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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岑淮鲜少用微信,扣扣用得更勤快。

      2012年的7月17号,那天,她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关于她的这次北京之旅。信息一发送,就收到了很多点赞和评论,有周漾、有顾令阳...可是她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想等的那个人。

      他好像从未出现过,就好像进入了太虚幻境。若不是手机里还留有他的微信,岑淮也搞不明白,过去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和她谁人谁鬼。

      为验证此事,她还特意找到了老黑。这次给她剪头发的是一个新人,和她一样都还是孩子般的模样。老黑叫他小蒋。

      也叫小蒋。

      小蒋长得白白胖胖的,和从前那个瘦不拉几黑不溜秋的小蒋天差地别。

      她从老黑口中听说了蒋妈妈生病住院的事。

      老黑说:“说是村里有人组织去外面摘枸杞,阿姨也报名了。按理说名额有限先到先得,谁知道临时有几个关系户要加进来,阿姨就被踢出去了。姐妹几个气不过去找领导讨说法,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岑淮问:“闹得大吗?”

      老黑也无奈:“闹不大,阿姨也不是急脾气的人,而且事情也不是阿姨挑起的,她也是受害者。谁叫那几个关系户上头有人,明明阿姨伤得最重,派出所一口咬定对方是受害者。好在我们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叫得最欢的那几个,看到我兄弟还不照样赔礼道歉了。”

      她有些不确定,疑惑道:“兄弟?”

      老黑轻笑:“就是京北啊。”

      岑淮恍然大悟。他见过宋京北,他们都见过宋京北。只有她没见过。而他,甚至不肯接她电话。

      岑淮根据老黑留下的地址找到阿姨的病房,到了却不着急进去。

      屋里除了阿姨,还坐着一个人。

      宋京北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放假了,反正他也无事可做,就留下来陪阿姨聊天解闷。

      阿姨吃着他削的苹果,问:“怎么不见岑淮啊,她也放假了吧!”

      宋京北说:“放了,大家都放了。她去北京旅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阿姨很满意:“北京啊,去北京好啊,你们都是有出息的孩子,你也马上要去北京上学了吧?我听老黑说,你的成绩特别好,是不是啊?”

      宋京北笑说:“当然,我很厉害的,学校里还没有人能考得过我。”

      蒋阿姨乐开了花,她早把宋京北当成自家人。拉着宋京北的手,说:“你们都是好孩子。”

      眼里却满是泪花。若是孩子还在,若是孩子父亲还在...

      好孩子岑淮在病房门口蹲了一小时,腿麻了,干脆坐到了地上。

      她不嫌地脏,可是护士嫌弃她挡路,盯着她看了好久了,见她迟迟不走,终于忍不住来提醒:“妹妹,你这是打算用裤子把地擦干净嘛!”

      “护士姐姐,对不起。”她急忙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只是坐的有些久了,腿也麻了,她险些摔倒。

      她对护士说:“我马上离开。”

      护士看她这样,也怪不忍心的,朝病房内看了一眼,问她:“是不是来探病啊?来了怎么不进去?”

      岑淮为难:“现在不方便。”

      “那随便你吧,但也不要留在这里挡路了,影响不好。”护士说完就离开了。

      屋外的动静不小,成功惊动了屋内的人,一身休闲装的宋京北站在毫无防备的岑淮面前,在他消失的60天后。其实也说不上消失,对她而言是消失,对别人来说并非如此。

      他既然不想见她,她也不会留下碍眼。

      岑淮不敢看他:“我本来想等你离开再进去的...我走了。”

      哎!

      “进来吧!”

      拉着要离开的她进了病房。许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岑淮了,蒋阿姨看到宋京北拉着个姑娘进来,还以为是他的心上人,直到岑淮开口,她才看清眼前的漂亮女孩是谁。

      是她儿子心心念念的岑淮啊。

      可如今的岑淮,手被其他男孩牵着。

      不怨别人,是他的儿子,福薄命短。她虽没上过几天学,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就算儿子命长,这辈子也难以再成器,最多是成为一个平凡人,普通地过完这一生,像他的亲生母亲一样。

      这样的一生配不上岑淮。

      两个人又在病房里坐了片刻,要离开时,蒋阿姨叫住了岑淮:“京北心情不好,你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她看出了两者之间的波涛汹涌,有意撮合。可京北心事重重,岑淮看上去也不太好。毕竟事孩子之间的事,她这个做大人的,不好参合。

      岑淮需要坐25路公交车回家,宋京北陪着她上车,却没说要去哪儿。公交一宋向北,宋过一家商场,商场滚动屏幕一行大字很显眼:祝贺宋南同学顺利考上清华大学。

      岑淮不想他看到,伸出头想要挡住他的视线,却被他无情地拆穿。

      他笑道:“我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真这么脆弱,早就气得投江了。你这个行为,过于愚蠢。”

      “愚蠢?”她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你是在说我吗?”

