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齐渐拿笔戳戳唐桐，好心劝她不能早起就别起了。他的语气很诚恳，但唐桐只是摇摇头，沮丧地拿起笔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早起算什么，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就放弃守护那个饱受困苦的少年。
下课后齐渐把笔记借给唐桐抄，趴在桌上用笔戳戳她的脸，故意骚扰她。
“别烦我。”唐桐的声音总是又轻柔又温和的，就连警告让人听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齐渐偏偏爱逗她，刚伸出手想再戳，就被突然出现的宋倾抓着爪子丢回来，“下节课和你换一下座位。”
“？”齐渐疑惑，“平时你不是说麻烦吗？”
搞得他找萧彧问题都只能站在过道，人来人往还时不时得挪位置让路。
“今天不觉得。”和齐渐交谈的间隙，宋倾顺便把他下节课的课本也收拾好，一并递到他手上，“谢谢理解。”
齐渐不理解，但是齐渐还是去后面了。
唐桐忙着补笔记，没空理他们，随便打个招呼，视线也没从笔记本上转移，边抄边在内心哀嚎英语老师一节课的质量未免太高。
少女抄得极快，灵动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笔记，蹙着眉看起来很是郁闷苦恼。
宋倾把自己的笔记递过去，点着其中一行字，“这个比齐渐的要精简一点，就从这里开始抄。”
唐桐大喜望外，接过来继续抄，还不忘感谢他一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宋倾的字比齐渐的端正，而且内容确实更精简，唐桐抄起来方便，在上课铃打响之前就把本子还给宋倾。
“先睡吧，我帮你看着老师，”宋倾把本子收起来，翻开一本练习开始刷题，目光从唐桐身上移开，“放学后我可以给你补习。”
唐桐听到补习就头疼，她苦着脸趴在桌上，一双眼睛快睁不开还硬撑着，嘟囔着不要补习。
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好，还不思进取。宋倾微蹙着眉，无法理解她这躲避的态度，但也没打算多管，毕竟他和她也没那么熟。
见宋倾没有再提，唐桐笨拙地把话题转移，半眯着眼睛问宋倾午餐去哪里吃，还不忘添一句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家里吃，妈妈说的。
唐桐对宋倾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因为不会掩饰情绪而被本人看得一清二楚。宋倾不太理解地看着她，眸中的情绪也逐渐变得复杂，不明白她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向他靠近。
“不用，我吃饭堂。”他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思绪，收回目光把书摞起来，摆在唐桐桌子上挡住她，完了又看她的椅背，问，“外套呢？”
“齐渐那，他没带外套。”唐桐的视线跟着他的目光动了动，然后不大在意地回答，“我不穿也可以的，不冷。”
“风那么大还不冷？”唐桐看着就很瘦弱，宋倾下意识皱眉，又问，“你和齐渐穿同一件外套？”
“他就披一下，”唐桐解释道，“而且他穿了，没洗之前我是不会穿的。”
语气里还有点儿嫌弃。
宋倾没再问她，回头朝齐渐喊一声：“把我外套扔过来。”
齐渐把外套扔过去，见唐桐桌上一堆书，忍不住笑，“不是吧，宋倾你过去就是为了给唐桐打掩护？”
苏婉琴兴奋地拍拍唐桐，“小桐！他急了！”
“他就是爱看戏而已……”唐桐刚想和苏婉琴辩解，被宋倾的外套压了压，随后听到他冷淡地开口：“睡你的觉。”
唐桐觉得自己有必要挣扎一下，她实在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这个外套……”
“洗干净的，还没穿。”上课铃遮盖宋倾的声音，只有唐桐能勉强听见，“睡你的觉。”
薄荷的清香随着外套萦绕在唐桐的鼻尖，带着宋倾身上惯有的味道。她不安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最后还是因为太过困倦，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意外舒服。听到下课铃，唐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到宋倾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地写着题。
虽然已经察觉到她的动静，但宋倾头也没抬，问她睡饱了没。
