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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   月舒有些好笑,但柳明决不想就算了,他也不是非要和柳明决做,只是闲来无事想要试探一下柳明决到底对他是个什么心思,看样子这位将军还真是纯情啊。
      他莫名有种捞到宝了的感觉。

      柳明决听到身旁的人呼吸延长,这才敢喘口气,从被子中出来贪婪的描绘着熟睡的人的眉眼,从纤长的睫毛到眼角的泪痣,从挺翘的鼻子再到那刚才吻过他的红唇......
      他脸噌的一下红了。

      对方红唇微张,可以从中看到洁白整齐的牙齿,红嫩的小舌,他像着了迷一般吻了上去,但动作又不敢太大,直到月舒在睡梦中动了一下舌头,柳明决立马离开,似是不好意思般背对着月舒,整张脸都红透了。
      但他不知道,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月舒睁开了眼,眸子中满是清明哪里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月舒无奈地叹了口气,胆子怎么这么小,亲一下而已。

      这一夜就像是时间长河之中的小小插曲,又像是某种事情的开端。
      后来的将军整夜整夜的包下艺伎,艺伎除了每月月初与月中的演出以外,其余时间都在陪着将军,为他弹琴,为他斟茶,听他讲述朝堂之中的事情,听他说那塞外他未曾见过的风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又到了一年年末。
      艺伎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楼里炭火足,他便只着单衣,拿着本书看了起来,他怕冷,到了冬日也开始犯懒了,再加上那将军每日都要见他,现如今也不怎么接私客了。

      只是今日将军未到傍晚就过来找他了,看样子是刚下朝,还有点怒气冲冲的意味在里面。
      艺伎起身给他沏了一杯茶,将军看到他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喝下茶缓了缓这才道:“那群不知所谓的蛮人居然想和我们结亲,已经派了使臣过来求娶当朝公主。”
      艺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走过去握住了大将军的手。
      将军反手握住,“可恨的是,皇帝答应了,公主正处于豆蔻年华,还是玩闹的年纪,转眼间就要去嫁人了......”
      嫁的还不是自己所爱的人,而是那边远地区侵略我国领土的蛮族。

      “那将军说了什么?”艺伎问道。
      “下朝后我便去找了皇帝,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那可是他亲生女儿啊,就答应了让她嫁给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只因他说什么年关将近,不愿打仗,现在朝中兵力或许是打不过那蛮族,可威慑一下还是能做到的,他连这点反抗都不愿意,已为人父的人怎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幼女嫁给比他还大的男人?”
      艺伎无言。
      将军又道:“现如今军中军饷也不够,我虽有万贯家财,可若是我将它送至军中便会被看做攥养私兵,不只是我、连军队都会受次牵连满门抄斩,月舒,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艺伎想了想,“那募捐呢?”
      “国库无钱,便找那些贵族要,打着养兵的名号,找一位软柿子威胁他率先出钱,其余贵族若是也有参与,百家来钱这也不算攥养私兵。”
      光明磊落的柳大将军何时想过这伸手要钱的法子,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又觉得艺伎这话也有些道理,“那月舒认为从哪里下手好呢?”
      艺伎道:“那王家的公子每次来都要点花魁,看样子家中也不缺这点小钱,有了王家打头阵,将军再捐款想必也是可以的。”
      将军抚掌大笑:“卿卿为我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啊!明日上朝我便找那皇帝,不过今夜就不来你这里了。”
      “好。”艺伎知晓他要做些什么,也便微微一笑。
      有些世家还是由将军亲自去敲打一下的好。

      翌日傍晚将军再来时心情果真很好,看样子是成功了,便为将军弹了一首喜庆的曲子奏乐。
      “众筹的法子是可以了,但为了安慰世家,还需向平民们讨钱。”将军皱起了眉头。
      “一两个铜板也是钱,有钱的捐钱,没钱的出力,为军中缝制棉衣也好。”艺伎道。
      “月舒,”将军搂住他,“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那将军可有什么奖赏?”艺伎从他怀中抬头。
      “你想要些什么?”虽说相处久了,将军已经不会像先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可美人在怀这般看着他,他有怎能顶得住。
      艺伎攀住了将军的肩,唇齿相依间,将军听他道:“我想要什么,将军还不清楚吗?”
      “别这样,你还未及冠。”将军推了推他,可终究不舍得推开。

