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18、被迫偷听

　　齐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女人的声音他当然熟悉，昨天还给他打过电话。

　　“韩总，你能帮帮我吗？我也不想破坏许总的家庭，我是被迫的。”

　　韩域的声音听起来没没什么情绪：“我跟许总也算是商业伙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他？何况你是不是被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可我一直喜欢你！我从进公司起就暗恋你……”李斯诺咬着牙，声音带着点泫然欲泣的味道。

　　齐飞对着天花板眨眨眼，他似乎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当红女星被迫委身老翁，实则痴爱顶头上司多年……这个太劲爆了！

　　面对如此软糯娇媚的女人，多少男人会把持不住，可惜对面是韩域，只听他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似乎是真觉得好笑：“李小姐你确定吗？你暗恋我这么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在某些方面我可不能满足你。”

　　齐飞满头黑线，没料到韩域也会讲荤话。

　　李斯诺脸有些红：“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韩域冷下脸来，想也不想说，“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齐飞：“……”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李斯诺眼眶通红，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我也不想……”

　　在吃瓜一线的齐飞都有些不忍，虽然李斯诺准备给许总带绿帽子的行为很不地道，但好歹也是个大美女，韩域拒绝起来也太不留情面了。

　　“我的喜好我为什么不能说。”韩域确实没有怜香惜玉的神经，他看了眼时间，“况且，你应该庆幸老许还能护着你，不然就凭齐飞的事，我就能让你永远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李斯诺眼神闪了闪，两条柳叶眉皱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域冷笑一声，有些不耐烦了：“拿别人当靶子转移公众注意力，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李小姐这招玩得不错。”

　　听了这话，李斯诺脸色变得煞白,她咬着嘴唇似乎说不出话来。

　　“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揾钱依正路——”

　　这时，一阵突兀的音乐在这既紧绷又沉默的空间响起，是齐飞的闹钟响了。

　　晚上十点，是齐飞和齐雯每天打电话的时间，他怕忘记，于是设了个闹钟。

　　千算万算没想到把这茬给忘了！

　　齐飞慌忙爬起来，差点滚到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关掉声音。

　　音乐戛然而止，房间又陷入了沉寂，齐飞缓缓回头，迎着两道视线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

　　沙发背后的两人虽然都没有回应，但表情却各异，一个是难以理解，一个是惊慌羞愤。

　　齐飞脑子也有些懵，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脱身，这种偷听墙角还被抓包显得过于愚蠢，混乱中他试探着说：“……如果我说我刚睡醒，什么都没听见，你们……信吗？”

　　“……”

　　“……”

　　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他自己都不信。

　　好在冯柏适时推门进来：“老大，我好像听见声音——”

　　冯柏看到屋里的人也吓了一跳，他就上个厕所的工夫，怎么进来这么多人？

　　李斯诺脸上表情五彩缤纷地交替着，最终都变换成了恼羞成怒，她不再看韩域和齐飞，撞开还站在门边的冯柏，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过大的裙摆差点绊了她一跤。

　　冯柏被她撞得一踉跄，随后在韩域的眼神示意下，也追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隔着几米的距离，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齐飞依然绷着神经，他笔直地站在沙发边等候发落，韩域悠闲地搭在把手上，思索半晌，微微抬起下巴开口道：“要不是你比我先进这个房间，我都怀疑你跟踪我。”

　　齐飞松了口气，看起来韩域似乎并不怎么生气：“要不怎么说韩总聪明绝顶呢！我就是想找个地方暖和下，谁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一醒来就变这样了……您放心，刚刚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韩域倒是无所谓：“随你说不说。”

　　说完韩域不再搭理他，重新拿回电脑，旁若无人地继续工作起来。

　　齐飞在原处站了会儿，“韩总，我在这儿也挨您的眼，要不我就先走了？”

　　韩域盯着屏幕看也不看他，动了动嘴：“让你走了吗。”

　　“……”齐飞摸了摸鼻子，摸着沙发规规矩矩坐了下来，“好嘞。”

　　又过了十来分钟，齐飞开始无聊了。

　　有时候，人在无聊之中不仅会放下一些诸如恐惧、紧张的情绪，还会灵光乍现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比如现在，齐飞脑子一抽，犯了职业病，他竟认真道：“那个……如果李斯诺真是被迫的，那可是□□罪。”

　　“……”韩域嗤了一声，“齐律师还真是敬业。”

　　“不过她不是被迫了，她是为了翻身才勾搭上许云山的。”

　　“……哦。”齐飞有些发窘，他没想到李斯诺好好的一个大美女，能适应这么重的口味，也真是不容易。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许云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她才会找上我。”

　　齐飞被当事人亲手喂了一瓜，震惊地瞪着眼，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真会玩。

　　韩域似乎想到什么，沉着脸强调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齐飞“哦”了一声，一脸莫名其妙。

　　没过一会儿，冯柏回来了：“老大，李小姐回了会场，一直跟在许总身边。”

　　韩域哼笑一声：“她是怕我跟老许告状吧，我没那个闲工夫。”

