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 bye summer》林李不靠风

6、晚会

　　Part6.晚会

　　军训过后就是各种社团招新，果然大学生活就是丰富多彩啊。每次路过热闹的招新活动时白晓枫都不由得这样想，不过他对社团并没有什么兴趣，接过前辈的传单也只是出于礼貌。
　　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加入社团也难免会束手束脚，迁就对方，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快乐。
　　“晓枫，你参加了什么社团？”叶清明这段时间忙着招新也很忙，挤着时间过来找他。一到他这就躺在他床上滚来滚去，最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没。”白晓枫翻着手上的书，对他那样的流氓行径已经格外习惯，“太麻烦了。”
　　“大学不参加社团多无聊啊，”叶清明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来我的街舞社吧。”
　　“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如果可以把他拐进，啊不是，招进社团的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能够近很多，见面的次数也能增加。至于会不会跳舞这一点，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他作为社长，给学弟走走后门什么的……叶清明暗自思忖，很快就敲定了主意。“明天有招新考核，你过来看看呗。”叶清明翻身下床，坐在他旁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等着他的回答。“你明天晚上没什么安排吧？”
　　嗯……好像确实没有，推辞也推辞不了。白晓枫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反正也无聊。”
　　“行。”叶清明对他答应下来很开心，“别看书了，出去走走吧，我请你吃雪糕。”现在的天气还是格外热，所以他们一般都待在室内，现在临近傍晚，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沿着宿舍楼前的林荫道往体育场走，也有一段距离，热气还未完全闲散，不过时不时有风吹过来，让人享受那样的时刻。
　　两个人漫不经心说些闲话，话过一半突然被来电铃声打断，叶清明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前走。电话里的声音听的清晰，是个清冽的女声。聊了大概两三分钟挂断。白晓枫也没多问，他没习惯八卦。两个人继续刚才的话题，一边咬着雪糕一边慢悠悠晃到了体育场边。
　　这样的日子漫长而闲适，白晓枫热爱吃方糕，冰淇淋混合着下面一层红豆酱，甜而不腻。不过哪怕吃了那么多次，他还是不喜欢中间的糯米皮。叶清明喜欢菠萝味的冰工厂，比较清口。现在学校各处都热闹了起来，体育场上有锻炼的人，也有牵着手散步的情侣。他们在人群中格外普通。
　　吃完饭回到宿舍，散完步回来，心情和身体感觉都好了许多。一路上叶清明都像多动症儿童一样不停给他发消息。
　　“我到宿舍了。”
　　“一样。”收到叶清明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正好推开宿舍的门。
　　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才发现叶清明给他发了一连串消息，以及他差点忘记说的招新的地点和具体时间。嗯…白晓枫叹了口气，还是真拿他没办法。

　　原本以为人不多，他太低估了街舞和叶清明的人气。来考核的人挺多，来看热闹的也不少。白晓枫想找个后面的位置随便坐着看会，却忽的被一个人拉住了，“想去哪儿，等你好久了。”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咬准了他，迎面就对上了叶清明那张笑脸。
　　白晓枫叹了口气，任由被人拉到另一个座位，“你坐我身后，专门给你留的位置。”
　　考核从七点开始，走到场中的人或俊美或其貌不扬，但是跳起舞时都很自信，透着青春的神采，熠熠发光。引得全场时不时惊呼鼓掌。
　　舞蹈使平凡的人变得不凡。自由飞扬。
　　“怎么样，心动吗？”中场休息，叶清明扭身捅捅他。
　　“可以考虑。”白晓枫趴在椅背上，还回想着刚刚的场景，
　　“那就行。”

