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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奈何 ...

  •   苦蝶海:

      夜深人静,正当寅时,或是说,又到寅时。
      树雨无还是将用苏孝纸写的信件放入了师尊门外的盒中,那纸虽说是放进了信封,但还是能够感受到沁心的寒意,触感冰凉,苏孝纸是半透明的,是用苏孝花制成的,因此得名。
      她已然是解开了心结,只是…想和师父谈谈罢了,那殿下所言的“六界之分”确然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忽然间联想到了四哥与五姐。

      师尊:
      寅时书信一封确然不是徒儿的本意,若是扰到师父还望不与弟子计较。许是因为上次与师父谈心也是寅时吧…
      师父,那殿下与我讲了许久的“六界之分”我似乎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很明确地知道师父是先魔帝的养子。
      第一天来时,五师姐便与我讲清了您的身世,师父,你说,四哥和五姐是否也在异界?
      其实,我,并不喜欢见到生人,有些时候真的好羡慕我大姐,不论是谁,她可以与人打成一片…大姐从小便闯祸,但是从没有被惩罚过,我二哥和三哥一个心甘情愿地替她受罚一个不论是非地为她打回去。都说三哥为人冷漠,但是不同与大姐,从小到大,三哥最“怕”的就是大姐,他只有在大姐面前才会展颜一笑。
      幼年时,我曾一直觉得自己便是被抛弃的那人。六姐成天黏着二哥,“哥哥哥哥”地唤;大姐便不用说了,连三哥那样冷清之人都愿意哄她,二哥怎么不会?
      而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因为说实话,我受伤时大姐还是第一时间帮我治疗;我难受时,二哥几乎是抢在所有人前温柔抚慰我;做错事了,三哥一个劲儿地批评我,但事后又悄悄地在包里放入一颗糖;一起疯一起闹,怕是六姐和我最多的记忆了,若是被爹娘发现了,六姐就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自己身上。
      我并没有被抛弃。
      但是…
      平素阁里的人都在时,我似乎永远也插不上话…
      师父,苦蝶海是我唯一觉得真的很轻松的地方,师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一月后,我适应了深海环境,就可以像他们一样,拉着四师姐去采苏孝花,和众同门一起捉弄大师兄,还是和他们一样调侃八师兄和九师兄?
      但愿我可以融入进去吧。
          -墨
      ——————————————————————
      他无力地看着信,复杂的情绪无人能够理解…
      他明白,自己既然重返神界,那一定要找到她们,
      在人前,他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竭力将自己掩盖得无人能看透,这一切,不过是个假象罢了。他深刻地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饶,或许,所有的恐惧与无望都只能自己承担。
      又何时何地,无,闯了进来呢?
      是不是…他脆弱只有咽进肚里?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师父!师父!快,快开门!”
      “羿行?何事?”
      “师父,不好了!五师妹身体不适……”
      羿行气喘吁吁地说完了一连串话,还没有让师尊快去,结果面前的人一阵轻烟便消失了。
      “诶?师父?”

      苦蝶海·云晶饶房内:

      抬手布下层层仙障:“任何人不得进来!”
      可唯独灰衣男子拉着女子的手,身上的宫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杀并不想赶他出去,但是饶的情况只有自己最清楚。于是,他走到男子身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柔声喊了声:“渡江…”
      “师…师父,您许我留下,好不好?”白渡江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甚至红了一圈,硬生生地憋住了泪光。
      “我说了,”空杀握住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任何人不得进来!渡江,出去吧。我最了解饶的气息了,放心,我不会让她不会有事。”
      白渡江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走出一步,又开口道:“师父,待您给饶调好息,是否能让弟子照顾她…?”
      空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出去吧,渡江。”郑重地拍拍他的肩。

      白渡江离开后:

