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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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这件事赵子眠并不知道，他的回忆里没有这段。
甚至连现在的木唐旭都不会经常想起。
所以赵子眠也不知道，记忆里的某人并不是只对着他一个人百般算计，不留情面。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嫉妒木唐旭。嫉妒的原因只有一条，是师尊的处处青睐，偏心。他也曾感慨过，檀秋源既不能一视同仁，又为何要来当这师尊。
其实后来也是这么想的，天下有那么多职业，为什么就要来夜冥宫当长老，来夜冥宫当他的师尊。
明明之前散修逍遥快活的日子过的还是开心的。
但可惜，此时的赵子眠并不知道多年后会发生什么，以上种种，皆为后话。
记忆里的时间没有明确的记录。
又过了不知多久，檀秋源和木唐旭以及一起离开的人终于来到了另一个小镇。
与上一个大同小异。
这儿也有明显的平贵之分。
街边也有乞讨、卖艺的孩子；有扛着重物，却换不来相应报酬的脚夫。
也有坐着轿子，横冲直撞的达官贵人。
四周的人们刷的挤到道路两侧，车上的车夫挥舞着鞭子，不但赶马也赶人。
旁边又人躲闪不及，被抽了一道，脸上清晰可见红色的鞭痕。
摊子散了，蔬果滚落一地。
马蹄纷飞，踏着满地狼藉飞驰。
如果马儿只能在这跑，跑在小贩的心血上，跑在脸上的鞭痕上。
那还能称得上“奔马”吗？
当然，错的又不是马。马亦曾想过助纣为虐。
檀秋源蹲下，帮着小贩把散落一地的蔬菜、水果捡起，细细擦拭着上面的细小的尘土。
白衣的袖口染上了层灰，格格不入。
檀秋源其实是有那么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一开始会嫌恶心，难过没有人如他想象的一般关心他。
这是一个让他现在感到很难回首的一个想法。
一个很孩子气的想法。
天真，且烂漫。
但是他却并不能与之前的自己同感。
他觉得好蠢啊，除魔化鬼时见过那么多血淋淋的事，怎么还会去相信别人？被他度化的恶鬼有多少算多少，好像都未曾得到过浇灌。
爱情都绑不住山盟海誓，他只能手里握上足够的筹码，继而一次又一次的谈判。
他成为了故事里的大反派，成了古怪没有人愿意亲近的檀秋源。
过上了一年前自己最害怕的生活。
所有人都不会知道，那场战役真正给他带来的意义是什么。
那场战役，许就是这么讽刺。
讽刺败者，亦讽刺胜者。
——
街边还站着零星几个路人，还有个卖艺的孩子。
他没有同伴。
而且显而易见的过的并不好。
木唐旭与他相比，也好上一大截，起码木唐旭不会瘦成这皮包骨的样子。
身子并不高，甚还有些瘦，脸上的黑眼圈乌青乌青的，还有几点像打伤留下的红印子。
明显，檀秋源不喜欢。
但他的直觉叫他靠近。
他走到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身旁，弯腰蹲下，细细询问这个孩子的有关一切。
如果此时的木唐旭还没有被檀秋源带走，在乞讨时遇上这么个可怜孩子，他是肯定会邀请他和他一同的。
因为可以获得奖赏，但谁又不能说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呢？
但此时却并不一样，檀秋源带走了他，他不希望这种好事落到别人身上。
或者，谁都可以，就这个孩子不行。
自己好歹也是和檀秋源相处了一两天他才开口带他走的，甚至还付出了命的代价，这个人又凭什么？
也许木唐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第一次见面这人时就有了敏锐的直觉。
典型的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最好连共苦也不要。
像极了水鬼。
谁能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他没有发言权，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希望檀秋源也和他一样不喜欢那个男孩。
“我......我叫赵子眠！”
孩童清亮独特的嗓音响起在耳边，不知怎的，木唐旭的眉头狠狠一皱，他不喜欢。
许是心底太阴暗了，看谁都别有用心，哪怕对方只是个六岁不到的孩童。
像照镜子，他也不喜欢。
檀秋源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对他同情心大起，决意要让他和他们一起走。
像个充满了明亮色彩的理想主义大傻瓜。
木唐旭想。
尽管他知道檀秋源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散发好处的傻瓜。
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檀秋源对他说的一切。
但他不会把这种想法表露出一丝一毫，就像“绑架”檀秋源前一样。
他骨子里就这样。
徐徐的走过去，弯下身。
笑起来，好像他多么开心似的：“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了，那个大哥哥很厉害的，人也很好，我们可以吃饱饭，也不用挨打。”
他笑起来时眼睛是弯起来的，像一对小月牙，使他变得颇为和蔼，有亲和力。
说完，他自己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真的，真的，人太好了。”
谈不上贬义，也谈不上褒义。
用什么语气都不合适。
可能要咬牙切齿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