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云中有只猫～

10、第十章

　　“这个禁术很麻烦？”萧野看见程洛水少有的表情如此凝重，忍不住问。
　　“其实也不是，就是想不明白。”程洛水双手抱胸靠在门上，仰着头望着屋子顶部。
　　“想不明白什么，他的动机？”
　　“对啊。”程洛水开始解释：“此禁术名为剪灯梦，不仅在我们修道之人中是禁术，在魔修当中也没几个知道。”
　　“此禁术能够大范围地操控人，其实说操控也有点不合适。它能控制一定范围的人对某种场景或者画面做出相应的反应，但白天的时候也就只是反应而已，无法操作他人做出什么真正的伤害性行为来，也就是说被施了此法术的人白天除了遇到特定画面，此外他们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晚上就不一样的，晚上邪恶滋生，也是魔修魔力最强的时候，此时施术者就可以操纵一些人进行实际的行动，到了白天被操纵者是没有晚上的记忆。”
　　“被操纵者平日里仍旧保留自己的意识？他们还活着？”萧野听完问。
　　“当然，所以这禁术名不副实呗。”
　　说完一大段话，程洛水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一口喝下，继续说：“但是，此法术对施术者伤害极高，所以一般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着去用这禁术。”
　　“而且，就算用也应该在更为繁华的地方用，这种地方信息更多，汇聚四方，才能更好发挥被操纵者眼线的作用。”
　　说着程洛水打开窗像窗外看去，窗外漆黑一片，此时正常人家早已入睡。
　　“这荒郊野岭的，镇子小，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没理由在这用这法术。”说完程洛水又开玩笑地补了一句：“除非他想要一个不一样的自杀方式。”
　　萧野听着陷入沉思，右手食指一顿一顿地敲着桌面：“和他能得到什么没关系，那就和这个地方有关系了。”
　　程洛水坐在窗棂上，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向萧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句话，程洛水就向门外走去，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悠哉悠哉地说：“那我们明天去街上试探试探，现在先睡觉咯。”
　　已经走到门口的程洛水转头提醒：“记得把小二身上的绳子解开。”
　　第二天，程洛水反常的早早起来床，两人吩咐小二上了些食物，坐在萧野房间里商量着。
　　“现在主要是找出操纵者设定的特定场景是什么，这毕竟是找出操纵者的唯一突破口。”程洛水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还不忘评价：“这个太甜了。”说着甜，可是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我们昨天在街上，到客栈里都遇到他们突然呆滞的样子，以及露出那恶心的表情的情况，难道是修道之人？操纵者对修道之人有意见？”
　　还没等萧野回答，程洛水就先说：“有可能，对方是魔修，憎恨修道之人似乎也是有些道理。”
　　萧野没表态，只是说：“我们今日到街上去看看。”
　　“成吧，那我们走！”程洛水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点心碎屑就和萧野一起出去了。
　　今天似乎是这小镇的赶集日，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奇怪，他们怎么没反应？”程洛水手里拿着刚从小贩摊上买的冰糖葫芦边走边说。
　　萧野也感觉到奇怪，今天街上的人很正常，看见他们也没有露出昨天让人不舒服的神情。
　　“我们今日和昨日有什么不同？”程洛水找到一处亭子，坐下。
　　萧野回想，似乎想起什么来，有些不自在地说：“昨日我背着你。”
　　“哦！”程洛水恍然大悟。
　　“看来这施术者不喜欢男人背男人啊！”程洛水略带调笑的语气，其实是想看萧野发糗的样子。
　　“那我明白了，施术者可能对有龙阳之好的人有点意见。”程洛水一拍大腿，随后又转头朝向萧野，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盛着笑意：“你知道什么叫有龙阳之好吗？”这属实带上了调戏的意味。
　　萧野看着程洛水一脸狡黠的样子，似乎想起什么心里一阵发酸，心里冷笑。萧野是打小就长得俊，在他小时在外漂泊求生的时候，也不乏有一些变态之人想将他卖入小倌管，第一次遇见英子和爷爷的时候，萧野就将他们当成了那一类人。所以萧野对这个可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人反胃。
　　虽说是这样，可是他面上却不显，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过。
　　程洛水失望，要是萧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借此机会来好好打趣一下，这下找乐子的机会没了。
　　“知道这个条件了，我们就借这个条件来钓钓背后的鱼。”程洛水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萧野。
　　感受到程洛水的眼神，萧野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涌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萧野硬着头皮问：“你想要怎么钓？”
　　“自然是对症下药呗！”
　　“他不是厌恶断袖吗，我们就扮作断袖，我就不信他不出来。”程洛水勾勾嘴角，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笑。
　　听到这，萧野问：“我背你？”
　　程洛水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这太低端了。”
　　“真正的小道侣要手拉着手一起逛街的。”程洛水说完这句话不怀好意地看着萧野。其实倒也不是程洛水有什么特殊癖好，他就是纯粹喜欢逗人。
