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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019 ...

  •   海州进入暑热,常会使人感觉困倦。别澜公馆小院里有一丛青竹,夏日里有盈盈凉风,在底下乘凉很舒服。

      许乐颜作为一个都市人,有点贪这钢铁城市里,奢侈的,自然的凉气。吃晚饭也不急着上楼休息,反是靠着底下的躺椅看书。

      盛泽闻从外头回来,随手解开喉结下的衬衣扣,姿态舒展地坐在椅子边缘:“这儿还是吵了些,下周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玩几天。”

      “去哪?”

      盛泽闻:“我母亲的老家。”

      他母亲的老家在南部的一个小镇上,那里山水得宜,气候喜人,非常养人。从海州开车过去整整十三小时,这一次就他们两个人。

      盛泽闻将车开到一间古朴的老宅子前,宅子不大,简单的两层阁楼式样。里头有人提前打理过,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生活用品。

      到达溪镇才傍晚,巷子里弥散着寥寥炊烟,到处响着小孩们嬉闹的声音。许乐颜打开二楼的窗户,放眼望去。

      溪镇还没被工业发展改变,这儿建筑保留了历史的痕迹,都是从前的老房子。她能看到此起彼伏的群山,和临水的街市。

      仿佛是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市。

      一双手臂自她背后探出,搂住她的腰。许乐颜在他怀里不自觉放松,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灯笼问:“这种灯笼好漂亮。”

      “那家祖上专为皇室制作宫灯,一代代流传下来,现在属于非遗。”

      许乐颜看得痴了:“真佩服他们,能坚持到现在。”

      她转而一想:“泰丰去年给合作公司送的年礼,好像也有灯笼,是这家?”
      泰丰送来的礼盒就摆在齐豫办公室,她路过时瞥了一眼,对那只巴掌大的手工灯笼记忆犹新。很像对面那只挂在院子里的灯。

      盛泽闻嗯了声。

      许乐颜不由一愣,发现她似乎对身边在乎的人总有种特殊的责任感。

      “饿了吗?”盛泽闻揉揉她的耳垂,“附近有个馄饨店,尝尝去。”

      馄饨店开在巷子口,很小,里头只能摆下两桌。小镇上的人一般是早上来,这会没什么人。

      老板看到盛泽闻,眼睛一亮:“哎呀,泽闻回来了!”

      他对盛泽闻貌似很熟稔,转头看到身后的许乐颜,热情招呼:“是泽闻女朋友吧,来,坐!”

      两人被安排坐在第二张桌子,盛泽闻要了两碗鲜肉馄饨,特地交代其中一碗不要香菜,还另外要了一笼灌汤包。

      食材上来,老板自然而然将有香菜的一碗端到盛泽闻面前,把另一碗放到许乐颜面前。

      除了这些,老板还送了碟淋过辣油的黄豆豆腐。

      许乐颜捏着勺子,终于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香菜?”

      盛泽闻不疾不徐倒了个醋碟推给她:“第一次吃饭。”

      果然。答案坐实了许乐颜心头的猜想,她低头小口尝了个馄饨。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凉拌的豆腐味道也很绝,许乐颜胃口极好,吃下自己那碗,还显得意犹未尽。但若再要一碗,肯定是吃不完的。

      正想着把汤包吃下应该饱了,盛泽闻将自己那碗推过来。
      “不介意的话,这半碗给你。”

      许乐颜微怔,刚才她看见盛泽闻单独拿了个小碗分了半碗,以为是他洁癖作祟,原来是特地给她留的。

      “我,”她垂眼,面颊薄红,有点不好意思,“你吃吧,我吃汤包就够了。”

      盛泽闻笑了下:“这儿量小,有次回来,在这儿足足吃了四碗。连我妹妹那么挑嘴的人,每次都能吃两碗,我总不能让你刚来就吃不饱吧。”

