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67、好人

　　后面几天，果真如韩域所说，齐飞上班或是下班，司机小刘都早早在门外等着了。
　　狗所的人看见了都调侃齐飞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
　　崔子俊在一旁插嘴：“也不一定是富婆吧。”
　　大头转头对着齐飞谄媚道：“飞飞，有没有那种不看长相的富婆？我擅长人文关怀。”
　　众人将大头拉到厕所群殴了一顿。
　　齐飞：“……太猥琐了！”
　　司机这一茬并没有打消齐飞搬离的想法，他趁着韩域心情好的时候，又提了几次，但要么被韩域岔开话题，要么以韩域大动肝火结束。
　　提的次数多了，韩域甚至开始和他冷战，单方面的，以至于齐飞这个脑子过了好几天才发现。
　　这天，齐飞接道冯柏的电话，那边叫苦连天：“齐律师，你是不是跟老大又吵架了啊？我已经在公司加班三天了，家也不让回，我整整三天没换衣服，都起味儿了！救命啊！”
　　“......”
　　齐飞只好先把搬走的事放一放。
　　韩域也总算不再折磨公司上下，冯柏感激不尽，甚至自掏腰包给齐飞买了一堆零食。
　　齐飞想不通韩域为什么会对他搬走这事反应这么大，后来他总结是怕他没钱养活齐雯。
　　又过了半个月，夏天真正到来之际，邵明月总算成为莲香食品最大的股东，她和邵讼达成了协议，除了股份，邵明月自愿放弃所有遗产继承，邵讼将获得全部的资产。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其不低于股份的价值，不过邵明月并不在乎，她只在乎能不能守好她爷爷的半壁江山，对两人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共赢方法。
　　只可惜邵讼背后的高人怎么也想不到，邵讼会为了利益与邵家人反目成仇，当然也会为了利益和邵家人和解。
　　邵明月为此给整个律师团队开了足额的酬劳，这下连谢顶律师都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能拿到这么多律师费还是沾了齐飞的光。
　　邵明月邀请齐飞成为莲香食品的顾问律师，齐飞抽了一根烟的工夫答应了下来。
　　给谁干活不是干，情敌的钱也是钱。

　　这天齐飞帮田小波去法院送完材料，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西装定制店，店铺是二层小楼，红棕色的木制门框，很有中世纪的风味。
　　从前这种店齐飞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次不知怎么的，齐飞停下了脚步，在门口驻足一会儿，走了进去。
　　店员礼貌上前询问：“先生是要定制西装吗？有什么偏好吗？”
　　齐飞从没定制过西装，他的西装都是随便买的，最贵的一套还是汪国华看不下去送他的。
　　店里对着门的墙上挂了成品西装，角落还摆了一堆布料，他打量了一会儿，指着就近的一套问：“这套多少钱？”
　　店员说了个数字。
　　齐飞眨了下眼，果断放弃，到底还是舍不得花钱买一套四位数的西装。
　　他道了声谢，正准备离开，又瞥见橱柜里陈列的一对宝蓝色袖扣，停了下来，他走近了点，隔着玻璃对着袖扣研究了半天，问：“这袖扣多少钱？”
　　“先生，跟刚刚那套西装一个价。”
　　齐飞张大了嘴：“这小东西竟然跟西装一个价？！”
　　店员见惯了这场面，耐心解释：“先生，这您就不懂了，袖扣虽然小，但跟手表、皮带一样，代表的男性的品味和尊严。”
　　“在西方，袖扣也象征着定情信物，您看电影里经常有男生在离开时将袖扣摘下来交给女生的场景......”
　　十几分钟后，齐飞走出店铺。
　　和进去时相比，他手上多了个袋子，里面装着他鬼使神差买下的东西。

　　下午，齐飞接到了老同学蒋羽的电话，约他在市中心见一面。
　　齐飞想了想，宁乐和徐佳宁的案子，蒋羽都帮了不少忙，早该请人吃顿饭。
　　蒋羽最近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脸也比之前圆润了些，她笑着道：“我这次找你是想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另外我要当妈妈了。”
　　“真的？！”齐飞惊喜道，“太好了！婚礼我肯定参加，什么时候？”
　　“下个月五号，时间订得比较匆忙，主要是怕再过些时间穿不上婚纱了。”
　　“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齐飞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他辍学后跟以前的同学没有任何联系，蒋羽算是他唯一一个老同学。
　　“对了，还有之前的案子，谢谢你的帮忙。”
　　蒋羽却笑着摇头：“齐飞，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我？”齐飞怔住，他有什么可谢的。
　　“你知道的，我高中的时候长得不好看，身材....嗯，也很胖，那时候班上嘲笑我的人不少，我很自卑，只有你没有嘲笑我，有一次我躲在体育室偷偷哭。那时候是你正好在，你告诉我因为别人的话否定自己，是弱者的行为。”
　　蒋羽眸光闪烁，面前的齐飞和高中比起来，成熟了不少，有些东西却保留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抚摸肚子，带着笑意道：“因为你的话，我才觉得这个世界又温柔的一面。”
　　这种陈年旧事了，齐飞记忆力再好也忘得一干二净。
　　高中的时候他倒是常去体育室偷懒睡觉，那时候他每天中午都要么去医院，要么就是回家齐雯做饭，体育课成为他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齐飞心虚道:“那什么，大概率是你吵到我睡觉了，我才说这种话的，都是误打误撞......”
　　“我当然知道你在睡觉，但是，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好人。”
　　齐飞浑浑噩噩活二十多年，夸他是好人的只有两次，一次是袁超的傻兄弟大虎，另一次就是现在。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试图掩饰脸上冒出的热气：“来来，吃菜吃菜！”
　　蒋羽笑着看在眼里，并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