　　“嗯”，萧野简单地回答。
　　“哎，没意思啊，你就没有什么其他反应？”程洛水看着面色如常的萧野表示十分受挫。
　　“什么反应？”
　　“就比如厌恶，害羞，不情愿什么的。反正不该这么冷淡。”程洛水双手放置于后脑勺，轻轻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晃荡着腿悠悠说。
　　萧野倒没有这些情绪，他是极其厌恶，但是厌恶的是那些将他卖入小倌管的人，厌恶那些将他们肮脏的双手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厌恶那些露出恶心笑容的人，至于其他断袖他没什么感觉。程洛水也算是他的恩人，自己自然对他也不会有厌恶之心。
　　他本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人，没有人教他到底要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在他看来是一样的，都是喜欢一个人能有什么区别。
　　萧野摇摇头。
　　“行吧，这样也好，直接行动。”说着程洛水起身，将自己的手递给萧野，示意他牵着自己。
　　萧野慢慢握住程洛水的手，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萧野压下内心的不对劲，与程洛水一起走上街。
　　此时街还没散，人仍旧很多，众多小贩挑着担，担子里装着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儿。两人一上街，众人眼光果真又聚集在他们身上，那熟悉的像蛇信子将人捆住的目光像上次一样停留片刻便又恢复正常。
　　“猜对了，注意人群中神色异常的人”，程洛水凑到萧野耳边小声说。
　　萧野不自在地别过头。
　　程洛水拉着萧野到了一处卖小饰品的摊子，指着一个青色的剑穗，故意捏着嗓子说：“萧哥哥，我想要那个。”说完还故作含情脉脉，娇羞地看了萧野一眼。
　　萧野愣了一下，看见程洛水给他使眼色，随即说：“买。”
　　摊主尴尬地笑了笑，将剑穗打包好给他们。
　　两人又手拉着手咣了大半个集市，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多到萧野都拿不下了，可仍旧没有发现一个神色异常的人。一路上，疑惑的有，厌恶的也有，但都不像是施术者，因为他们看见的厌恶的神情也仅仅是对异类的不理解，而没有更深的感情，但是施术者耗费如此，必然对断袖有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逛到午时，仍然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两人找了一个酒楼，坐到酒楼二楼一个靠窗的隔间里。
　　程洛水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神情显得郁郁：“不应该啊，咱们都快逛完整个小镇了，什么街角也都转了一遍，怎么还是没有呢？”
　　萧野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片刻后，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大概是他们点的菜来了。
　　程洛水懒懒地说：“进。”
　　来人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盘上摆满了饭菜，看着那人瘦弱的胳膊不禁让人担心她那白嫩嫩的细胳膊是否能承受的地住这饭菜的重量。可那人却稳稳地端着，将托盘放置在两人面前的桌上，低头布好菜，正欲出门却被叫住。
　　“等下，姑娘是本店的小二？”程洛水似乎对眼前的姑娘十分感兴趣，原本看向窗外的眼睛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是。”姑娘也是一愣，随即解释道：“今日酒楼的人太多，我是酒楼主人的领居，来帮帮他的。”
　　“哦~，那姑娘还真是好臂力，这么多的饭菜一人便可拿下。”程洛水似真诚地赞赏，看向那姑娘的眼里似乎也带上几分崇敬。
　　姑娘脸一红，连忙摆手：“不足挂齿的，我们乡下人农活重活干得多，力气自然就大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姑娘向两人行了礼便离开了。
　　“你觉得她有问题？”待那姑娘走后，萧野开口。
　　“你注意她布菜时的眼神了吗？”程洛水夹起一筷子菜，那绿油油的青菜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可口。
　　“以前我和师兄外出绞杀魔物，当然他杀，我就在旁边站着。”程洛水陷入回忆，眼神虚无缥缈。
　　“当我师兄将他的剑一点一点推进魔修身体中，魔修在临死前的眼神。”
　　“怨毒，像淬了毒药的箭一般，死死盯着我师兄。”
　　“那姑娘刚才在布菜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程洛水从回忆中跳出，看向萧野说。
　　“东西先别吃了。”放下那一筷子的菜。
　　“直接找到她，把她杀了？”萧野看着程洛水，觉得突然之间他们的距离又变远了。
　　“不，怕她狗急跳墙伤了其他人。”
　　“我们要等她来找我们。”说完程洛水意味深长地笑了。
　　程洛水和萧野回了客栈，接下来的好几日两人都没有什么行动，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逛逛街，应付应付晚上小二的突然袭击，两人就像是出来旅游一般悠闲。
　　萧野无事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打坐修炼，慢慢地到了育气五层了。
　　“不错，就等回门派后让凌师姐帮忙炼药。”程洛水躺在床上，双手置于后脑勺百无聊赖地晃动自己的腿。
　　“你觉得她真的会找来？”等了好几天都没动静，萧野不禁发出疑问，问完后萧野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本不该过问，可不知怎么，自己在程洛水面前越来越藏不住心思。
　　程洛水没注意萧野那些心情，只是十分自信地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