      许乐颜想了想,便不再推拒,把剩下的半碗吃掉。其实量并不小,只是因为足够美味,让人怎么吃都吃不够。

      吃过晚饭,两人沿着清凌凌的小河散步消食。夕阳西坠,世界仿佛染了层艳橘色的光。

      许乐颜好奇望着四周,手上一紧,被人牵住。她梗着脖子,没去看盛泽闻,随即继续看向周围。

      男人的手,大而有力。他牵得不松不紧,走着走着,已从牵手换成了十指相扣。

      溪镇比较小,沿着小河走,这会已经走到镇子边缘。乡间小路亮起昏昏的路灯,朦胧洒出一道光线。

      许乐颜意外发现了小时候见过的铃铛花,折了根在手里。忽而,而后一阵瘙痒。她下意识回头,就见盛泽闻捏着根狗尾巴草正打算再挠她一下。

      “你还是小屁孩吗?”许乐颜失笑。

      盛泽闻勾唇,顺势拿狗尾巴草点点她的笔尖。许乐颜偏头没躲开,气不过,于是也扯了根狗尾巴草有样学样,去挠他的鼻子。见盛泽闻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嘴角上的笑意越发扩大,上头故意捏住他的鼻子:
      “看你怎么办!”

      两人同时愣住,许乐颜脑子一空,她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盛泽闻很快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回怀里,同她四目相对,轻声说:“我能怎么办。”

      许乐颜被他的视线紧紧攥住,不受控地仰起头,踮脚,吻住了他的唇。

      盛泽闻稳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这个吻。直到彼此感应到身体躁动的信号,这才缓缓停下。只是他仍旧舍不得分开,轻轻啄着她的唇皮,脸颊和耳垂。

      “颜颜,”他沉声说,“我们回家去。”

      许乐颜心跳加速,微不可见点点头。

      宅子里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人。

      掩上大门,许乐颜便被他抱在沉重的木桌上。地板随着震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咬住盛泽闻的肩头,脸始终买在他肩窝。

      衣服从门口一路散到楼梯上,宅子里没开灯,从外看黑漆漆的。二楼的一扇小窗被推开,一双纤细柔白的手紧抓着窗框,咬紧下唇不敢溢出半点声音。

      她双膝发软,脚下开始不稳。视线里是夜雾弥漫的群山,细碎的星光落在外头,好似害羞映射出女孩绮丽失神的表情。

      盛泽闻拨开她湿漉漉的长发,吻了下她的后颈。灼热的气息徐徐浸入皮肤,许乐颜后脊生麻,好似是被人在灵魂深处烫了个烙印。

      溪镇的早晨是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开始的。许乐颜睁开眼,动了动微沉的手臂。身后的人将她环紧,脸在她颈侧揉了揉。

      她垂眼看了看,昨天简直是两人肆无忌惮的狂欢宴,身上的痕迹比以往每次还要重。不仅是她,盛泽闻小臂和背后的抓痕咬也不少。

      许乐颜不由自主翘起唇角,若是有镜子,她便会知道原来现在就是她完全投入爱情的模样。

      溪镇生活节奏慢如蜗牛,在这儿感觉不到紧迫的生存压力,所有人都是慢悠悠的,闲适自在。

      许乐颜忙碌了小半辈子,如同一个转动的陀螺。彻底闲下来后,猛地不知道自己该拿着大把的时间干什么。

      他们没有特地出门去哪个地方逛逛,宛如真是盛泽闻所说,就为来这儿纳凉。

      盛泽闻见她对灯笼有兴趣,倒是带她去陈伯家坐了一回。老人家年近八十,身体还能硬朗。一听许乐颜喜欢灯笼,忙不迭要送她几个。

      盛泽闻有事出去打电话,许乐颜望了院子一眼,问老人家,可不可以教她亲手做一个,不用很复杂的样式。

      老人家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表示没问题。

      故而后两天,许乐颜借口陪陈伯聊天的由头,时不时会跑过去。盛泽闻偶尔还要处理工作,便放她自己出去玩。

      晚上,许乐颜把手机大小的灯笼藏在身后,轻手轻脚进屋。盛泽闻从屏幕上掀眸,一贯优雅闲适:“再玩两天,陈伯估计会找我要人了。”

      陈伯现在正愁学这个的年轻人太少,碰到许乐颜这样刻苦努力还喜欢这东西的孩子,言语里满是渴望,巴不得许乐颜能留下来当他的学生。

      许乐颜笑了下,走到他面前,把灯放下。盛泽闻眼神一滞:“送我的?”

