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入阵曲》佘跫

17、下船

　　端昀和谢勋一大早出来，货舱里的米已经重新被收拾好了，旁边整整齐齐放了一些箱子，箱子已经空了，许是已经分好了。
　　“今日夜便该到了，希望这一回在越国能够查出些什么。”谢勋道。
　　“你说，那船夫所言的……是不是就是那钱家，边境地区实在是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端昀托着下巴揣测。
　　“十有八九是了，”谢济帆说着掀开了帘子，“快看，已经可以看见越国边境了。”
　　端玄度好奇地探出头望去，是晨曦的微光与江上的雾气中隐隐绰绰可见的越国国土上的灯光。
　　谢济帆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江上清风阵阵拂动两人翩跹的衣袍。
　　两人走出船舱，那些船员正在分瓜昨日夜箱子中的珠宝，一个个喜不胜收。
　　“俺娘子看到了，定是欢喜得不得了。”
　　“可不是么，这辈子只在集市上看过，就没想过能拥有这么多珠宝。”
　　望着喜形于色的船员们，端玄度和谢济帆相视而笑。
　　“真没想到那船夫居然真的会老实分发给船员们，而不是铤而走险。”端玄度道。
　　“都是跟了他的船员，或许听我昨日一阵威胁，也忽然觉得过意不去了，”谢济帆微微抿了抿唇，俯在他耳边道，“不过我敢肯定他自己私藏的肯定还有。”
　　“哈哈哈。”端昀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两人依旧坐在船舷上，望着愈来愈大的越国国土。
　　天未暗，船已经靠岸了。
　　夕阳映在钱塘江上，荡漾出层层金色的涟漪。
　　“卸货喽，卸货喽。”船夫有序地一个一个抬下货物，楚国人在岸边接应。
　　“怎么又那么少，这米有一石吗？”越国的接货人抗起一袋米皱眉质疑道。
　　“这米一袋袋的都是上头给钱让人买来的，俺们这些船夫只是负责运输的，可不敢贪，不敢贪……”那船老大摆摆手。
　　“拿秤来！”越人喊了一声，一旁几个人便匆匆起身去抬秤。
　　那越人把那袋米往秤上一放，不多不少正是一石。
　　那船老大嘿嘿一笑道：“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就是一石么。”
　　越人一言不发，轻轻“哼”了一声，吩咐下面的人把米抬走了。
　　“这米居然没问题。”端昀轻声道。
　　谢勋看起来却是毫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是意料之中，他谢过船老大便抓着端昀的手往越国街市里走去。
　　“其实这些底层老百姓都贪财，但是眼界不会有多高，更是不敢做出少运货这种会被朝廷判大罪的事情，”谢勋道，“这船夫开始是贪了，但缘由是钱家去找的他，也不好得罪。他其实为人沉稳不会敢于铤而走险的，你看在船上，被我们的威胁后他立刻把东西分了，怕遭受其它的飞来横祸。他追求的或许只是一家老小能够稳定生活。”
　　“而钱家怕是也看不上这几两贪污下来的大米对吧，”端昀恍然大悟，“他们谋划的定是一次性可以赚很多的…….比如说矿物，又或者……军火。”
　　谢勋抬手摸了摸端昀的头道：“说得不错。”
　　端昀急忙扭开头，阻止他那样做。
　　“月月好像又长高了些。”带着戏谑，谢济帆道。
　　“还请谢兄也快些长高，莫要被我超过了。”端玄度回怼道。
　　谢勋一愣后哈哈大笑。
　　“这越国的街道和齐国样貌也无甚不同么。”端昀道。
　　“隔了一条江，来往本就密切。”谢勋侃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越国姑娘一个个更加水润。”
　　端昀斜瞥了他一眼，两人往集市深处走去。
　　“老板，来一间上房。”谢济帆将一粒金花生放在前台的案几上。
　　“好嘞。”老板掂了掂那金花生的重量，喜悦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为什么只要一间。”端玄度在他耳边问道。
　　“刚刚一时忘记你在身边，本来我都是只买自己那一间，不管王迟移的。”谢勋愣了愣道。
　　“……”
　　“老板，添一间上房。”谢勋从袖中掏出又一枚金花生来，递给老板。
　　“哪需要那么多，一颗两间还不够吗？”端昀皱了皱眉。
　　“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能呢？刚刚已经说好了。”谢勋又压低了声音道，“放心吧，我富可敌…….越国。”
　　这话终于把端昀笑出了声。
　　两人走进各自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