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50年4月12日 改 ...
-
1950年4月12日早上。
此时李空带着写出来的结婚报告来了军部。
其实呢，军部就是二层小民宅。
以前也是这样，就是先借用老乡的房子。
《拿来吧。》
他坐在板凳上一脸笑意。
《老七说的？》
《谁知道呢，快点拿出来。》
李空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了结婚申请书。
而高伟快速阅读着那张纸
结婚申请书
申请人李空，性别男，年龄34，祖籍吉林长春，个人文化程度，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毕业生。
个人出身贫农无父无母，现任职于华北军区第76军军长。
从未有过婚姻经历，有一养女，现居于北京军区，联系电话010——经华北大军区副司令员高伟及华北军区第76军，副军长戚明远介绍。
申请人苏远，性别女，年龄35，祖籍南京，个人文化程度，苏联巴普洛夫医科大学毕业生。
个人出身富裕，父母尚在日本，现就职于北京军区总医院，职位外科主任。
有过婚姻经历，丈夫已亡故为烈士，无子女，现居于北京军区。
联系电话010——经华北大军区副司令员高伟及华北军区第76军副军长戚明远介绍。
《字写的不错，以后进军校的时候不能被笑话。》
高伟说的是南京军事学校，而他自己就曾在黄埔当过教官。
《那这个批条——》
《我能给你开，可军医院的批条你拿来了没有？》
李空尴尬的笑了笑，她早上跑的快，忘了还要军医院的批条了。
高伟看出了她没带，不过想想也是那玩意得苏远去开她没带来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他在李空的申请书上盖了章，又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军部介绍信。
《我给你批三天天的假，等军医院的介绍信开好之后你就一块带去军部礼堂给一个叫何友平的同志，剩下的他会安排明白。》
《谢谢师长了。》
于是李空就先走了，而在她走了之后高伟却起了些小心思。
因为苏远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决不是申请书里写的那般轻巧。
苏远的家庭不是富裕而是资本阶级，并且父母在日本是开药厂的，个人也曾在重庆当过地下党。
虽然李空也干过，任务期间还当上了国军师长但两个人之间有差异。
李空是受他高伟和聂荣臻的命令潜入国军，而苏远是听的一位郭姓长官的命令。
那个人是中央对国党的暗箭，因为早在抗战中期时中央对国党的幻想就已经破灭了，到后期共同抗日更是名存实亡。
所以他招募了很多人进行培训，然后派往重庆等地潜伏。
但很可惜的是，这位后来被暗杀了。
当时的特工名单是机密中的机密，尤其是工作过程以及掌握的情报。
他这第一接头人的死亡直接导致先前派出去的特工没了庇护。
回来的基本都被打上了成分不明的标签，最严重那会都是直接关押待审。
《...》
想想苏远这个复杂的背景，高伟有些纳闷自己先前是不是不该撮合他们。
但仔细想想的话这也是好事，因为李空从43年就摆明了非苏远不可。
当年李空听到广丘县地主出卖八路军临时医院位置导致整个医院被日军屠戮时疯了一般去围城，并在城破之后一刀一刀削了那地主一家人的脑袋。
她以为苏远也死了，自那以后就失了魂。
对这事高伟在理性角度上骂李空糊涂，在感性角度上可以拿命去保她。
但不可否认的就是这件事的影响很恶劣，没这事的话按照李空从渡草地至今的履历至少是军长起步而不是现在只能当个军长。
《致电聂总。》
但现在人愿意结婚了总归是个好事，而他是介绍人总得有个证婚人。
————————————————————————
李空出了军部一时间也不知干点啥，她对于结婚这个事还没什么实感。
《这是老爷子给你放假了？》
戚明远刚下军车就看见了李空在来回踱步。
《是，放了三天婚假，可我感觉不如回去继续看沙盘。》
听见李空这话戚明远拍了她一把说
《去你的！赶紧回家去，苏大夫还在等着你呢。》
《你今天来这么晚是陪她去医院了？》
《对，你嫂子跟我说苏大夫在医院的人缘不太好，可你又是个抢手货就让我扮娘家人跟着。》
从戚明远口中李空知道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例如苏远虽然是主任但因为她当过地下党的事导致很很难再有提升空间了。
《这婚结完了你就多去医院走动走动，我看那姓张的副院长有贼心需要多敲打敲打。》
