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布衣不一

96、睹物思旧人，公道障重重

　　小可离开后，她拿着衣服低着头出来准备换双拖鞋，父母在客厅看着她，欲言又止，显得十分局促，想上前但又害怕，害怕一个不小心，她会生气。

　　“我去洗个澡，你们先等等”她主动开口和父母说话。

　　“好，好”父母看到她不再赶他们走终于可以放下心。

　　“把沙发拍一下再坐吧，很脏”

　　说完她低着头走进浴室，突然觉得很愧疚，凭什么父母要这么卑微呢？姐姐的离开与他们无关，为什么他们要来忍受自己的这一切。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和他们相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梗着，没有爱恨，只是觉得很累，不想说话，可是这样的自己，父母看了都觉得害怕。

　　那天晚上离开得着急，连热水器都没有来得及关，往常出远门都会把这些电器的开关关掉。这时打开热水器，热水就直接出来了，热水冲在身上，整个身子却没有想象中的舒缓，还是觉得整个身子硬邦邦的。去挤沐浴露的时候看到了旁边放着的新沐浴露，是新买的，当时还问了姐姐喜欢什么香味的，按照她喜欢的品牌和香味买的。她的牙刷也买了新的，两只牙刷都在那里整齐摆着，两个头摆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那时还想着等着姐姐来的时候要跟她炫耀一下这摆放的整齐。生活中到处是她的影子，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慢慢消散呢？自己不会像她的家人那样，把她的影子都抹去，做不到。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和着水哭了，因为父母都在，不能红着眼走出去，冷静地洗完澡后就出来了。回到卧室，把新的床单铺上，找出新的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拿了旧被子出到客厅来。

　　“我洗好了，你们要洗澡吗？洗澡的话就去洗吧，晚上你们睡床，我睡沙发，新的牙膏牙刷和毛巾都在洗手间里”她把被子丢在沙发上。

　　“没事，你睡床吧”母亲说。

　　“沙发可以拉开的”父亲接着说。

　　“听话，好不好？”她说完，突然意识到这是阿温的口头禅，父母听到了，乖巧的进到了卧室，她想，原来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怪不得自己每次听到她讲就会乖乖地听话。

　　她突然想起来，猫还没放出来，它会不会有事啊，她急忙跑去看，如果它出事了，这个时候一定会大哭起来，也顾不得父母在不在了。还好，它还是乖巧的待着，于是又去阳台找到了旧的毛巾，再在房间找了快递盒子做了一个暂时的房子，在里面垫了毛巾。把猫拿出来，猫好奇的看了周遭的一切，但还是乖乖的待在盒子里，并没有爬出来也没有乱叫，她心里想着，是不是晕车了？她在盒子里喂了一点猫粮，再喂了一点水，小猫看到水倒是喝了不少。明天要去给猫置办一些东西，她在心里想着，去到厨房洗了把手就回到沙发上睡了。

　　她不知道父母什么时候把灯关了，醒来的时候是三点多了，她睁眼一看，漆黑一片，有些害怕，于是起来，去到阳台上站着。快四点了，原来四点温度这么低，有一次姐姐也是这个时候睡不着在阳台上吹风，自己醒过来找不到她还起来找她，见到她抱住她迷迷糊糊地不撒手，然后她把自己哄回去睡了，好像还亲了她一口。原来四点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这样的风景是不是和姐姐那时候看到的一样？这会确实适合抽根烟，原来姐姐的烟是这么用的，失眠的夜里，看到呼出的那圈圈白烟，也可算是一种陪伴了。她听到了父亲的鼾声，父亲是因为回到家里安心了睡得好还是因为累而睡得好呢？她在阳台上待了一个多小时，五点多了，抬头望天，有点点亮光了，她又回到沙发上继续睡。六点多，她听到父母起床的声响，于是也跟着起来了，其实本来也没怎么睡着。

　　“你还可以睡会”母亲说。

　　“家里没有吃的了，我给你们点外卖”她坐在沙发上，用手用力的按按太阳穴，头还是很疼。

　　“不用，我们不吃外卖，我们去外面吃就行，顺便买点菜回来”

　　“那好，我再睡会，十点钟我带猫去检查，然后买点东西，你们下午就回去吧，家里的猫也要看”

　　“小可阿姨会来喂的”

　　“人家也有事，回家了就不要麻烦别人了，我没事了，明天我就去上班了，你们在这里也没用”

　　“再休息几天”

　　“再休息几天我就没工作了，你们不是希望我恢复到正常生活吗？我在恢复了”

　　“那好，我们多买点菜回来，明天你就不用买了”母亲还想坚持，但父亲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无用，这点他比妻子更了解女儿。

