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入阵曲》佘跫

15、上船

　　　　第二日，谢济帆一大早就又带着王迟移出去了，端玄度是被哒哒的马蹄声吵醒的，谢济帆没有带上他，导致他很不爽。
　　殊不知几刻钟前，谢勋来过他的床前，宁静地端详了他片刻，不忍打搅才没唤醒他的。
　　不过现在他醒了，就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也不管头发凌乱与否就追了出去。
　　“大王，等我。”远远的谢勋听见了这么一句，他回首就看到端昀在身后奔跑。
　　“玄度？”先是一诧异，随即他调转马身跑到端玄度身边，“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不记得带上我一起再出来？”谢勋看着端昀气鼓鼓的脸颊有点想笑，随即他拉住端玄度的手，下面那人猛力一跃便到了马上。
　　谢勋在他的身后握住缰绳，驱使马再度掉头。端昀侧眸便能看见他的脸颊和随风扬起的发丝。
　　“大王，我来驭马罢，你抱紧我。”端昀从他手中夺下缰绳，纵马奔跑起来，谢勋只得搂住他的腰。
　　“玄度，你慢些。”谢勋在他耳边道。
　　“大王是害怕吗？”
　　“对，寡人怕极了。”谢勋报复性地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端昀“咯咯”一笑，跑得更快了。
　　“前面岔路口，我们和王将军原计划是兵分两路。”谢勋道。
　　“好。”端昀拐了个弯奔往谢勋说的方向。
　　“我让王迟移去守着韩联家里人，我们便去探探他们是如何收揽钱财的。”谢勋接着道。
　　“越国与此地的分界线是钱塘江，外贸都依靠河运，这问题就一定出在外贸上。”谢勋分析道，“到时候你我便装作搭船的游人，去那船上探探情况。”
　　端昀听从谢勋的指挥在岸边驻马，两人从马上跃下。周围是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船夫在搬运货物，那个站在一边粗声指挥的想必就是船老大了。
　　“大哥，你们这些货是要卖到越国去吗？”谢勋笑嘻嘻地上去询问。
　　“是。”那船老大抬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二人。
　　谢勋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大块金子，塞进船老大的手里道：“麻烦捎我们一程。”
　　船老大摸了摸那金子，轻轻在袖中掂了掂，小心翼翼地塞进胸前的衣领里，轻声道：“你们两个去换上船夫的衣服，随我上船。”
　　两人便照他说的，在外边披了一层船员的衣服上了船，船老大给两人安排了一间狭小的“卧室”，处于船尾的仓库，相较于前舱的，较为隐蔽。
　　“就要去越国了，期待吗？”谢勋笑着问道。
　　“大王莫要笑话我了，此去是为调查，又不是为游玩。”端昀不解地看着他。
　　“调查完了你若是想还不是能玩上一会，”谢勋坐的离端昀更近了些，他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仰躺在了床上，道，“反正是朕说了算。”
　　此地只有一张床，且甚小，谢勋皱了皱眉，若此行而来的是王迟移，那这床的位置定是归自己所有，但现在来的是端玄度。如果自己让给他，那未免有些奇怪了，哪有皇帝给臣子让床位的，他会多想；如果自己睡床，又实在是舍不得让他睡地板。
　　“床小了些，你我挤一挤就过去了。”端昀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开口打断了他的愁思苦想。
　　“你要和寡人一起睡？”谢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端昀一脸迷惑地看着他，道：“都是男子，有何不可？难不成要我睡地板，还是大王睡地板？”
　　谢勋咧开嘴笑了起来，道：“是玄度忘却得是有些快了还是寡人想多了？”他说着便把人拉到身边，齐齐躺在小床上。
　　“大王，还未过午时，你怎么又要睡了？”端昀道。
　　“这船还要行多日，你韩国河川也不多，怕是得晕船，多休息休息总是有好处的。”谢勋满嘴巴的歪理邪说偏偏端昀听不出来，只觉得颇有道理。
　　“今天那马儿呢？你拴在河岸上了吗？”端昀问。
　　“没有，我们不知何时回，怎能饿着它。它应该是自己回范将军的马厩去了。”谢勋道。
　　“嗯……还是大王考虑问题周到。”端昀赞叹道。
　　谢济帆揽住端玄度道：“此刻你才回忆起那哪儿啊？”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能永远这样在我身边就好了。”
　　“会的大王。”端玄度道，“只要大王一日不变，玄度便一日不变。”
　　“我一日不变，你便一日不变，说得好啊。”谢济帆将头埋进他的脖子里，睡意便渐渐产生了。昨日夜便没有怎么睡，一大早起操劳至中午，实在是有些乏了。
　　端昀有些燥热，但是他不敢动，因为谢济帆已经在他的肩边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