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甜》嘤嘤兔

4、第 4 章

　　“啊？”唐桐还没反应过来，齐渐先插嘴了，“那还不如指望我选你们，萧彧和宋倾那两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早就抱团锁死偷偷上分了。”

　　苏婉琴被齐渐话中的酸味逗笑，唐桐也跟着笑。她托着腮，笑起来时，睫毛把她的眼睛遮住，很难看清里面的情绪，“我和他没那么熟啦，肯定不能麻烦人家的。”

　　这个话题因着上课铃响而告一段落。在下一个课间，唐桐没有找苏婉琴聊天，和宋倾前面的女孩换位置，给他递了张纸条。

　　宋倾算完题，不紧不慢地拿起纸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哭脸，接着是一小段文字：我和妈妈说了你可能更喜欢自己解决晚饭，但是妈妈说怕你一个人不安全，让我叫你回去一起吃饭，还说买了你的菜，你介意来我家吃饭吗？如果很介意的话，我就再和妈妈说说。

　　字里行间很有唐桐的风格，宋倾想，明明是善意的举动，在唐桐看来好像很委屈宋倾一样。

　　他想直接开口，忽然想起手上的纸条，目光从唐桐尴尬的脸上重新落到纸条上。

　　唐桐拿起纸条，看到宋倾在上面照猫画虎地留了个笑脸，后面的字却是截然不同的简洁：好，麻烦你们了。

　　明明是再得体不过的客套，唐桐却想起上一个课间自己说的那句“不能麻烦人家”。

　　他不会听到了吧？

　　放学铃声响起，唐桐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教室，刚把书包拿出来，抬头就看到宋倾。

　　宋倾的目光看向她的包，顿了顿才开口：“我今天要检查卫生，可能晚点才能走。”

　　“那我去校门口等你吧，我得接一下小梧先。”唐桐看看周围的人，语速很快，声音也压得很轻，“你的书包要我帮你拿吗？”

　　明明一副要避嫌的样子，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宋倾觉得她矛盾的行为好笑，坏心眼地为难她，“帮我拿一下外套吧，你今天早上穿的那件。”

　　“为什么要加这一句啊……”唐桐乖乖接过外套，嘟囔的声音很小。

　　“因为我们不熟，我怕你认生，不知道是哪件。”宋倾观察着唐桐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

　　他果然听到了！

　　唐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咬咬牙，丢下一句“我在小梧学校门口等你”就走了。

　　唐桐带着唐梧站在大树的阴影下，百无聊赖地用鞋尖蹭地上的小石头，宋倾的衣服被她抱在怀中，清淡却又尖锐的薄荷味在她穿过半天之后，依旧很浓郁。

　　“久等了。”周围的人走了几波，宋倾很容易就从空旷的广场找到姐弟俩，他从唐桐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顺手把唐桐的书包背到肩上，“我来吧。”

　　“我来就好……”见宋倾没有松手的意思，唐桐也不好再扯，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有了第一次的做客，第二次来到唐桐家，气氛不再那么尴尬。宋倾适应良好，把书包还给唐桐的同时和温女士问好。

　　“怎么还让小倾帮你背书包呢？”温女士蹙起眉，批评道，“小倾，平时别惯着小桐，她都被她弟弟和爸爸惯坏了。”

　　“妈妈，你不要推卸责任。”唐桐冲上去抱住温女士撒娇，“明明你最惯着我了。”

　　热热闹闹地进门才发现唐先生不在家，宋倾提出要去帮忙做饭，却被温女士拦下来，她笑着说：“本来就做得差不多了，你去陪小桐聊天吧，让她消停点。”

　　宋倾只能过去，看到唐桐后和她对视，正好奇她是否会如往常一般先躲开他的目光，却看见她露出明媚的笑，问他和妈妈聊了什么。

　　宋倾摇摇头，说没什么。

　　唐桐眼角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招呼他一起去唐梧房间玩。

　　唐梧的房间装修得很简约，单从装饰上很难看出他的爱好。只有桌面突兀地贴满了奇奇怪怪的贴纸，有动漫角色的，也有哈利波特，甚至有动画片的。宋倾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神色复杂，好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难道唐梧内心这么丰富多彩吗？

　　唐桐看懂他的疑惑，红着脸解释这些全是她送给唐梧的，唐梧喜欢的都塞在柜子里没打开过。她也问过弟弟为什么，弟弟说喜欢姐姐送的东西。

　　宋倾又看向唐梧。明明他们谈论的是他，但唐梧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讲话，甚至自顾自地去找了块没有拼完的拼图继续拼。但他也没有离开，乖乖坐在唐桐旁边。

