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向瑶台月下逢》枝头袅

5、靠近了一点

　　潭底冰川时间流逝的法则似乎不同于云梦泽，百里赤危自感入潭不过一刻钟，出潭后已然月色静好。虽然魔尊用不着睡觉，但还是要个落脚休息的地方，而且那个凡人少女的身上还有些谜团未解开，回罗敷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到村子时不过戌时，百里赤危正想着怎么逼问瑶丹，上方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百里赤危！你来的正好，你能不能在下边接着我，树上太高下不来了。”
　　瑶丹晚饭后同几个小女孩在树下玩闹，抬头看见一只被卡在树上的猫，软软的叫声实在是挠得她心痒，“小猫咪，你等着，本姑娘来救你啦！”，结果倒好，爬得上去爬不下来，白送一个在树上。
　　百里赤危抬头瞟了一眼她那被树枝困住的狼狈摸样，低头喃喃一句：“聒噪。”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喂！你就不能可怜可......啊啊啊啊啊——”没等她抱怨完，那纤细的树枝就禁不起折腾“咔嚓”一下就折断了。莫约五六米高处落下，瑶丹也没顾上自己，身子蜷在一起，把小猫牢牢地圈在怀里。
　　“啊啊啊......啊？我没摔死啊.....”瑶丹将禁闭的双眼睁开一只，扬起头来，看到那冷峻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一树的紫荆花随着她一起飘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小猫的耳朵上，落在她细软的发上，落在，他的怀里。晚风把他的发丝送到她的鼻尖，她的脸庞，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撩动着她。他的目光似无情又有情，这样的人，此时此刻，会想些什么呢？胸口好似有一群翩飞的蝴蝶要冲撞出来，没有人注意到有一片绯红和温热染上了她的耳根。
　　难道我的心悸又犯了？我记得明明刚吃完药啊。
　　心动不过三秒，百里赤危面无表情地把抱在她腰腿间的手抽走，瑶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
　　我这个脑袋在想什么啊，都是错觉！
　　刚摔到地上，猫咪就跑开了，等瑶丹坐起来四顾，猫咪早就不知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也许是受到惊吓，也许是被百里赤危的气息压制了。
　　算了算了，小猫没事就好。
　　瑶丹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小跑着追到百里赤危面前，气鼓鼓地跟着他：“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这么求你了还把我扔在地上。”
　　百里赤危停下脚步，看了看这张花脸，浅浅勾起嘴角：“不想帮你，因为有碍观瞻。”说完不禁加快脚步，时不时偏过头看看她有没有跟上来。
　　嗯，还是跟上来了，像只仓鼠。
　　“哼，算了，本姑娘看在你救过我们村子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瑶丹，你怎么跟我们尊上说话的！”睚眦跟在他另一边，瞪了她一眼，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我冤枉啊尊上！
　　瑶丹得意地朝睚眦做了个鬼脸，孜孜不倦地盘问：“你们上次说不是神仙，那你们是什么？总不能是妖怪吧哈哈。”
　　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浮现在赤危脸上：“如果说本座就是呢？”眼神像只狡黠的狐狸，直勾勾地盯着这只仓鼠。
　　“那有什么，我只知道人有好有坏，那妖魔也有好有坏，神仙肯定也是有好有坏的。至少你们这两个妖怪就比那些山匪要好，不是吗？”少女盈盈地目光和身上淡淡的清香一下子让赤危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错开了眼神，故作镇定地嘀咕了两句：“无聊。”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不知不觉就到了瑶丹地草屋中，睚眦则被赶到屋外守着。瑶丹还没问个够，拽着赤危坐到圆桌前，殷勤地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说你们是妖怪，外面那个家伙我见过，那你是什么妖？”
　　“你区区凡人也配知道？”话真多......
　　“哎呀不要这么冷漠嘛~哦对了你们找到那个宝贝了吗？”天天本座本座挂在嘴边，好像自己多厉害，白眼。
　　“时候未到。”他拿起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你们还要呆多久啊，我的玉石还要用吗？”
　　“不是时候。拿到东西自然会还给你。你问了这么多，该本座问你了。”
　　瑶丹无所谓地趴在桌子上，边玩杯子道：“我？我有什么好问的？”
　　赤危拿出那块玉，光泽衬得他的手指分明修长白皙：“这个玉，哪儿来的？”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村里的姑姑都说捡到我的时候身上就带着。”
　　那只不拿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拽住了瑶丹垂在发髻下的两条辫子：“哦，是吗，你要是说谎呢？”说着，便轻轻拽着那辫子向自己方向来。瑶丹一时没有坐稳，歪歪倒倒地扑到这个正襟危坐的身影前，手胡乱的抓在他的肩上。
　　“喂，干嘛拽我辫子啊！我很诚实的好吗！”瑶丹扬起头，又对上这双桃花眼，看不出深度，却比刚刚多了一些难以察觉的温柔。别被这张脸骗了，都是错觉，嗯，错觉。
　　“你太吵了，小小警告。”说着，轻轻推开她的手，“早点睡。”又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你不睡觉吗？”
　　“我这种妖怪不用睡。”
　　“哦......”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瑶丹也似乎默许了他呆在自己家里。

　　今天对这个人类好像，太有耐心了。

作者有话说

　　火花不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