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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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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样的,大师兄怎么会讨厌他呢,大师兄最爱的人就是他呀,他为大师兄杀了这么多人啊,大师兄凭什么不爱他了?
沈胤无力地瘫坐在地,从无声笑到癫狂。
不爱他的人都该死!
错的明明不是他,是那些与他作对的人。
大师兄错了,既然爱他凭什么不能为他付出,移情别恋就是背叛!
那些少女也错了,被他杀死来复活大师兄是她们的荣幸啊,她们凭什么心存怨气?
那棵树错了,他留她活路没赶尽杀绝只是叫她看着山门罢了,她凭什么不愿意?
梁之宁也错了,死了就死了他凭什么做鬼修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他?
他沈胤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班主疼爱他,芝兰玉树的大师兄也爱恋他,成名之路也一帆风顺,所有人都不应该与他作对,所有跟他作对的人都该死!
沈胤猛地起身攻向老板,掌风未至,一道剑光划过,只听沈胤哀嚎一声,左肩被长剑钉在树上,他俊秀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地像恶鬼。
也不能说像,本来就是有些修为的恶鬼了,不过有张好皮囊罢了。
“没意思,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惊人的小畜生,没想到就是个没教好的熊孩子。”镇都河跃下树,与老板比肩,“这是你自个的家事,我就不插手了。”
不插手不过是给老板一个亲手杀死沈胤的机会,平复一下两千来年积压在心里的愤懑而已,断没有放水的道理。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你可别小看熊孩子,我至今没看见过比这个熊孩子更恶毒的,啧啧啧,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可千万得好好教,不然不如别生。”
“管好你自己吧,瞧你师弟这个样,就知道你这个师兄教孩子也好不到哪去。”镇都河耸了耸肩,笑得欠揍像极了挑衅。
“这你可不用担心。”老板得意地咧开了嘴角,桃花眼一斜,“我是绝户命,天上下红雨我也不可能生出个孩子。”
镇都河气笑了:“倒忘了你是个骚零。”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老板撩起耳边碎发,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我喜欢的人恰好是个男人罢了。”
他轻踱着步子,在那男尸跟前蹲下了身子,轻轻摸着男人俊美的脸,眼睛泛起了红,似是怀念似是眷恋,又似见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故人,熟悉又疏远:“他也一样,只不过他爱错了人。”
人这一辈子啊,千万不能爱错人,不然就要如他大师兄一样,活着的时候被困在冰冷的皇宫直到死,死了后魂魄又被圈在躯体里两千年不得转世。
他得到的这算是爱吗,这怕是可怕的折磨吧。
看着这沉寂的面容,老板突然就想起记忆最深的地方,那个冷得几乎要了他的命的冬天,泛着酸劲的糖葫芦摔在了地上,他愣愣地等死的时候,那个清隽的少年牵着他的小手,要带他回家。
“师兄啊,你说说你……”老板狠狠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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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板的嘴角突然挑起恶劣的笑,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郭从谦的脸颊,“说到底你才是事主,来,这沈胤是死是活我叫你亲口说。”
沈胤捂着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呢?”
说着,又瞧向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除却面色红润倒与一般的死尸无异,沈胤贪婪地扫视着他每一寸肌理,像个病到深处的恋尸癖:“大师兄……还差一个,还差一个我的大师兄就能活过来了,我为大师兄做了这么多,他怎么会杀了我?”
老板轻笑一声,猛地一个耳光打在郭从谦的脸上,硬是把尸体的头扇歪了过去,白皙的脸蛋肿了半边:“怎么?还装睡?”
听见声响的沈胤猛地一颤,愣愣地盯着老板不说话。
郭从谦缓缓睁开眼,冷冷地盯着老板,像条毒蛇在窥伺他,要等着他不注意趁机咬上他一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醒着的?”
“我诈你的呀。”老板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明明欠揍的很,偏偏又软又甜,“反正扇你两个耳光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把沈胤一杀也就没人知道我猜错了,谁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一个耳光就能给你打醒。”
镇都河:感觉有被冒犯到。
老板偏过头,被钉在树上的傻孩子显然和真傻子没什么两样,自个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爱的再深都没用啊,你看,到头了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真是戏子无情啊。”他似真似假地感叹了一句。
郭从谦撑着自个直起身,太久没用过自己的身体了,一时有些脱力,额角渗出点薄汗,生生给他添了几分病弱美:“早知道最后碍事的是你,我真该杀了你的。”
老板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是真想杀我,装成沈胤的这么多年你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
“我到底是哪露出了破绽?”自以为伪装地天衣无缝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也怪我不怎么待见沈胤,这些年也没正儿八经的关注他到底在做些什么,自然你就没有破绽,如今我看见了,你便全是破绽。”老板叹了口气,“师兄啊,你明知道沈胤不会为你做这么多的,他既然成了鬼修有了新生,你对他已经没用了,他断不会顶着被人消灭的风险为你做这些。”
郭从谦哼笑了一声:“你说的对,自己骗自己从来就是我的强项。”
老板定定地盯着他瞧:“显然你这次没能骗得了你自己,不然沈胤也不会成为你的第一千个生魂,对吗?”
做了恶的人反而不急得为自己辩护了,老板继续道:“我问了镇都河,这一千个少女的生魂是有什么说道,他告诉我可能只是提这个要求的人脑子有病,当时我就明白了,少女生魂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你不过是……”
“所以呢?”郭从谦打断了他,“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我早就知道的事被你再推理一遍,所以,你想把我怎么样?”
老板疑惑地蹙眉:“什么叫我想把你怎么样?”
他冷笑:“杀了我,替那些死去的女孩报仇?”
“你有病吧你,我为啥这么做?”老板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正义的卫士,哪有不平哪就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