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代驱鬼公司》深夜灯塔

4、第四章 学校女厕所2

　　跨时代公司的办公领域没有窗户，常年不见阳光，灯火通明，鬼来鬼往。因为有一些员工不常出外勤，不喜欢带着肉身走来走去，就直接把肉身挂在储存箱里，以魂魄的方式工作更加方便快捷。
　　宁檎坐在大江办公桌旁，浏览着电脑上刚刚找出来的新闻，面色沉重。

　　八年前，公南附中的一起自杀案震惊全市。受害者孙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做过校广播站主播，代表全校参加过N市高中生物理大赛还获了二等奖，妥妥的清北预备役，却因校园恋爱遭到学校里一伙人的集体霸凌，最后在女厕所上吊自杀。

　　“八年前的冤魂，突然化作厉鬼，是一直在人间蛰伏吗？”大江接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宁檎。
　　“嗯，这个小女孩被十几个人围着脱衣服拍照扇耳光，后来还得知自己在被霸凌的同时，男朋友在和别的女生谈情说爱。这怨念算深的了。”宁檎难以下咽地尝了一口浓缩，皱着眉头闭眼喝光。
　　大江叹气：“你见到那男的了？”
　　“见到了，但没看到恶灵纠缠的痕迹。而且我还看到他就在当初那个女生自杀的地方徘徊。他根本不害怕。”
　　“确实，如果他真的在意，就不应该再选择回来当老师。”大江习惯性地往嘴里灌咖啡，反正他们不用担心熬夜猝死，员工合同上签的肉身寿数很长的。

　　宁檎摇摇头：“我总感觉背后还有别的故事。大江，你最近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以鬼差的身份在公南附中呆了四年，这边鬼魂的数量一年比一年不减反增了。就好像是……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去世之后灵魂正常轮回投胎的几率变小了。化为鬼魂滞留人间的几率变高了。”
　　“要我帮你找一下这几年的驱鬼数据吗？”
　　宁檎点点头：“拜托了，如果不麻烦的话，把这几年N市的投胎数据也找一下呗。”
　　大江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那好歹得有十几万人吧？！”
　　“不用具体的人名，光要数字就行了。”
　　宁檎划着手里的ipad，像只小豹一样暴躁地挠乱了头发，一边查资料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越写越浑身发凉。

　　当年那场校园霸凌可以说是全校规模的，不算受害者孙敏，参与霸凌的人一共有四男五女，分布在几个班级，毕业之后各自去往了不同的城市。
　　但再深入追查下去就会发现，其中有三男四女都在毕业之后几年内遭遇死亡，死状各异，并且都查不出有定论的死因。
　　大江黑进了各地的警方系统，找到了这三男四女的法医鉴定照片。
　　果然不出所料，女生的尸体都和今早在学校发现的那具一样，四肢破碎，脸部被刮花，但腹部完好。而男性尸体则是重要器官全部被割下，状况极其惨烈。

　　“为什么还有一男一女没被复仇呢？他们躲起来了？”大江一脸哭相，他是个技术宅，不习惯看这种血的呼啦的。
　　宁檎调出一个界面，上面底色大红，两张幸福的脸笑容洋溢：“不，他们结婚了。”
　　大江点点头：“杀他们还勉强可以理解，就是为了复仇。可是今早发现的那个女生呢，八年前她才十岁吧，也能参与霸凌？”
　　宁檎沉吟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颜坷，你昨天跟我说那个在厕所上吊自杀的女生，她是哪个班级的？”
　　警方通告为了保护受害者隐私，没有写出具体信息。
　　“宁哥？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我想想啊，好像是……高二三班？”
　　宁檎应付了一下，随即挂断电话。
　　她应该已经失去控制了吧，长时间被人血滋养的厉鬼，已经分不清杀欲和复仇心理了。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见到她，但她肯定见到我了。昨天忙着杀人没来找我，今晚可能会来吧。
　　宁檎叹口气，站起来朝大江摇了摇手上的iPad，栗色头发也随之在鼻梁上方轻扫了两下，平板电脑的页面还停留在八年前女孩子的照片上，“睡前读物。”
　　他苦笑了一声，转身回了员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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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时代的员工宿舍就在办公区域楼上，每人一室一卫配备空调电视热水器，条件可以说是很不错了。门上有锁，但几乎没什么人会锁门，大家都是鬼魂，想去哪都可以直接穿墙。
　　宁檎的手刚刚搭到门把上，顿感有什么不对，少年纤细的指尖轻滑下来，偷偷伸到裤兜里抓了一张符咒。
　　意料之中。宁檎心想。
　　“嘭”地一声，宁檎心里默念三个数，直接抬腿一个旋转飞踢，门狠狠地撞到后面的什么反弹回来，黑漆漆屋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骂：“卧槽！”
　　宁檎心下大惊，赶紧开灯查看，只见一人捂着脸趴在地上，一条贴臀牛仔裤长腿尽显，宽松的黑色衬衫里面套了一件白色T恤，斑斑点点的血从指缝间滴了下来。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神经病道士吗？”
　　晋星舟翻身坐起来靠在床边上，面无表情地用左手堵着鼻子，表示不想说话。
　　宁檎看了看这人白色T恤下面，遮也遮不住的胸肌沟壑，觉得他应该没事，转身拿了一包湿巾递给他。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屋里有人。我以为顶多就是一只鬼……”宁檎说了一半就闭嘴了，因为他看到晋星舟的脸色瞬间变了。
　　“有鬼？”
　　宁檎一头问号，上次无比英勇地拿着除妖符大念杀鬼咒的不是你吗，现在又做出一副怕鬼的样子，话说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先倒在我房间算怎么回事？
　　宁檎有一肚子的槽要吐，不知从何开始，只好选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道：“你那除妖符是不是鬼用了过敏啊？”
　　直到现在额头都感觉怪怪的，回忆起来，那张符纸好像不是像正常那样烧了，而是融在他皮肤之中了。

　　晋星舟用湿巾把脸上的血擦了，总算露出一张五官深邃的英俊容颜，符合了一些三十岁的人本来应该有的气质。
　　他双手一撑坐到床上，笑眯眯地朝宁檎伸出手：“晋星舟，原道士除妖公司的外勤部长，现跨时代公司的新任员工。你叫宁檎吧？我今天入住公司，特意来找你为之前的事情道个歉的，看，我还给你买了彩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