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夜空不挂月》念青棠

2、摘月罪人

　　“什么，满分?这张试卷可是被学生公认最有难度的一次入学考”
　　“……”
　　办公室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杨丽菁笑着要人：“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应该来我A班啊，哈哈。”杨丽菁是A班班主任。
　　“火箭班都发话了，我们哪还敢自讨没趣啊？”众老师附和着。
　　林肆转来无疑是一大热点，学校论坛被转学校花霸屏。
　　楼主：我单方面宣布新来的学妹荣登校花宝座。下面是一张林肆跟在杨丽菁身后的图。
　　1楼：蛙趣，新来的学妹这么顶，成绩还好。
　　2楼：楼上，你哪看出来他成绩好，不会是你见色起意吧。
　　1楼：你缺心眼啊，前面是A班班主任。
　　3楼：我作证，新同学确实学习好，我路过办公室听到的，入学考试她考了全科满分。有图有真相。（配图）
　　楼下：我原以为她已经长得这么牛逼了，谁能想到，成绩还贼好，杀了我吧。
　　4楼：那安念云估计会气死吧。
　　安念云也在A班，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那一类。
　　更有人直接艾特她。
　　5楼：@安念云，安同学，说句话呀。
　　安念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遇到比自己优秀的人很正常，这次试卷很难，说明她也不是花瓶，我安念云交这个朋友。
　　安念云性感也是直爽一类的，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而且安父执掌的安氏集团也是业内排的上号的公司。
　　林肆刚转过来，还不太适应，喇叭花（杨丽菁的外号，因为发型像喇叭花）就让她们班长安念云带她，林肆也就成了她的同桌。
　　“你好，我是安念云。”边说边打量身边的林肆。杏眼，但是瞳色不似普通人的深棕色，而是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紫色。睫毛又长又翘，勾着人往里陷。
　　“林肆。”林肆声音不软，带点匪气，却意外的好听。
　　“你的眼睛好好看。”
　　“你长得也很好看。”
　　安念云觉得她很有趣，又不矫揉造作，林肆也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很讨喜。没一会儿变打成一片了。
　　林肆和石也也没有间断联系，常常是石也找着蹩脚的理由要跟林肆打电话。
　　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林肆放下笔接起来:“喂，你好，哪位？”
　　“小矮子，这么久了还记不住我电话，记不住就算了，不能给个备注啊。”时也语气微挑。
　　林肆没理他，他也不恼继续说:“要不我来找你玩吧，马上放假了。”
　　林肆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挂了电话没多久，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林肆看着陌生号码，眉毛微蹙着，说记不住时也电话号码是逗他玩，林肆原以为是个骚扰电话，就没接。
　　但那边不折不挠的打着电话，林肆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出声。林肆变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号码又打了过来。林肆似乎是来了兴趣又接起来，不过这次她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不住气的笑了笑。林肆赶紧挂了电话，拉黑去看了一眼电话号码138******91。
　　主要是笑声油腻，轻浮，像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声音。
　　林肆也没多想，就正好被叫下楼吃饭，今天周梦妍和黄宇生突然回来，又要一起吃饭，搞得林肆心里直膈应。
　　饭桌上。
　　黄宇生:“阿肆啊，多吃点，你太瘦了，女孩子还是胖点好看，以后才讨男人喜欢。”
　　林肆忍下胸口的呕吐感，淡淡的道了一句嗯。
　　在林肆低头吃饭的某一瞬间，黄宇生夫妻眼神充斥着林肆看不懂的情绪，不过很快回复了正常。
　　以至于到后来时也也会说:他们没有心，如果不是他们，他会娶到他的小矮子。
　　炎炎夏日，初一的小姑娘马上就要毕业。林肆这两年里愈发漂亮，身形也有了优美的轮廓。
　　B市机场。
　　“林肆。”
　　“嗯，走吧我先带去租个酒店放行李。”林肆走在前面，时也捏住她的肩膀使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林肆被肆意妄为的目光打量着，不自在的别开脸。
　　时也看得有点出神，轻咳了声:“小矮子，你长高了不少了啊。
　　林肆没搭理他，带他去吃了饭就送他回酒店了。
　　“阿肆。”时也拉住想要走的林肆“你陪我聊聊天吧。”
　　林肆一愣，似乎是想不到他会这样叫自己。她走过去坐下:“行啊 ，不知道时爷想聊个几块钱的。”