      “对。”

      盛泽闻看了灯笼一眼,随之将她垂下的手捞起来,拧眉看着她满是划伤的手指。许乐颜不自在地扭了扭手:“都是小伤,没什么的。”

      盛泽闻去拿了药过来,把她抱到腿上,手下轻柔为她擦药。事毕,认真看她:“我很喜欢你为我做的灯,但你在我这里,没有小伤。”

      许乐颜低低嗯了声,她好像有点明白那些恋人间为何喜欢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她以前习惯把什么苦头都默默吞下,有时宋淮之会很无奈,但无可奈何。因为怕伤及她的自尊。

      久而久之,她也就养成了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样。不论是生病受伤,还是有了委屈。

      盛泽闻仿佛是她周围的眼睛,无论真实的她怎么藏,怎么躲,都能让他一眼看穿。

      简直是她的劫难。

      许乐颜窝在他身上,默默想,那就放弃抵抗吧,如他所说,相信一次直觉。不论如何,这个人对她,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就算是输,她好像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回程那天,陈伯说家里做了点小礼物,想给许乐颜带回去。许乐颜非常感激,随陈伯的小徒弟去拿。

      人去了后院,陈伯脸上的褶子笑到堆叠:“可算见你带了个姑娘回来。”

      盛泽闻嘴角提起弧度:“这些天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陈伯摆摆手,“乐颜做的那灯是费了大功夫的,你小子可得好好珍藏。”

      “一定。”

      溪镇回来,周姨明显感觉到了许小姐对先生的态度变化。许小姐不是很外放的性子,有些变化得仔细看。

      譬如,她开始留意先生的口味,对先生的小习惯和细节渐渐有所了解。

      要说以前,也不是不好,但现在,两人看起来更像是恋人。真正的恋人。

      月底时,盛泽闻要参加一场慈善晚宴。造型团队为许乐颜化完妆,司机已等在楼下。

      这种场合来的人都各有目的,二人刚一进入宴厅,便有人前来搭话。许乐颜看到了盛延祺,他带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表情颇为恣意。

      “二哥,许小姐。”盛延祺上前,笑容一点点敛起,恢复正色,“大哥也来了。”

      盛泽闻颔首。

      落座前,许乐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和拐角出现的人差点撞上。男人不耐地嗤了声,一抬头,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不可置信:“是你?!”

      许乐颜望着眼前的男人,长相算是出众,只是眼下有点浮肿,像熬了好几个大夜。
      的确很眼熟,但她完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人。
      “不好意思,你是?”

      “哦,”男人回神,伸出手,“我叫盛暄。”

      盛暄?许乐颜脸色不变,心里泛起嘀咕。
      盛泽闻的大哥?难怪看着眼熟,因为这张脸会时不时出现在娱乐报纸上。

      许乐颜抿了抿唇,侧身:“您好。”
      说着她就要走,一只手大力抓住她。

      “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盛暄急切问。

      许乐颜蹙眉:“您能松手吗?”