      他蹙紧眉,只身一人进入了饶的房间,一切都很平静,只见饶竭力控制着,她的眼眸如同烈火…
      空杀再清楚不过了,在魔界生活得太久,到了神界,总要控制住自己的魔性。可是饶并不能向他那样运转自如,她体内完全被魔性吞噬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
      “饶。”他慢慢接近,饶只是安静地倒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饶,你看着我。”
      就在空杀走到她面前的一刹那,她几近癫狂地笑起来:“哥…”说话吃力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云晶饶,看着我!”
      “你不要过来!”
      “好,哥不过来…”空杀刚刚触到她的手,饶就如同触电一般,毫无理智地咬下去!
      咬在空杀臂上,牙齿深深陷入,她只是毫不知情地咬着,似乎咬得愈使劲,她就愈能解脱。
      空杀根本不敢再说话,他知道,此时一开口,他自己体内的魔性也会被逼出来。他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流淌,但是他只能任由饶咬着,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平复下来。
      况且他得控制住自己,否则,他自己体内的魔性也会爆发。
      如果这样可以使她好受些,受点伤也不算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呼唤,那人使劲拍打着仙障,只能透过窗户唤他:“师父!你,你解开仙障啊!师父…”
      无不住地拍打仙障,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所有弟子都按师尊的命令回房了,只有她一人不放弃地拍打着仙障。
      “回房!”空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吐出两个字,但是很快,加速的心跳告诉他:他自身的魔性也被饶逼了出来!
      饶渐渐平静下来,嘴角甚至还沾着空杀的鲜血,她汗流浃背地晕了过去。
      空杀只好用最后的力气将她安置在床上,便拖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以及体内被逼出来的魔性走了出去。
      苦蝶海:

      刚一出去,树雨无便扑了个满怀:“师父!你,你没事吧?”
      “看了信,就有事了。”
      “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无只好抹掉眼泪,又担忧地拉着他的右手问,“这么多血…”
      他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得不甩开无的手:“快走!”还不忘朝另一处房间唤道:“若要进去,便去吧,渡江!”毕竟他更希望有人能够照顾饶。
      “不!师父你都这样了,让我怎么放心!”树雨无执拗地又拉起他的手。
      终于忍不住一把甩开她:“走!”嘶吼地声音着实将无吓着了。
      看着他实在没有力气只好用剑撑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望他的房间走去,树雨无还是安静地呆在原处。

      或许,方才推得过分了。空杀想着,又悄无声息地往回看了一眼,见她还没有回去。
      心底油然而生的心疼迫使他开口:“如果不想让人逼出魔性来,就快回房!”

      “嗯?”无挂着泪珠抬起头来,“嗯!”
      就因为一句话,她忽然露出笑容,擦掉眼泪,回了房。

      云阁·树雨柳枫房外:
      “咳咳!”啖霜清清嗓子,将一侧耳朵覆在门口贴了许久,但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忽然,一撮青丝落在肩头,红木制的大门出现一道阴影。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过身语塞地看着面前的柳枫,“你,你没,没在里面?”
      树雨柳枫只得摇摇头,消瘦的手爬上了耳后,耳骨随之微微舞动。“你以为阁里只有你是正常人吗?”他无奈,不错,这至少还证明还有一个正常人…
      啖霜突然没了长女该有的形象,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崩塌了,“唉……你完全不知道这种气氛是什么感觉…是!诚然你这种人根本不会受到影响……”说着还不忘骂骂咧咧瞪着他。
      唔,实话实说,树雨家三子,树雨柳枫委实是八荒六合出了名的…双标!一种属于树雨啖霜的…溺爱???
      “我虽说平时不开口,但你不会不明,我若真的说话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替各个仙家求情求饶?也不知前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开口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二个的求情、开导?”柳枫不屑地瞅一眼她,难道他与生俱来就是这个帮人做事的命嘛?呜,还是不说话的好……
      “这个,,”见他这么一说似乎很有道理,蓦地不太好开口,只能支支吾吾地拉扯着他的衣袖,“那个……看在我也是家里唯二的正常人的份儿上…你去,看看爱冰呗……”
      “呵,我终归又是开导他人的兄长?”树雨柳枫淡淡一笑,忽然尴尬地问道,“姐,你是否将树雨金的头发扯下来了…?”
      “那是你二哥,说了多少遍,还直呼其名。”她不免说道。
      “他!他只比我大了一千岁好吗……”
      树雨啖霜也不与他继续争辩,忙拉回正题:“喂,爱冰不就在你隔壁吗?她近日来有出来过吗?”
      柳枫只好摇摇头,“她…”垂下眼帘,忽然有些心疼,“她很想去密塔,你们都知道的。”
      见状,啖霜趁热打铁:“她也很想你!真的,去看看吧…”云阁谁都知道,若论爱冰平时都黏着谁、与谁亲近,肯定是她的二哥;而她最听谁的话、最怕谁那自然是树雨柳枫。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算是又一次开导家妹,虽说啖霜从来只是指使两个心甘情愿帮她的弟弟,绝不害怕;但是于爱冰和无来讲,柳枫更像是一个严师,而不是哥哥。

      云阁·树雨爱冰房内:

