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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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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挡着，卧室里一片昏暗。1414踩着满地纸页，望着那个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人影，心情很是复杂，有点生气，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对方呼吸声很重，从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也极其浓烈，她皱了皱眉，像是无法忍受般尝试着去开门，意料之中的，门根本就打不开。
“聂星回，你……”
“我等不了你多久了。”
1414一愣，就听他继续道：“妖族的寿命虽然很长，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上限……小雪……我……我等不了多久了……”
握着门把手的五指一点一点地松开，1414背对着他没出声，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星回在昏暗之中，姿态卑微地仰望着她，手捂着胸口，缓慢地站起身。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说话带着喘气，每说一个字就跟吞了刀子一样，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
“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他站在1414背后，双臂将她轻轻抱住，侧脸贴着她的鬓发，声音颤抖着哀求她：“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1414身体僵着，目光愣愣地落在地上，半晌，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感觉并不陌生。
又来了……
明明她心里完全没有任何触动，但是身体又开始脱离她的意识，做出些不符合她设定的类似于悲伤的举动。
1414放下手，在衣摆上悄悄地蹭干净，静默了会儿，她轻声道：“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顿了顿，补充道：“是永远无法想起的那种。”
聂星回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没关系，我记得，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一件一件的……和你有关的曾经。”
“好吧，但是我还是要提前和你声明一点。”1414偏过头道：“我这辈子都无法跟你建立起正常的男女关系，呃……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像你爱我一样去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没关系的！”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又怎么会不懂？聂星回喜极而泣，哽咽道：“我爱你就行！”
1414：“……”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绚烂的阳光照进来。
1414看到地上那些画时，微微一顿，随后神色自然地将它们一一收起。聂星回想帮她，1414没好气道：“有空帮我，不如先把你自己的伤治好吧！”
聂星回默默地收回爪子，然后随手在胸口一抹，伤口治愈的同时，他身上的、以及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洁得干干净净。从开始到解决，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三秒！就三秒！一秒都不能再多了！
“……”1414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某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聂星回伸手打了个响指，地上的、包括她手里的画纸就自动地飞旋而起，一张张地整齐地飞入了放在床边的一个行李箱。确定没有遗漏后，他合上箱子，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好了！”
“……”他丫的，果然是故意卖惨忽悠她的吧！
1414刚在颅内咆哮完，对面原本容光焕发的人忽然脸色一白，捂住胸口，摇摇晃晃地又倒了下去。
聂星回倚靠在床边边，一副柔弱得不能自理，马上就要魂归于天的小白菜模样。
“小……小雪……”
“……”
1414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聂星回声断气不断了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脸上凄凄惨惨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而原本有气无力的身体也在长久沉默的氛围中越来越僵硬。
“我……”聂星回缓缓坐直身体，不过脑袋却耷拉了下去，完全不敢与她对视。
“你什么？”1414冷笑一声。
聂星回低声道：“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这样子，该不会又打算把我和以前一样锁起来吧？”
