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拐了个师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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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前往平凉的一路上，黎呦呦一边默默消化着异国恋带给她的不良情绪，一边还时不时地吃点来自盖聂和乌倮特别投喂的狗粮，日子过得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不过好在乌倮的车队速度很快，这一路上治安也不错，因此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乌倮知道黎呦呦此行的目的是羊毛，便主动向她介绍了一个人，那就是她阿娘。不介绍不要紧，一提起她阿娘，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将她阿娘的生平从头介绍了一遍。
她阿娘是丁零族人，因为丁零族长年受匈奴压迫，逃难时与家人四散逃到了平凉，被他阿爸收留，后来阿爸见她不仅人美心善，还心灵手巧，又很会照顾牛羊等牲畜，就喜欢上了她。
再后来就是她阿爸抱得美人归，有了她和弟弟，一家人幸福生活了。
黎呦呦没听说过丁零族，但她从乌倮的样貌上大胆猜测，可能是与维吾尔族相似的民族，因为乌倮长得就很像新疆美人。
据乌倮介绍，她小时候阿娘就给她用毛毡做过被褥，还有马靴，她阿娘还将羊绒填充在一些短小的衣服里，让她贴身穿，用来保暖。
黎呦呦越听越有兴致，到了平凉不久就在乌倮的安排下与她阿娘见了一面。
乌倮的阿娘是个地道的丁零美人，名字叫阿依慕。在黎呦呦上门拜访前，乌倮已经将她的想法讲给她听了。
阿依慕的族人会用羊毛来做毛毡、毛毯，但没有用它纺线织布做衣服的，这样的想法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因为平凉本土羊的羊毛产量很少，所以当地戎族人更愿意直接用羊皮来做衣服，羊毛就成了沧海遗珠，很少被人使用。
阿依慕告诉黎呦呦她之前所见的长毛羊其实是一种野山羊和家羊杂交的品种，但并不是每一只杂交的羊都是长毛羊，只有很少一部分母羊具备这种特征。
也因为这个特点，她想要繁育长毛羊的计划也迟迟未能实现。至今为止她也只见过一只雄性长毛羊。
虽然黎呦呦并不是很懂遗传方面的知识，但阿依慕能够提到长毛公羊，她觉得这只公羊一定是关键，于是便问道：“那现在那只公羊在哪啊？”
阿依慕看了眼乌倮，然后弯下腰趴在黎呦呦耳畔道：“那只羊就快当爹了。”
乌倮无奈地看了眼她阿娘，然后大大方方地说道：“那只羊前段时间和长毛母羊成功配种，母羊过几天就要生产啦。”
黎呦呦了然地点了点头，阿依慕却是诧异地捂住了乌倮的嘴，笑骂道：“你这丫头，什么都说。”
晚饭的时候盖聂和黎呦呦被作为客人留在了乌倮家里。得知盖聂救了自己女儿的命，乌倮的阿爸阿娘对盖聂可谓是千恩万谢，酒过三巡，突然提议要让乌倮认盖聂为义父。
此言一出，惊得黎呦呦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
是，她承认，她师父年纪确实是不小了，大概也有个二十七八岁了。但也不至于给乌倮当义父吧。
难道是师父那点子心思被爹妈察觉到了，所以故意出言刁难？
可是，两位看起来都是耿直坦率之人，不会这样阴阳人吧，更何况师父还是他们乖女的救命恩人。
黎呦呦瞟了眼吓傻了的两位当事人，又看了看双眼迷离一副醉酒之相的乌爸，起身笑眯眯地与两位长辈打起了哈哈，回身给小两口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然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商人就是商人，喝多了还是记挂生意。黎呦呦三言两语就在酒席间谈好了相马的事宜，还透露出自己有意想收购羊毛和长毛种羊的想法。
乌倮爹马上被黎呦呦的话吸引，转头就把刚刚自己说的话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顿饭下来可谓是主客尽欢。
后面的几日，乌倮每日都要带着盖聂以相马的名义往牧场跑，把负责看守牧场的弟弟烦得不行。
身强体健的弟弟表示，如果让他选择是把姐姐和盖聂大哥分开，还是把两头正在决斗的公牛分开，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身边少了爱情酸臭味的黎呦呦心情舒畅了不少，每日跟在阿依慕身后认真地学习如何饲养照顾羊羔，如何加工羊毛还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羊毛制品的制作流程。
她白天学习实践，晚上就将学到的知识都记录下来。充实的生活让她找到了一种跨越千里来留学的感觉。
几日后，受孕的几只母羊终于生产了，顺利诞下了三只长毛小公羊和四只长毛小母羊。
这可把黎呦呦给乐坏了，如果繁育计划能够成功实施，那羊毛的供应就有着落了，自己想在秦国拓展生意的方向就有了。