　　“走吧，该回去了。”韩域关上电脑。

　　冯柏推着轮椅走了两步又被叫停。

　　韩域侧头看了眼还在原处的齐飞，没好气道：“走啊，你是想留在这里过夜还是指望李斯诺还能送你回去？”

　　“？”齐飞一愣，反应过来韩域这是要送他回市区。

　　他犹豫了一瞬，在花200块叫车和搭顺风车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于是他连忙跟上。

　　他们没有回会场，而是从侧廊直接出了房子，黑色的库里南正停在不远处。

　　冯柏把韩域扶上了车，转头对齐飞道：“齐律师，你也上车吧。”

　　齐飞上了车，坐在韩域旁边，车厢宽敞，但他还是尽量贴着车门。

　　韩域看了他一眼，突然蹙着眉，对副驾驶的冯柏道：“昨天打扫卧室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只壁虎爬上玻璃都没看见！”

　　“啊？”冯柏呆了呆，连忙道，“我明天再让人来打扫一遍！”

　　“……”

　　齐飞默默地抬起屁股往中间挪了挪。

　　宴会中的李默默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他喝掉最后一口酒，起身往休息室去，结果休息室人都没有。

　　他拦住路过的一个服务生问：“这房间里的人呢？”

　　服务生：“您说韩总吗？我刚刚看见他好像坐车走了。”

　　李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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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飞有点晃神，他没想过自己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韩域坐在一起……他侧头看向旁边的人，韩域从上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睡着了。

　　齐飞盯着前座的椅背看了会儿，不自觉又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人。

　　齐飞视线事先落在韩域的腿上，有些一直埋在心底的疑问又冒了出来：腿为什么会受伤，到底严不严重，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他急切地想弄清楚，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亲密的人形同陌路，他现在似乎没什么资格去了解韩域的经历……

　　视线上移，韩域的轮廓清晰，眉骨不高不低，鼻梁高挺，上唇微微往上翘，综合了整张脸的冷硬，和记忆中的脸比起来，脸颊上的肉少了不少……

　　齐飞看得发起了呆，一声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响起。

　　“看什么看，转过去。”韩域动了动嘴。

　　齐飞飞快收回视线，有些窘迫地看向车窗外倒退的路灯，他心里嘀咕着，这都没睁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他在偷看的，难不成跟二郎神一样还长了第三只眼？

　　等齐飞看向窗外，韩域才睁开眼，昏暗的车厢里，没人注意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这时，韩域的手机响了，刚接起李默默就在那头委屈地大喊：“阿域，你竟然就这么走了！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穷乡僻壤，你好狠的心！”

　　李默默的声音大得整个车厢都听得清清楚楚。

　　齐飞：“？？”

　　冯柏：“……呸。”

　　韩域把手机那远了点，他确实忘了李默默还在会场：“……下周末陪你看场球赛，时间你定。”

　　“成交！”李默默见好就收，喜滋滋道，“就下周六！我来接你，你那助理脑子不大好，让他别给你安排行程！”

　　冯柏又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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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百联律所的人日子都不好过，整个所里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这股低气压来自于周云龙。

　　办公室的大门紧闭，没人敢随意敲门，即使有事也是能拖就拖，尽量选择不在这段时间进去汇报工作。

　　周云龙这次选择了明哲保身，这也让他们错失了曝光的机会，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乐意看到别人捡到他错失的机会。

　　齐飞能在这次的案子中翻身是他没想到的，不仅翻了身，还捡了个大便宜。

　　于是，秦青最近挨了不少骂，周云龙能从她做的会一个文件中挑出错来，这些错有的是对的，但大部分能看出是周云龙在无理取闹。

　　秦青拿回再次被打回的文件，这是她熬了一晚检查了无数遍的文件，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去茶水间泡杯咖啡。

　　茶水间已经有了一个人。

　　崔子俊吹着口哨，正在泡他的大红袍，看见有人进来，好心情道：“哟，秦律师啊，来泡咖啡呢？”

　　秦青嗯了一声：“崔律师看起来心情不错。”

　　“还行吧，”崔子俊端着他的大红袍嘬了口，他看着秦青走向咖啡机，忍不住提醒道，“秦律师还是少喝点咖啡，这都快下班了。”

　　秦青不知道他的关心是真是假，只是礼貌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崔子俊看了眼时间：“哟，快六点了，我也得下班了。”

　　秦青忍不住看他：“你下班了？”

　　在百联这样的律所，繁忙就是代名词，加班是正常情况，按时下班才不正常。

　　崔子俊：“对啊，今天约了人去打球。”

　　秦青想到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和注定加班的晚上，突然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崔律师真是好雅兴，哪像我们整天忙不完的事。”

　　崔子俊笑了一下：“别这么说，这不都是你们自己争取来得吗，好好干。”

　　秦青：“……”

　　其实崔子俊说得没错，在百联，手里的案子越多，就代表地位越高，于是每个人都争破头地抢夺，有时候不惜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同事之间的猜忌、排挤成了工作常态……

　　周云龙倒是知道这些，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

　　等崔子俊离开茶水间，秦青还在原地愣神，她突然有些疑惑了，她现在这么忙，确实说应该高兴才对，但……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