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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2019对于宋南来说是极其特别的一年。
      他沉寂了许久的星途终于在某日迎来了大放异彩---凭借着一部剧火遍了大街小巷,街头巷尾总会听到有关他的议论声,就连随意路过的商场都能看到他的海报。
      那一年岑淮不再是当年新进律所的实习律师,经过几年的磨练,她在法律这条路上也走得越来越远,如今她手下也有了实习律师,偶尔还能从他们口中听到当红偶像陈析的一些娱乐八卦。某日聚餐女生们无意中又聊起了陈析,岑淮因好奇便多嘴问了一句“他现在很火吗?”,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岑淮鲜少和他们讨论这些明星八卦,她在律所又时常阴沉着一张脸,实习生们对她都有些畏惧。
      其中一个实习律师说:“岑律师也知道陈析吗?”
      岑淮倒也不藏着掩着,便将自己做过陈析助理的事情告诉在座几位。小迷妹们瞬间惊呆了,岑律师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她对于那段时间的印象就只有吃喝拉撒,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至于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沈泱泱在管理,她其实很少接触。所以当周围几人问起宋南未爆火之前的往事时,她实在找不出话题敷衍大家。
      “其他的我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岑淮掉足大家胃口:“他的脸是真的,真的没有动过。”
      小迷妹一号:“我就说了,谁的脸都可以动过,就小析不会。”
      小迷妹二号接着发力:“啊呀,谁让你去看那些黑子的话了。他们就会无中生有。那些人还说他高中和某主持谈过,你觉得可能吗?”
      说到这个小迷妹一号就不悦了:“你说的是那谁吧,丑死了,也不知道脸上动了多少刀了,还给自己立什么小白花人设。她哪里就小白花了,整一个心机婊,绿茶婊。”
      小迷妹二号附和:“就是就是。我以前就听说她是靠着关系上位的,和许多人暧昧不清。现在有人爆料这个,我看就是她一手操作,想要蹭热度罢了。”
      其他吃瓜群众听到这个来了兴趣:“这个某主持是谁啊?”
      小迷妹一号:“就是《娱乐星周报》的女主持啊。啊不行,我现在是提到她名字就觉得恶心,说话又矫情又做作,烦死了。”
      有没听说过这个节目的已经开始上网查了,岑淮也好奇,凑上去一看,果不其然,杨禾雨。
      岑淮第二天去上班,看到办公室两个小迷妹一脸忧愁,握着手机念念有词,心思明显不在工作上,以至于交错了卷宗。岑淮刚下庭,就看到其中一个哭哭啼啼地从庞律师的办公室出来,猜到她是被庞律师训话了,岑淮到茶水间给小妹妹泡了一杯咖啡,这才听说是宋南出事了。
      俗话说人红是非多,以前还是小糊豆时抽烟喝酒打架都无人在意,如今成了顶流了,风吹草动都能被人攻击辱骂。看小姑娘哭得如此伤心,不知道地还以为宋南出车祸毁容了或者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的事了,上网一查才知道,不过就是有网友扒出高中那篇有关杨禾雨和宋南的帖子,只是杨禾雨抓住了先机提前发文澄清当年脚踏两条船的事,字里行间将自己塑造成清纯小白花不谙世事的模样,却让他背上校园欺凌的罪名。
      这篇澄清文一看就没有假手他人,这说话的语气和口气,跟当年那篇点名道姓说她霸凌杨禾雨的帖子如出一辙。
      当年那件事情一出,学校立马出面删除了帖子,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有人保留着那些东西,真是煞费苦心。
      她随即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点开了首页热搜榜单,前几条赫然都是与宋南有关的八卦。随手点开一条微博评论,满屏恶言,触目惊心。她这些年也接触了不少刑事案件,见过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许多匪夷所思的离奇事件,但她以为那只是隐藏在光明地下的一丝黑暗,就如同晴天下的屋檐角,不足为惧,直到她打开网络舆论这个新世界----犯罪嫌疑人尚有法条定刑,网络事件从不分清青红宅白。恶毒的话可以随口而出。
      尽管经纪公司已经发布相关声明,但依旧是无济于事,舆情形成一边倒现象。再加上有网友扒出宋南糊豆时的一些胡作非为,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是火上浇油。
      岑淮觉得此生不会再与杨禾雨相见,毕竟她如今众星拱月,而她泯然众人,两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有了刘清清这个中介,两个人才得以在日禾咖啡馆见面,她满身名牌,耳上还挂着一双珍珠耳坠,十厘米的高跟鞋使她愈加高挑迷人。反观岑淮,刚下法庭她还未来得及换下黑西装。
      她随手用鲨鱼夹将散乱的头发挽住,又点了一杯柠檬水解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落落大方,反倒是杨禾雨看的不太舒服。她烦躁地放下手中的卡布奇诺,说到:“你找我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吗?前几日我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说真的,你毕业以后就和班上同学都没有来往了,大家其实都挺想你的,所以借这次同学聚会,让大家笼络一下感情。”
      “我没听错吧?你组织的同学聚会?你竟然也会做这种事。社会还真是一个大染缸,当初那个不问世事不染尘埃的岑淮同学如今都变得如此圆滑世俗了。”
      岑淮淡笑:“在律所最重要的就是与人打交道,我要是连这个都学不会,可不就饿死了。”
      对方说话也口无遮拦:“你不是还有有钱的老妈嘛。就算混不下去也还可以回家啃老嘛。听说你妈妈这些年仕途发展不错,都当上副市长了。年纪不大就当了副市长,真是吾辈楷模。”
      岑淮面如土色,杨禾雨此时却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她瞬间就明白了。
      杨禾雨这个人是纯犯贱,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恨不得把全世界踩在脚底下。对她这种人,实在不必留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清清从中协调,大家这才没把局面闹得太难看。至于同学聚会,杨禾雨并未明说来与不来。
      岑淮第一次在群里冒泡就是有关同学聚会的邀请,宴请所有琴阳在沪同学聚福楼小聚。这倒是件稀罕事,大家虽然惊奇,但还是能来就来。毕竟美人设局,就算鸿门宴也值得。
      等真到了聚会那天,大家直呼这顿饭来对了。
      不仅岑淮来了,就连久未谋面的杨禾雨也出现了。她如今又八卦缠身,倒也不怕被狗仔拍到,依旧一身显眼的裙子。岑淮笑着邀她落座,她却绕过她径直朝主位坐去,招来服务员倒了一壶尚好的桂花酿。
      在高中时是可有可无的透明人,如今成了名人被众星供月,杨禾雨当下很满足。只是余光时不时瞥向岑淮,见她正一脸轻松、不知道和周漾说着什么,她气上心头,不小心就摔碎了玻璃茶盏,她名贵的裙子未幸免于难。
      闻得茶盏破裂,岑淮不经意的勾唇一笑,片刻又平息下去。
      她就是吃准了杨禾雨的那点小心思。
      她就是杨禾雨的阴影。
      岑淮去后备箱去备用衣服时,周漾也跟了过来。
      “这些该不会是提前安排的吧?”
