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事后·揉腰·见儿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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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悬在半空中，巍峨的山丘显得格外瑰丽，什刹海的水面浮光跃金，余晖在大地上摇曳。
暖黄色的光晕落在亲密交缠的年轻躯体上，相扣的纤长十指因用力而泛起青白色。
高大魁梧的男人有着强壮有力的双臂，宽肩窄腰的线条优美流畅，乌黑深邃的眸子因动情而现出几分温柔与怜爱。弘昼细密的吻落在女人娇美疲惫的面容，伴随着一声声含糊的耳语。
在清理过残留的痕迹后，他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拾起，屈膝伺候已经困得双眼迷蒙的高晞月穿戴好。
满室都是未散的旖旎气息，弘昼将人儿搂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替她揉腰。
“月儿莫要担心，今天的事我会处理好，绝不会留下祸患的。”男人眼底已经恢复往日的清明冷静，只声音仍是有些嘶哑，在如此氛围中有着致命的诱惑。
他时时刻刻都在考虑晞月的感受，哪怕是进行鱼水欢爱，都会因为她无意识的轻轻蹙眉立刻减缓速度，并以吻安抚。
高晞月整个人没骨头似地挨在他身上，因着他适中的揉捏力道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嘤咛声。
弘昼垂眸看那娇娇儿的慵懒模样，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晞月多年都未能受孕，他知她身体羸弱，却还是奇怪为何一点迹象都不曾有。当年她断了二人之间的书信联系，弘昼哪能放心得下，派去的人总是回禀她在喝坐胎药。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弘昼也知皇嗣是后宫女人的立身之本，只得颓然地令侍从去遍寻名贵的药材助她。好在后来永璜过继到她膝下，这事才算结束了。
男人想起这事，眼底有些沉，见怀中人不甚清醒的模样，放低声音询问：“月儿，你可知晓自己为何一直不曾得嗣？”
晞月虽觉困倦，意识却是有的。她将脑袋轻轻搁在男人宽阔的肩上，没有回答。
富察琅嬅已经去了，茉心害死了她最看重的嫡子，此事也算两清。高晞月始终不愿弘昼牵扯进这些事里，她已欠他太多，他们都平平安安地活着已经是最好了。
自幼长在宫中的和亲王是何其敏锐的人，看她沉默的模样，顿时就察觉到了她是清楚其中缘由的。
弘昼不怪她隐瞒，只心疼她选择独自经受这些苦。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就是了。”重话说不得，向来肆意的王爷只得佯装委屈。
弘昼的势力，高晞月自然是清楚的。她怕弘昼查出更多会招惹到太后和皇帝，只得急急地摇头：“你不许查，我说就是了！是富察琅嬅忌惮我有孕，给我下了许多年的零陵香。”
晞月见男人的气场骤冷，眼底也泛起了浓重的戾气，赶忙安抚道：“好了好了，如今都过去了。这些年我的身体一直有温补调养着，虽然不曾有喜，但也无甚病痛，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弘昼明显不赞同她的话，语气重了些。
他在裕妃身边长大，自然是清楚宫里那些女人为了博得更高的位置和更多的宠爱，会使出怎样狠辣的手段。说书人总叹贵妃娘娘命格贵重、风光无限，世间人亦多艳羡高家得抬旗荣宠，唯有他日夜在忧心。
“永璜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没有长歪，他是长子，日后再不济也会开府封王。我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已经不重要了，所以…真的没关系。”晞月握住他宽大温暖的手背，柔声道。
见弘昼眉心仍紧锁着，她心底叹口气，索性换了个话题：“那孩子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前几日竟为了个小姑娘求我。”
弘昼知道她的心思，虽然仍思虑后怕此事，但也配合着应道：“他想要哪家的女儿？”
晞月见他的注意力总算转移，便简略地将永璜下江南的际遇说了，而后感慨：“真是男大不中留。”
弘昼幽黑的眸子浮起几分笑意，气场总算不那么摄人了：“你这关好过，皇兄那关可不好过。”
这正是晞月最担心的。
为庆祝皇贵妃的生辰，皇上先是给了大清立国以来头一份回家省亲的殊荣，又下旨让江南的世家大族挑选才思敏捷的适龄少女进京侍奉。
这可不止是让小姐们陪在皇贵妃身边写写诗作作画的简单事儿，能千挑万选进京的，必是才貌双全的佼佼者。若是得了这份天家承认的殊荣，日后这些小姐们的婚嫁大事何愁不被踏破门槛？