　　她继续睡到十点，天亮了，好睡了，起来精神好些了。然后带着猫去了宠物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没事，过两天熟悉了就会动起来了，坐太久车确实有点晕。她松了一口气，在店里买了好几样猫的物品就回来了。回到家，父母正好回来，十一点多了，她在搭建着猫的新家，母亲在旁边看着，偶尔过来帮忙，父亲在做饭，这个家终于有点生活气息了。终于搭好了，她也把猫放在客厅里让它随处跑。刚开始它就挨着电视柜坐着，看着人不动，后来又慢慢走到茶几下面坐着不动。

　　“吃饭了”父亲做好饭了，一家人上桌了。可是这次的饭吃得有些沉闷，没像以前一样可以谈天论地，大家都吃得很拘谨。

　　“你们下午回去开我车回去吧”她主动开了话匣子。

　　“不用，下午小姨过来接我们，顺便来看看你”母亲说。

　　“小姨也知道吗？”她把筷子停在嘴里，这些天的慌乱无措，她都已经把小姨给忘了。

　　“这么大的事小姨应该知道啊，你以前什么事都跟她说”

　　“我谁都没说，小可也是才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你谁都不说，你就没把我们当做亲人”母亲这句话大概憋了很久了。

　　“干什么呢，吃饭就吃饭，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父亲又一次打了圆场。

　　“这算大事吗？”她反问到，其实她也在思考着在家人这，这算不算大事，家人的担心也只是为自己担心，家人会为自己爱的那个人惋惜过吗？家人有没有必要惋惜她？自己是不是也不能对他们进行道德绑架呢？

　　“这怎么不算大事呢？”母亲说。

　　“你们担心的是谁？是我吗？怕我有事？我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她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

　　“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我们也不想她发生这样的事”母亲有些生气。

　　“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我和她再有联系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事吗？”

　　“陈屹柔，你太过分了，我们辛辛苦苦的去那么远的地方接你回来，你就这么揣测我们”母亲憋不住了，拍桌而起。

　　“我没叫你们去接我啊”她反驳，带着几分讥诮和冷漠。

　　“她出事，是因为我们吗？你凭什么为了她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恶意？”

　　“是你们先对她有恶意，不是我对你们有恶意，你们有没有尊重过她？没有啊，现在人都走了，还讲这些漂亮话干嘛？”

　　“那她家对你又有多少好意？”母亲依旧有些不服气。

　　“最后她的离开是由我决定的，她家给了我身份，一字一眼的说了我是她的爱人，她妈妈在祖宗前都承认了我们的关系，她家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非常尊重我，你懂不懂，懂不懂啊”她再也不能接受父母对她家有恶意的揣测，忍不住呵斥了母亲，愤怒的拍了桌子回应，“你看看你们当初是怎么对她的，她在她家人面前从来没说过你们的不好，还一直劝我说不要跟你们吵架，要好好待你们，她一直这么做，一直，知道吗？你们还要怎么样呢？还想怎么样，要杀到她家里找到她们侮辱我的证据才甘心吗？就像当初你们那样对她吗？一定要以牙还牙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呢，我现在很绝望，你们懂不懂啊，操”她吼着，忍不住爆了粗口，但还是没有哭。

　　随后一片死寂。

　　她站起身走到沙发上坐着，在这几分钟里，父母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没有道歉，她知道，阿温永远都得不到父母的道歉了，还真是失望透顶。猫在这时候喵了几声，提溜着眼睛，慢慢走出了茶几，到处在屋里走走，她的眼神紧盯着小猫的去向，走过去抱猫，于是这场纷争在猫的喵声中结束了。

　　她不知道这样说父母到底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爆发。明明知道父母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可是依然无法原谅父母对姐姐家里的无端揣测，在话赶话中，有些不合时宜的话就这样蹦出来了，有些话刚出口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也许是错误的，但收不回来，那收不回来的话给对方带来的伤害也无法消弭了。可父母确实曾经这样对过姐姐，想到这，她似乎心里又好受了许多。犯错、后悔，再犯错、再后悔，就在这样的往复中挣扎着。

　　她心里想着，以后再改吧，一定要让父母知道，姐姐是一个多好的人，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以前是姐姐一直在提点自己不要跟父母吵架，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提点了。怎么办，又想起她了，她在的时候，只要自己跟父母吵架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己常会伪装，可是说不过三句话就会被她拆穿，然后被批评，她还总帮父母说话，自己常常很委屈，当然到最后还是她来哄自己开心，这些父母都不知道。看，她不在了，人就马上爆发了，再也没有人能管住自己了。

