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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学堂被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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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杉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顶上便传来一声怒吼。
“顾杉玥！真是反了你了！”
顾杉玥难以置信地抬头，才看到教书先生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嘴白花花的胡子都气得一颤一颤的。
“先……先生……”
顾杉玥赶紧站起身来，低头认错：“先生，学生知错了。”
“顾杉玥，你是将门之女，老夫知道你喜好学武，不爱听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平日里也没指望你吟诗作对，传古诵今，只要识字、懂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你如今竟敢堂上酣睡，殴打同窗，可见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既然你说知错，那今日的课你不用上了，出去罚站自省！”
“是。”
顾杉玥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离樽，愤愤离去，中间还因忘记提裙摆，差点摔倒，听到背后学堂里那些憋笑和窃喜的声音，顾杉玥耳尖染上了一抹绯红。
该死的离樽……
该死的离樽……
站在墙角背靠着墙，顾杉玥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咒骂着此事的罪魁祸首。
今日着实是倒霉得很，天不亮就被母亲叫醒，本以为有什么重要之事，结果却是让她选裙子！
她欲哭无泪，蓝的粉的黄的她都不喜欢！
她今日本打算穿的是那身父亲送给自己的，还从未穿过的黑色墨绿绣边的劲装。
可商玉兰说，若选不出裙子，便不让顾杉玥去学堂。
不去学堂顾杉玥可真的能乐得多吃两碗饭。
看出顾杉玥面上藏不住的喜悦时，商玉兰话锋一转。
“若选不出裙子，半月不准去练武，也不准去马场，在家里乖乖学女红。”
顾杉玥毫不犹豫选了蓝色的。
换上的时候她面露狰狞，视死如归，商玉兰却乐呵呵，说这是把顾杉玥嫁出去的第一步——转变顾杉玥的形象。
结果就是她今早穿着裙子坐在学堂里的时候，收获了几乎所有同窗的目光。
确实转变了形象，他们的眼神中大多是见了鬼的惊恐。
唯独离樽看到顾杉玥的时候是满脸的戏谑。
要不是因为绝对不可能，顾杉玥甚至怀疑是不是母亲同离樽一起搞自己。
雨后的正午太阳着实有些晒人，中堂歇息的时候也不见教书先生喊她回去，好在这双绣花鞋是软底，不然这一上午脚都要酸痛。
顾杉玥多年练武，倒也不怕罚站这会儿功夫，但大中午吃不到饭可就有点撑不住了。
眼瞧着学堂里的人越发少了，有自带糕点随便吃点的闺秀，有拉着兄弟去长街大快朵颐的富商，有去后厨勉强果腹的寒门。
还有顾杉玥这样罚站挨饿的冤种。
她叹了口气，靠着墙撮弄着布料，心中盘算着等到那教书先生从软垫上起来去用膳，她就翻墙跑到长街上买个肉包吃。
小算盘叮铃当啷打了一通后，顾杉玥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等待肉包子的过程虽是煎熬，但好歹有了几分希望。
“离兄，你瞧。”
不远处，同离樽一起用过午膳的汪修昀捅了他一胳膊肘子，朝着顾杉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离樽只需瞥一眼就能知道顾杉玥此时心情极好。
怎么会有人在墙角罚站都能这么高兴？
“离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顾小姐穿了裙子之后，不一样了？”
汪修昀眼睛一直朝着顾杉玥那边瞟。
离樽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一样？她穿着裙子照样能揍得你满地找牙。”
汪修昀浑身哆嗦了一下：“呃……这我倒是知道，但只是没想到，顾小姐竟这般貌美。从前只听闻她脾气暴躁不好惹，同她说话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揍，但现在仔仔细细一瞧，这裙子一穿，倒还真是有几分味道……”
“你是要在我的面前夸她吗？”
感觉到隔壁这人的语气有些不对，汪修昀才想起这俩人本就不对付，于是笑着捂了嘴。
“离兄，我只是一时好奇，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汪修昀走后，离樽却坐在位置上捧着书卷一个字都没能看得进去，他总下意识去瞥一眼顾杉玥，却见她兴奋地在那里转了个圈。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她被罚站还心情这么好肯定有问题。