于是乎，有这心思的家族纷纷卵足了劲儿在姑娘们身上下功夫，盼着挣得这难得的荣耀。
才女的选拔从春天持续到了夏末，待水乡长大的纤柔姑娘们走进皇宫时，丝丝凉意已染黄了树叶。
天空湛蓝却只有四方大小，红色宫墙高耸巍峨，黄色的琉璃瓦虽然灿烂，但却掩盖了无限寂寥。
王贞仪同一众入选的才女们在掌事人的带领下行走在这些宫墙中，感受着皇城无言的沧桑。
“在这紫禁城里，感觉天空都变得高远了，不似我们江南。”有人低声感慨。
是啊，这里也美，只不似江南。
安顿好后的第二日，才女们到咸福宫去给皇贵妃请安。
高家汉人出身，却得了抬旗之荣，从格格到清宫的皇贵妃，高晞月的蜕变史无疑叫同为汉人的姑娘们既钦佩又艳羡。
晞月往上走的每一步都不止代表自己，更代表着那些常年受满清压迫奴役的汉人。
他们说着贵妃娘娘昔年冠绝京城的美名，说着高家受到的无上荣宠，他们告诉自己的女儿——一个人的出身不能选择，但却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去选择要成为怎样的人。
“民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皇贵妃端坐上首，青丝以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挽起，金银丝线鸾鸟朝凤的绣裙光彩夺目，镂金嵌翡翠的护甲尽显雍容。
如此鲜艳打扮，配以美人小脸上的桃花之色，当真是将那满宫风华都尽数收了去。
自翊江南闺秀的世家小姐们跪在下首，此刻当真是自行惭秽了。
好在皇贵妃是个极平易近人的温柔性子，即刻便唤她们起身了：“都起来。本宫瞧着你们的模样，当真想起从前的少女时光了，果然跟年轻的孩子们呆在一起就会变得年轻啊。”
小姑娘们看着眼前人的绝色面容，在心里缓缓打了个问号：娘娘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愉妃坐在皇贵妃身边，听着她故作老成的话忍不住勾起唇角：“娘娘现在还是个孩子呢。”
高晞月撅起嘴，探身过去捏了捏海兰的鼻子，傲娇地否定：“我才不是。”
咸福宫里头两位主儿都是好相处的，小姑娘们松了口气，气氛顿时轻快了许多。
逗完海兰，晞月想起正事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顿时亮起来：“本宫平日里爱听大江南北的轶事，听说江宁有一奇女子王氏，此事可真？”
皇贵妃面上笑得温婉，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自家崽崽好好谢谢她。为娘不易，当红娘可更难啊。
怎么着也得天香楼小吃包月呢，她可知道永璜的小金库比她只多不少。
听得皇贵妃好奇王氏的话，一众才女并不意外，毕竟这王氏女当真是罕见的妙人儿。
众目睽睽下，一肤白如雪的窈窕姑娘行至前面，端端正正地给皇贵妃行了礼：“民女王氏贞仪见过娘娘。”
她穿着苏绣的玉兰散花裙，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却不显柔弱，反而有几分脱俗风骨。
高晞月看着甚合眼缘，不禁感慨自家好大儿的审美着实不错。
当着众人的面，晞月并不显现出什么，只同小姑娘们闲闲叙话。
一盏茶过后，有掌事的姑姑前来，皇贵妃挥挥手让她们随意玩耍去。
贞仪正要随众人离去，却被咸福宫的宫女悄悄拦住了：“小姐请留步，您的帕子落在了娘娘那里，我带您去取。”
“民女的帕子…”贞仪感觉到自己随身带的帕子正好好儿贴在裙子隔层，不由顿了一顿。她对上宫女含着笑意的颔首，适时地止住了话头。
贞仪再次步入正殿时，愉妃已经离开，桌上的茶盏也都悉数撤去了。
刚刚气派十足的皇贵妃对着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挽住了她的手臂：“贞仪，随本宫遛弯去。”
那谪仙一般的人儿，一下子入了世，顿时眉眼都变得灵动起来。
贞仪还在晞月如花的笑颜中缓不过神，便被她拉着到了院子。
“贞仪，你瞧，这是本宫儿子从前爬过的树，不过他咬死不承认。”
“贞仪，这是本宫的小厨房，大阿哥最喜羊肉了。”
“贞仪…啊，永璜来了。”
贞仪顺着皇贵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少年逆光走来，不算宽阔的肩上承着厚重的宫墙错影，那是他家族赋予他的荣光，也是他要接过的重担。
他们又一次相遇，在凛冬来临之前。
她不会看见他缓缓走来时颤抖的手。
他也听不到她如鼓的心跳。
但在对视的那一刻，他们人生的线已经彻底交缠在一起了。
这是必经的劫，这是必渡的苦，这是命定的一双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事后·揉腰·见儿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