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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麻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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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过去两个月,韩域这个住家保姆干得有模有样,陪吃陪喝陪玩一条龙包全。
一次偶然的机会,齐飞发现韩域居然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整集台词。
他看了一眼正在拖地的韩域,吐槽道:“你没事偷偷背这个干嘛?”
“我没偷偷,也没背。”
这动画片齐飞无聊时跟着齐雯看过,已经疯狂播了上百集,即使是重复看上好几遍也不可能把所有台词都背下来。
齐飞狐疑道:“这集是第几遍播?”
韩域神色如常:“第二遍,怎么?”
“看一遍你就背下来了??”
齐飞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最强大脑。
“这很难吗?”韩域轻飘飘看他一眼,“那你是怎么上的优秀学生榜?学长?”
齐飞虽然没上大学,但成绩一直不错,他也在韩域面前不止一次吹嘘过自己曾经两次上榜的光荣事迹。
“当然是靠天资聪慧!”齐飞大言不惭。
韩域笑了下:“……你说吃苦耐劳我还能相信。”
“……”
好在齐飞已经习惯了对方冷不丁噎人的说话方式,他现在脑海里有了一个新想法。
齐飞盘腿坐在沙发上:“你会打麻将吗?”
韩域摇头:“不会。”
齐飞倒是不失望,反而笑得邪恶:“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才——”
“不学。”韩域想也不想拒绝了,他拎着拖把去卫生间。
齐飞跟在他后面进了卫生间,锲而不舍地劝说:“试试呗,你这记忆力学起来很快的。”
狭小的空间被两个人挤满,韩域弯腰洗拖把都费劲:“你先出去。”
齐飞表情一转,双手抱胸,一副地主老爷的架势,开始对长工进行道德层面的打压:“你说说你,也在这儿住了两个月了,吃我的喝我的,没个身份证连打工都没人要,一顿饭二两米,一天就是……”
“我学。”韩域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齐飞眉开眼笑地退出卫生间:“好嘞,您忙!”
其实光有好的记忆力也并不一定是棋牌场上的好手,但是如果又有杰出的推理能力,那基本上就算是走后门了。
显然韩域就是那个走后门的。
当天,齐飞就把所有规则和技巧教给了韩域,又过了几天,两人对战时齐飞就没多获胜的机会了,他宣布韩域彻底出师了。
齐飞:“虽然你技术过关,运气看起来也不差,但我还得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韩域正指导齐雯用麻将学算数,闻言抬头:“怎么检验?”
其实即使学会了,他对麻将也没什么兴趣,这在他看来只是个包含概率论的推理游戏而已。
齐飞嘿嘿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齐飞带着韩域去了他口中的宇宙竞技中心——老年活动中心。
下午两点是这里人气最旺的时候,方圆两公里的大爷大妈都往这里赶,两百平的大厅座无虚席,热火朝天:下棋的下棋,桥牌的桥牌,麻将的麻将......
老人中突兀地混迹着两名少年,一个探头探脑,精神振奋;一个目不斜视,神情漠然。
齐飞带着韩域穿梭其间,发现一个空位,他拉着韩域没皮没脸坐上去,自己又勾了个塑料板凳往旁边一坐。
座上的其他三个老人面面相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其中一个大爷先开口:“哪儿来的小孩,去去去!”
齐飞将韩域按回座位,乖巧道:“大爷大妈,我这兄弟最近学习没动力,我带他来换换脑子。”
坐在韩域对面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长了一张马脸,闻言哈哈一笑,中气十足开口:“我年轻时也有这个毛病,一上工就犯困,一上麻将桌就精神得很!”
左边穿着精致的老太笑骂道:“逮着谁都要吹一番,你别教坏孩子了!”
说完她又转头驱赶齐飞他们:“你们这些小孩也是,不学好,快回家做作业去!”
齐飞早料到这一点,谎话张口就来,“奶奶,我们作业做完了,就差一篇作文,要写中国国粹,这不就是来切身观察嘛。”
“哈哈对!”马脸老汉彷佛找到了知音,“我就说,麻将这东西是咱么老祖宗传下来的,多么传统的传统文化……”
旗袍老太又瞪了马脸老汉一眼,语气和缓下来,应该是信了:“跟你们打可以,但这只是课后放松,可不能沉迷!”
