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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周大叔孙子的小蚂蚁车又坏了,我帮他修了一下,他没要我钱~”沈迦叶甩了甩手里的塑料袋,“两瓶白的三瓶啤的~~”

      “哟,可以啊。”谭释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把人搂进怀里,“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儿?冷不知道?”

      沈迦叶也反搂住她:“所以你是打算以身暖床?”

      谭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沈迦叶披上,趁着自己环住她的时间,她凑近沈迦叶:“赶紧回……呃嘶……”

      她腰上的软肉被狠狠捏了一把,又酸又麻还疼!她正了身子不理解的看着沈迦叶,沈迦叶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朝她笑了下:“你怎么就让客人站门口啊,灯都没开,平时也不见你那么省电。”

      “……啊,那个……我——”谭释就看着沈大夫艺高人胆大的走近阿纳,“哎呀,您快进去坐,她不懂事辛苦了啊哈哈哈哈哈,啊?什么?车……噢噢~您先坐,我让她给你泡杯水,车我去看就行了。”

      敢说摩尼不懂事儿的应该整个边境线上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让谭释给毒贩子倒茶,八辈子不可能!做梦!她就是立刻拿枪爆头!都不会!——“愣着干嘛?”沈迦叶站在门口,竖起眉毛,“给人家泡茶道歉!”

      谭释在大脑里砸吧了半天,最后抹了抹干掉的面点子:“欸,来了。”

      刚刚还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一起灰溜溜的坐在店里那两张高三十厘米的小凳子上,凳子太矮天气太冷,缩坐在上面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狸花猫和一只老灰熊。

      “……那个,”阿纳干巴巴的张嘴,他干枯的脑袋里从没有思如泉涌这几个字,只能问:“那位是……?”

      谭释手刚刚碰到的东西让她有点恍惚,现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爬不出来,她的食指和中指不自觉的搓了下——想抽烟了。

      阿纳没得到她的回复,微微扭着自己的老熊头却看见平时一直冷漠精明的像只地狱菩萨的摩尼居然露出了点迷茫呆滞的眼神,她的眼睛一直望出去,好像正盯着外头的大雪地,又像是在想些什么久远的故事。

      东南亚玩的花,女人和女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好多大姐大的女人比刀子还狠,摩尼佛对那个女人的那种态度和亲昵的姿态,以及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而且什么样的关系敢收留一个毒贩?

      “嫂子很漂亮。”阿纳点头严肃的说。

      “……”谭释。

      她和沈迦叶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阿纳既害怕,又不敢对沈迦叶动手呢?

      朋友?合作伙伴?还是……床伴?床伴不好,太近了,容易被要挟。

      她摇头:“不是,是这个店的老板,我是她的员工。”

      阿纳差点笑出声,他揉揉自己的膀子:“堂堂摩尼佛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啊。”

      转念一想,要不是杀千刀的条子,把金三角搞得鸡犬不宁,把大半个毒圈的人都搭进去了,他也又怎么会变成一个四处求助的野狗。什么周公行动,就他妈是趁人之危!要是让他看见叛徒……他一定会亲手捏碎那个女人的骨头,让她掉进雅鲁藏布大峡谷实在太可惜,这种人……就应该被抽筋拔骨,挖眼拔牙……

      “什么时候出发?”谭释瞄了一眼外面的沈迦叶轻声问,她紧接着来一句,“我有个东西想请你帮我送到‘白哥’手里。”

      阿纳听到‘白哥’这个名字就他妈炸了,他一把揪住谭释的衣领,从后面掏出一把□□顶住她的下巴:“你他妈居然真的和那群骆驼有联系!”

      黑乎乎的枪管抵着她的下颌,黑白交界处像兀自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线,淫靡又危险。

      谭释握住枪管,手指轻轻抚摸着它,指甲划过管口,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她的眼睛顶着这把枪,说出来的话漫不经心:“狡兔三窟。‘白哥’手里有货有渠道还有这个,你们金三角早不行了,我不是慈善家懂吗?”

      谭释指指阿纳的枪,她微微笑起来:“再说了,你不是也要去见他吗?难道老脚杆还认识什么别的人?”

