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入阵曲》佘跫

40、宠幸

　　又是几日下来，那日子算得上是蜜里调油了，端清月觉得自己淡泊了几年的心有些动摇。这鸠浅日日夜夜变着法儿逗自己笑，刚开始还能淡然以对，到后边实是忍俊不禁。
　　端清月发觉自己爱上了越王鸠浅，喜欢了他陪着自己的时光。她觉得住在这越国宫殿中，倒是与当初在韩国宫殿大同小异，可以仗着君主的宠爱无拘无束，不过当年的君主是父皇或者皇兄，而如今的君主则是夫君。
　　越王鸠浅对于端清月态度的转变感到非常愉悦，他更加喜爱小公主了，最好一刻都不与她分开。
　　这越王沉溺在虚妄又真实的爱情当中，忘却了国家大事，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成日里只想与端清月在一块儿腻歪。
　　其实清荷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忘却自己的责任，可是到现在她有些束手无策。因为她并没有真正出手去搅乱越王，可这越王却自己乱了，加上自身对此人生出来了不该有的情感，她只觉得此事甚为荒诞。
　　每日上早朝，这越王的脸都光彩照人，再不似从前一般阴霾密布。可这不该是一个帝王的模样啊。范念观察得很仔细，越王鸠浅已然无心为政，他清楚地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端清月在此期间见过范念几回，两人都不过远远看一眼即离开，仿佛只是点头之交的生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逐渐谣言四起，说端清月是狐狸精变得，前来勾引越王，使越国破败。端清月只能受着这些流言蜚语。白日里见到几个娘娘在后花园赏花，见了她却是绕道就走，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吉祥的东西。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的……
　　可是也有她无法忍受的东西，若是越国日后被秦国灭了，她就是功臣，可是这所谓的“功臣”二字，她曾经的爱人、亲人、朋友都会认为是她靠着色相不知羞耻地勾引越王才得来的，她受不了如此。她更受不了越王知道她真实目的后的眼神，虽然还未到那时候，可那些些议论纷纷与诡异的眼神就仿佛尽在眼边耳边，端清月感觉自己快疯了。
　　偶尔夜间与越王颠鸾倒凤之时，她会刹那迷茫，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值得吗？
　　可鸠浅总是很温柔地待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恍若对待至宝一般。她又何曾不心动呢？每每如此，她便心如刀绞，看着对方堕落，其实她知道自己也在堕落、沉沦……于这所剩无几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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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祠安的信已经到了谢济帆手上，上边只说万事俱备，可出兵。谢勋就计划做好准备第二日出兵了。
　　端昀在房中欣赏那副盔甲，擦拭了好几遍，他明日就要出征了。谢勋走进房中，道：“寡人今日留宿你这。”
　　“大王明明几乎日日待在我这儿，或者把我拐进咸阳宫，如今还说的那么隆重做什么。”端昀笑道。
　　“玄度，”谢勋叫了他一声，“过来。”
　　端玄度乖乖过去，谢济帆好好打量了一下他，道：“你刚来秦国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就到寡人肩膀上边些，现在长得与寡人一般高了。”
　　“大王也就比我大了四岁，莫要说这些老成话语，仿佛是我爹。”端昀道，谢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明日进军后，寻路不是问题，白将军年轻，号称“指南针”，与一般老将不同，他从来不会走错路，所以你们几日应该就可以抵达边境军营。进了军营后，你就配合着些白贺知，这些你都懂，我只是再陈述一遍。到了那里，万万不可贸然行动，你要是出了事情，最难过的是寡人……”谢勋喋喋不休道。
　　“大王怎么比长信宫的老媪还会念哪！”端昀捂住他的嘴道，“大王信我，保证完成任务，安全回家。”
　　“嗯，”谢勋笑着点点头，“不说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的，睡觉吧。”
　　吹灭房中的灯火，两人共榻而眠。
　　夜里好生安静，窗外梧桐树上的水滴在“滴答滴答”淌着水。
　　很快响起了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突然间有黑影从窗前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