　　“喵喵喵”她学着小猫温柔的叫声，这会看起来她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神态，父母看着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刚才女儿的恶意揣测和暴跳如雷，他们很生气，可是当看到女儿这般温柔，好像一切又皆可原谅，他们害怕那样冰冷又陌生的女儿，他们还是想要回那个快乐的爱笑的甚至有点疯疯癫癫的女儿。可是有一天他们也困惑，自己越来越不懂女儿，不懂她的情感不懂她的工作不懂她的生活，越帮越乱，而女儿好似也越来越想逃离。爱就这样互相撕扯着，好似越来越远，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小姨在饭后二十分钟就到了，许久不见的小姨，这一次见了依旧还是那样神采奕奕，生活这把刻刀在小姨手里好像并不是太锋利。

　　“送你一束花”小姨把花放在餐桌上，鲜艳的花一下就让这个屋子明亮起来，刚才的低气压被消解了少许。

　　“谢谢小姨”她双手垂下站得直直的，还有些呆呆的。

　　“还好吗？”小姨抱抱她，像平常那样摸摸她的头。

　　“不好”此刻她紧紧的抱着小姨小声的说，在小姨面前她敢说真话。

　　“怎么不告诉我，我也很想她呢”她没有说话，把头埋在小姨的肩膀上，“你长大了，都学会不说话了”小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声的说到。

　　她想起了《生命化妆师》里的这句台词，小姨一定没看过，可是这句话却被小姨从嘴里完整的说出来，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充满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巧合。剧里的姐姐走了，一部全剧没有人快乐的电影，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秘密，人们互相爱着，有些真爱在世人眼里变成了错爱，所以最终演变成了所有的爱都是错爱，可是到底谁是对谁是错呢？他们最后都用惨烈的离开为自己的爱而不得画下了句点。那个老师的温柔与隐忍像极了自己爱的那个人，她们两人的结局都一样，带着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唯一不同的是，她和自己在最后还是站在了一起，而剧里的人却在人离开后才知晓。

　　“辛苦小姨送爸妈回家了”她没有延伸小姨关于阿温的话题。

　　“那，走了”小姨和父母走出门，她还是坚持送他们到了车库。

　　送走他们后，她哪都没去，直接回来了，打开门，安安静静的，好像又是另一种滋味，这一次是真正的一个人了。接下来的自己该做一些什么呢？生活好像就这样被打乱了节奏，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打扫卫生吧，让自己忙起来。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吧，该到午睡时间了，她换了睡衣到床上去躺，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天花板，这两天没有心思刷手机更没心思去看书，时常发呆。她翻了个身，发现床头柜的合照不见了，起身一看，书桌上的也不见了，再到电视柜那里看，也不见了。她转回卧室继续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总是更愿意跟你讲话，都不和我们讲”母亲一上车就和小姨说。

　　“她现在不想讲话吧，你看，我没到多久就下了逐客令了，根本就不让提这件事”小姨启动车子。

　　“她刚跟我们吵过”

　　“吵就吵吧，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你怎么不问我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因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因为那个女孩啊，她还能因为什么跟你们吵起来？这几年哪一次吵架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说那个人不在了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你说这是什么话？”

　　“可是你确实也不喜欢人家啊”

　　“对，我是不想让她们在一块，但我也不至于恶毒到这种地步啊”

　　“她不是故意的，她有好多委屈呢，这件事就过去了吧，别说了”父亲此时说到。

　　“哦，对，就你最会做人，你敢说你欢喜她们在一块吗？你也不欢喜，现在出事了就赖在我头上了，完了现在还来做老好人，合着就骂我一个人啊，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意思啊，她比谁都清楚”

　　“既然她都清楚了，你们又何必说呢，再说，你们不希望这个女孩去世，这一定是真的，但她走了，你们也确实放心了，不是吗？你们心底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想法？”小姨追问着，但父母却双双沉默。

　　“她什么都知道，就让她自己消化一下吧，那个女孩是个好孩子，很可惜”小姨继续说着。

　　“她们家最后让柔柔做决定，还在祖宗前给了她身份，我还真想不到”

　　“什么意思？”小姨不明白。

　　“她说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是她们家让柔柔做决定的”

　　“那她们家确实是承认了柔柔的身份了，柔柔现在应该很愧疚，如果她坚持，是不是那个女孩就不会有事了”

　　“那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她们在一起吗？”母亲说。

　　“现在没有这种如果了，就不要问了，那是她自己的人生，不论怎么选她都付出代价，就算是跟男人结婚不也一样吗？”

　　“因为不是你孩子，所以你说得轻巧”母亲似乎有些生气。

　　“既然不是我女儿你为什么又问我呢？”小姨也不甘示弱，“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你气就上来了，以后不要在柔柔面前说起这个话题了，人都不在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不要刺激她，她这孩子重情，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第一次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你想想她的压力有多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呢，别看她以前一天嘻嘻哈哈的，自从两人好了之后心思就重了”

