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神》鹤补子

2、第 2 章

　　白色皮毛的狐狸静静伏在桌上，老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半眯着眼，妖气的脸蛋上带着几分满足：“人类开的宠物店可真方便，把寒千岁洗的干干净净。”
　　白狐狸睁了睁眼，嫌弃地瞥了老板一眼：“这就是你把我送走的理由吗？”
　　“嘘！”纤细的手指抵住了唇，“宠物是不可以说人话。”
　　孟泽明扶了扶眼镜：“好了，老板，该工作了。”
　　一口气儿轻幽幽地叹出，素手捻起账本翻了又翻，忽而眼睛一亮：“孟泽明，我突然发现咱做过的两起有趣的买卖。”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个外星人。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就知道，最近刚发现。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惶恐了好一阵，显然，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外星人，那这些我所谓的亲人就很可疑了，他们为何冒充我的家人，甚至我原来的家人到哪去了？
　　不妨大胆猜测，他们实则是看上了高贵的基因，想通过我来完善地球人的劣等基因。
　　这个猜测让我更加惶恐，要知道保守估计光银河系里就一千亿到四千亿颗恒星，浩瀚宇宙，若是没有人帮助我，我是不可能回到母星的，更何况如今还有这些企图留下我的地球人。
　　阿侬奉上一杯浓茶，男人伸手要接，被漠长潇抬手推给了老板。
　　老板今儿额前留了细细一缕发，指尖顺着柔软的发丝打转，别是一番风情：“不过是个外星人，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男人上前一步。却被孟泽明挡住，还空出一只手来推了推那幅黑框眼镜：“老板的意思是不愿意与你交易，请离开。”
　　“我敢保证，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外星人，我或许是母星唯一遗留在地球上的！”男人情绪有些激动，“你得到的代价或许会让你有机会探索外星文明啊！”
　　“没有兴趣。”那缕秀发被老板白皙的手指卷到了底，袖子落下一小截，露出光洁白嫩的藕臂，“浩瀚宇宙不过三千世界之一，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若是任人探索那岂不是侮辱了天道去？”
　　老板懒懒地睨了他一眼，媚意横生：“我这个人可最怕遭天谴了，你有什么代价值得我得罪他？”
　　孟泽明悄悄挪了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凉凉地说道：“老板，咱是正经开店做生意的，请您注意一点。”
　　“放心，反正咱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老板抛给孟泽明个软腻的笑，“诚恳的人理应得到回报，孟泽明，你可想好了我们的报酬了？”
　　“当然，这是作为您的员工该做的事。”孟泽明微微垂下头，侧颜的弧度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向那男人说道，“如果你一意孤行，就祝您做个好梦了。”
　　……
　　唐辙从营养舱醒来，发现身上插满了管子。
　　“66716号生命体正在从营养舱内苏醒，66716号生命体正在从营养舱内苏醒……”冰冷又没有人情味的机械音从他头上响起。
　　白云浮在他的手边，晶蓝色的鱼群时隐时现，社会规划井井有条，真正的各司其职夜不闭户安居乐业天下大同，
　　这，就是他的母星啊！
　　一大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涌入唐辙的脑海，他的母星叫做HX星球，科技文明高于地球几百年，但是由于文明高度发达，HX星球的人类越来越不将时间浪费在□□上，这直接导致HX星球的原住民急剧减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HX星球的最高政府展开了一项秘密计划，他们挑选了一批HX星球的原住民去执行一项拯救星球的任务。
　　他作为十二个被选中者之一，被送往地球来执行这项……
　　嘶……他要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来着？
　　“阿杰尔，你终于回来了。”