      他言辞肯定:“对,就是你,不用怀疑。”

      岑淮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试探他的温度,确定没发烧,她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炎热的天气宋京北会说出如此寒心的话?

      “宋京北,我们要不要回去检查检查啊,我有点担心你的病情。”

      “我很好,没病。”

      宋京北越冷静,她就越心急。

      “病人都这样说。”

      宋京北把岑淮摁回座位上,不再让她动弹。傍晚的琴阳市依旧很炎热,就算是晚风也带着十足的热量,吹着他的脸,吹着她的脸,融化了两人之间的冰封。

      “北京好玩吗?”

      他是看了她的朋友圈的,岑淮一阵欣喜。

      “还行吧,去了故宫,爬了长城,吃了烤鸭,然后和裴嘉铭去颐和园游湖,他还差点把手机扔在湖里。”

      “你和他挺熟的?”

      “其实也不是。我也是到了北京才知道他也去了。”

      “这话怎么说?”

      “他说他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姐姐才亲近我的。上次运动会到学校来找你的人就是他姐姐吧?你的初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

      “是。”

      岑淮倒吸一口气,说:“你们都聊了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小朋友吃醋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鬼知道你们干什么。”

      宋京北笑她:“你脑洞挺大,就算我们想干点什么,也不至于在学校吧!”

      他把从前种种都告诉了她,包括裴嘉铭对他的威胁,除了一件事。岑淮听了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自己和魔鬼待了一天,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恶心你?”

      “因为他喜欢裴嘉欣。”

      岑淮嘴巴张得比拳头还大,但也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

      不由得想起婚礼那天发生的事,他撩起她的头发说的那句‘离宋京北远一点’,当时不懂,如今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爱着的裴嘉欣爱着别人,他可以容忍裴嘉欣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因为不爱,心里就留着位置,无论是前男友还是现任丈夫,他都知道,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宋京北。

      所以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要她死吧!

      “我告诉你这些,没其他意思,就是是希望你离他远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我明白,我相信你。”

      岑淮当夜就拉黑了裴嘉铭的联系方式。

      放假前班主任千叮咛万嘱咐,高三了,时间不多了,要抓紧学习了,可直到开学前一周岑淮都没有把二十张英语周报写完,她预备把试卷烧了,谎称家里着火,宋京北却否定了她的想法,挽救二十张周报于水火。

      “高三英语成绩基本就定形了,这个暑假是你唯一可以提高英语成绩的机会了。以后的时间你将有不下二十场的月考等着你。”

      岑淮真的写不下去了,就算知道答案就印在下一期的背面,她都没有抄的心情。宋京北也不为难她,既然学不下去,干脆就不学了,他带着她去吃了一家新开的冰淇淋,浇上满满的草莓果酱,岑淮简直赞不绝口。

      隔壁座坐着一对母子,孩子约莫六岁,身上还穿着印有附近游乐场商标的体恤衫。岑淮一开嘴,宋京北就知道不简单。

      果不其然,她要去游乐场。

      游乐场就是释放天性的地方,云霄飞车,激流勇进,大摆锤,碰碰车游乐场所有的设施都玩了个遍,只剩下鬼屋没进去过,可岑淮死活不愿意进去。

      她嘴里叼着冰糖葫芦,手却死死地拉着门框不撒手。无论宋京北怎么诓骗,她都置若罔闻。

      “来都来了,不进去多可惜。”

      岑淮疯狂摇头:“一点儿都不可惜,我已经回本了。”

      宋京北无奈了:“你真的不愿意进去吗?”

      “真的。”

      可惜‘的’字未落,岑淮一声惊呼,顿时感到天翻地覆。宋京北把她抗在肩上,不由分说直接进去,一路向前。岑淮全程闭着眼睛,可是看不见更恐怖,她刚探出一只眼睛,就看到一只僵尸从棺材里蹦了出来,岑淮吓得哇哇大哭,差点没把宋京北勒死。

      “小哭包,别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哭泣包依旧停不下来。

      宋京北继续说:“那我背你出去好不好?”