      爱冰独自把玩着一绺发丝,对与她来说,密塔真的太神圣了,一种永远俯视他人的地位…
      优璇玄灵
      更是她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圣…
      “谁!”她一挥袖,冰弓随即而出。可下一秒,她便悔了
      好在柳枫眼疾手快,直接徒手接下了锐寒的冰弓:“是不是你三哥慢一刹,就见不到我的小媦了?”
      其实她习惯出冰弓的举动阁里人无一不知。
      “三哥!”爱冰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径直冲上去,徒手接冰弓怎么可能一丝伤害都没有?“你,你伤到了没?”
      柳枫微微蹙了蹙眉,眼眸无意识地看了看爱冰。他随手一甩鲜血,拦住她还在因担忧而想要检查伤势的双手,“回去坐下。”
      其实这伤口对于柳枫来说很快便自主愈合。他不慌不忙地坐在红木椅上,叹了口气,方才道:“说。”
      “哦…啊?”还在念叨的爱冰也没有反应过来,“说…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他只一瞪眼便吓得爱冰直打哆嗦,“我,我说…”
      心中已然打好了无数个腹稿,可话刚到嘴边还是害怕了,“三哥……”
      “怎么回事!”柳枫故作严肃地呵斥道,本是想催促她,可没成想豆大的泪珠一瞬就蹦了出来。
      “我…我…”
      他只得挥挥手,示意她赶快停止,用最快的速度停下,眼神如同一把弯刀,锋利而尖锐。奈何自己并不会哄人。
      分明想哭,抽噎声刚到嘴边还硬生生地被树雨柳枫吓了回去,咬牙吞进肚子里边。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爱冰使劲攥紧拳,唇不出一瞬就变得煞白。
      她知道,在三哥面前,想哭也得憋回去。
      可…终究是愈演愈烈,她浑身颤抖着,实在忍不住用手扣着千年木制成的桌子,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她不会的,她会忍住的……
      柳枫并非想呵斥她的,或许是自己在爱冰和无的心中太严肃了。他有心宽慰也无力开口,只能用骨节分明的手敲敲对面的桌子,示意她坐下。
      “收回去!”他动动唇。
      “立刻!”他又一次敲敲桌子。
      爱冰微微停止,自己用力啃着关节。
      “知道你很想去密塔,可是你是否想过,若你去了,会怎么样?成为年岁最大,仙力却最弱而且永远被排斥的那人吗!”
      她自己点点头,心中知道,三哥都肯来,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可是…
      偏偏那不甘心始终萦绕在脑海中。
      “优璇不是傻子,我知道,密塔确实有许许多多的记名弟子、不记名弟子、入门弟子、入室弟子、不入门弟子、不入室弟子、以及护法弟子,这些都是由那些一个又一个从小就天资聪颖、念学只听自己想听的、功课只做自己想做的、方法只用自己独家的那些天赋过高的孩提组成的!三万岁五万岁的孩童数不胜数,而你呢?我知道,你没有必要去与天赋之事硬碰硬,爱冰也没有必要去夺那条起跑线。”树雨柳枫轻声说道。
      “况且,优璇怎敢不看爹娘的面?她不可能因为一个徒弟而得罪两个远古神袛,得罪两个远古神族,鹿蜀族和凤族,她不可能拿来做赌注;她可以不收你,但不可能不见你,上次她竟然没有露面,只有两个可能,其一,作为四海八荒也甚有威望的优璇玄灵根本不把两位远古神袛放在眼里;其二,师尊只是为了考验弟子。你难道觉着第一个可能大?”
      两段肺腑之言,树雨爱冰不可能没有听进去,瞬间看开了许多,看了看三哥,有数不尽话想吐有数不清泪想流,但只能微微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树雨柳枫起身时还不忘展颜一笑,但愿爱冰不会因为此事而烦恼吧。

      云阁:

      ——看来这三弟是真真正正地起到作用了!
      树雨金刚好见他出来,立马拦住他,直接扣进怀里,撩撩头发,似乎自己才是那个立功建业的人:“我三弟又成了!我说什么来着,爱冰最听你话了!”
      柳枫挣脱出来,一脸无奈地说着:“成是成了,但恐怕爱冰是再也不敢见我了。”说罢还不忘一摊手。
      “什么意思?你吼她了?喂喂喂,你说清楚啊!”金立刻问道。
      “应,该,不,算,吧?”
      树雨金摇摇头,“罢了,好在她走出来了。或许可以让她和小无书信一封,毕竟她俩也可以好生聊聊。”

