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布衣不一

97、与爱宠相伴，如你影随行

　　看完邮件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一个人来到厨房准备做饭。站在打开的冰箱前看了两分钟，冰箱里透出的冷气让她颤了一下，使得下午看邮件的混沌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父母买了很多菜和肉，塞满了冰箱，她拿出一把青菜和一块肉出来，进到了厨房。开始洗菜洗肉切肉，然后起锅放水，水开了放点油，再把青菜丢进去，过几分钟，把瘦肉丢进去，几分钟后再放点盐，收锅，晚上的晚餐煮好了。

　　今晚不吃米饭，就这样吃着菜。这是一餐完全没有辣椒的菜，在橱柜里找碗时，看到了那个碗，还是那个熟悉的蓝色，那个姐姐最喜欢用的碗，以后它也没了主人，她把那个碗放到了另一个不常用的橱柜里。然后把菜端到桌上吃了起来，泪水就这样吧嗒吧嗒的落到碗里，原来姐姐常常吃的菜竟然是这样的味道，如此清淡，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是不是吃得如此清淡的人，火气都没有那么旺了，所以姐姐才这么温柔呢。她吃了一会就收拾碗筷，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以前也是一个人，却从未有过这种如此孤单的感觉，这种安静不同寻常，是人心碎裂的滋味，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起来要给父母一个问候，父母回去之后也没有主动和自己问候，还是小姨主动告诉自己他们到家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害怕自己仍未原谅他们，无所谓原不原谅，终归还是得让他们放心一下，姐姐说过，不要和父母置气，她想着，于是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语音。

　　“吃饭了吗？我吃完饭了，洗完澡等会就会睡，今晚会早点睡，明天我要上班”她故意把声音说得轻快一些，也把该说的话一次性说完。

　　“刚做饭，准备吃了，那你去忙吧，早点休息，好好睡，莫担心我们”父亲也识趣的把所有话都讲尽。

　　她去洗澡，猫一直在门外叫，叫的声音不大，但她能听到，于是光着身子把门打开，它见缝插针，一下就进到浴室里跳上了洗手台，坐在洗手池里看着光溜溜的她。

　　“我在洗澡呢，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不习惯”她站着，身上还有着沐浴露的泡沫，它不为所动，睁着圆碌碌的眼睛看着，一脸呆萌与无辜。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擦洗着身上的泡沫，然后把喷头打开，准备冲掉身上的泡沫，猫一看到喷头的水倾泻而下，整个身子就弹起来，打了个激灵，跑下来，坐在浴室门口，离她远远的。

　　“要不你出去吧”她把浴室门打开，它一溜烟的出去了。洗好后她推开门，发现它坐在门口乖乖的等着。看到她出来后，就跟着她走，她走哪里它跟到哪里。她回房整理了一下明天上班要带的东西，然后上床了，一看时间，才八点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上床了，除非是病了。现在跟病了的状态也差不多吧，她想。

　　“我要睡了，明天上班，如果晚上找不到我不要担心”她给小可发个信息，她知道小可肯定会担心自己，小可今天一直没跟自己联系，晚上是一定会联系的。

　　“嗯，猫听话吗？”小可很快就回复了，可是不想再问她好不好这个问题了，就这样还能好到哪里去呢，再问就是明知故问的愚蠢，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还挺乖的，但是也调皮，被我凶了一下还报复我”说起猫来，她还是有些话，“它现在是我的好朋友了”

　　“还好有它陪着你”小可心里想，是不是这只猫就是姐姐呢，只有姐姐才能让她这么安心。

　　“嗯，还好有它，睡了”她真的有些困了，不知道是自己病了还是累了。

　　她下床准备关卧室门，发现猫已经乖乖的躺在它的小床睡觉了，她轻轻关上门回到床上。她把灯关了，没躺到一分钟就觉得心里发慌，就跟在酒店那晚一样，于是赶紧把灯打开，她明白自己还是没过这个坎。刚把灯打开就听到猫挠着房门的声音，它在低声的叫。她又起了，打开门，它很快的钻进了，像是自来熟一样跳上了床，先在床上巡视一番，然后在另一边的枕头上躺下了，她关上门，又回到床上躺下。

　　“小九，你也怕一个人睡吗？”她摸着猫轻轻的说“我也怕一个人睡，还怕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猫已经开始打呼噜了，“真好，你睡得这么香，你要是会说话多好啊，还能陪我说说话，你不说话也行，只要陪着我就好了”也许是因为有猫在身边，她好像有了另一层的陪伴，这一次入睡得很快，可是她依旧没敢关灯。午夜醒来，灯光虽刺眼，但她有着莫名的安全感，而猫不知何时已经跑到脚底下睡了。

