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68、订婚

　　齐飞回到郁香山已经很晚了，正巧碰上有人送东西过来，王姨不在，齐飞接了过来。
　　纸盒上的喜字让齐飞一愣：“这是什么？”
　　“西装啊，上个月就让我们店里做了。”
　　送东西的人话多，见齐飞打扮普通，以为是这家的工作人员，就地吐槽起来了：“现在有钱人可真是别扭，说是加急的，人又不来，逼得我们对着一堆抽象尺寸研究半天。”
　　齐飞随手掀开盒子一角，里面整齐贴放着一套带暗色压花的黑色西装，做工精致，连他也能看出价格不菲。
　　连衣服都做好了，订婚应该也不远了吧。
　　夏季闷热，是雷雨的前兆。湿热的空气让齐飞透不过来气，他深吸一口，肺里面的空气化成了钝刀子，在他胸口划拉。
　　他发现自己还没有那个度量看着韩域在眼皮子底下求婚，再结婚……他当下做了决定。
　　齐飞一晚上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爬起来收拾东西，这次不管韩域答不答应，他都得离开了。
　　韩域在听了齐飞的道别后，并没像前几次那样暴跳如雷，他沉思了一会儿，在齐飞又要摇摆时总算开口：“确定要搬走？”
　　齐飞微微垂着头，他不敢和韩域对视，生怕眼神出卖自己，哽着喉咙道：“嗯。”
　　好半晌，传来韩域不带温度的声音：“你走吧。”
　　齐飞松了一口气，随即更加难受起来，他咬紧嘴里得一块肉，最终只道：“......好。”
　　“冯柏会安排市区的房子，倒是可以住两个人......。”
　　齐飞没在意韩域说什么，他估摸着对方已经气糊涂了，只好先点头答应。
　　齐飞走到书房门口，隔着几米的距离，他却无法看清韩域的表情，眼皮疼得厉害，他不舍地低低叫了一声：“韩域。”
　　韩域却背过身去，漠然道：“我还有个会，你先出去吧。”
　　齐飞握着门把最后回望了一眼，想把窗边的背影永远记在脑子里。
　　齐飞在郁香山住了好几个月，东西却没有多少，一个行李箱外加一个手提袋就收拾完了，他吃的用的都是韩域的东西，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
　　冯柏在楼下等他，见他提着东西出来，帮忙接过放进后备箱：“齐律师，市区房子的钥匙我已经拿到了，我这就送你过去。老实说，这山上住着确实不太方便，你住过去后上班也就方便了......”
　　齐飞望着整片香樟树林和红砖切成的房子，最后视线落在二楼中间的窗户上，那是韩域的房间，此时窗帘拉得严实，什么也看不见。齐飞不再掩饰眼里的恋恋不舍，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冯柏见齐飞仰头回看，以为他落下什么东西了，忙问：“齐律师，是不是什么东西忘了？”
　　“没有。”齐飞收回视线，道了声麻烦了，坐上车。
　　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下驶去，后视镜中的房子越来越小，最终被山道两侧的树叶掩盖。
　　齐飞收回视线，重重叹息一声。
　　这下连冯柏也注意到齐飞的不对劲，他平时跟齐飞接触的机会不算少，但从没见过他这么愁眉苦脸的，于是关心道：“齐律师，有案子不顺利？”
　　齐飞垂头丧气：“没睡好而已。”
　　冯柏不再多问什么，车子开到市区的公寓。
　　东方公寓离齐飞上班的地方并不远，走路20分钟就能到，比郁香山近多了，韩域应该是考虑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安排。
　　一想到这里，齐飞心里又是一阵闷痛。
　　冯柏本想帮齐飞把行李搬上去，齐飞表示不用了，这点东西他一个人就够了。他也不强求，把门号和密码发给齐飞：“已经找人打扫过了，你们小情侣住着刚刚好。”
　　齐飞茫然：“什么小情侣？”
　　冯柏以为齐飞是不好意思，朝他挤眉弄眼，“有啥不好意思，昨晚都看见了。”
　　齐飞苦笑着摆手：“你可别乱说，那是我高中同学，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啊，这样啊，那确实是个误会。”
　　冯柏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打算回去了，齐飞却叫住他。
　　只见齐飞从包里掏出昨天买的东西，递给冯柏：“这个是给韩域的，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冯柏接过东西，有些纳闷：“我帮你转交？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给老大呢。”
　　“......我忘了。”齐飞随手扯了个谎，“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这是一对袖扣，就当订......礼物吧。”齐飞实在说不出“结婚”两字。
　　冯柏接过来，不由笑道：“你跟老大还真默契，一个送袖扣，一个送西装的.....哦西装！”
　　他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昨天西装店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要送过来！”
　　“是那件黑色的，上面有灰色压纹的？我放进门左手边了。”
　　“啊，对！就是那个，那个花色还是老大亲自选的，怎么样，你喜欢不？”
　　齐飞莫名其妙：“我喜欢什么？那不是韩域订婚穿的？”
　　冯柏也一头雾水：“订婚？老大什么时候要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齐飞意识到不对劲：“那封面盒子上的喜字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冯柏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店员装错了盒子？”
　　“......”
　　齐飞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店员干得什么事！连盒子都能搞错！！”
　　他先是愤怒，随后又感到庆幸。
　　齐飞平复了下心情，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冯助理，韩域没有要订婚对吗？”
　　“订婚这么大的事，老大不会瞒着我啊，何况能跟谁订婚啊......”冯柏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他脑海里闪过韩域接触过的所有适婚女性，最后都一一否决。
　　“冯助理。”齐飞眼睛里却闪着一阵光，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道，“麻烦你个事儿。”
　　冯柏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也正色道：“你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你能再把送回去吗？”
　　“？？？”
　　冯柏在公寓的楼下呆了不到十分钟，又载着一车行李......和行李主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