      柳枫刚走,一白衣女孩便奔了出来。
      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着此生最大的力气抱紧眼前人。
      泪水,一颗一颗直接往下跳。
      她,再也不撑不下去了。
      什么话都没有,
      一个字也没有,
      只是抱着,
      洒着泪水…
      “冰…”树雨金轻轻拍着她的背,手一下一下扶着那冰凉的青丝。哭得一塌糊涂,终究是他的专属……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走出来了,不是吗?”他轻轻地笑笑,任由爱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他的衣服上。
      忽然,金问道:“你三哥是不是吼你了?”
      见她不语,心下也了解:“我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你不要怪他。”
      她拼命摇摇头,树雨柳枫,是她不管怎么也不会去责怪的人,她知道三哥确实不会哄人。“怎么会…”
      金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长大了!”
      “什么…长不长大的!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二哥的小朋友。”爱冰偏过头去,嘴角悄然上扬。
      “嗯,好好好,但是这个小朋友貌似调皮了些…”金抱着她,柔柔地说着。
      “怎么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阿不,是糊满涕泪的衣服。
      她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苦蝶海·树雨无房内:

      清晨时分,树雨无方才转醒便惊呼起来:“师…师父!”
      桌上一封书信让她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脸,难不成,师尊当真给她回了信?
      不!
      这不是苏孝纸,而是…鹿蜀族居住的山上传话专用的纸笺。“小无亲启”
      看来,是昨晚被收信的师姐拿过来的了。
      放眼四海,谁还有这么肉麻的称呼?
      不是二哥还有谁!
      “还,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随意一抹嘴角,打了个隔,勉强拆开了书信。
      “六,六姐?”无一偏头,不禁调侃,“还真是和一个人待久了就会被同化啊。真是和二哥愈发相像了!”
      她,这是…被拒门外了?无捏着信,仍是无法理解,就算是优璇玄灵欲拒绝,但也不可能直接无视她啊,无活了十八万年,还从没见过一个玄灵如此蔑视自己的爹娘。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愿意得罪鹿蜀族和凤族?
      “我说什么,三哥果真这样!”心中念着六姐,不知不觉竟责怪起了三哥,话说既然都如此了,他也没必要那样对六姐吧?
      “醒了?”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但是并没有墙门声。
      “师父?”
      无顿时懊恼先看书信了,早知如此便早早梳洗了。
      “师父先别进来!”她用仙术暂且抵住门,从缝隙里看了一眼便停止了动作。
      无打开门,从没有想过师尊竟如此虚弱…“师父…”无扶起他,硬把担忧憋了回去,用理智问他,“发生了何事?师父怎地如此脆弱…”
      他摇摇头,想要将手从无身上抽出来却不想又被按了回去,不觉地蹙紧了眉:“无?”
      “先回房再说!你是受伤了么?”无并不理会,斗胆将空杀的手抱住。
      终于,在踏进房间的一刹那,一口血腥用上来,陡然间一抹殷红浸湿了无的衣裙!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没事。”空杀非常清楚自己体内的魔性难以调下去,头晕目眩地单膝支地,“别担心。”
      无根本来不及担心忧伤,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将空杀扶起来,到塌上坐好。
      但是…“师父…!”无就眼见着师父继续吐血,完全没有措施。
      空杀的眼眸渐渐空洞无力,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吃力地聚焦眼神,呼吸也急促起来:“本想着来回复你的信,自己却……”
      “不必说了,师父,你是魔性汹涌!”无的双手也被他抓得涨红,欲让他不要说话。
      “呃…”空杀抑制住自己,他不是饶,不能任由自己,“仙障…仙障!”
      “不够!”
      两层,三层……
      “继续!”
      “够了!”
      无紧张地瞄了眼师父,她并不知那晚五师姐到底怎么了,但到底有些害怕。
      “师父…你可以控制么?我听爹娘说过,异界之人来到神界难免会控制不住体内气息,据说轻则修养三五天,重则…走火入魔。”这六界想必不会有人愿意坠入魔道吧。
      ——六界,六道,并不相同。魔界和魔道也完全不一样。
      “罢了…”空杀努力调整呼吸,说道,“我也不知道控制不住会怎样,只是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大部分人会选择自残来进行发泄。”
      “自,自残?”无抹掉冷汗,故作平静地问道,“师父,你不会吧?”
      他忽然一笑,自己与体内魔性共存了十几万年,早已相辅相成了。“你笑什么?”“着实不济。”
      空杀缓缓起身,似乎体内汹涌澎湃的气息根本不受他掌握,将无推到门边,解开仙障,颤抖着说道:“…出去!”