忽然，教书先生合上书起身，准备去用膳，而就在这瞬间，顾杉玥不动了。
她贴着墙站得笔直，一脸悲戚与后悔。
教书先生远远看到顾杉玥还算乖巧，才勉强满意地离开。
教书先生前脚刚走，顾杉玥后脚就翻墙跑了。
目睹了一切的离樽：“……”
果然，他就知道这丫头不可能乖乖反省认错。
“汪兄，我出去一趟。”
实在好奇，离樽便跟了上去。
刚翻过墙去就看到顾杉玥已经一溜烟儿的朝着长街跑了，离樽便悄无声息地保持着距离跟在不远处。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本应该在罚站的顾杉玥在长街买了两个肉包，又去对面买了两包桃花酥饼，然后捏着两根糖葫芦，大摇大摆地准备回去。
一个转身，两个人隔着三四个商铺，来了个精准对视。
顾杉玥差点被一口肉包子噎到。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顾杉玥不耐烦地走过来，朝着离樽扔了一根糖葫芦。
离樽一伸手，接住了那根糖葫芦，面露疑惑。
“别看了，想吃就直说！直勾勾地看得我都没胃口了。”
离樽被顾杉玥不要脸的程度深深震撼。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顾杉玥把最后一口肉包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解释？解释什么？”
离樽吃了一口糖葫芦：“解释你明明在罚站，却趁着先生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来买吃的这个行为。”
顾杉玥狡黠一笑：“你也吃了，那你我便是同犯。”
离樽完全不受影响：“非也，你我不同，你是罚站出来，我是午歇出来。”
“你吃了我买的糖葫芦，便不能出卖我。”
“就一根糖葫芦，也想收买我？我可是很昂贵的。”
顾杉玥眸光一闪，看向自己手中提着的打包好的桃花酥饼，虽然有些心痛，但还是一咬牙一伸手：“这样行了吧？离樽，别太过分了！”
离樽又接过桃花酥饼，口中却道：“这怎么算过分呢？分明做错事的是你。”
“可你也明明知道，那只毛笔你能躲开的！”
“你学堂酣睡。”
“……”
眼看着说不过离樽，顾杉玥的小拳头再度攥紧，离樽眼尖看到顾杉玥的拳头，立刻认怂。
“罢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只提一个条件。”
离樽伸手一指，远处一个硕大牌匾上赫然写着“翠苹坊”三个字。
“前些日子听闻京城长街新开的糕点店翠苹坊，日排长龙，价格水涨船高，我倒是也很想品尝一番。”
“你去买一份给我，我便当你今日没有偷偷摸摸跑出来过，如何？”
顾杉玥回头，看向那翠苹坊门前，还排了许多人，她又抬头看看时辰，有些担忧。
若是因为排队回去迟了，被先生发觉自己罚站偷跑，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若是因为没有排队给离樽封口费而被离樽这个混蛋告了状，也免不了是一顿责罚。
既然横竖都是要挨罚的，那不如自己也去尝尝这翠苹坊的糕点究竟有多好吃。
顾杉玥小跑着去翠苹坊的时候，离樽发觉这身淡蓝色的长裙，反倒是比之前那身粉色的要更加适合顾杉玥一些，灵巧活泼，比矫揉造作要好许多。
随后又觉得自己也是闲得，顾杉玥穿什么样式的裙子，跟他又有何干系？
两人翻墙回去学堂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多少时间观念。
翠苹坊的糕点种类之多已让顾杉玥眼花缭乱，她用身上所有的银两买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离樽最后“大发慈悲”地让顾杉玥把剩下的糕点拿走。
顾杉玥正打算着下学后买点回去给母亲尝尝，却听到了沧桑的声音从自己的耳朵里穿过。
“顾杉玥，你吃的挺香啊？”
顾杉玥哆嗦着回头，就看到教书先生捋着胡子，背着手，正在她方才罚站的地方等着呢。
她顿时不敢从墙上下去了。
忽然，离樽推了一把顾杉玥，拎着她的后衣领带到了教书先生面前，大声道：“还不给先生认错？要不是我出去找你，你还不知要在外面玩闹到什么时候！”
顾杉玥：“……”
好家伙，说变脸就变脸，撒谎都不犹豫一下的！刚才吃的那么香的人不是你？！
瞬间遭受背叛的顾杉玥将手中拎着的糕点包一扔，卷起衣袖攥着拳头就朝着离樽而去。
“好你个离樽，你竟敢骗我？我今天不揍你，我都对不起我这空空如也的褡裢！”
离樽连忙躲闪开她拳拳到肉的攻击：“顾杉玥，你冷静点！”
“冷静？！我顾杉玥从来都不知道冷静二字怎么写！”
外面嘈杂的动静让学堂里准备念书的众人纷纷伸着脑袋出来看戏，眼看着两人就要把学堂闹得鸡飞狗跳，教书先生连忙走过去想要拉住二人。
顾杉玥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到走过来的先生。
她一脚将地上的糕点包朝着离樽的方向踹过去，边踹还边吼：“你不是想吃翠苹坊吗？老娘让你吃个够！”
离樽一个闪身，只听“哗啦”一声，纸包应声而开，里面被踹碎的糕点渣将教书先生从头浇到了脚。
瞬间，学堂再度鸦雀无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