　　街舞社招新的人员名单即将公布，赵茜在确定最后的名单没有错误，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转头问旁边的人:“小叶，这个白晓枫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考核的时候有这个名字？”
　　“他是我学弟，就没让他考核。”叶清明从书里抬起头，双手合十摇了摇:“原谅我小小的私心啦。”
　　“啧啧，能让你私心，看来这个学弟真不一般啊。”赵茜摇了摇头。“不过我作为副社长，怎么能容许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出现呢？除非……”
　　叶清明眼巴巴看着她，等着她的后续。叶茜手指一指他，“请我一顿火锅。”
　　“成交。”
　　“到时候你也可以把你的小学弟带出来让我看看啊。”叶茜捅了捅他，“让我见识见识？”
　　“那还是算了，进了社团你不是天天可以看到他。”
　　他们的社团活动教室在三楼，叶清明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对面是一片窗户，窗户外是一棵很大的树，靠墙是镜子，靠里面摆着一些椅子，供休息的时候用。
　　“十月中旬学校召开迎新晚会，我们街舞社要出一个节目。”叶清明拍了拍手，集中起视线，“这次招新我们社多了不少新面孔，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相处。”说完看向旁边的赵茜，“至于节目的事，阿茜，就交给你了。”
　　后者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至于他的任务，挺艰难，是先把他的小学弟带入门。
　　“先要把肌肉放松开，不要绷着，跳舞时才能自然，游刃有余。”叶清明给他按摩着大腿，“不过看你这身板，也够了。以后早晚跟我去跑步，锻炼体力和肺活量。不然会跟不上的。”
　　絮絮叨叨给人讲完相关要领，叶清明都觉得自己开始往楼下大妈发展了，但没办法，有的东西很重要他必须提。好在白晓枫虽然懒散但还是凭借学霸的能力拆解知识记住了重点。
　　第一次训练完，已经天黑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着去吃烧烤。叶清明看向白晓枫，他不发表意。叶茜拍掌集中大家的视线，“既然大家一致决定，那么我们就去吃烧烤！”
　　“好耶！”一片欢呼。
　　热热闹闹吃完晚饭，两个人一起往宿舍走。叶清明还是有些好奇:“晓枫，你为什么会答应进街舞社呢？我还一直觉得，你可能会拒绝的。”
　　白晓枫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如果要我说，有多喜欢街舞，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为一件事情奋斗的感觉很好。街舞是一种有魅力的项目，使普通人也能闪亮起来。我喜欢那种自信。或者那是我所欠缺的。所以我想补足一点。”“我也很喜欢那种热闹的氛围。”看着叶清明似乎有点惊讶，他补了一句，“虽然说我不太喜欢接触人。人都会有向暖的本能吧。”
　　节目也没几天就确定了下来，赵茜的办事效率他还是很放心的。这次是和赵茜领军，带四个新人上台，跳一个近六分钟的合舞。他们都有不同擅长的流派，要在展现出各自特点的同时，把其中衔接处理得恰到好处，才能把整个舞显得流畅自然。这些都要靠他们的默契和时间的磨合。
　　社员领了任务开始各自练动作。叶清明带着白晓枫，方便能随时给他指点。
　　一个星期后第一次合舞，成员之间不甚默契，练过几遍后就好上了很多。
　　嗯——看着镜子里，叶清明皱了皱眉，收完最后一个动作关掉音乐。还是有些地方不太行啊。
　　“今天就练到这，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耶！”大家一齐欢呼，各自拿上衣服往练舞室外走。
　　“你要加油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白晓枫扭头，是一个很帅的女孩，剃着短发，“不要紧张，慢慢来。”
　　“晓枫！”叶清明回头喊了一句。
　　“来了。”白晓枫朝人点了点头，跑远。女孩笑眯眯看着他。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往宿舍走。“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在外面走走吧。”
　　“好。”
　　两人沿着宿舍楼边的林荫道漫步。“一直跟节奏很累吧，还手忙脚乱的。”
　　“是啊，腿还疼。”白晓枫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腿。
　　叶清明笑了:“你的肌肉还没适应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过几天就好了。”
　　“今天的训练，我觉得你不用努力跟上我的节奏。跳舞在于自己。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音乐和动作里去，舒展放松，记牢动作后，身体会自然知道每一秒该做什么样的动作。每个人有自己的律动节奏。”
　　“嗯，我会努力的。话说……”他想起之前跟他搭话的那个女孩。
　　“你说赵茜？”叶清明想了想，笑道:“她跟我同届，算是二把手吧。跳起舞来可是个帅气姑娘，有机会带你见识见识。”
　　走了一段路，叶清明突然问:“晓枫你觉得跳舞开心吗？”
　　后者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开心啊。”
　　他似乎放心了:“那就好。”