      岑淮一脸无奈:"你觉得可能吗?"
      杨禾雨换上新裙子,对着镜子补好了妆,又恢复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铺着散粉还不忘调侃岑淮:“我本来觉得今天这局是你给我设的鸿门宴。但是现在,我要和说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时间点,这个同学聚会,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某个人?”
      “你的事我倒是略有耳闻。但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岑淮,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杨禾雨贴近她耳畔说:“你当年在游乐场玩得可真开心啊。”
      “你什么意思?”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宋京北,关系可不一般啊。不过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宋家早就完了,你甩他也情有可原。”
      “而且,宋南当年可是差点找人把你□□了。你不把他告上法庭就算了,怎么可能会帮他。”
      “你...知道?”
      “这个圈子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你放心,念着同窗情,这件事我要宣传出去,肯定给你留个全名。”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说完就要走,岑淮将她拽了回来:“我要是想告,被告人那个位置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当年我宿舍那条3万块钱的裙子是你偷的吧!该说不说你的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做了偷鸡摸狗的事还敢在当事人面前叫嚣。这件事我要捅出去,你也没好不到哪儿去。”
      “你是被逼疯了吗?在胡说些什么?”
      她继续故意激怒她:“就你那个家境去北京参加艺考确实很困难,我的钱是不是刚好解了你的燃眉之需?其实就丢了一条裙子而已,像那样的衣服我衣柜里多得是,你想要大可告诉我,我求求我,我可以施舍给你,当小偷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特别是你这样的公众人物。”
      “岑淮!”杨禾雨反手就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岑淮捂着脸,笑说:“怎么了?戳到你痛处了?说你爸妈你心里难受了,那你指着我妈骂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杨禾雨甩开岑淮的手:“随你怎么说,都八年前的事了。八年前都找不到证据,现在说出来谁信你。”她现在要钱有钱要名利有名利,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委曲求全的杨禾雨了,她如今完全可以把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
      岑淮不确定地拨通了沈泱泱的电话,万幸对方没有更换手机号码。
      经纪公司已经找到琴阳实验一中澄清了网上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如今又有了杨禾雨的对话录音,足够将网上风评扭转过来了。
      岑淮这个周末好不容易休假,本想一觉睡到中午再点个外面当午饭。可这才早上六点,手机铃声就吵得她耳鸣。
      杨禾雨扯着嗓子在她耳边吼道:“岑淮你这个贱人!我竟然同时栽你手上两次。”
      岑淮捂着被子,人还迷糊着:“真是不好意思啊,被我如此拙劣的演技骗到了。”
      对方显然气疯了:“你等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等你。”说罢,挂了电话。
      沈泱泱说是要请岑淮吃饭。岑淮本想着拒绝,毕竟宋南可对她说过狠话,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她现在再出面,两边都难堪。可还是挡不住学姐的盛情邀请。沈泱泱说:“宋南也来了。”
      吃饭那天宋南果然也在,脾气比起四年前收敛了许多,看来时间确实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只是这眼角怎么还挂彩了。
      岑淮调侃道:“哟,这是怎么了?学姐,现在可不兴棍棒教育那套了。”
      沈泱泱摊手表示与我无关:“他们自家人打自家人,我可管不了。不过说到这个,岑淮,学姐真的对不起你。我都不知道当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啊?”
      看来他……都知道了。
      岑淮夹了一块南瓜说:“当时...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了,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吗?”
      就算当时她说了,学姐也未必会帮她,最多也是拿钱捂嘴,息事宁人。
      况且,就连杨禾雨都知道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沈泱泱:“不管怎么说,这次也多亏有你的帮忙。”
      “对了学姐,杨禾雨她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和她谈拢了,她不会再为难宋南。”
      看来是价格到位了。不愧是你啊,杨禾雨。
      沈泱泱中途接了个电话出去,包厢里只剩下岑淮和宋南。他刚刚埋着头一直不肯说话,现下得空了又不好意思地别扭起来,支支吾吾地道了个歉。
      “谢谢你啊。”
      岑淮被鱼丸烫嘴,她觉得这三个字的重量有待商榷。“你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不是。”
      岑淮呵呵一笑,倒是诚实。“那就不要说了。违心的话说多了会折寿的。”
      宋南却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对不起。这句是真心的。岑淮,我本不该怪你,可是我需要一个发泄口,没有这些恨我实在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
      他的话,岑淮只理解了一半。
      她说:“也许吧,人活着确实需要一个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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