《张宜爱的那个侄子？他也敢有想法？》
李空脸上满是不屑，张宜爱本人她都看不上更别提一个亲戚了。
于是乎她默默记下了戚明远的话，然后火急火燎回了家。
因为苏远也请到了婚假，虽然这个假更多是戚明远在旁施压。
—————————————————————————
他们几家都住一个合院，因为是临时修的宿舍所以布局很简陋。
也就院子中间有个水井，电灯都是那种露线接的。
《唉唉！这些放着一会我洗就好了。》
苏远端盆坐在小板凳上用手洗着李远的粑粑戒子，也就是尿布片。
《嫂子，我来就好。》
张洁看苏远抱着盆不撒手也就不强求，转头逗起了怀中的李远。
身旁还围着一男一女两七岁的孩子。
男孩留着寸头穿着布衣名叫戚威是戚明远的大儿子，女孩性子有些胆小留着披肩发叫张夙霜。
因为戚明远很爱张洁，两人家里又都只有自己一个所以当年只想好了让孩子姓张。
可生下来的是双胞胎，所以男孩随了戚明远姓戚，女孩随张洁姓张。
《李叔！》
戚威很活泼，才见到李空就迎了上去。
《乖乖，叔都快抱不动你了。》
其实这娃娃很瘦，李空自己也胖不到哪去。
《小威！先让你叔进屋歇歇！》
被张洁吼了一嗓子小人才知道下来。
而李空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脱了身上的50式军装，然后搬了个板凳子坐到苏远旁边。
《你这是干啥？》
《今个我放假。》
《可我也放假没事做。》
苏远使劲把盆划到了自己这边，李空先无奈的笑笑然后突然拉过盆子然后抱着跑到了院子角落里。
《你这人啊！》
苏远觉得自己拿这人没办法，于是乎也不争了洗了把手去厨房热菜。
她知道李空肯定是天没亮就跑了。
张洁目睹了全过程后教自己孩子说别学他们这么别扭。
—————————————————————————
下午李空没让人派车，而是跟苏远步行走去，的军部大礼堂。
沿途上看着百废待兴的北京城，李空感慨万千。
《想什么呢？》
苏远背对着李空，在后者的眼中这梦里的背影一如当年般毫无改变。
《想起了黑煤山。》
《去登记的日子想那个干啥。》
《也是，就当我没说——哎苏大夫，看那有卖梨的你吃不吃。》
顺着李空说的方向苏远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在卖土梨。
《吃。》
于是李空多买了一些，等着回去也给孩子们尝尝。
等到礼堂的时候李空两个掏出了介绍信，门口的哨兵见了之后引着见到了一名瘸腿的老同志。
他穿着的还是那有四个口袋的老式中山装军服，而李空和苏远穿的是一月下发的50式军装。
《婚礼就14号那天办怎么样？》
其实这个日子不怎么好，但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急需办喜事来督促其他军人解决个人问题。
《我们没什么问题，不讲究日子——》
三个人讨论了很久，主要是围绕现场布置和宾客名单。
《那今天就先这样，二位先去拍个照吧。》
军部有相机，但结婚证就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双方籍贯和个人承诺。
最后盖上签发人的公章就算夫妻关系成立了。
《这位首长离得近一些嘛。》
李空坐在板凳上有些不自在，而负责照相的小同志很纳闷这人怎么离自己老婆这么远。
《这这样呢？》
《小同志的意思是这样——》
苏远主动靠到了李空身旁，两个人的胳膊紧贴在一处没了距离。
《对，就是这样——笑一笑。》
《好。》
苏远那双如画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薄唇上扬透出了江南女子特有的那份温婉与贤淑。
反观李空的脸虽然不如苏远那般小巧精致，但胜在凌厉，配合左眼脸颊处有条延伸至腮帮子的旧伤称得上不怒自威。
但这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漏出了一个门牙大开的笑容。
小同志觉得这样才对，结婚就得高兴才是。
可苏远却看出了她那双细长的瑞凤眼里除了高兴还有几分恐惧。
她恐惧什么呢？苏远一时间想不出来但她知道一定与自己有关。
所以苏远悄悄的握住了李空的手——后者先是浑身一僵随即放松回握了去。
《好好好！就这样保持不要动！》
顺着快门的咔嚓声响起，这两个人拍出了与对方的第一张合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1950年4月12日 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