　　石也笑了笑，伸出十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林肆气得又要走，起身的一瞬间被石也拉住。他拉着林肆的手，脸上泛起了红晕。
　　林肆看着被握在时也手里的手，竟然任由他握着。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林肆懵了，我……没听错吧，时也喜欢我。其实林肆也不是全然没感觉，坐在篝火旁怎么会没感觉呢，只是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
　　时也没让林肆说:“我知道你想说现在我们都还小，但是我想说我就是喜欢你，我可以等你，等我们到合适的年龄再谈恋爱，我提前告诉你，就是想跟你说你有人惦记了，不能搞外遇。”
　　林肆笑了:“时也，你缺根筋吧，你单方面惦记我，还说什么外遇。”
　　“嗯，你说的都对，但我惦记上了你，你就跑不掉了。”
　　林肆抽出手往门口走去，时也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有隐藏不住的失落。
　　“好，那高考结束，我们就在一起。”
　　时也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才回过神，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样。
　　他又在B市陪林肆玩了几天就回去了。
　　接下来他们要好好学习，迎接中考。
　　岁月不居，时光如流。初中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时也说过两个星期来找林肆。
　　因为放假，林肆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她下楼看到黄宇生在打电话，轻轻叫了声黄叔叔。
　　黄宇生看到林肆慌张的挂了电话:“小肆起来啦，饿不饿，让袁阿姨给你做点吃的。”
　　林肆摇了摇头，一眼就瞥见了那个电话号码138******91总觉得好像见过。
　　黄宇生招呼林肆过来做:“小肆啊，黄叔叔公司马上上市了，今天晚上在都尚开了个交流会，我想带你一起去，给他们介绍介绍你，让你接触一下这个圈子，认识一些朋友。你别急着拒绝叔叔，你要是拒绝叔叔，那就是不把叔叔当家人了。”
　　黄宇生给林肆打感情牌打得一套一套的，林肆没办法就妥协了。
　　晚上，都尚宴会厅。
　　“黄总，提前恭喜你啊。”
　　“黄总，恭喜恭喜。”
　　黄宇生在门口接待宾客。“哟，黄总，春风得意啊。”
　　“还不是要仰仗您呐，万总。”
　　万昱不动声色给黄宇生使眼色:“那还不是得看，黄总的诚意。”
　　黄宇生点头哈腰:“那是自然。”
　　酒店大厅
　　服务员端着一杯牛奶向林肆走过来：“林小姐。”
　　“谢谢。”
　　“应该的。”
　　万昱靠在皮质沙发上，跟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而黄宇生依旧在陪客，一切都很正常，安静的表层下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角落里的林肆此时觉得头重脚轻，吊灯在头上摇摇欲坠，恍惚间看见一双灰色皮鞋，接着迷迷糊糊被人拉住往楼上带。
　　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只能同情那娇滴滴的女鹅。只不过谁也不愿意去阻止。
　　随着房门落锁的声音，林肆强撑着意志挣脱被男人捏着的手腕。
　　“万昱?”
　　他也不奇怪小姑娘会认识他，黄宇生早就跟自己说过，他这个便宜女儿很聪明，而自己又一直是他的座上宾。
　　“小姑娘不仅漂亮还聪明，你不妨猜猜看，看我会不会邀请你一起喝杯茶?”
　　林肆努力保持清醒，瞪着对面的人“呸，我跟你这种只会喝人血的败类没什么好聊的。”
　　万昱一步步走向林肆，将她圈在墙角，捏住她的脖子往上提扔到床上。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伴随着玻璃瓶破碎的声音，还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个15岁如花一般美好的少女，在雨夜“陨落”。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头顶上白炽灯的光照入眼睛，林肆平静都躺在床上，VIP病房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包括周梦妍。
　　她的思绪随着头顶的光飘了很远，直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
　　林肆看着熟悉的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喂。”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电话对面传来男生着急的声音
　　“林肆，失踪很好玩是吗，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干什么去了？”
　　林肆沉默不语。
　　时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软了几分:“是我太着急了。”
　　电话那头始终保持沉默。
　　“你说句话好不好，嗯?”
