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重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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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昏睡了三天，姜雨醒了。
大脑如充满电的计算系统，飞速又自如地运转。她几乎是立刻做好决定，根据老师的计算模型，自己进行推演，一边让刘主任继续推进项目。
两个月后，姜雨递交了第一批数据论证。
“刘主任，我没办法像老师那样把轨道分毫不差地计算出来，时间不够。我们只能先依据现有的数据先开始造避难所。”姜雨把一批文件交到刘长明的手里。
“光有这些是不够的，你提交的避难方案太过理想化了。数据证据又不够充分，我担心会有风险。”刘长明坐在办公椅上，端着一个保温玻璃杯，喝了一口热茶，“老张，你怎么看？”
张栋，国家工程院院士，看着摆在面前的数据和避难提案沉思了半晌，“这个方案耗资太大了，不如改为地下避难的方案吧，这个方案我有办法造得性价比高一点。”
“就这么办吧。”刘主任拍了板，“这版方案我有信心通过，但是也要递交一份到联合国那边。那帮人就说不准了，姜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姜雨点点头。
彗星避难所的建造，代号女娲计划，于一周之后正式在每个城市地下破土动工。刘长明则带着姜雨和张栋在飞行了12小时后落地欧洲，前往联合国太空署游说，希望各个国家都能有所行动。
“恕我直言，姜雨博士的说法有些过于天方夜谭。”联合国太空总署署长把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取下来，文件被一把扔在桌子上。
“这是我通过计算得出的结论，时间不够，不然可以更精确！”姜雨有些急躁。
“那就等博士算精确了再来！”旁边一名太空官员说道。
“长官，算精确了就来不及了！”
“那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不仅要考虑科学，还要考虑现实，姜雨博士，你说的避难所到底耗资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署长质疑道。
“文森特署长，我们向来是以证据说话的，”刘主任拎着他走到哪带到哪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拧开盖子，喝了口水说：“姜雨博士计算的数据是不是真实可信的？”
“目前看来是的。”
“那么你们怎么能就排除这种可能性呢？恐龙是怎么灭亡的？人类又凭什么能躲过这一劫呢？您的顾虑我非常明白，但是我们也不是空口白牙乱说话。您就说，这避难所建的有没有必要吧？”刘主任调整了耳边耳机的位置，以确保AI能把他的语气也都原原本本翻译给大小太空官员听。
“但，造价实在太高了。我们用的也是纳税人的钱，你这简直比格林童话还天方夜谭。”
“3月31日。”
“什么？姜雨博士。”
“避难所计划只持续到明年的3月31日。距离现在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全球能造多少造多少。在这之前你们必须保证全力建造避难所，如果在明年3月31日之后没有发生彗星冲撞的事件，那就宣布项目暂停，这样行吗？”
文森特署长捏了捏鼻梁，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们会在公共平台上发起一次投票，为期两周。如果大部分的民众赞成，那我们马上破土动工。”
话音刚落，几个航天大国代表，便投了赞成票，很快地其它大多数国家也都有了表决，方案被通过，当天晚上，这个代号诺亚方舟的计划，便登上了各个国家的主流媒体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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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的名字，也从秦方穹的博士生，变成了各个平台讨论的焦点。
作为这个计划的发起人，她也亲力亲为，前往各个国家游说。做客电视台，阐述她的学术观点以及认证过程，希望民众能够不要只看眼前利益，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其实世界末日的传说并不稀奇，早在三千年前，玛雅文明就曾预言2012年就是世界末日。然而当那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之后，人们就像对这种预言有了群体免疫。
要让他们相信世界末日的说法并不容易，好在姜雨之前的学术形象一直比较可靠，加上良好的形象和直白的表达，赞成票一度遥遥领先。
眼见推进顺利，姜雨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她刚结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采访，正准备回酒店休息，忽然接到了很久没联系的裴晴的电话。
“小雨！你还好吗？！”裴晴打的是视频电话，明明很久没见面，脸上却看不到什么喜悦。
“还好，怎么了？”姜雨问。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你没上网吧？”
“没有啊？”
“那没事，最近没什么事别上网了。”
“啊？”
这个电话还没说完，刘主任的电话又进来了，“姜雨，他们发的那些照片不是你吧？”
“什么照片？”
“你自己上网看看，如果不是尽早辟谣，否则影响计划推进。”
姜雨一知半解地点开搜索引擎，瞳孔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猝然缩小，因为居然头版头条的就是她的不雅照。
姜雨飞速地在脑海中搜寻，她记得高中的时候确实有可能被那群小混混拍了照片，照片里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穿的的确是明华高中的校服。
这件事曾经是她的一个心结，后来长大了，淡忘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没想到却在这时候被有心人翻了出来。
姜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票池。
果然她的学术形象一落千丈，连带着赞成票也已经被反对票压制。
秘书的电话又进来了，“博士，明天智利电视台的邀请取消了。”
还没等姜雨给反馈，刘主任那边已经通知了人管控舆论。出于尊重个人的考虑，不雅照被大规模删除，但依旧流传在每个黄牛和二道贩子的手里。
对方显然还有连环招，不久，姜雨的几篇论文就被指抄袭，学术界开启了立案调查。
网络上也开始有人带风向：
“这分明就是学术绿茶，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研究成果，装得一本正经，几篇论文是睡教授睡来的吧？”
“什么诺亚方舟计划，我看她根本就想拿着纳税人的钱中饱私囊吧，我们全都成了她学术影响上的垫脚石了。”
“什么傻逼世界末日，现在这种东西还有人信吗？2012不都过来了吗，怕什么？”
“大家不用急，到了3月31号自然有分晓，到时候看她还能玩得出什么花样，拭目以待！”
......
