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代驱鬼公司》深夜灯塔

10、第十章 夜店

　　“这人都天人五衰了，魔息撑不住多久了吧。”华盛走后，宁檎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魔，哪有魔？”柳橙一惊，警惕起来到处扫视。
　　老黄眉眼一沉，盯着宁檎：“你能看出来？”
　　“啊？不都能看出来吗？我以为你们不想理他就是因为魔气太重。”宁檎讶异。
　　“我们看不出来的，之所以不想理他是因为他们公司手上不干净，打着除妖的名义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柳橙瞥了一眼晋星舟，没继续往下说。
　　“老黄的塑料兄弟，当年把我们狠狠坑了一把，这事老员工都知道。”大江朝老黄抬了抬下巴。
　　老黄点点头：“我们俩认识快一千年了，这一千年来我处处提点，时时提防，也没能阻止他走上入魔这条路。自大、骄傲，是他最大的弱点，我和他做朋友也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说着他也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晋星舟。
　　晋星舟默默转头不接话。
　　“不过普通鬼是看不到他身上的魔息的，你挺厉害啊小宁檎。”
　　宁檎往后靠了靠，顺利躲过了老黄要来揉他头发的手，却没躲过身后柳橙的突袭。
　　“那当然啦，我们宁宝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小鬼。”柳橙张开涂着车厘子色指甲油的双手，在宁檎脑袋上揉了个够本。

　　小鬼。。以前也有人这么叫过他。
　　“喂，小鬼，你最喜欢吃什么蛋糕？”
　　“你想吃长寿面？啊，这个有点难度，我不太会做饭……”
　　“给你买了这个，彩虹蛋糕，见过吗？好不好看。”
　　红皮狐狸转了个圈，变成十几岁穿着阴阳道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整块圆圆的蛋糕。
　　“这不是白色的嘛？星舟哥哥真笨，彩虹是彩色的！”五岁的宁檎一脸认真地反驳。
　　“要切开才能看到彩虹”，少年切了一块递给宁檎，“你看，是不是？”

　　宁檎转过头看向旁边，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带着烟雨氤氲。
　　晋星舟正在电脑前面敲报告，一头黑发被他抓得像个刚下蛋的鸡窝。
　　原来那个十几岁的少年长大之后还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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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假期一晃而过，最后一天晚上颜坷他们一帮约上宁檎出来体验“成年人生活”。
　　颜坷舅舅在市中心开了一家酒吧，新店还没什么人，正是需要捧场的时候。颜坷拍着胸膛打包票，肯定让进，只要不点酒精饮品就没事。
　　宁檎穿着及膝短裤和T恤，露出来线条纤长有力的小腿和小臂。
　　颜坷看见他目光顿时一滞，然后有些慌乱地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
　　一帮半大男孩子坐在黑黢黢的酒吧角落，喝着可乐聊着天，妩媚流离的灯光和音乐正好烘托了气氛，几人又说到之前学校闹鬼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数学老师又被调走了。”
　　“啊？他不是刚来吗？”
　　颜坷一口咬掉半个汉堡：“之前他在这里的时候就发生过命案，现在刚回来学校几天，就又发生了一起。我要是他，我连夜买站票跑。”
　　袁莱非常有同感地点头：“他应该也是怕鬼。”
　　宁檎心里冷笑，他还怕鬼，他就差生了一个鬼宝宝。
　　心里这样说着，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怕鬼的人。
　　更离谱的是，他心里想的这个人，竟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人身女头的柳橙，柳橙穿着一条红色半身裙，脚下的高跟鞋踩得咔咔直响。

　　宁檎心下一惊，以为是公司里又出了什么事，俩人一起来找他了。
　　结果柳橙进门看见他也愣了一下，直接冲到柜台指了一下宁檎这边，表示这桌饭钱她包了，然后草草点了下头便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晋星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半袖衬衫，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看起来完全不像三字头的年纪，又比二字头多了一些雄性荷尔蒙。
　　他表情有点不耐烦，只瞥了两眼这边，上下扫了一遍坐在宁檎旁边的颜坷，积怨甚重地坐了下来。
　　颜坷顺着宁檎的目光看过去，被晋星舟扫得有点发毛，胳膊肘戳了戳宁檎：“宁哥，你认识啊？”
　　“啊？啊......”宁檎回过神来，本想着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保密为好，但是柳橙包桌的气势实在太豪迈，他只好点头说：“那女生是我表姐。”
　　大家纷纷表示宁檎家基因真好，不仅宁檎自己长得精致可爱，表姐也长得好看身材好，连表姐夫都英俊飒爽，长得像布拉德皮特和年轻莱昂纳多的结合体。
　　一阵彩虹屁之后，众人正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突然听到表姐那边压低了声音怒吼了一句：“孩子还那么小！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桌人包括宁檎：......

　　晋星舟也压低声音，奈何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压低之后就变成了低音炮，在整个空荡荡的酒吧里回荡：“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们认为他身体承受得住。”
　　柳橙冷笑一声：“他现在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前几天在医院还差点被。。。我看是你自己心之所向控制不了吧。如果最后真相暴露，你让他怎么原谅你？”
　　说罢柳橙见对方愣怔不语，不由得心烦气燥起来：“晋星舟你给我个准话，你当初。。。是不是就是为了一己私欲！”
　　颜坷他们都有些尴尬，假装没有听见那边的声音，唯独宁檎整个身子都斜了过去，耳朵支棱起来，努力想听清每一个字。
　　奈何柳橙自动给关键词噤音，他只听得个囫囵吞枣。

　　看得出这个酒吧为了营造了一种昏暗暧昧的气氛，下了不少功夫，慵懒的欧美女声在粉红色的灯光中余音绕梁。
　　奈何这里只有一桌高中生，和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位貌离神也离的成年人。
　　袁莱干笑着呵呵打圆场：“这......表姐和表姐夫感情不太好哈。”
　　宁檎像搞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瞪着眼睛：“他们有一个孩子！”
　　颜坷挑眉：“你表姐有孩子你不知道？”
　　宁檎立马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他全神贯注地侧耳听着，没看到晋星舟目光深重而沉寂地向这边看了一眼。
　　只听到晋星舟沉默许久，半响吐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是”。

　　柳橙直接气结，把桌子拍得哐哐直响，踩着高跟鞋站起来走了。路过宁檎桌子的时候，她凑近宁檎耳边，愤怒大吼：“宁宁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便摔门走了。
　　宁檎捂着耳朵欲哭无泪：“姐你要是这么大声说话真的不用凑到我耳朵边上。”
　　接下来颜坷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学校的事情，讨论了一下明天放学篮球赛的战术。
　　男孩子们讨论起篮球来就是滔滔不绝，兴致盎然。
　　宁檎一边听着，一边偷偷看向晋星舟。
　　后者手臂驻在桌子上，点了一杯加冰威士忌慢慢喝。
　　宁檎总感觉晋星舟有很多事情都在心里放着，有的事情他不想说，有的事情他不能说。
　　他身上压着的东西太沉重了，宁檎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他排解一下。
　　他本不是那种爱打探别人事情的人，可他就是对晋星舟很好奇，想知道他在赤砂荒漠当中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一身尘土地守卫着什么。
　　有时候还会想，帮他掸去肩头和发间的红色沙砾。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宁檎只觉得自己生前可能特别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