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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重归旧时家,拒谈往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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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雪停了,下午她决定回趟家,前几天父亲说,看天气预报,周末有雪,你就不要回来了,安全第一。她知道这是父母想念自己的信号,但又不肯明示,其实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自从这件事后,偶尔才会回一次家,不像以前一样一周回一次,不工作的时候更多时间更愿意一个人待着,或者说和猫待着。父母也不敢说什么,要是搁以前,母亲早就打电话狂轰滥炸了,这个家变得不一样了。
临出门前,她抱了抱猫,“我要回家了,今晚不回来,晚上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吃饭自己睡觉啊,乖”猫喵了一声转身就朝沙发走去,像生了气的小姑娘一样不理她了,她又回到沙发上抱着它,“别生气嘛,好不好,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我不会丢下你的,听话好不好?”猫又喵的一声就回自己的窝躺着了,她在猫窝边蹲着看了几秒钟,站起来轻轻关上门就走了。
市政部门动作还挺快,路上已经没有多少积雪了,她没开空调,留了条很小的车窗缝,风呲呲呲的灌进来,车里又唱起了《刻在我心底的名字》这首歌,“刻在我心底的名字,忘记了时间这回事,于是谎言说了一次就一辈子,曾顽固跟世界对峙,觉得连呼吸都是奢侈,如果有下次,我会再爱一次,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你藏在尘封的位置,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过一辈子,我住在霓虹的城市,握着飞向天堂的地址,你可以翱翔,可是我只能停滞,寻找你,茫茫人海却又想起你……”这首歌自己不敢随便听,平常碰到就会很快的切歌,这一次却听完了整首歌。
如今茫茫人海中只能想起你了,再也找不到你了,可当初我们不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相爱的吗?怎么到最后我还是留不住你,不仅把你归还于茫茫人海中,还亲手把你归还到了另一个世界去。她眼泪往下落,泪滑过脸颊落到嘴里,有着温热和咸咸的感觉,就像这思念一样,并不是无味无形的,它有着具体的心痛感,犹如心脏被一刀一刀的剜着,让人喘不过气。她在路边停了一会车,缓解一下眼泪和情绪,因为快到家了,这些让人元气大伤的想念只有家里的那只猫才可以完整的看到。回到家正好是晚饭时间,父母正在做饭,看到她回来很是高兴。
“你怎么回来了,下雪了,我让你爸特意告诉你不要回来的”母亲看到她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说着,嘴里说着不愿意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想你们就回来了,下雪了怕你们在家受冻了”她坐在沙发上,猫过来,看了她一眼就走开了,“我抱抱”她把猫抱过来,猫挣扎着走了。自从有了小九后,回家时猫都不太搭理了她,“是不是我出轨了你生气了呀”她笑着跟猫说,应该是猫闻到了自己身上有其他猫的味道了,所以不理自己了,“当初没有我就没有你在这个家的地位了”她用食指指着猫说,“批评一下你”
母亲看到逗猫的她带着笑容,心里轻松了一些,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女儿的笑了。几个月过去了,女儿似乎还是沉浸在那场变故中,作为父母却无能为力。想过问又害怕,不过问又担心,女儿也从未主动说起自己的想法,每次回家待不了多久就离开,即使在饭桌上话也不多,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像是在用客套来维护这个家的联系。家,好似在散着,每个人有着每个人的心事,但却又互相牵挂着。
“吃饭了”十来分钟后,父亲叫她们上桌,她洗了把手,还是像以前一样为父母盛好了饭端到桌上,一家三口好久没这样吃饭了。父亲开了瓶酒,倒了一小杯,先喝了小口,再夹菜,母亲竟然什么话都没有反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让我爸这样喝酒了?饭都没垫肚子就喝酒”她对母亲今天的表现感到好奇,以前母亲要求父亲喝酒前一定得先吃点饭菜的,哪怕是一口也行。
“今天你回来他高兴,平常不这样喝的,今天就让他随便喝吧”她听了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好像就是父母的全世界,自己倒了,父母的世界就崩塌了吗?