聂星回猛地抬起头：“我没有！我只是想——”
“想换种温柔的锁法？”
“……”
“以前用藤蔓、用电网，现在靠卖惨、卖同情，反正身体和精神总要束缚住一个，对吗？”
聂星回哑口无言，也百口莫辩，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1414单膝跪在他的身边，望进他的眼底：“如果连离开的自由都没有，我怎么敢留在你身边？那不叫爱，那叫无期徒刑。”
聂星回一把抱住她：“不是的！小雪，我是真的爱你！我……”
1414打断道：“一句话，我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会限制我不？”
聂星回反应了一秒，立马道：“不会！”
1414挑眉：“那你以后也不可以随随便便伤害我的朋友，有什么事都摊开说，别乱吃醋，行不？”
“我……”
“嗯？”
“……我尽量！”
1414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都能讨价还价的？！喝醋上瘾了是不？谈个恋爱干嘛非得迁怒无辜的人？
“这是原则性问题，没有退路可言！所以，行还是不行？”
聂星回把脸埋在她颈间，闷了良久，缓缓道：“……行。”
1414笑了笑，而后骤然想起了一件本来都打算放弃追问的事。
“聂星回。”
“嗯。”
“我和你以前……”
聂星回放开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是我的妻子。”
“？？？”
等等，她现在好像也是他的妻子啊？还是民政局被炸了，连婚都离不了的那种！所以他理解的以前到底是多久以前？
“在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一年前的时候。”
“……”
1414懵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年数如果都用来挖野菜，估计地球都能被挖空了吧？第二反应是：天呐！她居然是个拋夫弃夫的渣女？！而且一抛就是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一年，这道德下沉的，简直能渣穿地球了！
她三观炸……不对，她哪来的三观？
1414抹了把脸，狐疑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她虽然没节操，但是不代表会无缘无故地做无底线的事！别看她现在这么浪，如果一旦和人确定了关系，那她肯定会端正态度，认认真真地经营两人的感情。
聂星回一听，立马一脸开心地把她拉起来：“我马上和你说！”
说就说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卧槽，手手手手手手！他爹的，聂星回你果然就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死变态！
“你刚刚演戏装可怜，就是为了睡我？！”
“才不是！”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
1414推了他一把，但是立马被压了回去，聂星回抬手一挥，将窗帘挡了回去：“小雪，我明天再和你解释！”然后他直接奋战到了第四天。
1414靠坐在床头，悠哉悠哉地吞云吐雾：“这就是诡计多端的，禁欲了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一年的老男人吗？”
盖着被子躺在她身边，一脸虚弱的聂星回：“……”
1414扫了眼目光幽幽盯着她的某人，吐了口烟，嗤道：“都跟你说了适可而止，你非不听，哼，现在舒服不？”
“……”
聂星回磨了磨牙，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青着脸，抖着手，把自己从被窝里撑了起来，挨挨蹭蹭贴过去，一副还想拉着她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1414伸了一根手指，轻轻松松地把人摁了回去，聂星回憋屈至极，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跟个死尸似地趴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1414抽完烟，掀开被子，穿好衣服，正打算溜出去看会儿直播，身后倏地传来一句语气不明的问话。
“你觉得我老？”
她下意识地回道：“没有啊。”回完就发现了自己刚刚言行的不妥之处。
聂星回紧绷的心弦一缓，刚准备露出个释然的笑来，就听她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在你死去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他愣了愣，眼眶忽地发起热来。
“小雪……”
“给你好好送终。”
“……”
“诶？聂星回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快憋不住了，腹诽完毕，聂星回咬紧的齿关兀然一松，当场一口凌霄血后，晕了过去。
1414被吓到了：“聂星回！”
聂星回被气坏了，加上操劳过度，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外面下起了大雨。
他从熟悉的梦魇中惊醒过来，惶惶不安地去摸旁边的床位，那里残留着她的气息，但是冰冰凉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躺了。聂星回脸色变了变，直接瞬移了出去。
“小雪！”
“哐啷！”
他怔了下，转过身，然后就见穿着居家服的女人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空空如也的手还维持着端锅的姿势。
悬起的心慢慢落下，聂星回扫了眼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锅子，扶额道：“抱歉，我只是做了点噩梦，所以……这个我来清理吧！”