　　“他很喜欢你。”宋倾收回目光，眼里没什么情绪，单纯陈述事实，好让这段对话继续。

　　“我也很喜欢他。”唐桐听了这句话，心里也很高兴，揽着唐梧的肩膀，“小梧，姐姐可喜欢你了哦。”

　　唐梧还是像没听到似的，只是耳边多了一抹红，藏在柔顺的发里，掩盖心里的情绪。

　　没玩多久，温女士敲敲门，喊他们出来吃饭。唐先生也回来了，和他们打完招呼后落座，问他们三个在房间里玩什么。

　　唐桐兴致勃勃地说陪唐梧拼拼图，宋倾还教唐梧做了一道物理题。

　　“那小桐呢？有没有让小倾辅导一下？”唐先生随口问道。

　　“爸爸！”唐桐不乐意了。

　　唐先生性子直，一说话就惹唐桐嫌弃，只能灰溜溜地闭嘴，没一会儿又向宋倾请教学习方法，问宋倾愿不愿意帮唐桐补习。

　　“同龄人的话小桐可能会比较能接受，”唐先生语气里带着无奈，“她就是不爱争取奋斗，在舒适圈待太久，长大了可怎么办。”

　　“孩子的事情让她自己安排，”温女士不赞同唐先生的做法，“小倾也有自己的学业，耽误人家算怎么回事？”

　　温女士这样说，唐先生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好脾气地和宋倾说抱歉。

　　“我会努力帮忙的。”宋倾得体地答应下来，洁白的校服在灯光下显得更干净，“主要看唐桐的意思。”

　　“我不想补习，如果实在不会，我会主动问同学和老师的。”作为当事人，唐桐终于得到关注，她用筷子把单独粘在碗边的米饭戳下来，郁闷道。

　　一不高兴就会撇起嘴，宋倾已经被动地掌握了唐桐不高兴的信号——她总是喜形于色，让他很难不明白她的情绪。他顺着唐桐的话答：“她平时确实会问问同桌问题。”

　　宋倾也这么说，温女士便不再提唐桐的学习，把注意力放在唐梧身上，放轻声音和他小声交谈。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宋倾主动站起来：“我来洗碗吧，今天打扰了。”

　　温女士立刻阻止，抬眸示意唐桐去，“平时都是小梧和小桐洗的，让她们去吧。”

　　“那我一起去吧，”宋倾诚恳道，“至少让我做点什么。”

　　宋倾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和坚定，温女士拗不过他，温和地笑了笑，道：“那麻烦小倾了。”

　　大人在客厅看电视，唐桐唐梧在前面，宋倾跟在两人身后，得到唐桐的指令，将手中的碗放在岛台。

　　“你在旁边看着我们洗就好，不用麻烦的，”唐桐打开水龙头清洗钢丝圈，想了想，回头去看宋倾，“还是你来帮忙过第二遍水？”

　　“我来帮忙吧。”宋倾走到她身边站定。

　　唐梧负责把岛台上的脏碗递给唐桐，唐桐用洗洁精洗第一次，宋倾这边过一次水，再由唐桐和宋倾过一遍水，最后唐梧把碗塞进消毒柜。

　　唐家厨房很大，站三个人也不显得拥挤。唐桐用手帕擦干净手，不忘帮宋倾扯两张纸巾，“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们才是。”夜晚的蝉鸣声很大，他们在不高不低的七楼，还是能隐约听见。

　　“你要喝点什么吗？”唐桐打开冰箱，示意他过来看，“有可乐和牛奶。”

　　“不用，我先回去了。”宋倾过去看了一眼，后退两步，待唐桐关上冰箱后，道。

　　大概是神经紧绷太久，宋倾说这句话时，没能控制住语气中的不耐。唐桐抬眸和他对视，眼中露出迟钝的犹疑，随后道：“妈妈和我说，要多注意你。如果你觉得很为难，或者觉得被冒犯，可以直白告诉我，我会去和妈妈说的。”

　　唐桐的话直白又认真，像是看穿他伪装的温润礼貌，在对着内里那个凉薄冷漠的宋倾讲话。

　　“我觉得为难吗？”宋倾扯了扯嘴角，笑得并不真诚。

　　“不是你一直在避嫌吗，从早上一直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