“以后还是要先吃好饭菜再喝酒”她劝着父亲。
“听你的”父亲爽快的答应了,把酒杯放下,吃起饭菜来。
“跟你们说一件事,比较重要”她停住筷子看着父母,父母也停住筷子看着她,“我想买房,我们老板卖的,已经装修好了的,我也不想改,可以直接入住,会省很多装修费,他按普通楼盘卖的,可以少十来万,但是我得在他那里工作两年,不能中途离职,当然,工资是照发的”说完继续吃饭,就像说个很普通的事儿一样。
“你为什么要买房,你一个人,买房子压力那么大,租房子住就好了,要不回家住也可以”母亲不理解,以前的她恋爱脑,非要闹着买房要和那个人住,现在一个人可以随时回家住,就算想买也可以以后再买,现在整个经济都不好,她不会不知道。母亲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并没有说出自己不理解的原因。
“租房累了,想买房,买房这事我很早就打算了,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她没有点明以前的争吵,但父母都明白了。
“需要家里支援多少?”还是父亲最实在。
“不用,我的钱够,我跟你们说不是跟你们要钱的,只是跟你们说这个事,怕以后你们怪我,说这么大的事情不跟你们说”她喝了一口汤下肚,整个身子都舒缓了好多。
“这些年你攒钱了啊”母亲问。
“攒了,我没乱花钱,我乱花钱她会说我的,这几年只要我们在一起,都是她监督我的钱,后来虽然分开两次,我也养成不乱花钱的习惯了,以前我们打算一起买房的,两个人都在攒钱,她自己也攒了不少,她走了,把她以前的房贷都还了,我这边也攒了不少,以前我们两个人的钱是差不多够全款买了,只是想经济宽裕一点,所以她打算来这里住一年,工作稳定了,我们就可以买了”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提起阿温,父母听了不敢吱声,久久不敢回应,“没事,都过去了,我就跟你们说一下,月供压力也不是特别大,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她吃好了,收起自己的碗筷放到水槽里,回到餐桌上坐着。
“要是压力大的话跟我们说,不要自己扛着”父亲说。
“嗯,知道”她拿着手机看着小九的照片,在想着小九会不会孤单啊,等搬到新家去一定要安装个摄像头,这样就可以看着它,也可以和它说说话了。
“什么时候可以入住?”母亲问。
“过段时间吧,等办完手续就可以了,我们老板那套房子不常住,到时换个床就可以进去了”
“什么时候搬家跟我们说声,找个好日子”
“好”
她站起身去到沙发上看着手机,电视里的画面还在不停的播放着,此刻电视成了摆设。突然听到新闻里说着关于醉驾引起车祸的事,有三人伤亡,记者在现场报道,她抬起头看了电视画面,看到了角落里的白布和稀碎的车身,随后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父母两人互相对视了两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吃饭。他们知道,她还是过不了这个坎。
“我回去休息了”关掉电视后她就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里,看到已经铺好的床单,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楼上铺好了床,她进屋转身就把房门锁住了,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画面,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闷闷的堵得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这样的画面,就又想起了她,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看见她的样子,想起她的伤口,想起她最后的叮嘱,这些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她换了睡衣就钻到厚厚的被子里待着,逼着自己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随后爬起来看书,好久没放下心思看书了,自从她走后,也很久没主动拿起书了,不敢再重拾关于她的爱好。姐姐后来寄来的书堆在角落里,一直还没打开整理,一是房间有些小二是不敢打开,等到了新房就可以带过去了。
没过多久,父母敲响了卧室门,她翻开被子下床打开门。
“有事吗?”她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问。
“可以进去吗?”父亲问,她松开门把手,转身走回房间坐到床上。
“在看书呢”母亲也坐在床边。
“嗯”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好吗?”父亲问。
“还好”她知道父母的担心何在。
“那就好,事情过去这么久了……”
“爸,我不想谈这些事,我们可以不谈吗?”她还没等父亲说完话就切断了话口。
“那什么时候可以谈呢?你总得要跨过去这一步”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退步,而是背着手继续说。
“这一步是哪一步呢?”她拿起书低着头,当然并没有看进去。
“她走了,这是事实,谁都没有错,你不能总陷在以前出不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
“我们都没有错,所以我这样是她的错吗?”她依旧没有抬头,“我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我不会去做什么偏激的事,放心好了”
“可是你很不开心,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多久的以前啊”她抬起头看着父母,“我有过开心的时候啊,但是当时你们都在反对,我那时连开心都不能光明正大”
