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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医生要求术后一周才可出院。
      可宋京北每天这样来回奔波忙碌,岑淮看着很不是滋味。
      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自己?
      每天醒来不仅能喝到鲜嫩的鸡汤,床边花瓶还每日更换鲜花。
      隔壁床的阿姨都说,别说是小姑娘了,就她我这个大婶看了都感动。
      阿姨从住院到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看到,她看起来虽然乐呵乐呵的,但心里还是委屈的。
      阿姨是个过来人,眼睛雪亮着,她与丈夫结婚数十年,别说陪床照顾了,就连陪看病都不曾有过一次。
      心酸是真的,羡慕也是真的。
      某天两人聊天时,阿姨对她说:“岑淮啊,要珍惜眼前人呀。”
      岑淮住院的第三天,那天,她收到了来自顾令阳的婚礼邀请函:
      结束了十五年的爱情长跑,我们将携手在近日举办婚礼,共同走进婚姻殿堂。在这十五年里,我们从最初的青涩、懵懂,到后期的指责和担当,这都是我们感情之路所必经历的事物,感情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一种热情,同时也让我们变得互相担当、互相信任。请允许我在2xxx年xx月xx日,邀请你成为我们婚礼的见证人。
      恭请光临凤翔大酒店

      岑淮正欣赏着电子邀请函上的婚纱照,电话响了。
      “岑淮。”
      说话的正是邀请函上喜气洋洋的新郎。
      岑淮嗯了一声,随后笑道:“这请帖写得忒肉麻了,肯定不是你的手笔。”
      顾令阳在那边也笑了:“是我妈,她非得要这么写。”
      想想也知道是徐阿姨。
      顾令阳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岑淮说:“拜托,我们什么交情,你的婚礼我肯定是要来的呀……只可惜,漾漾在国外,她来不了了。”
      听到周漾的名字,顾令阳脸色涮地变了:“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没选择你的好朋友。”
      岑淮不知道他会这么想,她只是条件反射,多说了这一句,没想惹他不高兴。她说:“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这个意思。”
      顾令阳想起以前不太美好的往事,他说:“岑淮,三个人的爱情很满,三个人的友情同样也是。我自认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自从有了周漾,我们俩的关系都开始疏远了。”
      岑淮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令阳说:“你所有的台词,行为都在偏向她,就连爱情这一块,你虽然没有明说,可你的语气始终在告诉我,你在埋怨我,埋怨我当初选择了黎亦姿没有选择她。”
      有吗?顾令阳说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吗?她明明都已经在尽力协调好三个人的关系,可她还是没有做到吗?
      他冷笑:“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宁可和黎亦姿在一起,都不愿意和周漾试一试。”
      顾令阳最后留下这句话,便挂掉了电话。
      宋京北走进来时,岑淮还握着手机不看撒手,他夺过那东西,把刚熬好的粥端到她手心里。
      岑淮像是触电般弹开了那双手,刚乘好的白粥瞬间掉在地上。
      她惊恐地要下床收拾,宋京北将她安稳在床上,说了句我来。
      他重新盛了一碗粥,这一次,岑淮没有在拒绝,但也看到了宋京北手背上缠的白布。
      “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宋京北让她安心,转身去了拿了扫帚清理残局。
      爬岩时没注意到藏在树丛后的钢筋,他受伤了,伤口触目惊心,以防她担心,宋京北都是处理后才回来的。可岑淮怎么着都要看看,宋京北不肯,她便跟着他去找医生换药。
      “你这个小赖皮羔子。”宋京北摸着她的脑袋说。
      岑淮被骂也不生气,可在看到他手背那道伤口时,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皮开肉绽’。
      岑淮嘴硬心软:“打明儿起你就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我在医院一切都好好的,轮不到你担心。”
      宋京北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你不老跟我念叨那口鸡汤,我不来,你喝什么?”
      岑淮说:“鸡汤有的是,说不定外边买的更好吃。”
      没想到宋京北平时看着怪老实的一个人,撩起人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得来,我不来,你想我怎么办。”
      隔壁床的阿姨装睡呢,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声笑了出来,这可把岑淮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岑淮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谁想你了,不是,谁要想你了。”
      “好了好了,不是你不是你,赶紧趁热把粥喝了。我下午还有事,中午就不陪你了。”又看向隔壁床阿姨:“阿姨,岑淮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了。”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保证到:“哎哟,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宋京北说他有事来不了,还真的就见不到人了。第二天虽然有饭准时送到,可来的人却不是他。
      “嫂子你好,我叫岳黎刚,是宋团长手底下的兵。”
      他的兵?