　　04

　　画着精致妆容却遮掩不住冷硬面容的女人是首都的高级政要人物，是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唐辙微微有些动容，却因为女人僵硬的笑容渐渐冷淡：“是的，我出色的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现在回来了。”
　　吉喆不满地皱起了眉：“好了阿杰尔，我说过了，任务完成之后你可以不必再回来了。”
　　“呵，你真是位优秀的母亲啊，居然劝自己亲生儿子不要再回家。”唐辙目光阴沉，“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仅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走了！”
　　“阿杰尔，你怎么会这么说？”吉喆一愣，面色有些凝重。
　　唐辙压下心底涌动的不安，嘲讽道：“对您来说，逆反不就是我最大的问题吗？”
　　“我现在以副指挥长的身份命令你，阿杰尔，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吉喆的声音猛地拔高。
　　任务？
　　这个词汇在他脑子里转到一圈又一圈却丝毫搜索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他真的曾经接受过什么任务吗？
　　吉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落在营养舱上，幽深邃远。
　　……
　　“末法时代啊，真是末法时代。”老板带着蹲在路边，旁边是面无表情的孟泽明，“科技发达逼得那些个牛鬼蛇神都没个地儿住了，你看看，咱走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见着个妖怪。”
　　孟泽明并未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老板，地上凉。”
　　“可是我累啊。”老板软软地嗔了他一眼，微喘。
　　与狂跳的心脏截然相反的冷淡脸公式化地重复着：“老板，地上凉。”
　　顶着老板明显不悦的神色，孟泽明坦然地坐在了地上，伸直了腿：“但是您可以坐在孟泽明腿上。”
　　老板一愣，轻笑着斜坐在了孟泽明绷紧的大腿上，凑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萦绕在孟泽明耳廓，调笑道：“真硬啊……”
　　孟泽明隐晦地看了眼裆却被老板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又是一声轻笑：“我说的是腿啊，想什么呢？”
　　孟泽明横扫了在他身上作怪的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想，一个好员工要随时满足老板的各项需求。”
　　老板接下他的话，之间抚过孟泽明淡紫色的唇划到他□□的胸膛：“各个方面吗？”
　　眸子微微眯起，危险横生：“如果，是您需要的话。”
　　男人一愣，奖赏地拍了拍孟泽明的脸：“真乖呢。”
　　甩了甩酸痛的叫脚，老板红唇微抿：“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外星人长什么样，早知道是这种待遇我死活也不来了。”
　　老板一时兴起悄咪咪地通过唐辙来到外星，谁晓得这对于身份的审查如此严格，如果没有这个星球的居民认证，就连走在大街上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一到这就立刻被下达了抓捕指令。
　　地球人想抓个外星人研究一下，巧了，外星人也有这种想法。
　　虽然逃脱抓捕的方法有无数种，但老板的这个性子脾气上来了，偏偏就想靠着两条腿跑，可他平日里被孟泽明百般娇养，怎的能跑得过高科技？
　　孟泽明瞧着老板气喘吁吁的憨娇样，掐了个诀避开了那些人的眼。
　　诶，算了，自个老板总归得自个宠着。
　　他也绝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老板，他的老板啊……

　　05
　　“我要见吉喆。”阿杰尔冷静地重复着这句毫无用处的话，“她是我的母亲，你们不能阻止我见她，我为国家立过功，你们不能毫无缘由地软禁我！”
　　“抱歉，上校，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请原谅我们不能为你实现，只能祝愿您和吉喆指挥官来生还能成为母子。”
　　瞧瞧，不管拥有多么先进的文明，只要你失去了权利，那别人对你露出的嘴里都相同的丑恶。
　　现在就连一个低级士官现在都能随意嘲讽他。
　　病房的门被粗鲁地摔上，唐辙如枯骨的手捏着传音符，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老板再遇见唐辙的时候，健康结实的男人已经黑瘦得好像新闻上常见的非洲难民，眼窝深陷，有个进气没个出气。
　　老板好笑地睨着他，掩着唇侃道：“呦，瘦的像个麻杆似的，你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特效减肥药。”
　　唐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要说这个阴柔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唐辙是万万不相信的。
　　不得不说老板真是天生的商人，收取了他的代价又暗自隐瞒了他被迫遗忘的其中种种，还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让他随时有机会再一次和研究所交易，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此时，唐辙也不得不再一次迈入了深坑。
　　“老板，我需要您的帮助，我想要关于我在地球的任务的所有信息。”唐辙煞白的唇抿成笔直的细线。
　　老板懒懒地抬起眼皮：“我们不会帮你，生意就是生意，别跟我打什劳子感情牌，我可是六亲不认的。”
　　孟泽明扶了扶眼睛，厚重的镜片上反过一丝暗光。
　　唐辙醒了口气：“好，是我表述的不对，我想和您谈笔生意。”
　　“那你就想着吧。”老板淡淡地驳了回去，他就不该给唐辙留下那道传音符，生生地打断了他和孟泽明的好事。
　　啧，细着想想，孟泽明淡紫色的薄唇真是叫他欲罢不能啊，凉滋滋软绵绵，就像冰过的蜂蜜柚子茶。
　　老板最爱蜂蜜柚子茶，不能一日无它。
　　“工作时间，别耍小性子。”孟泽明堪堪从老板身上移开视线，“哪有拒绝送上门的生意的道理？”
　　老板倚在窗边，夕阳余晖吻过他的脸颊，像极了恹恹人间一岁惊鸿，敛去眉间落寞与满心失落，他似无事般叹了一声：“那边与我做这场生意吧，回头客。”
　　“你们这次想要什么代价？”唐辙问道。
　　“亲情。”老板抚平衣角的褶皱，“我的要求，还是你的亲情。”
　　对上老板意味深长的眼，唐辙心下了然，甚至隐隐有些不屑，他对着老板点头示意道谢：“谢谢，待我解决了眼前的事，一定好好补偿你。”
　　第一次交易他便献出了与吉喆间的亲情，他如今和这位所谓的母亲之前没有丝毫关于亲情的羁绊了，老板这么做，难道不是在无偿地帮助他吗？
　　这么想来，他看着老板的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掺着点说不清的暧昧。
　　看破不说破，生意还得做。
　　老板哼笑一声：“也好，那便如你所愿吧。”
　　大段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的神色由由惊诧痛苦回归平静，回过神来，老板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