这些攻击以全世界的各种文字，各种渠道，在网络上掀起狂风暴雨。学术法庭已经组织了姜雨的专项小组，诺亚方舟计划的反对票超出赞成票整整3倍。
姜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与外界接触。整整三天后，她拨出了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喂，主任，我想开发布会。”
“想好了吗？”
“嗯，我想再最后尽力一次。”
这个向全世界直播的发布会，在投票池关闭前的最后一天在中国召开。2051年的网络讯号传输，都快要被世界观众挤爆了。
发布会现场很简单，只有科学院几张朴素的桌子和椅子。台下来了一些各大媒体的记者代表，坐在简陋的塑料凳上，但他们的眼神比闪光灯更加兴奋。
姜雨一直处于舆论的暴风中心，无论如何，回去头版头条是稳了。
“喂，喂。”主持人试音，“发布会即将开始，请媒体朋友们就座。”
直播摄像机对准发布席上的每一个人，除了姜雨，还有刘主任、张栋院士，以及一些支持姜雨学术成果的老师、伙伴。
主持人对姜雨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
姜雨拉过麦克风，嗓音沉静，开始了陈述：“首先，我想对这段时间关注我的长官、老师、朋友、观众们表示感谢，也想对这段时间的传言做一些澄清。
首先，关于我的学术成果。它们都是我和我的导师秦方穹，经历无数个日夜的努力得来的。我对此问心无愧，也一定经得起学术法庭的审查。
我相信，各位学术专家，一定能给我一个公正的评判。
第二，”姜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关于不雅照。我高中时候......”
“等等！”说话的女声嗓音清亮，全世界的镜头都在寻找它的来源。
姜雨在锁定对象后，一时有点慌神，十年没见了，她总能出现在自己生命每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然后给予她致命一击，面对全世界的镜头，她不知道田薇薇还想干什么。
“我来解释一下。”田薇薇继续道，她依然是一头及腰长发，闪光灯怼着她闪个不停，她眼睛都没有眨。
“这位媒体朋友，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后面有答疑环节，现在是发布时间，不允许提问。”主持人看她胸口挂着媒体牌，但苗头不对。
“我不是要问问题，我是来澄清的。”田薇薇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讲台，拿起麦克风。
这是全世界实况转播的，现场保安不敢对她过度阻拦。
“我是姜雨的高中同学，我可以100%肯定地说，照片里的人不是姜雨。”
姜雨也不知道，为什么田薇薇会忽然出现，又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真是你高中同学？”刘主任凑过来小声问。
“嗯。”姜雨点点头。
“姜雨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受到过霸凌，而霸凌她的人就是我。”
现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所以否认这件事，没有谁比我本人更有资格。照片里的人不是姜雨，我相信照片是经过处理的，我希望有关部门用最新的技术手段进行鉴别。至于这群人背后的用心，大家一想便知。
姜雨从小，就是个心思极其简单的人，对她而言，物理就是她的全部生命。
诺亚方舟计划，任何人说我都不一定会相信，唯独她，这个学术白痴说的我一定会信。希望大家，一定要懂得为自己争取，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操纵了。我为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大家可以随便调查我。就这样，说完了。”
田薇薇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现场就像炸开了锅，网上的评论也疯了。
“这是不是请的托？”
“这发布会好别致哦，我第一次见。”
“发布会这么草率的吗？谁说话都让说？”
“我觉得她说的挺可信的啊，她都说自己霸凌姜雨了。”
“我不管了，观望了这么多天，我要去投赞成票了。”
舆论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姜雨心情很复杂，也很紧张。发布会虽然混乱，但反而是这种真实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票池里，赞成票的票数不断上涨，大有追赶上来的趋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重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