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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柳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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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迁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大王,信我。”
一会儿那老鸨提着两壶酒带着几个漂亮姑娘便过来了。“客官请慢用,菜一会就上。”
“等等,”王迁起身,走到老鸨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塞进她的手里,垂下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
紧接着,那老鸨眉开眼笑地抓住了那金条,然后迅速地放进了衣袖中,咯咯笑着直点头。
王迁回到座位上,谢勋诧异地看着他。
“你对她说了什么?”
“咱们玩大的。”
“玩什么大的?”
“谢兄一会儿便知道了。”
谢勋瞥了他一眼不语。
一会儿功夫那老鸨又来了,“二位客官请随我来。”她笑的如花一般。
两人便随着她进了二楼的一间房内。
“两位大人想知道些什么?”她问。
“掌管此地县令为谁?可廉洁?近来此地发生过什么大事没有?”王迁低沉着声音问道。
“最好是和越国有关系的,事无巨细道来。”谢勋补了几句。
“诶,好,二位大人请坐。”那老鸨为他们倒好茶水,然后开始细细道来了。
“此地县令名为韩联,这些年为官很是清廉,而且大公无私。但也正是因为他大公无私,据说因为一些事惹恼了一批达官贵人,韩县令虽然官至县令,但是实际上靠的是才学,身后并无人,家中当官的也就他一人,娶的是糠糟之妻,无大权势。那批人就开始拉帮结派对他进行报复,他招架不住,说是自杀了。恰好又碰到秦军打进来,上头还没来得及下命令上任新县令,就改了皇帝,所以当下这位置呀,是空着的。”老鸨侃侃而来。
“空着?空了多久了?”谢勋皱起了眉,他未料到边境可以那么乱。
“也没多久,三四个月的样子吧。”老鸨道,随后她压低了声音,“不过据一些人讲,那晚上有人看见韩联不是自杀的,是被人绑了大石头投进河里的。这恐怕就是那些要报复他的达官贵人啊。”
谢勋若有所思地看着杯中的茶水,水面泛起微波。
“那韩联自杀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他抬起头问道。
“这我哪知晓,传着传着便传来了去。”老鸨喝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嘴巴。
“他妻子孩儿可还在?”
“都在的,一家子现在没了主梁,过得可苦了。”
“既然一家子都在,这韩联就算压力再大,也不至于去自杀吧!”王迁在一旁说道。
“是呀,可怜他那老母亲,被家里人蒙在鼓里,还天天在等着儿子回家呢。”老鸨叹了口气。
“父母官死了,百姓如何?”谢勋接着问。
“有渔民去捞他的尸体,可是怎么也捞不到。这人死了还不浮起来,恐怕那大石头的传闻不是谣言。”老鸨道,“随后就有人往池子里丢些面食喂鱼,只盼那些鱼儿不要饿急了去啄食韩联的身体。”
谢勋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既然如此,现在百姓间的争执是找谁解决的?”
“是钱老三,那些害死韩县令的人中的一个。”老鸨低声道,显得有些害怕,“他财大权大,是有种自命为县令的意味,没有人敢反抗他,据说他的大伯是在秦王宫里当大官的,大人万万不可出去说是我讲的。”
“嗯。”谢勋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那这越国是何时开始不安分的?”
“大概一个月前吧,”那老鸨转了下眼珠回忆道,“本来此地属于齐国,与越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挺友好的。现在归属秦国,按道理更加强盛,也不知那越军怎就敢来犯了,也不怕激怒那暴君。”
“……”王迁不动声色地瞟了谢勋一眼,谢勋却是淡然地转着他手里那盏茶。
“当今皇帝会是明君的,姑娘。”谢勋抬眸看了一眼那老鸨,淡定道。王迁在一旁用内力憋着笑。
“姑娘可去过越国?”谢勋接着问。
这一口一个“姑娘”貌似是惊到了老鸨,随后她忙嬉笑着回到镇定,说:“去过的去过的,年轻时在那儿唱戏,那可也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姑娘姓什么?”
“柳。”
“柳姑娘可否同我道道越国是个什么所在?”谢勋问。
“公子啊,那越国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杨柳依依、小桥流水,自然灾害也少。”老鸨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青春,“百姓们都丰衣足食的,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过战争。”
“那你怎么到齐国来了?”
“嫁了一个商人,路上不要我了就把我丢这了。”老鸨以一笑置之,“总之在我看来,越人是爱好宁静生活的,他们如今发起主动攻击,实在是古怪得紧。”
谢勋点点头道:“谢谢柳姑娘告诉我这一切。”
“不客气不客气,”那老鸨站起身道,“公子若是去越国,如果提起一位姓柳的姑娘,恐怕依旧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算作是腼腆地笑笑。
谢勋和王迁走出大楼。
王迁笑道:“谢兄为何叫她姑娘?”
“那女子虽然行事浮夸,妆容土气,但谈吐间的逻辑,周身的气度骗不了人。“姑娘”二字不过是对她的尊重。”谢勋道,“王兄可曾听过江南一带风靡一时的“秦淮八艳”,她们之首就姓柳。”
王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或许抹去柳姑娘脸上的脂粉,就是与众不同的光景了。”谢勋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