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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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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岑淮就因为急性肠胃炎住进了医院,醒来时已经是半夜,病房空无一人,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插着针孔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她才缓缓回过神。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她点开周漾的信息,看到她一连串的问候。
她拨通了周漾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
“阿姜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好端端地怎么就喝酒了,你不知道昨晚你妈那张脸黑的呦,我都害怕她把我们几个活剥了。”
“昨晚谁送我过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顾令阳啊!”周漾听出她语气不对,好像读懂了什么:“宋师兄没跟着过来,人一散他就回去了。”
可是岑淮明明就记得是宋京北先跑过来的…难道她记错了?
“阿姜”周漾小声试探:“你该不会是为了他才喝的酒吧!”
岑淮失落地挂上了电话。
看来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冷笑,为自己今晚疯狂又幼稚的行为发笑。
她就是个跳梁小丑,不值得同情。
输了一夜点滴,岑淮有些饿了,倒自动贩卖机买了饭团。夜深人静,她坐在长椅上自顾自啃了起来。
眼泪和着饭团,更咸了,她却吃得起劲。
“真踏马够了。”
她还是没憋住,一把扔掉手里的饭团,抱着大腿哭泣。
所以那天为什么要说气话惹他不高兴。
就算他现在还喜欢裴嘉欣又如何?她已经结婚了。
“你是女孩子,说话矜持点。。”
突如而来的声音,岑淮慌忙立了起来。这么不堪的一幕竟然被他看到了,岑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是走了么?
少年大汗淋漓,气也没喘匀,手里热牛奶放到她手里。
他是走了,去而复返。他并不适合现在出现在陆遥面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独自一人坐在楼下花坛,直到看到那个人走了才敢上来。
看到她干巴巴地咽着冷饭团,又找了罗森热了牛奶。这一来一去,确实累人。
岑淮没缓过来,愣愣道:“你…特意去给我买的?”
他懒洋洋地靠坐在长椅,就挨着她一起,闭着眼睛休息。
岑淮也休息,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
难得她这样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唤她名字。
“岑淮。”
她乖乖应了:“是。”
少年依旧没有睁开眼:“别做傻事。”
短短四个字,岑淮便释怀了。她笑成一朵喇叭花,拼命点头。
胃突然就不疼了。
陆遥第二天六点就到了病房。
她来时,岑淮还在睡觉,枕头边放着一个牛奶盒。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岑淮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没想到陆遥既没有责怪也没有诘问,默默地等她输液,默默地办理了出院,又默默地带她回家。
自从那次因为蒋吴毅同她闹过一次,陆遥待她越发宽容了。岑淮也越发放肆,总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难得下次厨房做了一碗鸡蛋面,鸡蛋面不能说是美味,只能说是勉强入口。兴许是火开得太大,鸡蛋打在水里黏锅了烧糊了。
陆遥看她吃得这么认真,真以为自己厨艺有了进展,可她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
“别吃了,我重新点外卖。你想吃什么,牛排还是披萨?”
这些东西她都不喜欢。
“这些东西,好消化吗?”
