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入阵曲》佘跫

39、谋略

　　谢勋每日都在苦思冥想，端昀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王，臣请求前往越国带兵，一举拿下越国。”这日早朝端昀自告奋勇道。
　　“胡闹，你去做什么？”谢勋那言语中显而易见的偏爱听得李岩打了个激灵。
　　“臣自任职以来算得上整日游手好闲，若再无贡献，只怕是会被天下耻笑。”端昀继续请战。
　　“谁敢嘲笑你？！”谢勋总归不是很高兴，“你年纪尚小，又无经验，越国是近郊最大最强盛的国家，寡人如何放心允你去。”
　　“臣愿前往。”白洛在一边跪下。
　　“白将军骁勇善战，不如臣同白将军一块儿去，定能获胜，还能锻炼臣自身。”端昀忙道。
　　谢勋皱着眉头，又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表示允了。
　　端昀垂头咧开嘴笑了，尽管这动作做的十分隐晦，高处那皇帝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懊恼极了。
　　退朝后，谢勋从上边下来，一把抓住端昀的脖子，把人往里边拖。
　　“你闹什么闹啊！”“砰”得一声关上门后，谢勋怒道。
　　“大王莫生气。”端昀狡猾地伸出双臂搂住他，亲了上去。
　　谢勋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气愤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别想用这套忽悠我。”谢勋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此去万万要注意安全，不可以身犯险。”
　　“知道了，一定活着回来见大王，”端昀不管不顾，又搂上去亲他，亲得谢勋脑袋发晕，这才笑道，“大王还说不吃这套呢哈哈哈哈。”
　　谢勋红着脸尴尬地挪开头。
　　“出征还需要些时日，”谢勋道，“等越国彻底放下松懈来。”
　　“越国……如何放得下松懈。”端昀疑惑道。
　　“看着吧。”谢勋胸有成竹地一笑。
　　端昀想到范念，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韩国破败多半是因为端昭没出息，那越国会是什么呢？如果一个国家本来繁荣昌盛的，又如何让它衰败？一个帝王本来勤政亲贤的，又如何引导他变得昏庸无毒？端昀觉得这一切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那范念又许诺了些什么要谢勋如此有把握。
　　———————————————
　　越国，端清月虚弱地躺在床上，下边跪了一排宫人，越王鸠浅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床帘中延伸出几根丝来，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在悬丝诊脉，许久后，方收起了那丝。
　　“她……如何？”鸠浅焦急地上前问。
　　“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受了些惊吓，但是无甚大碍。”太医作揖道，“调理一番便可恢复。”
　　越王鸠浅长了一口气，逼迫端清月的太监早就被凌迟以杀鸡儆猴了，底下跪着的这些宫人，他也骂过打过了。
　　越王坐在榻边，看着紧闭眼睛的端清月娟秀的脸，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在。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太后那边，我也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越王抬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抬起一缕发丝，低头亲吻，他自己也不曾发现原来可以待一个人那么温柔。
　　其实鸠浅小时候跟随着老越王去过一次韩国，在那里，他见到过小公主，高堂上老韩王的龙椅后边露出半个脑袋，她好奇地打量着他，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耀眼，鸠浅对清荷公主是一见倾心，想着以后长大了定要去韩国提亲。可惜，韩亡于秦，自己也就再也没了这个机会。幸亏老天爷眷顾自己，竟然让端清月活了下来，居然还送她到了越国，虽然已经为他人妻，可只要能抢过来到自己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此般凝视了端清月一夜，直到端清月醒来，看到鸠浅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她吸了一口气，爬起身，脑袋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突然间她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低头看了眼睡熟的越王，突然明白是他救了自己。
　　鸠浅听到动静，就惊醒过来。“清月，你醒啦？”他的脸上带了不可掩饰的惊喜，纯粹宛若少年人，端清月的心里猛得一惊。
　　鸠浅扶起她让她坐好，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撇到两侧，又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递上去一杯热茶，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身子感到如何？”鸠浅问道。
　　“好多了，大王无需对我那么好的。”端清月道，那恍惚间回忆起几年前刚刚与范念在一起的日子，他那时也是事事体贴入微，几年来倒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熟悉人。
　　“我是心甘情愿对你好的。”鸠浅笑道，“你受着也好，不受着也好；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
　　端清月不动声色，她不敢看鸠浅，静静闭上了眼。羽翼般的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鸠浅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