      盛暄脸色一变,恋恋不舍放开:“你真得对我没有印象了吗?我们见过,上一次,还是在泰丰集团附近。”

      听他这么一说,许乐颜隐约回想起来。那时她刚和盛泽闻提出置换条件,有天在泰丰附近,确实有个男人拦住她搭讪。当时她心下烦闷,根本没有闲情搭理任何人。

      许乐颜露出些疏远的神情,连笑意都彻底没了,灵巧避开他便走。

      盛暄留在原地,还沉浸在与佳人重逢的喜悦里。回过神,他兴奋地拨了个电话:
      “今晚参加宴会的名单马上给我。”

      许乐颜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坐在盛泽闻身边,心里对盛家的印象感到十分复杂。

      盛泽闻没注意到她的失神,递了杯香槟给她。有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过来,满脸恭敬笑道:“盛先生和许小姐果真是郎才女貌。”

      许乐颜听闻有人认识她,不由多看一眼,是个陌生男人。盛泽闻浅声告诉她:“这位是瑞达通的李董,最近才回国。”

      李董乐呵呵笑着,许乐颜恍然,之前听说瑞达通由两位老板合办,其中一位一直在国外,今日算见到了。

      李董虽年纪上来了,但说话做事十分得体,并不谄媚。三人说话时,有人兀地插了句话。

      “李董现在回国,不知道瑞达通还有没有您的位置。”
      盛暄促然出现。

      李董面露不悦,要不是看在盛泽闻和泰丰的面子,早就走人了。李董附和几句,实在不愿惹这位混世公子哥,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盛暄的视线划过众人,最后落在许乐颜脸上。

      盛泽闻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彼此四目相对,盛暄眼里的疯狂毫不遮掩。他深知要抢走盛泽闻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只好按捺下冲动的情绪,对盛泽闻别有意味说:“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二弟没事还是多回家看看。”

      盛泽闻浅浅勾唇:“大哥说的是,对了,老宅里最近重新布置了下,大哥要是有哪里不满意,随时可以告诉李维。”

      盛暄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本来是要在许乐颜面前讽刺下这个弟弟的不孝,可这段时间他忙着和个女人纠缠,好些日子没回去了,这下丢脸的人成了他。

      盛暄冷笑一声,对许乐颜说:“我见许小姐有些眼熟,以后要是有机会,请你吃饭。”

      他人一走,许乐颜便放开了抓盛泽闻的手。盛泽闻面向她,镇定自若:“累了?”

      许乐颜摇头:“还行。”

      慈善捐款开始,盛暄今日仿佛铆足了劲要在场上别盛泽闻的面子。故意加大了捐赠金额,上台发言时一派得意,眼神总时不时扫到许乐颜。

      许乐颜很不喜欢这种直勾勾的视线,她有种被冒犯的感觉。盛泽闻忽然起身,牵起她的手,带她中途离开会场。

      “就这么走了?”许乐颜诧异问。

      “肚子饿了,找点吃的去。”
      盛泽闻偏过下巴,吻吻她的唇角。

      许乐颜心中荡漾了下,小小的回应。眼尾划过路边的烧烤摊,她眼睛闪亮:“不如,这次我带你吃。”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一家简陋朴素的烧烤店里。

      店在旧城区,来这儿吃的都是老饕客。盛泽闻看着一页菜单,有点无从下笔。许乐颜拿过选择权,点了两人份的食材。

      桌子上铺了廉价的一次性桌布,周围是烟熏火燎的平凡食客。许乐颜看看他,一身造价昂贵的定制西装,自己则是大牌手工礼服,两人坐这儿格格不入。

      其他人看两人的眼神多滑稽呀。

      她噗嗤一声忽而笑出来,盛泽闻显然也注意到了,解开衬衣最顶端的两颗衣扣,让自己多了点随意的气质。

      被烤的油滋滋的五花肉端上来,还有应季的各色小吃。许乐颜递了根烤串给他:“尝尝看,这家味道很好的。”

      盛泽闻挑了挑眉尾,他的饮食一向精细,烤串对他们而言,调料味大过食物本身的味道。猛然吃有点味重,但尝过后,胃口被打开,根本就停不下来。

      盛泽闻看她吃得频频喝水,笑了笑,问:“以前经常来?”

