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杂谈：鬼菊篇》君辞漓

6、休戚与共（五）

　　嘉陵关一战后，七宝琉璃宗几个封号斗罗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不过好在人都活着根基未失，七宝琉璃宗也就免了成为唐门附庸泯然众宗门的结局。
　　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大陆基本恢复了平静。已经成神的史莱克七怪加上神位尚在的比比东，已经全数去了神界，而被开了后门的鬼菊依然留在了斗罗大陆留在了七宝琉璃宗。
　　夜，望舒苑。
　　“真好啊。”一袭白色常服的月关靠在万年不变一身黑的鬼魅肩头，怀里抱着一坛酒，悠哉游哉喝了一口后看着半空的圆月感叹：“我们多少年没这么悠闲过了。”
　　我们多少年没这么悠闲过了？听见他的话的鬼魅手一顿，略略思索，好像…很多年了。
　　的确很多年了。自从成为武魂殿长老开始他们就事务缠身，经历了一次改朝换代之后更是如履薄冰。
　　鬼魅抬手轻抚月关散落的金发，思绪已经飘远。他们上次这么悠闲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比比东还没有继承教皇位的时候。
　　原来，一晃这么多年了啊。
　　“关关。”鬼魅在月关耳边轻唤，感受到靠在自己肩头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了动，鬼魅轻笑一声在他耳边慢语：“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对不起，让你这么多年都没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嗯？”忽然听见这声道歉的月关只觉得无厘头，偏过头疑惑地看着鬼魅，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莹白的月光照在月关脸颊上，映入月关眸子里。看着眼前人清澈不见丝毫杂质的眸子，鬼魅没说话，只是弯了弯唇角离月关近了些，在他额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
　　月关向往安静而平和的日子，这一点鬼魅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们在武魂殿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安定平和过。从前遭高等级的人不屑谩骂，后来供教皇驱使工作，再后来在为人怀疑的日子中惶惶不可终日。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活到哪一日算哪一日吧，终归没想到还有这样苦尽甘来的一天。
　　这么多年的默契，月很快就看透了鬼魅在想什么，有些好笑鬼魅还是这样的同时，还有些世事无常的感慨。
　　谁能想到他们还有这样花前月下平安喜乐的一天呢？
　　“谁？”鬼魅忽然出声，然后放开了月关。两人先后起身看向门口，看清来人的时候脸上有了温和的笑意。
　　“天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瞧着眼前这个天赋出众心性沉稳的少年，月关和鬼魅都很满意。宁荣荣去神界之后，他们几个人也凑在一起讨论过七宝琉璃宗的未来，最终定下的少宗主人选，就是宁天珏。
　　“菊长老，鬼长老。”宁天珏躬身抱拳给月关和鬼魅见礼，随后左手抹过魂导器从其中拿出来了个盒子双手递给了月关。
　　“这是…”月关接过盒子看了看身边的鬼魅，又疑惑地看向宁天珏，宁天珏温和一笑，伸手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玉佩。
　　或者说，是两个玉佩。
　　宁天珏在月关和鬼魅有些好奇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将玉佩从中间一分为二，分别递给了鬼魅和月关。
　　结果玉佩，鬼魅在手里翻看着。乍一看这玉质量极好，玉体通透触手温润带着莹莹光泽，上面还刻了极美的图案。
　　“这是，龙？”鬼魅瞧着手中的玉佩沉吟一句，又看向了月关手中的玉佩，这个上面刻的是，凤。
　　“这个两个玉佩合在一起是一个玉佩，意为龙凤呈祥。”宁天珏解释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两位长老：“这是我父母生前留下的。我父母是青梅竹马自小定下的缘分，在一起风风雨雨许多年，感情特别好。”
　　说起父母，宁天珏眼中有了追忆的神色，目光柔和：“我叫宁天珏，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很多人都都说不好，因为‘珏’与‘绝’同音。但其实我爸妈要的，就是这个绝。”
　　“天珏，出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因为‘绝’字入名不大好，所以取了‘珏’。而珏，斜玉旁，这个字本就是两个玉字，也可以理解为相遇不相离。”
　　“我将此物赠与两位长老，一来是因为天珏承两位长老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此稍得心安；二来，是祝愿二位长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大约是怕鬼魅和月关拒绝，宁天珏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就走，留下了还在原地发呆的月关和摩挲着手中玉佩沉吟的鬼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关关…你我，终归是得到了祝福啊。
　　“关关。”瞧着月关久久没有反应，鬼魅伸手刚准备去拉他，就被突然转过身来的月关抱住了。月关手里紧紧捏着玉佩，眼角控制不住地有泪水溢出。
　　他和鬼魅这么多年难听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在武魂殿不知道遭到了多少冷眼嘲讽，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样真诚地祝福他和鬼魅，会有一个地方，能这样真正地接纳他们。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关关，我们会一直走下的，到天荒地老。”鬼魅轻抚月关的脊背笑得温柔，看着月关平复了情绪，伸手轻轻擦了月关脸上的泪痕，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听他低语：
　　“真是的…宁天珏这臭小子，害我大晚上哭一场。”
　　“那我现在去收拾他。”鬼魅无声笑笑出言逗着月关，作势就要去揍宁天珏，被月关一把拉住：“人家好心给你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这收了礼就打人家。”
　　“那谁让他惹你哭呢？”鬼魅好笑着收了手复伸手拢了拢月关的衣服，把他打横抱起。
　　“你讨厌，就会欺负我。”窝在鬼魅怀里的月关伸手在他胸口处砸了一拳，然后又怕砸疼了还伸手揉了揉方才下拳的地方，鬼魅低低笑出声，紧了紧抱着月关的手，大步往房间走去。
　　明明没有使劲，我的傻花啊。
　　“夜里凉，你穿的有些薄了，我们回去吧。”
　　“好啊，今日本座高兴，允许你晚上尽兴。”
　　“那说好了，今晚求饶可不顶用了。”
　　……
　　第二日，议事厅。
　　看着门口又是被鬼魅抱进来的月关，已经到了的宁风致已经见怪不怪地轻笑着，不过看见了鬼魅和月关腰间别着的玉佩，宁风致难得地愣了一下。
　　“这是…天珏给的？”宁风致一眼就看出了这一对儿玉佩的来历，有些诧异，然后是了然的笑意。
　　“天珏的父母是七宝琉璃宗出名的夫妻，两人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只是在一次任务之时双双殒命，从此天珏成了孤儿。”宁风致眼神有些黯淡，转瞬又把目光放在了玉佩上：“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天珏名字的出处，是这个玉佩承载的意义，也是天珏想告诉你们的吧。”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鬼魅和月关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义，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宁风致，笑意直达眼底，提笔在纸上留下了一行字之后，转身将空间留给了两位长老。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