      岑淮也礼貌回到:“你好。怎么是你来了?你们宋团长人呢?”
      来之前团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说漏嘴了。他本来一直牢记在心的,可到了医院,见到如此漂亮的小嫂子,脑子突然就短路了。好在他力挽狂澜,挽救了局面:“团长他受...他收到上级的指令,执行任务去了。就安排我过来给您送饭。”
      “辛苦你了。”
      岳黎刚人很诚恳:“不幸苦不辛苦,这样嫂子,你看你有什么想吃的,你写下来,我明天再给你送过来。”
      岑淮:“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岳黎刚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太见外了。”
      岑淮问:“他出去执行任务,大概多久能回来?”
      话出口,岑淮便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部队军令向来是保密任务,不是她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她一个人出院,一个人去参加婚礼了。出院那天,岳黎刚开着军车来接的她,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岑淮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落寞。
      倒是真如他说的,她开始有些想念他了。
      凤翔大酒店虽不是五星级,但已经是琴阳最上档次的酒店了。看得出来两家人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就连新娘的婚纱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高定礼服。
      不知道是不是婚姻的滋润,黎亦姿比从前看起来更和善了,岑淮走到二位新人面前,笑盈盈地递过两份红包。那天顾令阳和她虽然聊崩了,好在大家都是明事理的,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天的他依旧是帅气的新郎。
      她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这一路也不容易,那我就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吧。”
      黎亦姿浅浅地抱过来,岑淮愣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谢谢你,岑淮。”
      岑淮不明所以。
      黎亦姿又说:“谢谢你的放弃,才成全了我们的爱情。”
      顾令阳对她的感情,就算以前不明白,如今该懂也全都懂了。但是平心而论,比起情侣,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岑淮从不懊悔过自己的迟钝。
      田露大老远就看见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她那个位置坐的都是一群高中的同学,男男女女举杯交谈。
      众人看到岑淮来了,纷纷停杯瞩望。眼看着大家都要奔三了,他们好多人都肉眼可见地变老了,只有岑淮似乎没有受过岁月的洗礼,一如从前美丽,没有丝毫改变。可转眼大家又想到了她的遭遇,空气顿时变得沉默又尴尬。
      一句寒暄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岑淮,你说你都是怎么保养的呀,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岑淮没想到说这话的会是刘清清。
      她摘掉了眼镜,留了长卷发,没有的她事业有成,身上更是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看起来比从前更有魅力了。
      “室长,好久不见啊。”岑淮也回道。
      刘清清挽着她的胳膊坐下:“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怎么不见周漾。”
      “她出差了,要半个月呢。”
      田露如今当了准妈妈,整天闲着没事干,就知道八卦了。她悄悄问岑淮:“哎,我听说周漾一直喜欢顾令阳,这事真的假的?”
      岑淮尴尬一笑,不知道作何回答。
      “是吗?我不知道呀。”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众人心知肚明,但人家既然不想说也就不难为她。曾经和她二人有过过节的纪遥遥今天也来了,就坐在隔壁座位上。她爸爸如今是□□部长,虽然官职不及岑淮母亲,但好歹是在职的呀。有句话说得好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拿岑淮没办法,如今机会它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得好好利用。纪遥遥端着酒杯出现在岑淮面前,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寒暄:“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们一中鼎鼎有名的校花吗?怎么现在穿得如此寒碜。”
      岑淮真是哭笑不得。
      她二人的这点过节,岑淮早就忘到茅坑里去了,就她心眼大,斤斤计较到现在。
      岑淮没想搭理她,可纪遥遥越说越来劲:“岑淮,有男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朋友附和道:“你在想什么呢,遥遥,她妈刚出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婚嘛。”
      说完,还假装很体贴似地看了一眼岑淮。
      田露大着肚子不方便,刘清清站了出来:“我说你们几个,不犯贱闲得慌是不是。”
      纪遥遥说:“刘清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犯贱。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明白吗?禾雨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转手就把她出卖了,还两边都不得罪,你真是够心机的。”
      刘清清被戳中脊梁骨,脸色发白,话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顾令阳正陪着自己班同学说话,远远瞧见岑淮那边出了事,刚想走过去,黎亦姿却拦住了他。她说:“爸妈刚才找你呢,你赶紧过去吧!我们班的事我来解决。”
      顾令阳没办法,只能委托她照顾岑淮。
      可顾令阳刚走,黎亦姿又招呼别人去了,根本没打算过去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关闭的雕花大门又被重新打开。迎面走来的是身穿合体西装的高大男人。
      一路走来,英姿飒爽,傲然挺立。
      他大跨步立正站在黎亦姿面前,询问了岑淮的位置,黎亦姿茫茫然指了一个方向,男人朝他道谢,走了过去。
      他走时,带走一阵风,黎亦姿这才回过神来。
      要是放在从前,岑淮肯定会站起来,指着纪遥遥的脸反驳回去了。
      可现在呢?
