哥和两个姐姐都不允许我生病期间吃甜食，不过二哥还是常常偷拿给我。你看，我身上还有一罐呢，等你取完血吃了它，就不疼啦。”
　　树雨无些许幼稚地从怀中掏出树雨弥暮自己造出的“凌草密”来。
　　委实惹得空杀勾起唇角，双手轻轻环住无：“听话，别动，闭眼。”他幻化出一把匕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不长但深的口。光是听着声音，无就开始颤抖了。
　　空杀取好血，很快内化成仙术，包裹着她。
　　果不其然，一刹那，凤凰鶠犹如重生般冲破仙障，无显然被自己惊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她盘旋在半空中，微微转过头来，声音由真气催发出来：“师父。”
　　空杀看了良久，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伸手示意小凤凰过来。“师父，不劳烦您，我可以自己随您飞的。”无说道。
　　“过来。”他淡淡开口。
　　“呃…不用……”
　　“过来！”
　　树雨无悻悻然地扑进他怀中，着实给了他一踉跄。“咳…无。”
　　“啊…师父若是觉得太重，我可以自己飞的！”说着就要挣脱他怀抱。她无比清楚若是让师尊这样抱着自己，也是为难他了…？
　　“为师能提剑，还担心抱不得你么？”空杀无奈扶额，顺了顺小凤凰的毛，补上一句，“这样，至少可以腾云。节省时间。”
　　“师父～我很重的。”
　　“无妨。”
　　“那，那我先缩小成普通鸟类的体型吧。”

　　————————————————————

　　密塔的暖阳是苦蝶海万万年来看不见的，小凤凰沐浴在阳光的洗淋之下，慵懒而满意地发出一声软鸣。此处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宝地～想着想着便觉有些委屈，双翅直接向空杀投来：“师父，与密塔相比起来，我们那处逊色不少！”
　　“嗯，逊色不少。”
　　“那，那满池的荷花也是我们不曾有的！”
　　“嗯，不曾有过。”
　　“你看，那片翠松！”
　　“嗯，甚是好看。”
　　………
　　扑打着双翅，七彩的凤羽拂过他的肩，小凤凰陡然不满：“师父！你有认真听么？”
　　他微微叹口气，扶额道，“苦蝶海在海底的。怎会有暖阳，又如何有满池碧荷与一片翠松。”
　　“啊？无碍无碍！”无摇摇头，更靠近空杀一些，催动真气发出声音来，“那些苏孝花是我见过最美的植物！唔～还有那个毫无光亮的后院、那些堆积成山的白毛笔………”

　　干净利落又不乏风骚内涵风韵的声音传来
　　一袭血红色长裙带着鹅黄的内层和银灰色的渡边
　　与这密塔的风景甚是相衬
　　“子神，多年未见，有失远迎。”身后还跟着两位不敢抬头的女孩，支百与智钦。“神尊”“神尊”
　　优璇.
　　“你何时有了这种癖好？小凤凰？”她抱起蜷缩在空杀怀里的小凤凰，唔，好香啊…树雨无不禁蹭了蹭。
　　眼看自家师尊和玄灵都不再言语，她只好自己扑了扑翅膀。
　　“子神，我们多少年不见了？”
　　“有三千年了。”
　　“呵，对啊，三千余年不见，你却这时登门拜访，可有事求于我？”
　　空杀敛下头，整理衣衫：“氼安玄灵，可还记得凤帝女帝之女，就是吃了闭门羹回去后几乎丧失生意的那个女子？”
　　“记得。”
　　“你我认识数万余年，从没见玄灵愿意得罪两族。”他轻笑，以他对优璇的了解，她虽说敢爱敢恨但行事并不鲁莽，不可能因为树雨爱冰的存在而让两族难堪，密塔实力强盛，但是得罪凤族鹿蜀族一定是不自量力。
　　“我变了不行吗？我们三千年不见，你又怎么知道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是，玄灵自己如何我不关心，但是密塔的形势如何你我都明白。”
　　“你和那六殿下什么关系？还得麻烦你亲自走一趟？”
　　“不瞒玄灵，云阁树雨爱冰正是小徒家姊。还有，我是在帮你。毕竟，得罪两族可是密塔承担不起的。”
　　“哦？子神这是为小徒弟来求情啦？她叫树雨爱冰啊？还多谢告知…”优璇饶有兴致地笑笑，这个名唤爱冰的女孩，倒甚是有趣。
　　“为了你这徒弟，倒是愿意打破三千年的时间，你说得对，我不可能不怕鹿蜀族和凤族，但是请你别忘了，能进我密塔者，都是天赋巨大之人。你说的…树雨爱冰，是否能做到我不敢确定。”

