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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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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刚打开门,悦喜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把刚买的菜放地上,换好鞋走进客厅,就看到一个女人,拿了把的细长的剑对着她。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悦喜冷冷地看着她带着面具的脸。
面具人没说话,只是出剑向悦喜刺过来。
悦喜躲的很狼狈,她发现那把剑竟然把桌子——钢化玻璃,一切为二!她慌忙间跑进房间把门锁上,但是下一秒就被剑辟开。悦喜咽了下口水,她明白逃是没有用了。
“你是谁?”她决定拖延时间,或许可以等到炎伢回来。
但是面具人显然不给她面子,完全不理会。
“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我?”悦喜想想自己真无辜,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努力的生活,却还不能过一般人垂手可得的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面具人停住了攻击,看着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说:“这是你的命。”
“为什么!不该活着吗?”悦喜捂住身上大大小小的多处伤口,都不在致命的位置,显然她下手的时候有犹豫,不然她不可能还活着。
“不,只是因为……你是天殇之印。”面具人停了下,像在回忆往事,“用你的命,可以换回另一条命!”
说完最后一句话,面具人手中的剑发出一道幽蓝的光,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
在剑尖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一道绿色的光破空划过。
“龙渊刀!”面具人对忽然出现的奎大吃一惊。
“好久不见了,柳宿。”奎缓缓抬起那把被称为龙渊的刀,“朱雀大人她,过的还好吧。”
“奎木狼,你怎么会在这里?”被称做柳宿的面具人谨慎地握紧了手里的剑,她暗暗计算着跟眼前这个男人斗的话会有几分胜算。
“我代表西天白虎来这里保护天殇之印,”奎开始玩他手中的刀,“你们几个,跟着朱雀背叛了天界,不就是算计着她吗!”
“呵呵,你代表白虎,如果你真代表白虎的话就不该阻止我!”柳宿收起剑,既然不敌,就不做无谓的战斗。
“白虎的遗志是,要我们保护好这个世界。”奎淡淡地说,“朱雀她怎么做跟我无关,我有我的职责。”
“等着吧,我们会得到她的。”柳宿说完便消失在空中。
奎叹了口气,如果要他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帮朱雀,朱雀是想复活白虎,可是,白虎又想保护天界。
奎回过头,看着地上发呆的白痴女人,忍不住吼她,“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悦喜呆望着他。
“才几个小时前我说,你有危险就叫我,为什么不叫我!”奎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如果我来晚一秒钟,你就没救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我?什么叫命?我的命是什么?我到底是谁啊!”悦喜叫着反抓住他的衣服,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疯掉。
奎看着她,叹了口气,甩开她的手,走向客厅。
悦喜忽然一阵心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心慌的只想躲起来。
炎伢回来的时候很意外地发现家里乱成了一团。接着他更意外地看到奎——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炎伢张望了一下,悦喜很安全的在厨房做饭,于是径直走到奎面前。
“你为什么在这里?”
“等吃饭。”
“你……”炎伢很想上去打人,“谁要你来吃饭啊,给我滚出去!”
奎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啊。”
“你不要跟我扯,我叫你出去!”炎伢保持很好的风度。
“如果我不来,那女人,”奎指了下在厨房里忙碌的悦喜,“她已经心脏被掏空死在这里了。”
炎伢一听,立刻冲进厨房,拉过悦喜。她的T恤和牛仔裤都破了,是被锐器所划开,皮肤和衣服上都有血迹,但是好在,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马上可以开饭了。”悦喜笑着把他推出厨房。
吃饭时,悦喜并没有吃几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坐立不安。
“我饱了。”悦喜站起来,去客厅整理东西,地上都是打破的瓶瓶罐罐。
炎伢看着她一脸的失魂落魄,也没胃口,反到是奎埋头苦吃,他没想到这傻姑娘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他在考虑以后要不要经常过来混饭吃。
悦喜在清理玻璃碎片的时候不注意指尖被划出深深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炎伢丢下饭碗跑过去,把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芬芳的血液在口腔中散开。
虽然早已经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但是想到奎在这里,悦喜就不自禁想缩回手.