　　没过几天就到了国庆，一群人一边讨论着国庆计划一边说着训练安排。国庆过完迎新晚会也没剩多少日子了。
　　“国庆你应该回家吧。”叶清明把练舞室锁好，手插兜跟人一起离开，“离得远吗？这几天还是要训练的，要不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骑单车过来就好。”转角两人分道扬镳，白晓枫朝他挥了挥手。
　　国庆七天训练不停歇。有的时候是六人齐聚，磨合团队动作，练完大家一起聚个餐各回各家。有的时候只有他们俩，叶清明纠正他一些细节错误。眼前的舞练烦了，叶清明就教教他别的舞动作，更好地完善不足。
　　今天练舞室里只有他们两个，白晓枫作为小白，也不想拖后腿，有时间的时候就多多练习。叶清明也乐得和他这个小学弟待在一起。
　　“这一段我怎么没看阿茜他们跳过？”一段新的动作，练着几遍下来，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白晓枫拿毛巾擦着，疑惑道。
　　“这是我们两个的部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部分。”叶清明数着自己脚下的拍子，抬起头道:“群舞最重要的是配合。分开要和谐，合起要默契。一支舞最好的状态是一气呵成。”
　　“了解。”

　　动作熟悉了几遍，暂停休息。虽然说已经是十月份了，秋老虎还猛得很。叶清明去买了水过来。外面太阳太大，他一个人跑就够了，留他在室内休息。
　　叶清明弯腰把汽水递给他，练舞确实很消耗体力。他汗是擦干了，脸上的红还没消。这个时节已经不开空调，纯靠着开窗的自然风。
　　叶清明坐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窗外，看见他咬着汽水吸管发呆的样子。又略微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绿叶。
　　他确实对白晓枫太过偏袒，那段舞很重要，他家敢让一个小白上，连叶茜都不由得笑他了。
　　“哎，小叶，一个新人，你就敢把这个舞最重要的part交给他？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啊。”赵茜笑了笑，“你确定不会搞砸？要不还是我来吧。”
　　“相信我的眼光。”
　　是盲目的相信，还是在心里对他抱有坚定的信念，叶清明也不知道。那时候能够飞到树上去的少年，一定也能做舞台上飞起来。

　　报幕完毕，即将出场。“不要在意台下，在意自己。”叶清明拍了拍他的肩。
　　上台，摆好站位。
　　“啪！”灯亮。
　　看见台下乌泱泱的人群。视线都聚集在这三尺小小一方舞台。
　　“放松，放松，放松……”
　　音乐响。全场欢呼。
　　动作开始。
　　要专注自己……忘掉所处的环境…飞吧。此时莫名心静如水，所有的动作都自然而然流泻。
　　后面的四个人悄然隐退，音乐节奏猛地转换，灯聚集到他们身上，开始整个舞的收尾部分。
　　抬头的时候有光照在脸上，表情是冰冷还是酷炫都不重要，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在飞扬。
　　灯渐暗，两人的最后动作结束，往台侧闪开。光影炸开，赵茜从台侧跃出，夺取全场尖叫，四人重新补位。他们退居到末尾，跟着团队动作。
　　完美收尾，灯光最后聚集到他们身上。台下掌声如雷。
　　离场时叶清明勾上他的肩，笑了。
　　“虽然说还是有些紧张错拍，但是很不错了！”下台后从走廊回观众席。
　　“观众都是看你来的。”一边说着一边拿纸巾擦着汗。看人没有动作，递了几张纸巾过去，“擦擦。”
　　“感觉怎么样？在舞台上面。”叶清明用力搂了搂他，白晓枫没站稳趔趄了一下，脚一歪，脚踝的痛瞬间传至大脑，表情拧了一秒后又恢复如常。
　　“怎么了，没事吧？”叶清明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没，”白晓枫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一开始很紧张，后来渐渐放松下来，就觉得很享受了。”
　　“放心，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