　　林肆张了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哽咽着，索性就放弃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听见林肆的声音，时也紧了紧眉心。
　　“林林，是不是他们欺负了你，你别哭啊，我还在呢。”听见她哭，他就一点气都没有了，“有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小爷保护你。”
　　“没什么，他们没有欺负我，就是…想见你了。”
　　“好，我一会儿就买票，不哭了好不好。”
　　“嗯”
　　挂完电话后，周梦妍打了个电话给她，本来准备让她在留院观察几天，但林肆坚持要出院，周梦妍本来也不想管她。
　　林肆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黄宇生一手策划，也不知道周梦妍有没有横插在其中，现在自己也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埋伏在身边，在抓准时机，一招毙命。
　　显然医院这边已经被打理好了，说的是低血糖。
　　下午回到家，只有裴嫂在，裴玉也是看着这小姑娘还这么小，打心底儿心疼。
　　“肆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裴嫂去给你做点吃的啊？”
　　“不用了，裴嫂，我累了，我上楼去了。”
　　林肆蜷缩在角落里，落地窗将房间包裹得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身躯紧紧缩在一起。
　　“咚咚咚”
　　“林林，我可以进来吗？”
　　她甚至忘记了，安念云说过今天要来找她。
　　安念云走进去，看着没有一点生气的房间，身上也冷了几分，她摸索着打开灯，看到林肆蜷缩在墙角。
　　“林林，你不舒服吗?”
　　在黑暗的环境下待久了，一抬眼便被强光刺的看不清眼前的来人。
　　林肆下意识再往后缩，可后面是墙，无路可退，她就挣扎着站起来，蹲的时间太长，眼看着就要往下跌，安念云伸手扶住她，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
　　“林林，你别吓我。”
　　林肆看清来人，用手揉了揉脑袋“对不起啊，刚刚睡迷糊了。”
　　“你心情不好吗？”
　　林肆没说话，只是抿着唇。
　　下一秒，手被拉起“走吧，我带你去玩，心情不好就不要待在这种冷清的地方了。”
　　出了别墅，林肆才缓过神来。
　　“等等。”
　　“怎么了？”安念云转过身看着她。
　　“对不起啊，今天下午有约了，我们改天再聚吧。”
　　似乎是看出了林肆的难为情，安念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稍微有些失落“那好吧，下次你一定要来找我哦。”
　　“好。”
　　B市机场
　　嘈杂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带鸭舌帽的女孩儿，出机口男孩一眼变认出了女孩。
　　他走过去和女孩并排走出了机场。
　　“我提前约好了车，过会儿就到。”时也低头查看车程。
　　一路上，林肆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石也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把手机放回衣袋里面，手撑在膝盖上面，俯身看着她。
　　“林林，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
　　“没有。”
　　“那是我来找你，你不开心?”
　　“没有，都不是，我只是有点累。”
　　“车到了，我们直接回去好不好。”
　　“好。”
　　……

　　马上开学了，时也不能在B市待太久，走之前他给林肆买了个小兔子的钥匙扣。回到家后，林肆停留在和时也的聊天界面，对话框上的内容删删减减最后发送。
　　接着就是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做完一系列事情，她把手机关机扔在一旁，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少女蜷缩在角落，小兔子钥匙扣安安稳稳的挂在手机上。
　　A市石家别墅内。
　　时也手里捏着一瓶啤酒，蹲坐在地上，周围全是空酒瓶。地上的手机是和她的聊天界面。
　　林肆：我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要来我，我不会见你。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寄生虫。
　　寄生虫，呵…老子就证明给你看。
　　石也找到手机上的监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卸载了，关了手机去洗澡。
　　不为人知的是，时也给林肆的小兔子上被他放了个针孔摄像头，昨天他就发觉林肆不太对劲，所以多留了个心眼，但他还不屑
　　用这种方式。
　　当天下午黄宇生夫妇以给林肆身体不好为由，请来了一位医生，四十来岁，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问了林肆很多问题，但大多无关病情。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林肆。
　　他还想问什么，却被林肆打断“孙医生，检查身体应该不需要询问病人的私事吧。”
　　孙青推了下眼镜，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到小姐觉得很亲切，就多问了几句。”
　　“接下来我们做一个放松的医学疗程，请林小姐一定配合我。”
　　随着眼前的怀表轻晃，林肆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林肆看着耀眼的白炽灯，这里不是她房间，是医院。。
　　不同上次在医院，这次周围围满了人，黄宇生焦急地跑上前去询问：“小肆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林肆看着眼前的人，身体本能地往后走:“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眼前的人连带着周围几个人好像都暗暗松了口气。
　　黄宇生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周梦妍急跑过来:“肆肆，我是妈妈啊，我是你妈妈啊，医生，你快去找医生啊！”
　　医生来了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车祸撞击到病人头部，导致病人短时间记忆缺失，至于以前的事还能不能记起来全靠后续恢复。”
　　“谢谢医生。”周梦妍接着又转过身对林肆说:“肆肆，是妈妈不好，不该跟你吵架，让你一个人跑出去，出了车祸。”
　　周梦妍哭的撕心裂肺，这会儿倒像是一个爱惜子女的母亲了。
　　林肆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打断她说:“我是失忆了吗？因为车祸?”
