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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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拿着陌生人的尸骨琢磨了一晚上。
次日，她双手捧着骨头面见师父。
林晔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披上大衣赶忙开门，却看见林汐将一个烧黑的骨头递给自己。
他仔细观察一番，迅速将其扔到地上，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你这孽徒，从哪里弄来的人骨，一大清早的要吓死为师。”
林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双手合十，哀求道：“师父，一根绳上的蚂蚱。”
林晔气的说不出话，捡起地上用绢布包裹的尸骨，不紧不慢地前往药房，用刮勺将尸骨表面上附着的紫黑色粉末顺势刮下，倒在银器里，静置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二人前去查看，发现银质器皿被紫黑色粉末侵染的发黑。
林汐疑问：“师父，这是断肠草？”
林晔用银针拨动粉末，摇了摇头，“不止一种，这里面还夹杂着紫罗兰的气味。”
“师父，那这两种植物加到一起会怎么样？”林汐对中草药一窍不通，期待师父能为她解惑。
听到她的话，林晔露出疑惑的神情。
[奇怪，你可是以笔试第一，实操第二的成绩进入太医院，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五品御医，怎么会问我这种低级的问题？]
林汐这下慌了神，看来原身对中医这方面造诣颇深，她可不能轻易暴露。
她伸手抚平师父皱起的眉头，“师父，瞧你紧张的样子，我在逗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林晔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说说看。”
林汐看是装模做样起来，端起器皿，放在阳光下，她左右摇晃，观察粉末在不同光线的照耀下有什么变化。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汐皱起眉头，将手中东西物归原主，沉重道：“师父，这毒果然不简单，不知是谁将断肠草和紫罗兰这两种植物混合一起，变成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它将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待月余毒药发作，中毒之人暴毙而亡。”
林汐虽然不懂中医，但得知萧郡王在一个月前在皇城药店购买大量的断肠草，再综合瑶妃的尸检现场，她推测出瑶妃在一个月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以至于元宵佳节，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吐鲜血而亡。
林晔听完她的解释，略感欣慰，“你说的不错，看来是仔细研读过《百毒不侵》这本书。”
[这个肝肠寸断常人难以制药，其一是必须取深海里的海草，在阳光下暴晒七日，其二是取几株断肠草和紫罗兰，将其磨碎混合，静置十四日才出一瓶，还要亲自试药尝其毒性。]
林汐默默地在心里感叹，“没想到制作毒药的工序竟如此复杂，没有潜水服和氧气瓶，就这深海取草这一项不知会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她毅然地开口问道：“师父，制作这个毒药要花费不少功夫，真想不通为杀一个妃子，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嘘！”林晔神情严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孽徒，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竟然非议后宫，我看你这脑袋真是不想要了。]
他看到林汐乖乖点头，才悄声说道：“关于此毒的线索，你可以再去《百毒不侵》翻找，宫里人多眼杂，为师能给你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晌午时分，林汐抱着《百毒不侵》坐在药炉边取暖。
她翻到那页记载着肝肠寸断的制法，以及解毒方法。
书中记载肝肠寸断这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一旦服用，虽然刚开始没有明显痕迹，但在毒发身亡的五天前，会有口吐鲜血的症状。
林汐仔细回忆在大牢里被人强行画押的罪状，还有瑶妃的尸检。
怎么一切就这么瞧，正是案发前五日，原身在诊治瑶妃之后。
瑶妃突然口吐鲜血，以为是原身医术不精，怪罪于其。
林汐猜想那日原身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真相，才会以这种方式被人诬陷。
肝肠寸断，这个名字听起来着实可怕，林汐害怕在这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为了以防万一，她赶紧将这解毒方法背了下来。
接着林汐拿出纸，在上面写下萧军的名字，单从表面证据来看，萧军杀害瑶妃的动机是替自己的表妹铲除异己，且瑶妃并不知情。
