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府》望月怜

17、第 17 章

　　碧幽一句话将连夫人给彻底惹火了，连带那两个所谓天师也嚷嚷着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你们要替天行道，可知这天有几重，神有几位？自己被妖魔所惑，还来给人家降妖除魔，我家帝君知道了非打得你永世不得超生不可。还是本君心地善良，早早打发了你去鬼王风真处报道好了。”
　　即使是没有法力，对付这等依附人体的小妖怪，对于碧幽来说也不成问题。碧幽右手一伸，在半空中虚划了几下，两个道人便维持着冲过来的姿势不动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碧幽收回右手，吹了吹食指，道：“这是定身术，如果你们真是所谓天师，就即刻解了这法术，过来抓我。”那样子，真是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修行？保证事半功倍。”
　　“好，我跟你走！”
　　咦！这么容易！自己说说而已！难道自己其实有人牙子的潜质？不能够啊！碧幽堂堂天界上神怎么能是人牙子！但是，堂堂上神说出来的话不算数，这个，有损天界威名。
　　“也罢，你便跟着我修行些日子，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造化了。别辜负了你那身好根骨便是。”这会儿的碧幽俨然一副慈师之态，这副样子要是在天界早被笑掉大牙了。
　　庭泱朝着家门拜了三拜，连行李也没收拾便跟着碧幽走了，这些年他已经被这个家伤透了心，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以前不走是没有离开家的理由，什么人离了家都是无根的浮萍，人都说要落叶归根，他也就随了大流。如今有个人肯带自己走，为什么不走呢？即使不是真的神仙那又如何？有个人说比要不要跟着我，只是有个人这么说，庭泱觉得就是这个人了，就算到死也就是他了。管他是神仙也好，神棍也罢，都跟着走就是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由于在人间对神仙用仙术是有限制的。廉庭泱是个凡人，现在没有一点修仙的基础，贸然使用仙术对他今后的修行是百害而无一例的。碧幽决定带着廉庭泱一路占卜寻找。帝君那个气息，再怎么隐藏还是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我们去找人，一路往北去京城。”那边紫气升腾，是皇城龙气聚集之地，对那位大人的恢复之最有用的。帝君的气息太过强悍，虽然妖魔鬼怪无不喜欢，但与容聿的魔气直接相撞不仅可能帮不上忙，反而会帮倒忙。人间虽然混沌污浊，但是很多气息反而对魔尊容聿才是最为适合的。这么一分析一掐算，隐隐约约居然感觉到了那股子魔气所带的血腥味。谁说一定要算出帝君在哪儿，只要有魔尊在，那里不是一样的。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着去，不能瞬间移动吗？”
　　碧悠啃了一口馒头，瞥了一眼庭泱，淡淡道：“我是会，你会吗？”
　　碧悠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听说书的乱吹的，神仙不是万能，即使万能，也许到第一万零一种情况也是不能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碧悠都懒得去数。
　　“师父，我们要去找的是什么人？”
　　“我家帝君，算是你的师祖吧。反正帝君也不管我们收不收徒弟。”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自己的小徒弟说清楚的，“帝君这个人性子比较古怪，能不惹他尽量当没看见，他也不会计较。现在你还刚开始修行，将来如果能飞升天界的话，有事来神仙府找我便是。我们神仙府帝君之下有四君，丹叶仙君，光音天君，瑶台星君，还有就是我碧悠灵君了。光音天君常年都在下界，只有丹叶比较和蔼可亲。除了以上不能惹，其他人面前你基本可以横着走。”
　　庭泱嗤笑一声道：“我又不是螃蟹，用不着横着走。”
　　碧悠道：“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惹麻烦，收拾起来很麻烦。”

　　夜晚，碧悠和连庭泱赶路不及，在山里过夜。
　　等连庭泱靠在树下睡着了以后，碧悠稍稍走远了一些，联络上了瑶台。
　　“其实，找到帝君并不难事。”碧悠捋着耳发道，“关键是见到帝君之后要如何？”
　　“如果可以，杀了容聿。”
　　如果在帝君身边那个是复活的魔尊容聿，那么在界限山冰柱里被冰封的这个人又是谁？
　　“瑶台，虽然你们之间素来不和，但是也不至于要恨到置我于死地的地步吧？我还没活够呢！”
　　“碧悠，我没有开玩笑，容聿不死，最后死的就是我们。”
　　“瑶台。”碧悠叹了口气，难得心平气和的对瑶台说道，“且不说我杀不杀得了魔尊容聿，要是我稍一露出杀意，帝君就得先把我杀了。”
　　“我知道你能办到，你放心，帝君不会杀你。”
　　“我只是，不忍心帝君再伤心。”