　　周梦妍一顿，闪过的片刻慌张被林肆尽收眼底:“是啊，你怎么这么让妈妈担心啊。”
　　“对不起，妈妈。”
　　林肆伸手拍了拍她，一句妈妈让周梦妍落荒而逃。
　　“肆肆，你好好休息，妈妈回去给你收拾东西。”
　　空落落的病房里，林肆望着窗外，眼底藏着不明的深意。
　　黄家别墅
　　“她没怀疑吧。”
　　“没有，那死丫头刚还叫我妈。”
　　“那就好，你记住这件事不能败露，不然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知道了。”
　　医院里
　　林肆拿起手机反反复复输入石也的手机号码，还是没有拨出去。
　　住院期间，周梦妍把慈母形象做的极致，大到一日三餐，小到嘘寒问暖，给她准备一切事宜。
　　窗户从未打开过，林肆怕黑，睡觉不会关灯，可周梦妍不知道，因为她跟本也不在意，她只用做到看起来很慈母，事实上她从未真正关心过林肆。
　　十三中已经开学一周了，林肆也不急着去，呆坐在病床上，本能似的蜷缩着，像在保护自己的羽翼。
　　“咚咚咚。”
　　“进。”林肆整理姿势，端坐起来。
　　房门打开，周梦妍赫然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黄宇生。
　　从那天之后黄宇生没来过一次，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业务繁忙。
　　“肆肆，你黄叔叔说想来看看你。”周梦妍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
　　林肆:到底是来关心我，还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失忆了。当然也只能在心里这样想。
　　“妈妈，我没有爸爸吗？”泪水渐渐浸湿了眼眶，细眉微蹙，直直的看着她，好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医院的护士都说，我没有爸爸，很可怜，这是真的吗?”
　　周梦妍手上动作停下，明显一副吃瘪的样子，当着黄宇生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压着性子，语气也还算平缓:“我跟你爸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小，以后我…妈妈再跟你说，就算你没有爸爸，你还有妈妈，还有黄叔叔啊。”
　　黄宇生立即走上前去拉起林肆的手:“是啊，黄叔叔也会疼你。”
　　林肆咻的抽回手，黄宇生表情微僵:“小肆，不喜欢叔叔吗？”
　　“我没有不喜欢叔叔，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异性身体就会产生本能反应，叔叔不会怪我吧。”说完，还眨巴眨巴大眼睛。
　　这话明显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不出所料，他们现在都不太自在。
　　黄宇生清了清嗓子:“小肆啊，你今天下午出院，自己去买一点学习用品啊，我跟你妈妈都跟学校联系好了，明天你就回学校上课。”
　　倒不是为了林肆的前途，只是天天把人养在身边，心慌。
　　“这卡里有10万，你拿着用，不够就找叔叔。”
　　“叔叔我听护士说，我们家里很有钱，但是都不愿意多给我买药，她们说的不对，对不对，明明是你们比较忙，没有时间陪我。”
　　黄宇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说:“对啊，叔叔一定好好补偿我们肆肆。”
　　“那叔叔，我能要100万吗？我朋友说她一条裙子就是50万，我好羡慕。”林肆满眼期待。
　　周梦妍在一旁咬牙切齿，被黄宇生拦下了，忍痛摸出一张黑卡:“肆肆不用羡慕别人，叔叔对你好。”
　　眼前的女孩儿甜甜的笑着，说着谢谢。
　　“那我们就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下午我联系司机来接你。”
　　“好。”
　　被林肆宰了这么多，哪里还能有心情接她出院，下午司机来接她，她没去买东西，而且去了银行，改密码。
　　估计黄宇生知道了，会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