“谢谢。”唐桐其实还想再睡，但是理智及时拉住她，“睡饱了，下节课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宋倾把东西收拾好，留了本笔记本在她桌上，“班主任找我，放学后你先补一下笔记。”
唐桐撇撇嘴，温吞的性子让她没有拒绝。
百无聊赖地目送着最后一个同学离开，唐桐趴在桌子上，侧头打量着窗外的风景。
西盈高中种了很多木兰树。白色的小花看着素雅，绽放时淡淡的香气便乘着夏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悄然而至，撩动着她的鼻尖。
唐家对孩子们的教育方式很宽松，不会勉强唐桐唐梧出人头地争第一。唐桐学习并不算认真，甚至还有些得过且过的散漫随意。
她忍不住靠近窗户，伸手折了朵木兰花。
宋倾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张纸，刚到后门就看见唐桐拿着漫画在看，练习册和课本整齐地堆叠在一边，一看就没心思学。
收起散乱的思绪，宋倾上前轻捻起她手中的漫画，随手放在堆积如山的课本上，神情淡淡地问：“课本看了？”
唐桐不舍地看着那本漫画，目光移向宋倾时难免多了几分责备的意味，“你不能轻点吗？这是我的宝贝。”
宋倾直接装聋，把笔记本抽出来，翻到今天课上讲的那一页，道：“先补笔记。”
唐桐不满地嘟囔着说：“我想走了。”
“补笔记。”宋倾甚至把笔盖打开放在她面前，看着她扭扭捏捏不肯接，最后没办法，苦恼地把笔拿过去开始抄后，才继续开口，“那天麻烦叔叔阿姨了。今天你是因为我才早起的，课上遗漏的知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不用补习了？”唐桐试探性问道。
“不用。”宋倾没有再逼她，也没有问她抗拒补习的原因，毕竟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正如他说的那样，打掩护和提出补习都只是为了偿还唐家人的善意。那时的事情他也可以自己解决，只是会麻烦一点。
毕竟还是承了情。
宋倾微微俯首，长长的睫遮住他的眼睛，很难让人发现，他的目光究竟落在哪里。
但也不该再欠人情。
“那我去接小梧了，”唐桐犹豫片刻，再次问道，“真不和我一起回去吃吗？”
“你们吃吧，不打扰了。”宋倾拒绝道，“记得带件外套。”
“好的。”唐桐后知后觉，“要不你的外套我拿回去洗完再带过来？”
“不用。”宋倾伸手将外套拿起来，挂在手臂，自认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临走前瞥见唐桐放在齐渐桌上的木兰花，步子没动。
“那谢谢你。”唐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方才折的花，犹豫着想送出去，又觉得可能会让宋倾为难。
他似乎并不想和自己产生太多联系。
“不用谢。”花还是没有送出去，静静地躺在桌上，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有些蔫。宋倾很快回过神，先一步离开了教室。
快到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班上的人陆续来齐。唐桐卡在铃声响的前五分钟进入教室，她被苏婉琴牵着手，一双杏眼弯起来，带着羞涩和腼腆。
宋倾的位置靠后，和唐桐在同一列，中间的过道是唐桐回座位的必经之路。不像冒失的齐渐，她经过时会刻意放慢步子，和桌子隔着距离，不容易打扰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同学。
宋倾握着的笔忽然停住，笔尖悬在空中，很快又恢复原状，落在草稿纸上，帮助主人继续算起面前的题。
“谁给我送了这朵干巴花啊？”他听到前面齐渐的声音，“好丑。”
“你真讨厌。”唐桐的声音很快响起，被急促的上课铃晕染得有些模糊，“我忘记拿走了……”
中午睡了饱觉，唐桐一个下午都活力满满，上课努力跟上老师的讲解，下课则转过头和苏婉琴讲话。
“听说又要换位置了，”唐桐撇撇嘴，她总是喜形于色，表情很浅，情绪却满溢，“我不想和齐渐坐，但是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我和齐渐坐，让齐渐继续选我们俩在一组就好了。”苏婉琴戳戳齐渐，“可以吧？”
班上前几名可以成为组长，选好组员后，组员可以按照组长的安排坐在同一块区域。这种自由选座位的权利也成为学生学习的动力之一。
“唐桐都不想和我一起坐了，我才不选她呢。”齐渐对她做鬼脸，“可别忘了是谁让你们坐一起的。”
“那我努力一把，下次把齐渐挤下来。”苏婉琴对齐渐露出无语的表情，转头揉揉唐桐的脑袋，宽慰道，“我们不寄人篱下。”
“那这次怎么办呀。”唐桐把头放低，好让苏婉琴不用把手抬得太高。
“这次嘛……”苏婉琴“嘶”一声，瞥见唐桐的外套，问，“你让宋倾选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