等来了好结果，黎呦呦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自然是嬴政，她恨不得将这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可如果按照二人先前约定的方式来写信，先不说她这封信件的篇幅有多夸张，单说她二人编译解码就要浪费好长时间。
思来想去，黎呦呦觉得之前的法子更适合写那些“难以启齿”不方便为外人所见的秘密和情书。如她此番想写的宏篇巨著，还是得另辟蹊径。
最后，她决定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干脆自己编写一本小小的游记给他看，用秦篆将自己想要分享的所见所闻编辑成册托蒙恬转交给他。
游记的内容左不过是一些生活琐事，趣事轶闻。即便是光明正大地给人传阅也没关系。任谁看也挑不出毛病。而他俩为数不多的悄悄话可以继续以“摩斯密码”的形式夹在竹简中传递。
说干就干，黎呦呦立即着手打造这本政哥专属的季刊杂志，打算在归家途经咸阳的时候亲手交给他。
坐在王宫里与成蟜面面相觑的嬴政心不在焉地听着坐在高位上的长辈们互相吹捧，心思却都集中在刚刚赵高的反应上。
今日是秦王嬴柱的生辰，但因仍在孝期，便未大操大办，只是简单地搞了个家宴。
虽然嬴柱已经年过半百，但他后宫的夫人们尚有年轻之辈，方才就有一位夫人在席间献唱了一首家乡的小曲“山有扶苏”。
这首曲子与诗经中记载的略有不同，嬴政猜想大概是因为要在嬴柱面前献唱，这位夫人故意改动了歌词。
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众人都象征性地夸赞了两句，可是成蟜偏要刨根问底扶苏到底是何物。
那夫人解释是种树木，可他却仍旧不依不饶。
“方才兄长夸赞了这词写得精妙，不如让兄长为我这做弟弟的好好讲解一下到底何为扶苏啊？”
说了是种树，还能解释成花不成？成蟜是在为难嬴政，在座的有目共睹。
可是你想为难我，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接你的招。
嬴政并不真的解释，只说：“弟弟年纪轻，没什么见识也正常。”
言毕便伸手招来侯在一旁的赵高道：“你亲自去寻一株健硕的扶苏的幼苗，今晚便送到公子成蟜的寝宫去，帮着公子将幼苗移栽在寝殿门口。”
就在赵高准备低头应声的时候又特意补充道：“记着，一定要确保那扶苏能活。”
吩咐完便一脸笑意地看着成蟜继续道：“百闻不如一见，如此成蟜便可日夜与扶苏相伴，彻底明白扶苏是为何物。”
“成蟜可要好生照顾，不要辜负了你兄长的一番心意啊。”坐在主位上的嬴柱出声打趣道。
自己这个小孙子未免有些太过目中无人，自己尚在此，就敢将兄弟不和搬到台面上来，不仅刁难后妃，还敢出言挑衅自己的兄长，果真是娇惯坏了，给他一点教训，落他点面子也无妨。
插曲过后，成蟜便闷闷不乐地坐在嬴政对面，而嬴政看似在看成蟜的笑话，实则在回味刚刚赵高的神情。
这殿中又不热，他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汗呢？
他的心理素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又过了两日，黎呦呦整理好了学习资料，便同盖聂商议准备启程返乡，争取在年前到家。
盖聂却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想要再多带一人，路上可能会多耗费些时间。
想都不用想，那个人肯定是乌倮。
黎呦呦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盖聂这么喜欢闪恋，闪婚。虽然作为徒弟她不应该多嘴，但作为他半个娘家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提点一下二人。
于是她委婉地向二人表达了她们进展之快犹如闪电划破长空，犹如流星掠过天幕，犹如飓风过境，恐怕来得急，去得快。
乌倮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仍然表示自己还是打算去邯郸走一走，并且已经将家里的生意交给了弟弟乌淉。
黎呦呦满脸可惜地看着乌倮，脸上写满了“好好的姑娘怎么是个恋爱脑呢？”
乌倮虽然没有准确地解读出个中含义，但常年经商带来的敏锐洞察力以及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黎呦呦误会了她此行的目的。
“我去邯郸是为了看看你家的工坊是什么样的，顺便看下应该怎么打通这条路线，好方便日后为你运货节省成本。”
“另外，听你师父说你帮助了很多失去父母兄弟的孤女，我也想学习学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乌倮的一番解释让黎呦呦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人家。
姐姐不是恋爱脑，姐姐是事业爱情两手抓的女强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拐了个师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