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殇印》牛恋

12、第 12 章

　　悦喜慢条斯理地调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陌桑聊着天。
　　“悦喜，放假去哪里了？”
　　“西藏。”
　　“哦？跟那个每天晚上都来接你的……朋友去的？”
　　“是啊，你呢？去哪里了吗？”
　　“海南……一个人。”
　　“听说那里美女很多。”
　　“不只是漂亮，身材还好。”陌桑笑得似乎很灿烂，但是悦喜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悲伤。

　　“你的表情和你说的话，不一致。”她看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
　　“你……有没有人说你很残忍？”陌桑苦笑。
　　“哈哈！”她不只是残忍，还不留情面。
　　“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去的。”陌桑叹了口气，“但是分了。”
　　悦喜笑着点点头。
　　“爱情，只要爱了就可以吗？”他摇晃着眼前的酒杯，似乎醉了。
　　悦喜这次摇摇头。
　　“总相信我们的爱能走下去，有笑有泪才会让人难忘记，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相信，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分离……”酒吧里的歌手轻唱着，用很好听的声音。
　　一瞬间的恍惚，一个身影出现在悦喜脑海里，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身影。
　　悦喜摇摇头，一些片段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记忆，却抓不住。

　　“小妞！”熟悉的声音，让悦喜抬起头来，一张赏心悦目的笑脸。
　　“碧空？”悦喜报以友好的微笑。
　　碧空点点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当然。”悦喜倒了杯酒给他，酒吧光线昏暗，所有人都各自说着自己的话，并不会在意别人在做什么说什么。
　　“炎伢是火魔，这事你知道的吧？”他开门见山地说。
　　“知道。”悦喜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他的眼睛，竟然发出淡淡的碧绿的光，如果不是环境幽暗，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悦喜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那么重新做下自我介绍”，碧空笑笑，“我是风魔碧空。风魔城的君王。”
　　“继续说。”悦喜面无表情。

　　碧空挑挑眉，“炎伢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失去所有力量了，所以长老要我来代替他保护你。”
　　“他会好起来吗？”
　　“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悦喜低下头，叹了口气，又重新抬起头看他，“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保护。”
　　碧空一愣，“你知道有人想杀你吗？”
　　“知道。”
　　“那你……”
　　“生命是平等的，我不需要别人用命来换我的命。”她冷冷地说。
　　碧空看着她，许久，说，“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抢你吗？”
　　“因为天殇之印？”
　　“因为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力量，却又都怕你。”
　　“怕我？”悦喜轻哼一声。
　　“魔界要你，不是想用你的力量来达成我们的欲望，”碧空抬起酒杯，“我们是怕你会被其他世界利用，来毁了我们。”

　　“所以你们，与其说是保护我，不如说是监视我！？”悦喜深皱了下眉，心里忽然凉了起来。
　　“这是事实。最好的结果是，天殇印启封的那天，承受力量的是这个人间。”碧空说话的时候，盯住了悦喜，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所以炎伢保护我，也是因为这个？”悦喜身子有点僵。
　　“是。”
　　“如果我被利用了呢？”
　　“那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让你进入下一个轮回。”
　　“得不到，就毁了？”
　　“是的。”
　　悦喜的手在发抖，她张了张口，咬住嘴皮，然后冷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我要工作了，不陪你了。”说完离开吧台。
　　这一切全看在碧空眼里，他把酒灌入口中，想笑，却笑不出来。

　　午夜，炎伢准时来接悦喜回家。
　　悦喜没有表情，坐在车里，把音响放的很大声。
　　“你怎么了？”炎伢小心翼翼地问，她看起来，火气不小。
　　她不说话。
　　“悦喜？”
　　“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瞎说。”他笑了，溺爱的笑。

　　“停车。”悦喜忽然怒视他。
　　“啊？”炎伢怔了怔。
　　“停车！”悦喜几乎是大声叫出来。
　　炎伢赶紧停下，看她的样子，如果他不停下，她一定会跳车。

　　“悦喜！”他跟着她下车，追上她。
　　“悦喜！你怎么了！”炎伢拉住她的手臂，发现竟然那么冰凉。
　　悦喜甩开他的手，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冲他大吼，“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你在发什么火啊！”他也火了。
　　“你就当我疯了好了。”她冷冷地说。
　　“凌悦喜！”他很用力地扳过她的肩膀。
　　“我恨你！”她狠狠地说，但眼里闪着泪光。
　　“悦喜……”炎伢的心像是被抽了一下，生疼生疼！