1414盯着他，缓缓地哦了一声。聂星回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奇怪，走了几步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他竟然是真空的！
聂星回：“……”
1414看着惨叫着、光速消失的某人，眨了眨眼：“原来不是故意的吗？我还以为这个死变态想跟她玩……咳咳！”
她看着突然从阳台上飞进来的阿尔法，立马止住了冲到嘴边的堕落的词汇，改口道：“阿尔法，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阿尔法把撑着的小雨伞一收，坐在沙发上：“去做任务了！”
1414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只是掏了一大堆零食，然后和她并排坐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
半晌之后，在卧室里羞耻完毕的聂星回终于走了出来。
1414看着面无表情地坐在她身边、把她揽过去的人，好笑道：“就这么害羞？”
聂星回道：“还好吧……”
1414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聂星回扫了她一眼，忽然笑道：“还是太生疏了，不如以后我们每天坦诚交流个几次？如此日积月累地相处，到时候我肯定就不会害羞了。”
1414：“……”这死变态，穿上衣服就开始当衣冠禽兽了是吧？
阿尔法磕完瓜子，想去拿薯片，一转头就看到了两个互相甩眼刀子的幼稚鬼。
她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很是惊讶地道：“1414，你和你的配偶交……唔！”
1414举起另一只握得咔咔响的拳头，笑得一脸和善：“阿尔法～”
阿尔法：“……”
1414松开她的嘴巴，顺手推开某个一直向她挤过来的死变态，拿起一袋瓜子，咔嚓咔嚓。
环绕在这个烂尾世界之外的古怪磁场已经被解除了，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当然是带着行李去星空岛快乐度假，但是现在多了一个聂星回啊……好巧不巧，这个二货过来的时候，直接顶了《多元异能の末日霸主》的男主角，她没有位面限制，那聂星回呢？1414终于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人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也不知道。”
1414看向他：“你不知道？”
聂星回望着她：“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听到了你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脑子里也多了些同样奇奇怪怪的不属于我的记忆。”
“声音？什么声音？”
“惨叫声。”
“……”
1414想起两人在厕所门口相遇的事，缓缓拧起眉：“你什么时候听到我惨叫了？我来这个世界就根本没认真惨叫过好嘛，除了……”她说到这，猛地一顿，除了刚到这个世界被一群丧尸包围着，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聂星回，聂星回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把卧室里那个正存着画纸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粉色的，有点眼熟，拉杆上还挂着一个金色的秒表，嗯……也很眼熟。
“明明抓住了你，但你突然就消失了，我以为是梦中梦，之后就带着行李箱回公寓了，可在醒来的第二天，我又出现在了一个男厕里，接着我又遇到了你。”
1414又是震惊又是懵逼，缓过神后，全都变成了咬牙切齿：“原来就是你这个缺德的傻逼吓得我！”
聂星回：“……”
她扶了扶额：“不对，还是很诡异啊，怎么可能做个梦就来这个世界？等等，你说你是来自修真世界……该不会是哪个无良系统乱丢时空道具，被你当成法宝修炼，然后在某次无意间启动后就被带了过来？”
她看了眼满脸茫然的聂星回，疑惑了一下，看他这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1414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她将旁边正在吃薯片的阿尔法抱过来，指着聂星回道：“阿尔法！你快帮我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阿尔法闻言，立马对着聂星回上下扫描了一圈，然后抬手一指：“这里！”
1414顺着她所指，将视线停在对方的腰上，正色道：“他这里怎么了？”
阿尔法大声道：“他肾虚！”
1414：“……”
聂星回：“……”
阿尔法天真无邪，又把手指向聂星回的另一个腰子：“double虚！”
聂星回的脸由红转黑，1414嘴角抽搐，连忙按住恼羞成怒、羞愤欲死的某人，轻咳道：“还……还有吗？”
阿尔法歪了歪头，踩在沙发上，一手抱肘一手支颌，左绕绕右绕绕，换着角度地扫描：“奇怪……奇怪……”
1414：“奇怪什么？”
“检测到异样压缩物质，正在解析中。”
1414：“……？”
阿尔法眼眸中的红光闪烁了一下，而后忽地暗了下去：“没有权限，解析失败，没有权限，解析失败，没有权限，解析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到后面声音跟个坏掉的机器人一样，直接卡壳了！
1414看着突然坏掉的阿尔法，心头一震，飞快地伸出手，接住笔直往后倒的人。
“阿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