求求老妈了,她可是病人。
她在家做姑娘时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嫁人后也从不进厨房,家务上下都是岑淮父亲一个人包揽,就连岑淮还是婴儿时用的尿不湿都是他一个人操办的,就冲着这情分,当初说什么父亲都不相信女儿会选择跟陆遥。
一晃十年过去,陆遥一点儿也没变。
就在她动手点餐的时候,门铃响了,岑淮开的门,进来的是外公和外婆。
老人家来这边访友,又刚好听说外孙女住院的事,正好过来瞧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啊血压就上升,把女儿养成这个样子是他们的失职,四十多岁的人了,依旧不会打理生活,好在外孙女命大又懂事,也不至于养废养残。
外婆到附近商场买了排骨,又做了一大盘的猪肉馅饺子,这饺子包得越大干,就越发觉得外孙女瘦得跟个火柴一样,心疼地又给她夹了两块红烧排骨。
“淮淮,昨天上哪儿玩去了?以后别做这些让你妈担心的事。”
“你们还说她呢!”陆遥道:“大酒鬼养了个小酒鬼。”
岑淮为自己辩驳:“我昨晚也没喝多少,一瓶而已。”
外公在旁附和:“淮淮的酒量我知道,一瓶啤酒小问题。”
“什么才是大问题?我看就是你们俩把她惯坏的。”
这话外公可不爱听了,那些年陆遥忙工作,孩子养在他们这边,现在倒是有怨言了。
外公说:“我们就算是惯也把你女儿拉扯长大了,你最该埋怨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们。自从跟了现在这个领导,就没一刻是闲的,不是加班就是出差,淮淮初中毕业典礼都是我去参加的。这说起来,现在这个领导真的不如上一个,你还记不得记得住新麻村的那个表叔,上周刚拿了拆迁款,今天找我们过去做打算呢。这十年前就说要拆,过了十年这拆迁款和以前没差,你表叔也愁呀,家里还有一个儿子预备上大学,二本学校,一年学费好几万。”
外婆道:“对啊,遥遥,这赔偿金你能不能和领导说说,你表叔右腿残疾,如今也全靠这赔偿金过日子了。”
陆遥在家里向来都是闭口不谈工作上的事,更别说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了。有些事她能管,可她就是不想管,也不可能去管。陆遥心情厌烦:“那如果新麻村不拆迁呢,他们靠什么生活?妈,我只是一个秘书,领导的决定我掺和不进去。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别来问我。”
见气氛不对,外公出来救场:“你妈也是随口问问。说来都是我不好,好好吃饭提这些事干什么,来来来夹菜吃饭,淮淮也吃。”
岑淮许久没吃外婆做的饭了,这一顿别提多么满足,好想让他们搬过来一起住啊,她把想法说给外婆听,却被陆遥呵斥:“岑淮你闭嘴。”
岑淮不解:“怎么了,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外公外婆表情也很为难。
“你忘了上次大舅母说的那些话了。”陆遥提醒她。
又是因为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岑淮气乐了:“为什么要看他们眼色行事。”
外婆安慰她:“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理解。你妈妈是女儿,出嫁后就是别家人了。按理说,家里的事她是不能管的,上次那笔钱,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说三道四…”
这些人情世故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她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以后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是不是也不要我妈养?”
外婆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岑淮接着说:“那我呢?我也是女儿,我以后要是嫁出去了也不用管我妈了吗?”
她不明白,两位老人都是知识分子,哪来的这么多封建残留。
她妈都已经不和家里那两个争家产了,现在倒贴钱都有人说三道四。
真的服了现在的老六。
外公说:“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不要再出去说,也不要和你舅母顶嘴,更不要在你陆淼面前提。她本来就敏感,要是记恨你怎么办。”
“外公。”
虽然知道外公是为了她好,但岑淮还是忍不住为陆淼说话:“淼姐就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我有吗?”岑淮闻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吧~_~
趁着陆遥到厨房刷碗,外公凑近岑淮,偷偷问:“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她有这么明显吗?
“不是,没有,怎么可能。”岑淮一键三连。
“我就说你不会撒谎,脸都红了。”
“你以前不是告诉我,想学历史,想完成外公的心愿吗?怎么,又不做数了?”
岑淮发誓:“没有没有,我记得牢牢的,每天都在努力奋斗。”
外公那个年代,上高中是属于有钱人家的小孩的。
对于他们而言,初中毕业能到师范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外公不满意。
初中同班的同学因为成绩不好考不上师范学院不得已又上了三年高中,却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
外公很羡慕。可窘迫的家庭需要他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他就一直遗憾着,遗憾了一辈子。
岑淮知道后,就立志要帮他实现这个心愿。
“我不信你这个小屁孩。”外公摇头。
“我是认真的,外公。”岑淮发誓。
“那就答应外公,高考毕业之前不要谈恋爱。”
岑淮迟疑片刻说:“可以不谈恋爱…那我可以偷偷喜欢别人吗?”
“男生还是女生?”外公突然调皮。
岑淮:“…”
外公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说:“淮淮,你要相信,外公不会害你。”
周漾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敢拨通岑淮电话,一开口别提多提心吊胆了。
“你都不知道昨晚你妈那脸黑的,我第一次见看到她生气。”
“有这么夸张吗?”昨晚看着明明不错,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你回家真没被揍一顿?”
岑淮拍着胸脯保证:“开玩笑,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完了完了,周漾羡慕死岑淮了。昨天那情况,要是放在她身上,她非得被她妈打得下不来床。
“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命啊,我们小公主,可别把我羡慕死。”周漾哭唧唧,怎么同人不同命呢!