　　京城容府旧址。
　　容聿拉开朱红大门，街上熙熙攘攘的有布衣百姓路过，大多神情憔悴，有些枯黄黯淡。
　　这几天京城的浑浊之气越来越浓，郊外还出现了食人妖魔，肠穿肚烂者有之，剥皮抽筋者亦有之。混沌之气外露，天地异变，天庭也要坐不住了吧。
　　街上的人似乎跟百年前没什么区别，容聿恍然间角色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重华带了件狐裘出来，给容聿披上。容聿没有回头看他，他倚在门边，眼神飘向不知名的远方，淡淡道：“想不想听故事？”
　　重华莞尔：“难得你有心情说故事，我洗耳恭听了。”
　　容聿道：“这件事还要从天地初开说起。”
　　他掀起衣摆就这么坐在了门槛上，重华也陪他一起坐了下来。
　　“盘古开天地，天和地分离，万物繁衍生意，但六界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例如魔界，它也是从天界分离出来的。那是在你重华帝君都还未出生之前多少年的事儿了。诸神大战你是知道的，确实有这么件事，最后是天三清胜，女娲避世，通天教主落败，闹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天界跟你们说的是不是通天独揽大权，妄图谋逆，肆意杀戮，导致天地异变，三清不得不忍痛诛杀逆贼？”
　　“大体是这样说的。”
　　“那你自己怎么认为？”
　　“不外乎是争权夺势。”
　　“也有这么一个原因。”容聿拉了拉领口续道，“通天教主的尸身不知所踪，其生前的邪气被通天教主用最后一口气送出，当年跟随通天起事的诸神都堕落为妖魔，女娲造人开辟人界，她自己避世妖界，鬼界由天界分离，由此六界初定。”
　　说到这里，容聿突然住了口，长街的尽头好似出现了空间裂缝，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想突破结界进来。容聿站起来，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重华走向长街的尽头，自己打开了结界。
　　“拜见帝君。”
　　来人正是碧幽灵君和他新收的的徒弟廉庭泱。
　　重华皱了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望帝君，还有魔尊大人。”碧幽作了一个揖。
　　现在能这么随意的站在帝君身边的人，除了魔尊容聿别无他人。
　　重华没有说话，容聿却上前了一步，走到廉庭泱身前，冲他笑道：“根骨真是奇佳。”
　　廉庭泱本来是凡人一个，几日的修行也能看出些门道，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给人的感觉很阴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他的笑，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和善意。
　　对了，刚才碧幽灵君说，一个帝君一个魔尊。跟他说话这个就是魔尊。
　　不知道为什么，容聿笑得很开心，他跳了两步回到重华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道：“果然是有缘分的。”
　　饶是廉庭泱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对眼前这个魔尊感到不安。重华帝君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膜拜，容聿却是让人畏惧，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笑的温度。
　　“既然是故人，都进府去吧。”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在进入结界之前看到的一片荒芜重新呈现出几百年前的样貌，廉庭泱吃惊不已，五百年前的宰辅府原来是这个样子，只能说当时的皇帝真是对这位宰辅宠爱有加。
　　“那个，魔尊？”
　　容聿转过头来对廉庭泱笑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你可以叫我容聿。怎么，你不怕我？”
　　廉庭泱有点愣神，似乎在门外的那种感觉是一刹那的幻觉。
　　碧幽示意廉庭泱先进去，他自己则留在后面，跟重华并行。
　　“帝君，瑶台他们联络不到您，所以让我来找您。”
　　“你来此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句吧？”
　　“君上，您信我们吗？”
　　重华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碧幽。
　　“君上，瑶台他们误入界限山，发现了一个封印阵法。”碧幽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道，“他们说，那个封印阵法里困着的人，跟魔尊容聿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的魂魄还在身体里，只是被冰封沉睡了。也就是说，在帝君身边的那个人，就算没有身体也决不可能是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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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我回来了~新年礼物~大家2012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