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神》鹤补子

25、第 25 章

　　“你们要去哪啊？”阿岚委屈巴巴地问道。
　　寒千岁睁眼冷淡地瞧了她一眼又合上眸，漠长潇微微一顿，道：“我是跟老板签的契约，我是老板的员工，不是店里的。”
　　阿岚的眼泪止不住地掉：“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走，老板，你别不要阿岚。”
　　老板揉了揉她的小脸：“阿岚，你留下。”
　　伏情拍了拍阿岚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他们都不要你了你还倔个什么劲呢，你给我打工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本小姐是不会亏待你的！”
　　阿岚甩开了伏情的手，哭得更凶了：“我不要你，我要我的老板，老板你别走啊，阿岚和孟泽明都舍不得你的？”
　　老板长睫毛微颤：“孟泽明……他有这个店就够了，你们的新老板比我有用，对孟泽明也比我有用。”
　　“你早就知道了？”孟泽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颤抖。
　　“在你眼里，我怕不是个称职的弱智吧？”老板调侃道。
　　属于女人的柔软的手搭上孟泽明的肩膀：“他自己想走，你干嘛留他，本小姐身为女娲后人，身上还有女娲石，女娲石创造幻境的能力这世界再无人能及，如此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鬼修吗？”
　　老板的狐狸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倦怠，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一场幻觉一般：“阁下的说法到让我怀疑，天是否真的被补好了，毕竟女娲石缔造的幻境我也好好领教了一番呢。”
　　伏情面上带着些得意：“你还挺聪明的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漠长潇眉心紧皱，“难不成天根本没被补好，这就只是女娲石给人的幻觉？”
　　“胡说！”伏情自觉失言，恼怒地骂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女娲大神骗了世人吗？”
　　“阿潇，别争论没有意义的事。”老板呵道，随即拍了拍阿岚的肩膀，传音入密，阿岚一惊，错愕地看向老板，老板微微点了点头。
　　推开他看了两千年的青铜大门，手指触上大门上太阴幽荧的雕身，是冰凉的，凉到两千年荒诞的光阴都没捂热。
　　孟泽明就静静看着，镜片后的眼睛幽暗深邃，直到青铜大门重新合上，将梁之宁的身影隔绝在外。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伏情哼了一声。
　　“让您见笑了。”孟泽明对她恭敬地弯下了腰，“你忠实的下属孟泽明为您服务。”
　　阿岚震惊地看着孟泽明，好像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就舍弃了老板，垂下头掩住了严重的阴翳，怪就怪老板叫她留下，她得叫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老板的东西，不管老板要不要都不能有人抢走！
　　伏情坐在了老板最爱的梨花木的摇椅上，窝着的姿势是老板最常用的，她微微一摆手，得意地道：“算你识相，知道谁才是最好的。”
　　“滚开，你从我老板的椅子上滚开！”阿岚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拖拽伏情，还没碰到她一根头发丝就被大力地掀翻在地。
　　抬起头，孟泽明冷漠地看着她：“一位好员工不应该对老板放肆。”

　　51

　　你可做过梦？
　　每个寂静的夜，它必然如影随形，顺着你放松的间隙，悄悄地入了你意识的深海，与你最深处的秘密抵死纠缠。
　　它们是魅，无形无知，靠入梦修行，是幻术中的佼佼者。
　　三千年有人形，五千年晓人语。
　　“二十年没见了，你还是一样风情万种。”梳着一对童髻还绑着红发带的女人攀上了老板的肩膀，浅绿色的旗袍将她火辣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老板挑眉，一把揽过她纤细的腰，凑在在她耳边低语：“这词可不是形容男人的啊，小宣芷。”
　　喑哑的声线流入耳膜，像极了恋人极致缠绵的亲吻，宣芷摸了摸脖子，果不其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抽出身来道：“你可还算是个男人了，窝窝囊囊没有半点长进，偏生还是个小公主性子，打不得骂不得的，真叫人生气！”
　　梁之宁不置可否，微微叹了口气：“两千年了，梦里妖栈一点都没变。”
　　宣芷掩唇笑道：“能像我和潇妹一样有了人形的魅屈指可数，哪有那个机会去毁了这好风景？”
　　“这倒也是，悟性不够不管花上多少年也没用，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一群什么样的蠢蛋。”老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有悟性的脑子又不好使，差点就为了个男人搞得自个形神俱灭，还连累你断送了八千年修为，愚蠢！”
　　“你还有脸说，你也是真够狠的，老娘让你护着她，你却直接剁了她一根手指！”宣芷愤愤地戳着他的脑袋，“还说我教的都是蠢蛋，你可不是我教出来的咋的？”
　　梁之宁骄傲地一歪头：“我不是，我是镇都河教的！”
　　当年梁之宁被绑着入了县令的府邸，那无耻的县令竟想霸王硬上弓，他扭打之间撞在桌角丢了性命，因为怨气太重成了厉鬼，杀了县令阖府三十六条性命。
　　那时的他杀红了眼，一并杀了在他茶中下药的窦泽和整个戏班子里曾经推波助澜送他三人入宫的师兄弟。
　　可能是上天垂怜，太阴幽荧在他面前显灵，要他顺从于他。
　　他求之不得，欣喜若狂，曾经的县令府在大火中化作灰烬，只有一座新的为太阴幽荧而生，大隐隐于市的店铺原地拔起。
　　他的第一位客人便是镇都河。
　　镇都河是传统意义上的地仙，保一方土地平安，愚昧的人类叫他们土地公，但那是没有准头的，镇都河就是极英俊的，他狭长深邃的眼里含着慈悲，他静静地立在那就好像一座千年古刹，将滚热的红尘都隔绝在外，不染一丝俗气。
　　他说大唐的气数早该尽了，他说新的王朝即将崛起，他带他去梦里妖栈交给宣芷学幻术学入梦之术。
　　梦里妖栈的景色极美，是海棠花开过漫山遍野，是云卷云舒潮汐涨落。
　　梦里妖栈的人也是极美的，宣芷精心地教授他照顾他，对他是有恩情的，如果不是孟泽明来寻他，或许他就真的和宣芷成亲了。
　　提起镇都河，宣芷低落了半刻，梁之宁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道：“你也莫要担心了，我前一阵子有他的消息了，怕是有些私事还不想见着我们罢了。”
　　“我倒不担心他，他爱回不回，老娘也不稀罕见着他。”宣芷恨恨地环着胳膊，“我担心的是你，还嫌潇妹没出息，你还不是为了太阴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