　　早上醒得也早，起来冲了个牛奶吃了个早餐，早早就到办公室。早八的路上车水马龙，人们的日子依然繁忙，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一个人的离去并不影响其他人的生龙活虎，那点悲伤只囿于有关联的那一小撮人罢了。今天是第一个到的办公室，同事们看到她都很惊奇，朝着她办公的地方多瞧了几眼，就像观望着新来的员工一样。

　　“来了，不行啊，憔悴了”老板过来打招呼。

　　“谢谢你给我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还不开我”她是真的感谢，在这一段时间里，老板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这真是绝世好老板了。

　　“回来了就开始受我这个资本家的压榨咯”老板和她开着玩笑。

　　“还有多少剩余价值呢？”

　　“你还是有点剩余价值的，赶紧把这些摊子都收拾好了，等会开会，还有大骨头要啃呢，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可忙了”老板说完就走了。

　　“好”她立马恢复了工作状态的神色。

　　这就是职场和生活，没有人会关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喜或悲都无关紧要。工作上，你需要用自己的专业去赢取信任，而不能被生活上的情绪所牵绊，人们看重的是最终结果，这结果就是所谓的价值，无价值自然也就无市场。这样看来，是有些残酷，人，终究不全是为了工作，本来工作就应该服务于生活，让生活变得更美好才对，可现实中，并不是这样，这样的残酷可能要到人步入社会摸爬滚打几年之后才懂得，尤其是中年人。

　　“你走几天回来都瘦了啊”在会议室里开会，一位女同事一见她就说道。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现在开始恢复了”她找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老板在会上说起最近不景气的行情，每个行业都在焦虑，能接到单子就很不容易了，所以大家工作时一定要尽全力去做，在目前这个风雨飘摇的环境里，公司随时都有可能倒闭，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大家都知道。身边也有很多认识的人被裁员，被迫加入了失业大军，还有很多房奴们哀嚎着，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是开会前的基调，会后大家又开始忙碌，中午吃完饭，连午休都没有时间，又开干，下午八点下班，这一天紧凑到让自己有些灵魂出窍，虽然这是以前的工作常态，但上一周过后，一切都得重新适应。终于下班了，她舒了一口气。一下班就想起了猫，幸好有它，让那个家没有显得那么冰冷，那里有自己和她的太多过往了，她走了，好像把家里的暖都带走了一样，于是现在的猫成了温暖的来源。

　　一打开门，猫就从沙发上走过来，绕着她脚下走，她蹲下来抱起它来到沙发上坐着。“是不是一天没人陪你了，等得着急了吧，我回来了，今天好累啊，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吃的”她不顾自己的疲惫就到猫窝旁边看看，猫粮还有一点，看来它没被饿着，然后铲了猫砂，收拾好后才开始煮个面条吃，最近还是不想点外卖。吃着面条看着新闻，看完新闻打开微信，她看着那个置顶的微信，心头一紧，那里再也不会有未读消息了，她在那里停留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往上滑，找到她们曾经互相发的语音，她又想了几秒钟，要不要点开，她知道点开后自己会怎样，最后她还是决定点开了。

　　“陈屹柔，你是一个幼稚鬼，天天不着调”

　　“柔柔，你看，这里的日落，美不美？”

　　“日薄西山相见远，何时可与君共赏，有没有文绉绉的感觉啊，嘻嘻嘻，下次咱们一定要一起来，我先来给你打个样”

　　“你想不想我呀，我有点想你了呢”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开始疯狂往下掉了。

　　“我现在吃馕呢，好硬啊，干嚼，牙都快给我崩掉了，我要是老掉牙了，你还要不要我呀，豁了一颗牙，是不是就像白云黑土那颗牙那么搞笑呀，公鸡下蛋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她听到这，又笑了起来。她把手机收了起来，继续吃面。

　　后来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每天上班下班，回来带猫做饭，这个屋永远只有他们两个，也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在讲话，一个人和一只猫的单方对话。猫每天晚上会和她一起睡，有时会在早上六点就开始在房间里嘣嘣嘣乱跑，有时又会钻到她怀里甚至钻到脖子下面安静地陪着她睡觉，它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时常会在她身上蹦得生疼生疼。它可以在这个家里无法无天，但只要她心情不好，它就会很安静的到她怀里待着。每天去上班时会跟猫说再见，我去上班了，下班回到屋里，会先抱着它跟它说我回来了，想你哦。她有时甚至有种错觉，它就是姐姐派来守护自己的，它身上一定有姐姐的灵魂，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有些畸形，可她忘不掉，每天夜晚的灯还是不敢关，只是她新买了一盏床头灯，需要彻夜的开着。