　　“她们家就不应该让柔柔做决定，为什么要让柔柔背负这种压力？”

　　“可是柔柔会觉得这很重要啊，她想得到承认，如果结婚了那就是她的爱人，她可以决定，只是大家不认可罢了”

　　“算了，不谈了，以后少提些”父亲又接过一嘴，大概他们也不愿意听到结婚这个大话题，这是个缥缈的无法实现的话题，就不用再去假设了。母亲狠狠的给了父亲一记白眼，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她醒来了，午后的太阳有些烈，依旧像以前一样，整个房间亮堂堂的。她先去看猫砂，处理了一下猫砂，然后开始扫地拖地擦桌子整理冰箱等等，整整两个小时，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又是那个窗明几净的屋子了。她来到阳台，坐在椅子上，小猫走到她脚边蹭着。现在的它已经慢慢熟悉这个家慢慢熟悉她了，她抱起它。

　　“喵喵喵”她摸着它的头，顺着它的毛，“幸亏有你陪我，你会陪我很久很久的，对吧”她把它捧到自己脸前看着，“给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呢，就叫小九吧，好不好，七月和八月我好难过啊，九月一定会好的，对不对？”

　　猫就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随后伸着懒腰，又睡了。

　　“小九，我好想她哦，我闲下来就想她，怎么办呢？我想和她一起做卫生一起做饭一起睡觉一起玩，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呢，可是现在都只有我一个人了，刚刚我们做卫生，要是她在多好啊，你知道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做卫生的”猫翻了个身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躺着。

　　“今天的阳光真好，小九，你看，我们都能晒到这么好的太阳，可是有的人再也看不到太阳了”她说完就默默的流着眼泪。

　　为什么自己口中的“有的人”会变成自己爱的那个人了，如何让自己忙起来呢？她把猫抱进卧室，把笔记本打开。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先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邮件都看一遍，把最近所有已发生的工作都知晓一下，堆积的未读邮件提醒着这段日子同事们的繁忙，其实这也是自己以前的日常，好像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可回头看看也就一周时间，可这一周时间，给自己这一生画上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就像火燎一般疼痛，永远的留下了疤痕。

　　从第一封看起，那是自己离开的第一天，往下认真地看着，猫从她怀里跳了出来，在笔记本前盯着她看，又提溜着眼睛，看着她的手不断划动着鼠标，它用小爪子时不时碰一下她动着的手，看她没理它，又走到水杯旁看了看，把头伸进了宽宽的杯口，伸出了粉嫩的舌头喝着水，喝了两口之后，抬头看看她的反应。

　　“喝水呀”她对它宠溺的笑了笑。她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好久好久没有真心的笑了，猫看到她笑了，又回头喝了一口，然后走过来，小脚一踩就坐到键盘上，用小爪子不断拨弄着她垂下的头发。她停下来逗逗它，随后把它抱到腿上，左手摸着它右手继续划动着鼠标点开下一封邮件，它扭动着身子不愿乖乖待着，“想去玩呀，来，给你找个玩具玩吧”她站起身到外面找了刚买的玩具陪它玩了几分钟，“自己玩吧，我还要工作，工作了才可以养你哦”说完回到书桌前继续看邮件。

　　猫玩了一会又走回脚边喵喵了，她看向它，它摇着尾巴不停的在她脚边绕着，“要上来吗？”她拍着自己的腿，“上来吧，跳上来”它跳上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叫小九呀，知道就喵一下”它竟然喵了一声，不管是不是巧合，她认定它听懂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它抱到书桌上，它两只爪子玩弄着充电的细线，想张开嘴咬，“不可以哦”她看着它，它也停下来看着她，“不可以”她摇着手，它转头就下嘴，她急忙伸手过去一把把线扯出，它不撒口，她轻轻拍了它的嘴巴，她舍不得骂它，更舍不得打它。

　　“放开，会把你电得炸毛哦”它终于松口，站起来拱了拱身子，抖擞了几下，继续用爪子玩着刚才的线，但是不再下口咬了，玩了一下突然又弹跳起来，绕着线蹦跳了几下。猫的世界真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开心，一根线足以手舞足蹈。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她看着它说。

　　猫停下来看了她一眼，走过来，她以为它会过来黏着自己，谁知它过来用爪子狠狠地打了几下她的手臂，然后跳下桌去，扭着屁股潇洒的走开了，毫无缘由的开心和生气，来得如此快。也许只有猫才可以这样吧，捉摸不定又可可爱爱。

　　姐姐走了，留下了它，以后它就成了日夜陪伴自己的家人了，像以前的姐姐一样，知晓自己的一切悲欢。原本该是姐姐承担的角色，现在成了它。姐姐，我会很爱它，像爱你一样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