五一假期有几部电影上映,周漾期待很久了,岑淮就陪着她去影院看了其中一部喜剧《我为哥狂》。
去之前,岑淮提议叫上顾令阳。周漾当然是同意的,就是腼腆不好意思自己开口。
“就等你这句话了。”
岑淮将她莫得透透的,随即掏出手机给顾令阳发消息。
对方回得很慢,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回复:我还有事就不来了,你们两个自己看吧。
岑淮把截图发给了周漾。
那边虽然啥也没说,但心情如何,岑淮想想也知道。
岑淮安慰她:“好了,别不高兴了。不是还有其他片子吗?下一部,额,就这部爱情片,我就是押也要把他押过来。”
五一期间,原本四十几的电影票涨到了八十元。周漾是按照平时的价格向妈妈要的零花钱,现在钱不够,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后边还排着大长龙,售票员开始变得不耐烦,阴阳怪气道:“同学,要是不买可以先站到一边,你已经影响其他客人了。”
他这么一说,把周漾弄尴尬了。身后的人也在吵嚷,周漾抱歉地想要走,岑淮拉住了她。
她把手机忘柜台一砸:“我们买!”
“阿姜?”周漾想要阻止她,岑淮已经付好钱了。
“我要情侣座。然后,再给我来双份的爆米花和可乐。”
坐在休息区等电影开场时,周漾一直没说话。
电影是她提议要看的,现在钱还是让岑淮付了。
她越想越气,把兜里仅有的四十块塞给岑淮。
“剩下的钱,等我回学校了还你。”
周漾爸妈工资不比岑淮父母。况且今年她家又买了新房,家里还有十几年房贷需要还,所以她不能像岑淮一样花钱大手大脚。可是自尊心作祟,不允许她花别人的钱。
岑淮知道朋友的脾气,爽快地接过那两张二十块。
她抱着周漾撒娇:“漾漾,我已经收下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周漾被她逗笑,佯装生气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一抬头,却看到一闪而过的两个人。
周漾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跑出去。
岑淮不明所以也跟着出去,看到的却是牵着手的顾令阳和黎亦姿。
“顾令阳这个骗子。”岑淮气不过,把包递给周漾,自己一股脑跑了过去追上了前面两个人。
“顾令阳。”
岑淮在身后大喊,前面的人愣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果然是她…们。
岑淮语气不善:“你不是说你在忙吗?”
“岑淮,你误会了。”顾令阳没说话,黎亦姿就先站了出来:“是我让令阳出来的,今天是我爸爸生日,我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就让令阳来做参考。”
岑淮无视黎亦姿,看着顾令阳:“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漾漾她…”
“周漾周漾周漾,又是周漾,我俩之间除了周漾就没有其他可以说了吗?”
姗姗来迟的周漾刚好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打的什么主意吗?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她,求你别多管闲事了。”
他说完,拉着黎亦姿就要走,对于周漾,仅仅只是扫了一眼。
…漾漾。
岑淮想去抱抱她,周漾大声呵斥。
“你别过来岑淮…”
“求求你别过来…”
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给我留下一点自尊心。
她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可心里还是很难受,钻心的疼。
暑假她向他告白,他听后,只说了一句话:“周漾,我们以后还是还是少来往了。”
周漾一颗心被浇得透心凉:“为什么?”
即使做不成情侣,朋友也还是可以的呀!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相处很尴尬吗?”
“我不觉得。”
“可我难受。”他最后说:“算我求你了。”
那天,他们还是照常看完了一整部喜剧电影。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一个人在哭。
那是岑淮看过的,最悲伤的一部喜剧。
当人们还沉浸在五一假期结束的悲伤时,殊不知,六月就要到了。
就像那首歌唱的:回不去的过去,无法预知的未来。
这个夏天出奇地闷热,楼下的蝉鸣个不停,原本就烦躁的心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岑淮一道解析几何题没做出来,拿着碳素笔在书上乱涂乱画。发泄完了,翻开一看,这书竟然是她从图书馆里借过来的,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趁着放学图书馆人最多的时候想浑水摸鱼把他还了。想的倒是挺美的,可眼神对上管理员的时候就心虚了。管理员是个40多岁的阿姨,正更年期,心眼小眼睛尖,最喜欢挑刺找茬骂人找存在感,一天不骂人嘴皮子就不舒服。
岑淮上次在图书馆出事就被这女人记住了,每次她出现,就恨不得一双眼睛钉她身上,生怕小祖宗又出事连累她。
管理员嫌弃地接过书,左瞅瞅右瞅瞅,道:“我记得这书刚到没多久,怎么就旧成这样了?”