　　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只回了一次家，没有过夜，早上早早的回去，和父母吃完晚饭后就赶回来，父母不敢说什么，她也知道父母想留的心，可是她舍不得让猫自己过夜，猫等不到自己怎么办，会不会难过？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要出差，好在最近都不用出差。

　　她一直在记挂着阿温的家人，尤其是阿温的母亲，想问，又怕勾起老人的伤心事，这一天她还是决定问问阿温姐姐。

　　“姐姐，最近还好吗？妈妈和孩子们还好吗？”

　　“还行，你回去后妈妈就生病了，住院了一周才回来，猫被带走了，孩子们哭了两天，现在也慢慢忘记了，也许没忘记，只是知道再也回不来了，我还好，还一直撑着”

　　“孩子们知道她不在了吗？”

　　“知道了，是妈妈哭得太厉害了，孩子们看着就问起了，最后还是告诉他们了，让他们照顾好外婆，他们哭得很伤心，伤心过后，现在学会对我妈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是有些难以接受，不知道会不会有阴影？”

　　“总有一天他们也需要明白世事的无常，早点明白也好，知道珍惜现在，你呢，还好吗？”

　　“还行，每天上班和带猫”

　　“给你把猫带回去了我就后悔了”

　　“怎么了，如果需要我可以送回去的，没事，你不要害怕说”

　　“不是要拿回来，是当时考虑不周，你带回去了，每天看到猫就想起她，你怎么能开始新生活呢？我老公回来就说我，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送宠物店去”

　　“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猫，我可能会更走不出来，我现在每天的重心就是它，我可以每天跟它讲话，要是它不来，我可能现在话都不说了”

　　“你有没有梦见她，我梦见她一次，她没说话，只是背影”

　　“没有，我从来没梦见过，我其实好想梦见她”她打出这些字的时候手在颤抖，为什么你都不来我的梦里呢？哪怕是背影也好啊，我一定会第一眼就认出你来的。

　　“车子有人收，拿到外地卖掉了，价格也不高，房子还在做手续，下个月可能就处理好了，按照她的话做完了这些事”

　　“辛苦了，最后葬礼怎么办？”她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可是也想知道，她人生的最后，究竟以什么方式被人记住，或者是说遗忘，因为葬礼就是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仪式了，办完葬礼，这个人也会慢慢就被遗忘了。

　　“没有葬礼，只请了法师来家里做了法事，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她是第一个，很多人在议论，现在还是在人们口中说道，各种话都有”

　　“不要听不好听的话”

　　“在哪里都是这样的，你也要开始新生活了，你要好好的啊，不要想太多了”

　　“嗯，我会的”她结束了这场谈话。

　　自己也想开始新生活，可是要怎么才能开始新生活呢？没有她就算是新生活吗？可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了她了，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没有她的日子了，可脑子闲下来就会想起她，所以就一直在工作，不管多晚都要回来做饭吃，就怕闲下来。幸好还有猫。有时在想，猫一定就是她的化身，她是不是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呢？有时候都不敢在猫前哭，生怕猫看到会伤心，因为它看到自己在哭就会到怀里静静地看着待着，不会像其他时候乱蹦跶，不会耍小脾气挣扎着走。它为什么这么懂事呢，它原本不需要这么懂事的，就像姐姐一样，她原本不需要那么好的，好到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最近想搬个新地方，换个新环境，于是开始着手看房。但是看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合适的。三个多月又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有一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好像老了一样，朝着镜子笑笑，发现自己笑得有些难为情。她经常打开阿温的手机看看有没有小枣的信息，有的话过个一小时两小时才会回复，装出了一副很忙的样子，这一天，正在给阿温的手机充话费，突然想起，姐姐离开都有一百来天了，小枣结婚也早就过了三个月，如果小枣还问自己，是该摊牌了。她会不会原谅自己呢？这时她自己的电话响了，是小枣，她一惊，时候到了。

　　“她最近和你在一块吗？你最近和她没吵架吧，她怎么怪怪的，都不接我视频，也不接我电话，已经有几个月了，她刚回去还跟我说等忙完了跟我联系，她忙什么呢？”小枣开口就问，语气听起来就很着急。

　　“你怀孕了吗？”她先打探好情况。

　　“你问我这个干嘛？”

　　“你先说，然后我告诉你”

　　“没有”