炎伢不放开,反而把她拖到沙发上坐下,并搂住她。
“对不起。”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什么?”悦喜这次没有抗拒,任他抱着。
“对不起让你遇到危险了。”
悦喜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本没有这个义务为她做任何事,为什么还要道歉。
“我没事的,不要说对不起。”悦喜把头在他肩上蹭蹭,“不过很奇怪伤口就好了哦。”
“是吗……”炎伢抬起她的手,刚才被玻璃划破的地方已经痊愈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流着我的血。”炎伢很得意地亲了下她的脸。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悦喜坐直了身体,对这个答案显然很惊奇。
“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喝了好多我的血。”炎伢笑的极其暧昧。
“你在做梦啊,我哪里有喝过你的血?”悦喜轻锤了他一下,这男人老是说没头没尾的话。
“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悦喜,你要记住哦。”看着她又开始蹲地上忙碌的身影,炎伢自言自语,嘴角轻轻向上翘起。
奎抹抹嘴,相当满意今天的晚餐。他几乎一个人把所有菜都吃完了。
“吃完了快滚!”炎伢很不耐烦看到他。
但是显然奎不急着离开。他慢慢走到悦喜面前,手轻轻一挥,玻璃碎片整体地飞进垃圾桶。悦喜站起来,看着他,忽然,奎低下头亲了她唇,“谢谢你的招待。”然后转身离开。
悦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跌坐在地上,她的心脏已经到最大功率了,她能艰难才能不立即混倒过去。
炎伢火冒三仗,他有杀人的冲动。要不是他已经消失在空中,他一定要跟他打一架。
自从上次被面具人追杀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白天上课,晚上去酒吧打工,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那对悦喜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了。后来奎也没有来打扰过她,炎伢虽然时不时神经错乱一下,但基本表现还算正常。
“悦喜,十月一号要去哪里玩?”炎伢拿了本旅游指南,躺沙发上翻看。
“看书,打工。”悦喜在厨房继续忙碌。
“你有点情调好不好,难得也出去放松一下啊。”
“又浪费时间又要花钱。”做人要知道自己的本份,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游山玩水的。
“就当你陪我玩,好不好?费用我出啊。”炎伢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她。
“你想去哪里啊?”她笑出来,继续抄菜。
“去西藏。”炎伢低头闻着她发际的香味。他最近很喜欢抱着她,虽然瘦,却很柔软,柔似无骨。
“西藏?”悦喜顿了下,这地方到是很诱惑……
“怎么样?陪我去好不好?”炎伢像个想要糖吃的孩子。
“好啦好啦。”悦喜被他颇可爱的语气逗笑了。当然如果她知道去西藏的后果会是那样的话,相信她怎么也不会笑的出来。
到拉萨的第一个晚上,悦喜和炎伢坐在宾馆的露台上看星星。可能是因为海拔高的缘故,天上的星星清晰的如同伸手可摘。
炎伢把躺椅搬到露台上,又拿了毛毯和果盘出来。
“冷不冷?来裹着。”他拉着悦喜一起坐到躺椅上,裹住毛毯。
“我记得小时候天空总是很多星星,但是后来,从什么时候起呢,就再也没见过了。”悦喜躺在他的怀里,就像小时候躺在奶奶怀里,觉得这里就是全世界了。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她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那是人类把环境破坏的太厉害了。”炎伢淡淡地说,反正没多久,这世界不是被天界吞掉就是被魔界吞掉,人间不过多久就会变成一座炼狱。
他低头看着安心靠在他怀里的悦喜,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如果,她的命运,可以不那么悲壮就好了。他的双手不禁加大了力量抱住她。
“痛!”悦喜叫起来,他简直要把她的骨头都揉到一起了。
炎伢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松开了手。
悦喜转身抬起脸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炎伢扯开脸皮笑,“我只是想到一些问题走神了。”
“什么问题?”悦喜心里暗自叹气,他的笑容里总是隐藏着许多话没说。
“我在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伸手轻轻抚摩她的脸,“你为什么会有野草一般的生命力?为什么可以那么努力的活着?”
虽然他在笑,可是悦喜感觉到了他的忧伤。
“那你呢,你是如何的活着?你是怎样的一个魔鬼?”悦喜学着他的样子,轻扶他的脸。他的皮肤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我是一个很可怕的恶魔,”炎伢用大手覆盖住她手,亲吻着她的手心,“我是个,会要你命的恶魔。”
“我的命,伟大到让你为我做这么多事吗?”她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忧伤。
“你的命,伟大到让我为你做任何事。”他的笑容,让她不明白这是真话还玩笑。
“我有这个价值?”悦喜也笑了。
“你的价值……”炎伢忽然大笑起来,抱紧她,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个从来不被任何人重视的女人,这个如果不努力连生存下去都不可能的女人,可能永远也无法明白,她的价值,是整个世界。
“很好笑吗?”悦喜推开他,“我知道自己微不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炎伢又把她拉回他的怀抱。
“没什么的,我从来就是这样,不是吗?”她幽幽的说,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明白,只是偶尔的会幻想一下,如果身边有一个像奶奶那样真正爱她的人,那会是多么的幸福。
“对不起。”他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里。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她皱起了眉。她不喜欢听这句话。
“对不起……”炎伢不明白作为一个恶魔,为什么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内疚感。说是来保护她,其实是想得到她。他们这样的争夺,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让她受到伤害,或者死亡。其实这本来没什么,计划中本来就没有把她个人的想法考虑进去。微不足道的一个人类女孩的想法。
“你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在以后,你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悦喜这次没动,让他抱着。
炎伢心理一惊,稍微离开她一点,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但是看不懂。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多么的不幸,竟然被她说中了。
“看来是真的啊?”悦喜苦笑。不留痕迹地向后靠去,以拉开他们的距离。果然不能相信别人的,果然不可以随便信任别人的!得到报应了吧,心酸了吧!
“悦喜……”炎伢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笑容,她的眼神里究竟有着多少悲伤。他不明白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多悲伤?
忽然炎伢拉过她,翻身把她压在躺椅上,强吻住她的唇。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忽然会觉得心慌。
他竟然心慌!那是面临死亡也从来没有过的慌张。
悦喜忽然有种感觉,就好象发现了自己身边一直被当成宠物的小狗原来是匹狼!
但是她依然不相信他会伤害他。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以及熟悉的嘴唇。即使他是以一个施暴者出现的时候。
悦喜觉得自己很可悲,竟然相信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
他抬起脸,看着身下已经不再挣扎的女人,正无比忧伤地望着他。
他倒在躺椅上,抱紧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没有说话,即使快被他捏碎了。她看着星星,笑了,上帝从来就不会眷顾她,她是个注定要悲伤的人。
“我要拿你怎么办……”炎伢喃喃自语。
“悦喜啊,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他抬起头抚摩着她的脸。
悦喜不再说话,看着星星不说话。美好的东西,她永远只能观望。
她坚强的像根野草,又脆弱的像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