“老师,这书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每天都忍不住翻看一遍,而且你也知道这书越新越容易皱,所以...你懂得。”
管理员斜看她一眼:“没在里面乱涂乱画吧?”
岑淮赶紧表明立场:“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
管理员是个老江湖了,岑淮这心虚的小眼神她怎么会看不见,所以现在是她越说什么,她就越不相信,铁了心了要翻开来看看。
岑淮松了一口气。
“邹阿姨,我着急回去看书,您能快点吗?”
‘着急’同学已经目视两人对峙很久,整张脸写满了不耐烦。岑淮见到这表情有些发怵,悻悻地往后退,给少爷腾地方。
开玩笑,这图书馆都是少爷家一手建起来的,还不得哄人开心了。
不过,岑淮不得不承认,女人无论年纪都爱小帅哥,甭管是混娱乐圈的还是混图书圈的,一声周阿姨哄得心花怒放。
邹阿姨说:“小北来了,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吧,可得加油了。阿姨活了大半辈子,漂亮的小伙儿见多了,像你一样又漂亮又会学习的可没几个,阿姨相信啊,今年的状元一定是你。”
小北?!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岑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大婶笑。
她瞅着身边这人,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美色误国!
等小帅哥离开,管理员又恢复丧尸表情,现场表演京剧变脸。
岑淮才不管她脸色是好是坏,张口就说:“阿姨,我要借书!宋京北刚还的书我都要了。”
高考转眼而至。
7号那天岑淮去寺庙为宋京北祈福。
她以前可是从不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现在:祈祷宋京北顺顺利利通过考试…希望他可以蟾宫折桂,雁塔题目。
这分明是她想亲自说给他的话,可是现在却只能留给眼前这棵菩提树。
她想了想,还是在最后补上一句:岑淮 love 宋京北
这喷涌而出的一厢情愿的爱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他不知。
可是,不是没有机会。
只要宋京北还不属于谁。
高三毕业那天,整栋楼都变成了废品场,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堆积如山,还有撕碎的课本满天飞,岑淮隔着楼望着,望着望着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
从此以后就更难见面了,或许是永远不见。
周漾给她递来一瓶可乐,温的,陪她坐在阳台上吹吹风。
周漾感慨:“他们一走啊,压力就到我们这了。这一年看他们考试考试又考试,别说他们了,我自己都嫌累,你说我会不会压力太大绷不住从这里跳下去!”
岑淮被她一席话吓住了,眼泪瞬间凝固了。“你说什么呢?”
周漾:“我听学姐们说过,我们学校还真有人因为压力太大从天台上跳下去的,头着地,脑浆都出来了。”
“漾漾...”岑淮真害怕了。
“哎呀,我吓你的,你不会真被我吓哭了吧!”周漾哈哈一笑打破凝固的气氛,她就是看岑淮太丧了,故意说出来逗她的,没想到还真把她吓哭了。“我还没活够呢,不会轻易想不开的。”
周漾还挺好奇:“你说那天晚上宋师兄又去找你了,你们都说了什么?”
岑淮捂着嘴,巴掌之下,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不告诉你。”
“好呀,岑阿姜同学,你都敢私藏小秘密了,还不快来从实招来。”
周漾给她挠痒痒,岑淮打不过她,已经笑麻了,只能举手投降。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快说。”周漾手上动作没停。
岑淮眼泪花都出来了:“我问他,‘北大和清华,你选谁?’”
“继续。”
岑淮故意卖关子:“他说…他也不知道”
“就这?”吃瓜人有些失望,还以为二人会说一些郎情妾意的约定什么的。
岑淮微笑没说话。
其实,她故意省略了后半部分。
“无论你选谁,我希望你可以等等我。只要是北京,我一定会来找你。”
只希望,你能慢一点,再慢一点找到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