      “嗯,以前和,”她顿了下,“朋友偶尔会来,不过这家店老板特别有个性。看自己心情开门,经常有人扑空。”

      “那我们今天算运气很好了。”

      许乐颜咬了口土豆片,点头:“何止是算很好,是非常非常好。不仅开店了,食材还很齐全。”

      盛泽闻修长的手指抽了张纸巾:“是啊,跟着你,运气就会变好。”

      许乐颜眼睫低垂,倏地把烤好的肉串拿给他:“你不是饿了吗。”

      *
      公司近期的业务开始增多,许乐颜独当一面的机会越发增多。这天,齐豫说要和合作方一起吃饭,双方对接一下,认个人。

      其他人先走,许乐颜有事耽搁了。她赶过去推开门,屋里哪里有什么合作方,只有盛暄一脸炽热的望着她。

      许乐颜瞬间反应过来,待要走,盛暄上前。刚触到许乐颜的衣角,便被她冷然的脸色刺痛,手一下僵在那儿。

      “乐颜,你是真得不记得我了吗?”

      许乐颜愤怒之余,只剩疑惑:“我和盛先生应该不是私下见面的关系,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盛暄伸出手:“乐颜,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了,我就放你走。”

      许乐颜摸到口袋里的手机:“你问。”

      盛暄眼神痴痴看着她:“六年前,你是不是曾在城南区的酒吧街后巷,救过一个人?”

      许乐颜正要说没有,蓦地记起来。六年前,陈雅兰当时在一家酒吧做保洁。那天晚上,她打算去接陈雅兰。经过一条小巷时,看到一个醉鬼脸朝地栽进水洼里。如果再不把人拖出来,早晚得溺死。

      她当时没多想,把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拽到一边,确认他还有呼吸后,便小跑离开。

      小巷阴冷潮湿,常年不见光,她压根没关注过这醉鬼的长相。

      许乐颜迟疑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是那个人?”

      “对,”盛暄见她记起来,急切点头,“那个人就是我,我一直在找你。”

      盛暄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真正的继承人,就在那夜,他被告知盛泽闻用手段让他投资失败,盛父对他第一次失望。

      一边是步步紧逼的盛泽闻,一边是父亲明显的偏爱,那段日子实在憋屈。
      于是,他找了帮朋友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谁知他不过是去小巷放了水,就被人从后敲晕,抢走了钱包。

      他知道自己栽进了水里,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呼救,可酒精的麻痹作用使得他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突然,一口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让他有了喘息的余地。
      有人来救他了。

      他劫后余生,想告诉那人,立马把他送医院去,他有的是钱。
      撑开眼皮,那瞬间,他仿佛看到从月光里飘下来的仙女。

      很多年过去,纵使他根本就没看清女孩的长相,但他硬是凭借超强的感应力,在一众人海里,寻找最接近记忆里的那个人。

      慢慢的,他拼凑出一张清冷的,美丽的五官。可没有人完全符合女孩的模样,他几乎快放弃了。

      直到在泰丰楼下,他无意间看到了许乐颜。当时,盛暄便有种心口被人击中的感觉。

      他很肯定,是她,一定是她。

      盛暄对许乐颜诉说着这些年的寻找,这些年的不齐,仿佛一个期盼多年,终于获得回应的信徒。

      许乐颜听完,心里毫无波动,浅声说:“那是过去的事了,盛先生不用太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盛暄满眼深情看着她,“乐颜,我爱你,当年我便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你,娶你,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许乐颜质疑看着盛暄,觉得这人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盛先生,我有男朋友,而且也不需要你的谢礼。”

      她扭开门把,身后,传来一阵冷笑。

      “你把盛泽闻当男朋友?”盛暄讥笑,“乐颜,别傻了,盛泽闻根本就没打算娶你。”

      许乐颜指骨凸起,她牵了丝笑,背身说:“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不劳你费心。”

      门打开,盛暄急急叫人:“乐颜?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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