      艺伎眼中带了笑意,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拉长了尾音道:“那将军帮帮我嘛,好不好——”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将军溃不成军。

      荒唐过后,艺伎躺在美人榻上眼中满是餍足,将军满脸通红,拿着纸巾收拾残局,空气中还是那股子让他脸红心跳的味道,他开窗通风。
      “冷。”美人榻上的美人冲他撒娇。
      将军躺在他旁边搂住了艺伎,将军体热,艺伎满足的喟叹一声。

      “公主去和亲可有指定谁去护送?”艺伎突然问道。
      搂着他的人身体一僵,“皇帝派我去。”
      艺伎心道果然如此,“那将军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将军眼神躲躲闪闪,“不过年前肯定能回来。”

      艺伎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将军,“为何不提前跟我说?”
      将军抿抿唇,“怕你担心。”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艺伎有些好笑。
      将军不说话。

      艺伎叹了口气,强撑起笑容,“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我到时候像不像是新嫁给你的小娘子,在家中等着远行的丈夫归来?”
      “我.....”将军脸红。
      “怎么,我们都发生了这种事将军难道不想给我一个名分吗?”艺伎故作难受道。

      “我们明明没做到最后......”将军微弱地抗议道。
      “嗯?”艺伎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将军身体窜过一股酥麻感,他伸手揽住了艺伎:“自然是想的,月舒等我回来。”
      “好。”艺伎乖巧的伏在他的肩头。

      次日清晨,将军身着甲胄全副武装,由皇帝亲自将公主送入花轿,满城人民欢送,十里红妆,给足了公主出嫁的面子。
      年幼的公主不哭不闹,任由结亲的队伍带着她走出京城。

      将军骑着马走在公主的花轿旁,他转头望向来送公主的民众中,一眼便看见了月舒,月舒对着他挥了挥手,柳明决对他做了个口型,他说:“等、我、回、来。”
      现在,柳明决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有人牵挂的了。

      出城后人变得少了起来,将军看见公主的贴身侍女出了马车,公主揭开帘子唤他:“将军。”
      “臣在。”他离得近了些。
      公主悄声对他道:“我是不是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明决一时语塞,他看见公主眼中盛满了泪水。
      “圣旨下来的那几天,娘亲整天以泪洗面,我从宫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出我去那里的日子不会好过,我虽然是二公主,但也见过长姐嫁人,自然是知道宫人那几天都在为我出嫁做准备,可长姐出嫁时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我不明白为何到了我便是痛哭流涕。”公主哽咽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夫君的年龄比我父皇都大,我名义上是去和亲的,可其实父皇是把我卖了出去,换来几年的和平,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柳明决眼睛闭了闭,道:“是臣无能。”

      “将军不必自责,”公主擦了擦眼泪,“我知晓将军在朝中也不好过,也未曾怨恨过将军,只能怪这世道罢了,只是不知道我余生是否还能再回来......”公主声音沉了下去。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去。

      “我跟将军说着些做什么呢,怪我,许是第一次离家心中难免有些怅然,那些话将军听听就忘了吧。”公主扯出一个笑容就要把帘子放下。
      柳明决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将军,你能不能带我走。
      可他不行。

      柳明决像是下定了决心道:“臣当攘除奸凶兴复国家,还天下一片海清河晏。”
      “有将军这话,本宫也安心了。”公主提起嘴角,又坐回了轿内。
      可现如今,他连一个公主的自由都给不了,更何况是天下的太平,说起来向那稚儿的大话一般。

      将军没有皇上的准许无法出国,只能将队伍送至边境,分别前公主掀开帘子,对他道:“将军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自然不会。”将军庄重道。
      这不仅仅是对公主的承诺,这是对天下人的承诺,哪怕身死,他也在所不惜。

      公主对他展颜一笑,“希望有朝一日,大将军能亲自接本宫回故土。”
      将军对她行了礼,队伍又重新动了起来,直到和亲队伍远去,滚滚沙尘平息下去,将军这才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曾经属于本国的城池,方才离去。