      哭泣包别过头没搭理他。

      宋京北没辙了:“你不说我可走了,听说鬼屋都不太干净,怨气很重的。而且我听说这里死过人。”

      “你骗人?”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宋京北说:“没骗你,真人真事。说是一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被吓到流产了,她在身上摸到了自己的血,却误以为是遇见真鬼了,于是她就被吓死了。”

      宋京北背着岑淮走了一路。这一路,鸦雀无声。

      好想就这样一条路走到黑啊!

      岑淮贴着他的后背睡得很安心,宋京北却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岑淮。”

      岑淮没听出其中的意味:“不客气。以后常来就是了。”

      宋京北继续说:“你以后想来迪士尼了,可以来上海找我。”

      岑淮从他背上滑下来:“上海?什么上海?怎么变成上海了,你不去北京了吗?”

      宋京北敲着她的脑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北京的。”

      她错了,宋京北确实没说过。在她的潜意识里,他应该去清北上学的。

      可是现在...她不应该自作聪明地提起他的伤疤。

      好半天,她才说:“上海也好。”

      9月开学的时候岑淮还在想,曾经外公问她是否真的下定决心报考师大,当时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如今看来恐有变数。

      岑淮成绩并不稳定,上学期只考了全年级第22名。这个成绩要考上北师大确实有点困难,但要是上师大呢?那应该没问题,她也不是非北京不可。

      黎亦姿的成绩倒是很稳定,除了偶尔几次考了第二,其余都是第一。她在初中成绩就是拔尖的,岑淮早就习惯被她压一头,可刘清清不甘心啊,她下定决心要夺回自己位置那天,也断绝了所有娱乐休闲活动,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操场跑步。

      田露和张凡属于班里成绩不上不下的那一批,偶尔能考进全班前二十,但大多数都是在中间徘徊。但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大梦想,上了高三谁都开始努力,就连平常贪玩的田露都已经同私底下谈了好久的男朋友分手了。她的要求不高,目标都是省内的大学。

      周漾上学期期末成功拿下第三名的宝座,她妈为了鼓励她,暑假带着她去了一趟海南,回来时人黑得不成样了,站在岑淮面前都没认出来,最后还是亮出身份证才证明了她就是周漾本人。

      九月有一场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顾令阳只需要拿个一、二名回来,他就能提前毕业,不用参加高考了。

      他去比赛那天,岑淮去送他了。怎么说呢,就是心情很复杂,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岑淮语重心长地对顾令阳说:“阳阳啊,对自己好点,到了那边该吃吃该喝喝,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啊!每天一个鸡蛋一杯牛奶,保证营养充足,考试答题刷刷刷全会!”

      “你这话我妈也说过,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会给我塞钱。”顾令阳伸出双手:“姐姐,你给我的钱呢?”

      岑淮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虽然这声姐姐没叫错,她确实比他大了几个月,可他也用不着用这个称呼来恶心她。

      她兜里只有一张十块钱。其他的全都被她充到饭卡里了。

      “诺,全给你了,这可是姐姐全部身家啊!可省着点用。”

      顾令阳笑:“你刚不还说让我该吃吃该喝喝吗?”

      岑淮轻锤他脑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让你去吃屎你去吗?”

      周漾晒得一脸黑,不肯来送行,只能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二人。等顾令阳上车离开了,她才从旁边屋檐角走出来。

      周漾虽不似岑淮长得美艳,但也是标致的,尤其是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不似普通人的棕色瞳孔,倒有点混血儿的偏蓝色,睫毛也生得极长。不过身边有个素来以美貌闻名的闺蜜,再怎么标致都只是绿叶配红花。

      岑淮不清楚她的想法。

      学校里种满了枫树,秋天到了,满片金黄。

      写完一张英语试卷,岑淮靠在座位上小憩,一阵秋风吹过,吹起满地金黄,枫树上原本摇摇欲坠的枫叶终于在风的引领下脱离了组织,随风摇曳,飘到了她的课桌上。

      她拾起那片枫叶,想的不是繁忙的课业,不是时光飞逝,而是千里之外的他。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大学校园里结识新的同学,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了吧!

      新鲜的生活,陌生的面孔,还有漂亮的女同学...他也许可以开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爱情。

      思绪被门外的一声敲门声打断。

      “岑淮,邹老师让你去还书。”

      岑淮疑惑,他们班好像就只有班主任姓周吧!岑淮问:“哪个周老师?”

      “学校里还有第二个邹老师吗?”

      “怎么没有,隔壁理科班的班主任不也姓周嘛!”