“你还在怪我们以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不是你们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吗?为什么还要提起?我现在怪你们还有用吗?她也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回家再说起这些,我一个月才回家几次啊,以后不要说了”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生气,也许是父亲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强硬,很奇怪,今晚的母亲如此安静。
“就是见不到你几次才抓紧跟你谈话,你自己又不会主动跟我们说,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心里话,我们会支持你的”父亲依旧不死心。
“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她钻到被子里,“我要休息了,你们也休息吧,再说我就要生气了,帮我关门”
父母这一次没有再坚持,走到门口,顺道把灯关了。等父母的脚步声一过,她就翻过身子打开床头灯,望着昏暗的灯光,她想,父母依旧会为自己的不原谅耿耿于怀,而自己也依旧会对他们的曾经如鲠在喉,去逃避吧,不要提起,也许过了很久之后,自己才会释怀。今天母亲为何如此安静,把这一切交由父亲来谈判,而今天的父亲似乎表现得也很不错,学会了步步紧逼,父母永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自己此刻依旧特别羡慕父母的同进退,即使他们共同对付的是自己。和自己同进退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早上,母亲很早就起床了,来看看她有没有走,虽然现在每一次她走都会跟父母说一声,但自从有过几次她一声不吭的走之后,母亲每次起来都先来看看她有没有不告而别。厚厚的窗帘把房间遮得严严实实的,太阳还没出来,还是一个昏暗的适合睡觉的早晨。母亲轻轻地走进房间,看到床头灯还亮着,走过来把灯关了,她立马就发觉了。
“别关,我害怕”她迷迷糊糊地说,用手摸着床头就要找灯,她并不知道天已经亮了。母亲看着女儿,顿觉心疼,以前女儿不怕黑的,她很小就可以自己睡,每天晚上睡之前都会认真的关门关灯关窗,还要提醒自己要记得关好。现在怎么会害怕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开好了,别怕”母亲急忙抓住她的手,把床头灯打开了,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又睡了,母亲坐在床头看着女儿,女儿转眼就这么大了,二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还记得那时的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梳着双马尾,拿着奖状,那些日子多好多快乐啊。怎么一晃就这么大了。长大后的她依旧那么优秀,依旧是自己的骄傲,可是为什么最近几年女儿好像长成了另一个模样。才一分钟不到,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才抓的是谁的手,她以为自己做梦了,睁开眼,发现是母亲,急忙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要不要多做早餐?”母亲没有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我下午才会走,中午也在家吃,我还要睡一会,先不吃早餐”
“嗯,那你再睡会”
“帮我拉开窗帘”她看着母亲拉开了窗帘才把床头灯关了,然后翻个身继续睡。母亲看着她好几分钟才离去。天亮了,她不再害怕了,睡得很香。
“柔柔现在很怕黑”母亲回到床上和父亲说起这件事。
“不会吧,她胆子大得很,怕黑她还去鬼屋啊,高中那会,每次去鬼屋都很兴奋”父亲不相信,当年偷偷给了好多次钱让她去鬼屋玩,这事都还是瞒着妻子的。
“我刚去她屋了,床头灯整晚的开,我一关她就知道,自己说的害怕,紧紧的拉住我的手不放,好一会才松,我拉开窗帘她才敢关灯”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应该不会去的”
“把她骗过去”
“那你去骗吧,她要知道了,回头是真不认我们了”这次母亲再也不敢冒进了。
“找你妹吧”
“我妹也不行,还得她自己缓过来,可是她要怎么才能缓过来呢?”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扯嗓子解决了。
她睡到十点才起来,家还是一个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地方,虽然有着过往的诸多不快,但是在这里自己还是能安然地入睡,起来有做好的饭菜,有爸爸妈妈的宠爱。生活在外,有时自己也想做那个任性的孩子,只有家才可以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以前还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任意的玩闹给自己无限的宠爱和包容,可如今,自己只有家了。
冬天,冷得让人不想动弹,可是思绪却关不住,烤火,整个身子都热起来的时候就会往很远的地方去想,给火炉里加木炭时,看着炽热的木炭,她想起《琅琊榜》梅长苏用手去捡带着赤焰的木炭的那句台词:“我这双手,曾经也挽过大弓,降过烈马,如今只能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此时梅长苏想起了林殊的意气风发,他多想回到林殊的那个时候,有自己的青梅竹马,有父帅还有好兄弟,那里有许许多多的无忧无虑,可如今呢。人在失意时最容易想起过去,这谁都不能例外,自己也想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只是现在却不太敢过多回想。快到她的生日了,也快要到元旦了,新的一年要来了,这一年会好吗?没有你的日子会好吗?她和父母坐着烤火,身子靠在母亲腿上,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事在想什么人。