　　“不要对我那么好！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那么好！”她痛哭出声，多少年来本以为早已不在乎被人怎样对待！她以为他会是个例外，他的肩膀可以安心靠！可都是自己的以为，都是一厢情愿。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她蹲在地上，抱住头，大声哭泣，“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如果只是完成任务的话，请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是……”炎伢单跪在她面前，想扶起她，手却被她甩开。
　　“不要碰我！”她的眼底是深深的伤害，“碧空都告诉我了，我是个笨蛋，竟然会喜欢你。”
　　炎伢一愣，悦喜站起来，走向汽车，却忍不住身体的发抖。
　　发动机一声呼啸，BENZ跟炎伢擦身而过。
　　他望着远去的车尾，竟然觉得，心脏被抽空了。

　　悦喜，不是任务啊……
　　你对我来说，早就不是任务了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在城市的某座雕塑下停下脚步。一停下，就再无力气抬腿，干脆躺在地上，望天空。天上飘起了小雨，打在脸上，竟然有些疼。
　　“结束了吧。”碧空走近。
　　炎伢没理会，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样不是很好吗？”碧空在他身边停住了脚步。
　　炎伢忽然坐起，瞪住他，意料之外，一记右勾拳，正中碧空俊俏的脸庞。

　　“混蛋！”碧空一把拎住炎伢的衣领，举起的手却硬是没有落下。
　　炎伢闭上眼睛，全无抵抗地等待碧空的拳头。
　　“你在干什么！”碧空很火大，手一推把他扔在上。炎伢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柔软地倒下。
　　“不是想打我么，干什么不打了。”炎伢睁开眼睛。
　　“就你现在这样，我一拳下去你还活得了吗？”他轻哼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她……”他声音很轻，好象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迟早要知道的。”碧空冷冷地说。
　　“对……没错，迟早会知道……”他眯着眼睛，没有焦距。
　　“你该回去了，所有一切都该回到轨道上。”碧空叹了口气，看着他。

　　炎伢没说话，像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气。
　　“她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可以忽略掉的意外！”碧空发现他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该死的意外！”
　　“我可以只忠于自己吗？”炎伢幽幽地开口了。
　　“什么？”碧空睁大眼睛，像看怪兽一样看他。
　　炎伢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符号，“忠于自己，爱着她。”

　　碧空一怔，他猛地摇头，“不！那不是爱！”
　　“不是爱？”炎伢回头，与他对视。
　　“你个傻瓜！你知道什么是爱！”碧空的话很没底气。
　　“什么是爱？”他仰望天空。
　　“爱，应该是，她痛苦的时候，你会跟着痛苦。”碧空努力回想小时候他妈妈给他灌输的东西。
　　炎伢点点头。
　　“应该是，她高兴的时候，你也会跟着高兴。”
　　继续点头。
　　“会做很多傻事，只为博她一笑。”
　　点头。
　　“什么时候都会想着她，睡觉也想，吃饭也想，而且一想起来，就会傻笑……”说到这里，碧空忽然不说了，就这么几天，他已经见过炎伢傻笑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我……有傻笑吗？”炎伢又开始傻笑起来。
　　“你会很在意她的每一个表情，就怕她不开心。”
　　“还有吗？”
　　“还有……”碧空盯住他，“你会只想抱着她，而不是上她。”

　　“流氓！”炎伢笑了起来，碧空也笑。
　　“知道吗，只要她高兴，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炎伢笑得很灿烂，眼里却充斥着悲伤。
　　碧空叹了口气，“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知道……”
　　“天殇印打开的代价，是她的命，这你都知道的，即便是你我，也无法承受那个力量。”碧空苦涩地说，“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他笑了，“如果能替她就好了。”
　　“……”
　　“真的，只要她开心。”

　　“傻瓜！”碧空盘腿坐在他旁边，感叹，“为什么会是她啊……”
　　“其实……”炎伢撑起身子，“有一种办法可以转移这个印！”
　　“什么？”
　　“让她怀孕。”
　　碧空愣了2秒，忽然一拳捶在炎伢胸口，“你这个疯子！”
　　“疯了才好。”炎伢笑起来。
　　“你心疼吗？”碧空把手贴在炎伢心口，“你注定了要心疼的。”
　　“什么意思？”炎伢眯起眼睛看碧空。
　　“我带你去看看。”碧空站起来，把手伸向炎伢。
　　“看什么？”
　　“我用风之气息可以带你看到她的过去。但是你记住，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试图去改变，即使你真想改变什么，也绝对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