齐飞一喜:“放心,他学习好得很!”
齐飞来之前心里也没底,他要赚钱的地方是□□,但那里的输赢点子太大,要是韩域的速成技巧扛不住,他们就真的输得裤衩都不剩。
老年活动中心就不一样了,他认为这里是最温和的试验场。
据齐飞观察,这里算得上卧虎藏龙,老头老太玩了一辈子棋牌,经验上没得说,说不定凭着肌肉记忆也能赢不少人。
最主要是,他们只图个打发时间,再怎么输也输不出花来......
洗牌码牌,三老一少就垒起了长城,齐飞不知从哪里抓了把瓜子从旁观战。
一开始因为不熟悉对手风格,韩域连输好几把。
马脸老汉洋洋得意教训两人:“小伙子,国粹体验到了吧,这可不是你们该玩的……”
可是没隔多久,老汉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韩域不怎么输了。
垒牌的功夫马脸老汉审视着韩域:“你小子学了多久了?”
韩域平静道:“三万碰,学了有几天了。”
“……”
马脸老汉好歹在麻将场上纵横几十年,头一次碰上这么年轻的对手,且对手还是个新手,他诧异的同时又有些气恼。
齐飞插嘴道:“大爷,我这朋友脑子跟录像机似的,你们输给他很正常!”
齐飞原是想安慰老人,谁知马脸老汉并不领情:“哼,这才打几圈,年轻小子别太自信咯!”
齐飞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磕着瓜子贫嘴:“大爷您也挺自信的。”
牌局持续到五点,场面格外激烈,齐飞瓜子都嗑完一袋。
左边的老太突然叫了一声:“呀!我孙子放学了,这把完了不打了!”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马连老汉显然还没过瘾,他一张黝黑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了红,“我这刚进入状态呢!”
齐飞嘴贫道:“大爷您进状态都进了一下午了,要不就结束了吧,再打我怕您高血压犯了,您降压药带了吗?”
马脸老汉呼哧喘气:“你个小子,要不是你一直在旁边话多我早进入状态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了?”
齐飞觉得冤枉啊,他一下午嗑瓜子没停过,哪里有嘴说话了?
两人对峙之际,韩域突然摆出牌结束最后一局:“自摸,清一色。”
“……”
马脸老汉气恼地推到面前的牌,脸上的肉随着胸口的起伏不停抖动:“你看看,还说不是因为你说话!”
齐飞:“……”
老头还要发作,座上的老太看不下去:“你个为老不尊的!输了就输了,拿牌撒什么气,还欺负两个小孩……”
两个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熟人,被老太一数落,马脸老汉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拿出保温杯自顾自喝茶,生起闷气来。
齐飞忍不住幸灾乐祸,他一时想起了齐国忠来,老头没死的时候,也跟个老小孩似的。齐飞好几次回家找不到人,吓得魂飞魄散,把附近跑了个遍最后在后街的巷子找到人——老头正提着菜篮围观下棋呢!
齐飞手里一叠零钱,都是五毛一块,是韩域这一下午赢的,他一股脑扔在桌上:“好了好了,各位爷爷奶奶,别呆会儿吵出三高了!我们今天体验的这些足够写作文了,钱还给你们,早点回家吃饭吧!”
几个老人一默,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人家小孩子大气。
马脸老汉也有些窘迫,他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欺负小孩了,正想推托不要齐飞已经拉上韩域走了。
远处,太阳落到高楼上化作橙红的灯泡,齐飞和韩域踩着霞光并肩走在宽阔的大道上,身侧的影子被拉长到极限,流云在他们身后被染成了绚丽的颜色。
韩域双手插兜,斜睨了身边人一眼,道:“你这么大方,还真是少见。”
“嗨没事儿!就当是给你交学费了!”齐飞摆手不以为然。
他当然不心疼,和□□的大把钞票相比,这点钱连零头都算不上,只是韩域还不知道这些。
一想到就要到来的光明“钱途”齐飞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他揽住韩域的肩膀,豪气冲天道:“走!哥明天带你见大世面!”
谁知韩域只是冷酷地甩开他的手:“别占我便宜。”
齐飞一点不生气,他又死皮赖脸地凑上去,笑得极为殷切:“你要是明天能赢,我叫你哥也行!”
韩域回头看他一眼,挑眉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