可她曾打探到关于萧军的消息，他乃一届莽夫，定是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更不会制作这种棘手的毒药。
他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会是谁呢？
此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那日暗访云华宫，她曾见到安国公出现在那里，他好像与淑妃的关系不错，二人的关系扑朔迷离。
林汐大胆猜想，安国公或许跟淑妃有不可言说的情感交易，说不定是为爱杀人，也就有了后面陷害自己的事情。
她细思极恐，怪不得那日安国公看到她活下来之后眼神充满诧异，但又看在世子的面子上，先饶她不死，再将她偷偷发配到蛮荒之地，让其永远回不到皇城，揭露不了他的罪行。
这么顺下来，林汐算是捋清了，接下来她得去采买司调查一番，为何原身那日要替一个宫女出宫买芝麻？
与此同时，待在玲珑小居的陆渊突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薛神医端药进屋，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叫你好好在这里休养，你非要乱跑，搞得毒性提前发作。”
“什么毒？”陆渊擦掉口中鲜血，神色有些慌张。
他长叹一口气，“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你身中肝肠寸断这种慢性剧毒，，被下此药的人，一个月后便会暴毙身亡，不知道你在外惹了什么人，他竟然给你下如此凶狠的毒药。”
“薛神医，此话当真，既我已经中毒，为何吐出的血却是鲜红？”陆渊不可置信地问道。
薛神医：“此毒歹毒就在这里，肝肠寸断有一昧药材取自深海海草，此草因生长在深海，无法接触到阳光，所以毒性十分强。
五日毒发前，此毒会让你丢失最后一丝精血，脉象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待五日之后便会毒发身亡，此时你吐的血依旧是鲜红色。”
陆渊快速在脑中思考，这些日子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给自己下这种毒药。
他似乎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薛神医，深海海草，可是生长在南边的那处波浪湾？”
薛神医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波浪湾的海域确实比别处深了许多。”
陆渊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与他查走私海盐的案子有关，他曾打听到走私海盐的人住在波浪湾附近。
并伪装成买家的身份，想对其一网打尽，谁知他安排的线人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日走私海盐的人也并未出现。
线索自此断掉。
他马不停蹄地赶着回京禀报，谁知快到皇城附近，却遇到流氓袭击，他一人敌不过百人，落了下风，被人打的半死不活。
等他再次苏醒就发现自己待在刑部大牢里，还被诬陷成杀害瑶妃的帮凶。
想老天让他命不该绝，突生大火，让他死里逃生，却不曾想他早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命不久矣。
薛神医接着说道：“那日进皇城想为你寻得断肠草，想以毒攻毒，谁知一个月前就被人买断。”
“断肠草？”薛神医这么一提醒，他想起那日在乱葬岗遇见的那位药童。
他好奇询问药童出宫作甚，药童告诉自己在寻找断肠草，但此草却被萧郡王全部买断。
这样想来，陆渊一下就想明白了，萧郡王曾监管过海盐贩售，并在波浪湾驻扎过一段时间。
再加上他在皇城脚下大量收购断肠草，由此可见他就是幕后凶手。
既然知道了幕后真凶，陆渊便一刻也等不得，拿起佩剑就往外走去。
“哎，你伤还没好，干什么去？”薛神医着急地在他身后呼喊。
“捉贼。”陆渊短短地回复二字，骑上快马，往提刑司赶去。
皇宫采买司
林汐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位宫女。
她通过读心术打听到原身跟采买司的初晴关系极好。
那日正月初十，采买司上下为五日后的佳节忙碌，购买芝麻的重任就落在初晴的身上。
可不巧初晴那日身体抱恙，正好晕倒在通往瑶妃寝殿的路上，被原身所救。
林汐了解到这里线索就断掉了，她找人请初晴出来说话，谁知黄昏已至，连初晴的人影都没见到。
她决定不等了，偷溜进去寻找初晴。
夕阳落下正是采买司交接班的时候，林汐推测初晴应该回了住处。
便前往莲花池，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喊道：“不好有人落水了。”
她转身看去，本已结冰的莲池，不知今日为何化雪，一个宫女在水里不断挣扎，不一会儿就不见身影。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消失不见。
林汐连营救的机会都没有，她扶额惆怅，却听见奇怪的声音。
[谁让初晴跟瑶妃关系好呢，死了也好。]
[死了，你的东西全都是我的了。]
......
此时正处于采买司交接的高峰，林汐不知是哪个宫女的心声，她穿过人群，那心声越发地近了。
只见一个身穿采买司宫服的宫女背着对墙而站，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林汐一把抓住她，“你认识初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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