　　“确定吗？”她还得确认一遍，这个消息对于小枣来说绝对是个无法承受的重磅炸弹。

　　“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枣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她走了，四个月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她在手机这边清楚的听到小枣的惊慌声。

　　“车祸，到医院，然后做心脏手术，术后恢复得不好，走了”当她把这一切再复述一遍时，语气虽平淡，但仍心如刀割。她说完，听到对面一阵安静，她没挂电话，过了几秒钟后听到了一阵悲痛欲绝的干嚎和旁边一位男士安慰的声音，那应该是小枣的丈夫吧，她想。她依旧没挂掉电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几个月都是你在回复我的微信吗？你有什么权利可以这么做？”小枣哭着问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从我去看她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叮嘱我了，说你结婚没满三个月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好”她红着眼回答，现在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努力学会的东西。

　　“她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听她的话吗？”小枣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质问她。

　　“是”她沉默了几秒钟说出了这一个字。

　　“操”小枣爆出脏话后，直接丢开了手机，她听到咚的一声后，第二次听到了对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一次她挂断了电话，从这一天后小枣再也没有打来电话，从此阿温的手机再也没有收到过小枣的信息，她偶尔会拿阿温的手机看看公众号的信息，公众号上有几个常看的提醒，她也就看这几个。每个月准时的充好电话费，偶尔她也会往阿温的微信里发消息，可是她从未用阿温的微信回复过自己的信息。

　　日子就这样过着过着，慢慢的，生活就这样稀松平常了。转眼冬天就到了，公司的业绩还好，但业务量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收缩，整个行业就像今年的寒冬一样冰冷，毫无温暖的气色，其他行业也不见得多好，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经济下行的压力。幸运的是，这座城市逃过了被封禁的魔咒，偶尔会出现几例，但还快就会被扑灭了。最近老板在嘀咕着自己的房子。

　　“想把自己的房子卖掉”老板有一天和她开完会后聊着别的事情。

　　“压力已经这么大了吗？”她虽知道公司的压力，但也不知道老板的具体内情。

　　“我现在手头三套房子，我老婆觉得卖掉一套比较好，攒这么多房子，现在人家都不买房了，经济这么不好，等以后价格落下来更卖不出去”

　　“哪套房子要卖掉？”

　　“就咱们公司附近那套”

　　“公园附近那里？”

　　“对，之前跟你说过的，都没去住过”

　　“卖给我呗”她笑着说。

　　“真的假的啊？你干嘛买房？你本地人还买什么房呢？现在人家都不买房，你还上赶着买”

　　“你不是卖房吗？听到我买你应该就说你房子有多好什么的，不买就亏了呀之类的，你还劝我不要买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出手，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买房？万一哪天失业了，你咋办？还要背着房贷，我有好几个朋友现在都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来”老板其实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我失业了不是你的错吗？作为一个老板，你要努力上进”

　　“咱们的公司也是说不定的，我尽量，但也架不住形势，没有人敢肯定自己会永远的活下去，也许哪天你就在街头看到我送外卖了”

　　“我可能还送不了外卖，方向感不好”她笑着说。

　　“生活会把你逼成全能型人才的，你放心，你苦了就什么都会了，经验之谈”

　　“考虑一下呗，要是决定好了告诉我”

　　“行吧，回去问问我老婆”老板暂时答应下这件事。

　　“给我算便宜点”她不忘叮嘱老板。

　　这个冬天尤其冷，有一天周末早上下雪了，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白雪簌簌，抱着猫来到阳台上看雪。往楼下一望，有人在走路，雪上有挺深的脚印了，不再是那种落地即化的雪了，孩子们已经在楼下堆起雪人了。

　　“下雪了，小九，你冷不冷啊，来，呼口气”她呼出一口气，白烟绕了几秒钟就散尽了，有雪还有风，“下雪了，你看见了吗？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看雪玩雪，你说你都好多年没看到厚厚的雪了，我现在帮你看了，你在哪里啊？好想你呢”她对着猫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猫大概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用头一直蹭着她的下巴，舌头舔着她脖子，“没事了，我没事啊，马上就好了，就哭一下下，好不好？”

　　她安慰着猫，也在安慰着自己，它现在长大了很多，可以随便在家里撒欢了，每天到处爬上爬下，有时深夜还要在房间里跑酷，桌上的东西时常被它飞踹落地，有时在厨房做饭蹲到橱柜下找东西，它会铆足了劲地跳到背上，所以时常要给它剪指甲，有时还会在自己身上踩奶，这是它最可爱的时候，难得的安静时刻，甚至还会在自己睡得太久一动不动时用它凉凉的鼻子来查探自己的呼吸。自己和它已是不可分的革命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