      “那是周老师,我说的是邹老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她恍然大悟。图书馆的邹老师~

      原来是她上个学期借的书。其实这些书早该还了,可她总是舍不得,她觉得这些书里藏着他的气味,留着他们,就像把他留在身边。

      周漾喜欢顾令阳这件事是她初中毕业才发现的。那时的她只觉得周漾的爱情莫名其妙,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都是历经千难万难才孕育出爱情的种子,他们,除了在一起上学,什么都没经历过,何来的爱情,何谈喜欢?
      况且,这还只是周漾的一厢情愿。
      而如今,她呢?

      还书的时候又免不了一阵扯皮。听说周老师上个月刚办完离婚手续,如今还在气头上,正找不到地方发泄情绪,岑淮撞她枪口上了,今天少不了被臭骂一顿,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大不了就是一顿哭,看谁比谁丢人。

      “你自己数数,这书你都借了多久了?”

      “...4个多月吧”

      “学校规定最长借阅时间是多久?”

      岑淮小心翼翼说:“3个月。”

      邹老师道:“看来你挺清楚的嘛,那为什么还要拖这么长时间?你别跟我说是因为放假,这都开学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你来啊,我今天要是不让人去找,你还真不打算还了是吧?”

      “没有不打算还,我只是...”岑淮没有再说下去,她想起4个月前的一件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唯独少了一个他。她本不爱哭,可此时却湿红了眼眶,看谁都不真切。

      邹老师那叫一个委屈:“哎我说你这个小同学,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我可没有骂你啊。”

      身后不知何时又排起了大长龙,齐刷刷一排都是等着办理借书登记的,为首一个昂首挺立的的男生,怀里抱着一本新修版《红楼梦》。

      他似乎理了发,模样有些改变,邹老师起初还没认出来。

      “阿姨,后边还排着队呢,还是先把我们的事处理了吧!”

      这个声音,岑淮不要太熟悉。她放大了瞳孔,一脸震惊地转身望向身后的高个男同学,忐忑问道:“你怎么还穿着校服?”
      高个男同学说:“我是学生当然要穿校服。”

      岑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你,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你穿越了?”

      “笨蛋。”宋京北敲着她的脑袋,说:“没做梦也没穿越,我回来陪你上高三。”

      2013年,高考的前一天,也就是宋京北19岁。那天,他收到一份匿名邮件。
      这份邮寄记录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这段过往与他父母有关,也与岑淮的母亲有关。
      视频声音清楚地记录了陆遥买凶 sha 人的全过程。
      视频被处理过,一打开就是一道刺耳的女声。
      女人说:“宋庆笙已经掌握了那500万的修路款去向,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纪检委举检举您了。您要明白,这份文件要是交上去,损失可不仅仅是500万,您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坐在角落的男人不紧不慢:“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了,新麻村那片路并不好走,是出车祸的高发区,他死在那里不会很意外。”
      邮件里是一段没有对焦的视频内容,看起来是偷拍的,镜头模糊,人脸也看得不清楚。
      好在声音是清晰的,他能从这段视频中大概拼凑出一段过往的内容。
      岑淮母亲陆遥曾经是宋京北父亲宋庆笙的下属。那年,宋庆笙不过36岁,已经是琴阳下属一个县的县委书记。
      当时市领导班子面临大选,宋庆笙和隔壁县县委书记裴毅同位副市长的有力人选。市里领导下达任务,将市周边两个贫困区分交给二人,先脱贫者胜任。
      父亲拿到的任务就是现在的新麻村。
      可在选举之前,发生一段小插曲。
      裴毅因为滥用私权将自己老家一个亲戚调到车间主要岗导致人员伤亡,裴毅因此受到牵连,被迫辞去县委书记一职。
      裴毅离职后,宋庆笙就调到他原来的位置。
      工作过程中,宋庆笙发现原本用来修建某村庄的500万元并没有用于实际用途,项目上这笔钱看似被挪用到救灾建设上,但细细一查,那年并没有重大灾难。
      宋庆笙死了,连带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死在了工作的路上。
      车翻进山沟里,摔得七零八碎。
      手机里不停有消息打扰,他一看,来自岑淮。
      “好好休息,精神充沛迎战高考。”
      “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是好紧张,你说怎么样我才能不紧张。”
      “宋京北,你睡了吗?怎么不回我消息?”
      ……
      “岑淮,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他打下一行字,最终还是删掉了。
      有什么话,还是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最起码,等她高考结束。

      岑淮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阳光下,宋京北看着她,也笑了。

      临上飞机,他反悔了,拎着行李箱往回跑。
      “爷爷,我后悔了,我要回去复读。”

      宋老爷子颤抖地抱住他:“好…好,回去复读,大不了,咱们回去再考一年!”

      可是宋京北,你若知道了一年以后的结果,当初还会选择复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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