      阿纳没办法,他不是谭释的对手,他的那辆车里面还藏着人,必须要尽快出境,要是现在得罪了这个人,肯定得掉一层皮。

      他无奈的点点头,谭释把自己手上的一块儿表拿下来递给了他:“这个,你帮我拿给他。”

      这个表谭释平时一直带着,就带在她左手那只有小红痣的腕子上,通体漆黑的黑金腕表,看着低调却又带着几分“老子他妈价值不菲”的傲气,可是这么多天了估计沈迦叶都不会注意到谭释身上带着这一块儿表。

      “这是……”阿纳狐疑的接过表,一手拿枪一手研究这块儿表,正打算拆开检查就被谭释伸手按住。

      谭释的手指修长,常年握枪所以无名指和中指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食指单独高出一个档位,指节处有老茧。粗糙且干燥的手心握住阿纳的手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关节慢慢变形的声音:“你是送快递的,不要拆快递。”

      阿纳的看着她,慢慢的把手表揣进了兜里:“好。”

      现在就是该把阿纳送出边境了,他那辆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沈迦叶出去了至少能有半个小时还没修好?谭释刚要开门出去看看,还没拉开门,突然福至心灵——周大叔的孙子今年上六年级了,玩他妈什么蚂蚁车??

      她后退了两步转身和阿纳对视:“被卖了。”

      阿纳瞪大眼睛:“那他妈不是你老板吗?她不知道你是卖面的?!”

      “跟我来!”谭释推开门,今晚骤然降温,一轮明月跟一千瓦灯泡似的照在上面,整片天空找不出一朵云彩和星星。

      阿纳汽车的轮胎炸了一个,剩下那三个都被沈迦叶给卸了,要不是时机不对谭释真想给沈迦叶点一个大大的赞,这大夫说不定早就回来了在外面等了半天才进来演了一出戏。

      “你车被她卸了,现在跟我上山去,我带你走近路去……理塘县,怎么?想自己去?”

      谭释后脑勺上又抵上了一把□□,冰冷的器械就在她最脆弱的地方,只要阿纳开枪就会结束她的一生,这样也挺好……谭释没想到自己的情绪来的这么突然,她深吸一口气——

      开枪吧,杀了我。

      “你他妈要是敢开枪,你就永远出不了境。要是回边城监狱里见到老脚杆,不知道他对你这个‘得力干将’什么也没干成就和他团聚,会不会高兴的请你吃一顿细条子炒肉?”一阵冷风吹来,硬是把谭释那点儿伤春悲秋给吹散了,她觉得自己就是欧维,阿纳沈迦叶周楠就是新搬来的那群吵死人的邻居。

      手枪被收了回去,阿纳什么都没说,他打开车门从里头拖出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的清秀干净,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肩宽腰窄像个大学生——如果忽略他腹部那一大团鲜艳的血迹的话。

      “这孩子……”

      “他不是孩子了,”阿纳把他背到背上,他身材高大雄伟,被个大活人跟背了个孩子似的,“走吧,刚刚对不住。”

      谭释点头刚要走,她想起什么跑回自己面包车上取了一件东西——周楠送她的g1,暗黑色的军刀渗着嗜血的寒气,她抽出来用袖子抹了抹,插进后腰里。

      “走吧。”

      两人爬上小坝子上方的高山,雪又滑又冰,谭释只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树林的叉子们很高兴的和她的毛衣打招呼,把好好的一件衣服扯的奇形怪状,她喘着气就着一棵树爬上高处往回看发现兴旺修理厂此时居然灯火通明,熟悉的警笛声忽远忽近,红蓝色的警灯像是什么甩不掉的诅咒。

      “你的车停在底下,条子们一定会往山上走。”谭释捂住嘴轻咳一声,阿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她咳出来了,他满头大汗的爬上去:“那他妈还不快点跑!”

      “阿纳,这人到底是谁啊?你这么紧张他?”谭释不走了,她靠上一棵树,悠哉的掏出烟和火机。

      “我操你妈!你这好奇心非要现在来吗?”阿纳背着那个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警惕的和谭释保持距离。谭释抽了一口烟,那张惨白的脸终于有了点颜色,她带着点红晕抱起手臂,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香烟:“我实话跟你说,你现在带着这个人只会拖累我,你要是告诉我他的身份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一下,不然,我就把你卖给条子自己跑,你比我值钱。”

      烟灰垂直掉进雪里,白岑岑的雪地上一路顺延着他们两个人的脚印。阿纳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忍了一路谭释,此刻又被威胁一通已经在爆炸的边缘,这只黑瞎子裂开自己那灰突突的嘴唇,月色下那道伤疤像一只趴在他脸上的蜈蚣:“嘿嘿,摩尼佛,你过来嘛,我告诉你。”

      谭释不疑有他,她丢掉烟蒂走向阿纳。

      阿纳放下那个人,他空出手给自己整理了下衣服,凶狠的脸上肌肉慢慢紧绷,那明明是一个进攻的起势——他陡然一拳袭击,泰拳的招式狠辣且迅速,尤其是被一个又高又重的男性使出来,谭释一个后仰躲过,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在月色的映衬下看着黑成一团跟老黑熊精似的阿纳。

      她的体能远不如前,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的胜算是非常低的——但是并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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