      她没有这个勇气再站起来了。
      母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底气,如今母亲不在了,她也就失去骄傲的资本。
      她恐惧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疯狂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好在有人及时接住了她。
      岑淮抿了抿嘴唇,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都多大人了,这么沉不住气。”
      在座的都捂紧了嘴巴,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他黑了,看起来也比从前壮了许多,但还是能一眼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校草宋京北。想不到兜兜转转,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去了。
      等等,不是说岑淮她妈害死了宋京北他爸妈?
      纪遥遥目瞪口呆:“宋学长?”
      宋京北看向其他人,神色缓和道:“不请自来,各位不介意吧!”
      刘清清起身给他让座:“不介意不介意,您就坐岑淮旁边吧!”
      眼看着婚礼即将开始了,纪遥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她身边几人怎么劝都不肯回座,众人也不再搭理她。看钱面前两人动作举止亲密,纪遥遥终于没忍住。纪遥遥说:“宋学长,你知不知道她妈...”
      想说的话被宋京北堵在喉咙管里,直视着宋京北炽热的目光,纪遥遥一哆嗦,向后踉跄了几步。
      宋京北面无表情说:“同志,请问我们认识吗?”
      他把耳机塞到岑淮耳里,随机播放了一首歌。哪些污言秽语,他一个人听到就好了。
      岑淮微微一愣,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所以,那次给她带上耳机的人也是他吗?
      岑淮看向他,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像一座青松一样守在她前面,她不自觉牵起他的手。
      手心贴上手心的那一瞬间,岑淮感受到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她听不到任何的污言秽语,她只看得见他。
      纪遥遥还在咄咄逼人:“你怎么还跟这个女人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她妈害死了你爸妈?”

      宋京眼神凌厉:“你当真觉得我是非不分,连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都不认识吗?这位同志,我劝你多行善事,切勿传播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

      顾令阳远远看着这边站着一身绿军装,猜到是谁来了,连忙走到宋京北身边。如今是纪遥遥要生是非,顾令阳作为主人家即要安稳局面当然也要顾及当事人面子,他安抚着纪遥遥说:“今天是我的婚礼,大家都给我一个面子,都坐下吧,行吗?”

      顾令阳说:“师兄,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
      “本来是不来的。”宋京北说着还看着岑淮:“这不,她来了,我不放心。”
      “我的婚礼又不是刀山火海,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刚刚做了手术,我不放心。”
      顾令阳这时才注意到两个人紧握住的双手,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很快又恢复过来。他说:“岑淮,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岑淮摘下耳机,摇摇头,他并不需要道歉,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说:“小手术而已。”
      岑淮心情很好,一路上哼着歌,牵着宋京北的手再空气中画出一朵花来。
      这事做起来听丢人的,路人行人看到他们,纷纷侧目,可宋京北还是任由她胡作非为。
      她笑嘻嘻地问:“你不是执行任务去了吗?”
      男人面无表情:“我听岳黎刚说,我不来,有人连吃饭都没有胃口了。所以提前完成任务归队了。”
      岑淮不干了,这个人怎么能造谣呢!妄为军人!
      真是奇怪,她气鼓鼓的模样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男人终于没忍住,笑了。
      他说:“你打算握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岑淮偷笑,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我的手很冷,想要得再握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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