      门外:

      “师父,我知道你体内魔性难以控制,师父忧心我的信,早知道我就不写了…”她化作原身蜷缩在门边,知道空杀可以听见,便自己一个劲儿地说着。
      良久,她仍然无法了解到房内的情况,只能一直趴在门外,十二条尾巴附在仙障上:“师父…你快点好起来吧…”
      只见一只信鸽携带着附有青色羽毛的信飞来。
      她接过,端详着羽毛,这并非是普通的鸟毛:“二哥?”
      很快便猜晓到这是凤凰鶠的羽毛,“六姐方才寄过信件。”
      怎地二哥也捎来一封?

      阅毕,无望房内看了看,脑袋耷拉进银色的身子中,尾巴将自己掩盖得严严实实,心中仍然担忧着师尊。不知不觉,竟约了周公去…………
      “小鹿蜀,久等了。”男子从房内杵着剑走出来,摸了摸它的头,见它微微转醒。
      但是那银霜色的鹿蜀只是看了眼他。
      举起爪子,扑进他的怀中,毫无防备地开口:“我六姐被优璇玄灵拒之门外了。”
      “你姐姐欲拜氼安为师?”他问道。
      “对啊。”
      空杀没再说话。只听无一面摆动十二尾,一面蹭蹭他的下巴:“我,我二哥还嘱咐我千万别找你呢。”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你们相识了许久,找你去说情难免尴尬。”
      空杀微微一笑,顺便将它抱入了自己房中。

      苦蝶海·树雨空杀房内:

      为银色鹿蜀顺了顺毛,将她安置好便到内室去更衣。可空杀并不知,身后有着一双眼睛。
      本来还想问问他方才在自己房中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伤到他自己,结果跟上去为时已晚。只见空杀缓缓将雾色衣袍褪下,一点一点地露出了…满身的伤口!
      这些伤口都不会伤及生命但是足以痛彻心扉,但心悸颤抖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蜷缩起来的鹿蜀。“无?”
      见她颤抖不停,只好系好衣带,转身抱起毛茸茸的一团。
      很安静,静得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将爪子无力地伸到他的怀里,头部蹭了蹭,“呜…”
      “我无碍,不必担心。”空杀立马知道这小鹿蜀是想查看他的伤。不行…一定不可以!
      “师父…”它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拼命地扑倒他,硬要好好查看一番师尊的伤势,毕竟…是自己连累了师尊。
      可惜,空杀揽过它,将它推开。但他的衣袍外已然渡了一层金色光芒,怎会如此?“师父,你怎么………”树雨无惊呆了,空杀的衣服上折射出几道金光,总觉着是一种图案…
      “许是气息不稳所造成的吧。”他故作轻松地说。

      他很清楚自己身体上因各种气息而产生的图案,更衣完毕后,他敛去了气息,依靠在门沿上,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鹿蜀。“本想着回信的。”
      “不不不!怎能劳烦师父…”她抱住一条尾巴,弱小的身躯靠着他的腿。
      “平素里云阁会怎样?”空杀并不了解那处不可即的阁楼,也从未想过去了解。“阁里…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儿啊。就是,这一次…六姐是真的伤心了…”树雨无仰着头,带着一种乞求的神情。
      优璇。
      对
      “我也不知道你二哥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以我对氼安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也不会那样善变。只是将六殿下拒之门外委实可疑。”他摇摇头,一只手攥成拳撑地,一只手理了理那泛着银光的毛发。
      “师父很是了解优璇玄灵吗?”无自顾自地摇着十二尾,但仍然不放弃,“那您觉着六姐还有机会吗?想来也是,二哥告诉我阁里的人都道可疑得紧,但是又毫无头绪。”说罢的无抬头对视上师尊那深邃的眸,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暗自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委实引起了无的兴趣,她故作明白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师父。玄灵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吧。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哪位玄灵如此不给爹娘的面子诶。”
      “你?”空杀捧着银色鹿蜀的小脸儿,顺了顺毛,挑眉,“你才多大?”
      “师父!我不是孩子了,您相信我,玄灵不会那样对六姐的。”她扶额,“虽然吧,我也就过了十八万年的时间,但是我能感觉到玄灵另有打算。”
      不只是她一个人,空杀乃至云阁上下都是一致的想法。

      “十八万岁了?”空杀缓缓开口,“无可知道六万岁有多大?”
      “六万岁的话…算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吧?哎,我二哥六万岁时都不知偷偷塞给六姐多少颗糖了呢…三哥那时也为大姐挡下了不少罚。”
      空杀摇摇头,也难怪她写得出那封信。“不错,师父便比无年长了六万岁。”
      “在云阁有同胞兄弟姊妹很让人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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