　　树雨无听了个半懂，意思是说…只要六姐有天赋她就可以入门？“师父师父，刚才那个玄灵的意思是说——”心下突然明朗了许多！
　　“小凤凰别急啊。”
　　是谁？“玄灵？”她撞到的是优璇啊。“氼安玄灵，我是云阁树雨无，您方才是道我六姐可以通过努力——”
　　优璇忽然打断她，用看待小动物的目光怜爱地扫过她，唔，树雨无？看来是树雨爱冰的妹妹啊，是空杀的弟子？“呵呵…”她轻声笑笑，摸了摸小凤凰的脑袋：“小凤凰啊，你师父当真对你如此好？都说关门弟子得宠，看来不错。”
　　“玄灵，为何密塔一定要收年龄小而天资好的孩童？她们本该拥有属于她们的童年啊…她们才五千多岁、一万岁，密塔从来没有超过三万岁的徒弟，你真的如此在意她们的天资么？”是啊，哪像是苦蝶…当初花享无父无母沦落凡间，常年体弱多病的她垂死之际冥冥之中遇见了灰衣男子，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凡人，花享当年挣扎着抓住他却好似隔着千山，好在二师兄给她疗伤脱离了死海，就这样被子神收留了，“玄灵可知，当年四师姐是在毫无神力的情况下进入师父门下的。”
　　“我知道，小凤凰，你师父的往事我比你知道的多得多，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仍是看不透，你说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细致为何却从不将我放于心上？呵呵…”
　　“玄灵您这是、、、心悦于我师父？”无垂了垂眼，忽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惊天八卦。这还真是鹿蜀生涯头一次听见过这些大人物的八卦呢，从小就困在云阁，外面的世界，她不曾见过。
　　“不错，我是中心与他，我一生看准一个人，绝不会变。说什么心爱之人幸福便好，我凭什么要如此宽宏大量？我又不是什么慈善之人，所以，我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优璇微微低下头，她比小凤凰高出了一大截，露出看着孩子的眼神笑了笑。
　　“我喜欢这样敢爱敢恨的人！”
　　优璇忍不住笑了，她逐渐喜欢上了眼前这只小凤凰：“你刚才说你叫树雨无，还是小凤凰顺口，我能一直这么称呼你吗？”
　　“玄灵请便。”
　　“你姐姐为何挤破头皮也要进来？我曾经也同其他散仙听说过这个孩子，听说她从小就是被全家上下宠到大的孩子，连莫神尊也曾给予过高度赞谕，说她天资聪颖，不过她也是最不努力的人，目标高而不会付诸行动，好高骛远的人。你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之意，只是她的传闻倒挺多。”优璇挑眉，爽朗的笑声不是轻铃而是如同清溪击打碎石般的悦耳之声，“你姐姐名唤爱冰吧。”
　　“你连这都知道？我姐姐虽说喜欢到处云游，但是知道她的名唤之人确然不多，玄灵你就是一个。”
　　“你师父提起过。想必你知道，我密塔的弟子要么是主动来拜师并且测验天资通过，要么是我和两位护法弟子挖掘到的不可多得之人。”优璇观察树雨爱冰很久了，而迟迟未采取行动，她务必要找到天资最佳的那一个不像是空杀哪个顺眼哪个有缘就收谁，她优璇可不是将就之人。“你以为我像你师父那么随性么？你不是第一个觉得我剥夺她们童年之人但是说出口的你倒是第一，我看人就是在意天资天赋，在努力的人没有天赋也是根木头，醒醒吧。小凤凰，期待向我行师徒礼的那一刻么？”
　　树雨无顿了顿，微微笑道：“玄灵说笑了，我虽不懂什么大义，但是无已有师尊又怎能投入其他师门？”
　　“不，我说的师徒礼是和你向你师父行的礼相同的同辈礼数。”
　　树雨无没说话，恭敬地行出对玄灵阶级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