吃过中饭,她驱车回来,父母两人送她上车,很是不舍,只叮嘱她开车小心,却不敢问下次回来的时间,她回了一句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父母听完很高兴,这是一个向好的标志,以前她走的时候都不会说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人有时候就会在细枝末节中去寻找安慰。一进门猫就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迎接她了,不再计较昨天的狠心离去。她抱起它,从包里拿出一包猫条撕开,它闻到味道嘴就咕噜咕噜的凑过来了,迫不及待的找着猫条。
“来,吃吧,是不是想我了?不生我的气了吧,我回来晚了”她摸着它的毛,土土的,好多灰,“等会要洗澡了,一个晚上不在,你都跑到哪个角落待着了,脏兮兮的了”等猫吃完,她开了吸尘器把家里吸了一下。它来了不久后,她就买了个吸尘器,每次一开吸尘器它就特别开心,好像是一个玩具一样,它要坐上去,有时又跳下来用爪子推着吸尘器走。只要一开它就可以放下任何东西先去玩玩吸尘器。
“来啦,洗澡了,垃圾也收完了,来收拾你这个小邋遢,有段时间没洗澡了”她把猫抱过去,放到温水里,猫已经从刚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适应了,静静的站着,洗个五分钟就好了,用厚毛巾包起吸水,然后打开吹风机给它吹干,它都很乖,“好啦,又变成美丽的小姑娘了,我的梦中小情人,去吧,去玩”她把它放开,它抖了一下身子马上就跑到床底下打滚,她只能无奈的笑笑。
整理好一切后,她拿出阿温的手机来看看,阿温的手机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但是有空的时候还是偶尔会看看,有好几条未读信息,备注是君耀。她知道君耀,这几个月君耀偶尔会把感情的进展发到阿温手机里,她都会发个鼓励的文字过去,看他们很甜蜜,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姐姐走之前没告诉自己该不该让他知道,包括小羊的信息也是。
“我元旦要结婚了,春节举行婚礼,先跟你预约春节的时间,行不啦,今天拍婚纱照,给你看看”她看到了几张没有经过后期处理的婚纱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条信息,信息是昨天晚上发的。她把手机拿到茶几上,看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决定先做饭,也许吃着吃着,就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今天晚上只要热热饭菜就行,因为父亲中午已经做好了饭菜,让自己打包过来直接吃。饭菜很辣,父亲按照自己以前的口味做的,已经有些时候没吃这么辣的东西了,好像重新激起自己的味蕾。她边吃边拿着阿温的手机思考着该如何回复才能让这对新婚夫妇不那么伤感,如果不回复,他们一直满心期待的等着却等不到结果,是不是也对不起他们,最后他们会不会像小枣一样怪自己呢。或许从一开始的擅自回复起自己就错了。
“您好,我是阿温的朋友”她礼貌的回复,点明了另外的身份。
“您好,她怎么了?她手机怎么会在您手上,请问怎么称呼您?”君耀也很礼貌,猜想着这是哪位朋友,这么晚了也许能猜出一二,但又不敢明说,怕万一不是,岂不是把阿温的秘密戳破了。
“我是陈屹柔,她出了点事,手机一直在我这里”
“你是她女朋友吗?”君耀是知道她名字的。
“你知道我?”她只知道君耀知道她这个人,这是姐姐一早就告诉自己的,但不知道他也知道她姓名。
“对,我看过你的照片,她跟我说过你的名字,她到底怎么了?”
“她去世了,好几个月了,我想了好久才决定告诉你们,如果不告诉你们,怕你们又一直等,很抱歉,之前一直是我代她聊,不该欺骗你们这么久,真的很对不住,本来不应该在这么开心的日子告诉你们这些消息的”
“怎么会这样?这么突然”
“嗯,真的不好意思,真的不应该在这段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事的”她像告诉小枣一样,又一次重复了阿温离去的那些事,心如刀割却也不得不说,这是姐姐挚爱的朋友们,要让他们知道她的过往。
“谢谢你告诉我们,节哀”
“嗯,我代她祝你们幸福”
“谢谢”君耀打完字放下手机六神无主,嘴里嘟囔着,“怎么会这么突然呢?不应该啊,她这么好的一个人”
“怎么了?”小羊看着他奇怪的表情问。
“阿温去世了,几个月了,你说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都感觉不出异常呢”
“什么?”小羊听到,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她特别想参加我们的婚礼啊,她在上飞机的时候还一直叮嘱我,怎么会这样?”
“她把遗体捐了,把眼角膜也捐了”君耀此时埋头痛哭,小羊抱着他也大哭一场,好一会两人才缓过来。
人们常说,你出生的时候看有多少人笑,你离去的时候看有多少人哭,这样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的喜欢你。姐姐的这一生究竟迎了多少笑与泪?那一年出生,大家都希望她是个男孩子,母亲说伯母接生时看了一眼,把她包上后跟母亲说,又是女孩,那是失落,好像这就奠定了后来的基调,小时候常常为此被外人欺负,一直到毕业挣钱了这一切才慢慢消失。她的出生没有迎来笑,倒是在离去后收获了些真情实感的哭,也算是比出生时略胜一筹吧,可惜她自己却不知道。
她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君耀的疑惑,也是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姐姐会这样呢?生命这东西,对人到底是不是公平的呢?确实,每个人都会离开,好人坏人都不例外,可为何好人却要被迫过早的离开,生死簿里对好人和坏人的定义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样呢?谁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