      将军翻身上马,听着清脆的马蹄声,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了些期待,或许是期待之后的行动,又或许,是期待在京中的某人。
      想到那人将军嘴角含笑,笑意压也压不下去,随侍看到以往面无表情的将军笑的心神荡漾吓得差点摔下马,将军被自己的下属蠢到了,立马收了表情呵斥道:“看什么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随侍这才安心下来,对嘛这才是他们的将军,刚才那个好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

      只是想到那人,柳明决便止不住想要见他的渴望,让马匹跑的越来越快,回程只用了来时一半的路程。
      可惜那些打算过几天守在门外的人扑了个空。

      将军回程并未像离去时那样大张旗鼓,他遣散了随从们孤身一人来到花柳巷子,没见到艺伎倒是先见到了老板娘。
      “阿怜啊,前几天宫里来人把他叫走了,说是要在冬日宴上献曲。”

      冬日宴是每年年关将近时皇帝举办的一场宴会,为的是总结前一年的工作以及展望下一年国家计划举办的宴会,当今皇帝没什么功劳可总结的,这两年这宴会也就是赐个婚走个过场。
      将军回来的巧,今晚就是冬日宴,既然他回来了,按规矩将军府仍需参加。

      将军便放心回府,路上却遇到了位不速之客。
      “将死!将死啊!”疯疯癫癫的道士在他马下摇头。
      柳明决来了兴趣,一般算命的说好不说坏,像这样直白上来说他将死的倒是不多见,他翻身下马行了一礼,“敢问先生何出此言?”
      道士大笑,“在马上看本以为你会为国而死,下来倒是看到了一线生机。”
      “生机?”
      道士但笑而不语,伸手点了点皇宫的方向。
      将军将马上放的一坛好酒递给了那道士,道士迫不及待地接过尝了一口,“好酒!”
      “多谢先生。”将军道。

      “哈哈!”道士笑道,“我也看你是个有趣的,那不妨再告诉将军一声,将军近来红鸾星动啊,你那红鸾星也颇为有趣。”说罢便扬长而去。
      柳明决一听就想到了月舒,在街上他不会做太多表情,只是心里颇为骄傲,他喜欢的人自然有趣。

      将军并未把这小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不信鬼神,命运是自己掌控的,就算有一线生机,那也是他拼出来的,虽然最后那句有点意思。
      他回府洗去一身风尘,想到今晚的冬日宴上便能见到月舒,不由得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特意带上了月舒给他的玉佩。

      月舒在他出行前将这块玉佩送给了他,他本想随身带着又怕路上磕了碰了的便收起来放到了将军府。
      柳明决将玉佩在手上把玩了一番,这玉水头很好色泽清润,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像是哪一年送给先皇的贡品。
      应当只是有些相像罢了。
      他没再多想,随手把玉佩挂在腰间。

      “爱卿辛苦了。”正值壮年的皇帝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赏千金。”
      皇帝觉得今天的柳大将军还怪好看的。
      尤其是那块玉佩,看着很是眼熟。

      “谢陛下赏赐。”将军行礼。
      又是千金,要军饷哭穷的时候倒没这么豪横。
      但他转念一想,“臣不要黄金,只望皇上答应臣一个请求。”

      “哦?爱卿有何想法?”皇帝来了兴趣。
      “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只希望到时候陛下赏给臣一道圣旨即可。”
      “哈哈,”皇帝大笑,“难得爱卿有要求,朕一定答应!”

      “咳咳,”随即皇帝咳了一声,道:“朕念在将军一路奔波十分辛苦,故今晚的冬日宴将军也可不参加,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吧。”
      “陛下!”柳明决猛然抬头,不参加他所做的准备不就白费了,“臣不辛苦,按规矩这冬日宴还是参加了好。”
      “啊,”皇帝有些懵,这柳大将军往年不是最晚来最早走,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有多么不乐意,怎么今年就偏偏转了性子要来,但他作为一位“体恤臣子”的好君主,还是遵从了他的意见,“难得爱卿有此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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