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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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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半个月的寒假岑淮就参加了三场婚礼,见证三对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和两个baby的降生。
不得不感慨,如今时代进步,思想开放了,带球结婚已经不是稀罕事了。
岑淮参加的第三场婚礼,新人她不认识,只知道新娘是陆遥同事的女儿,姓裴。
那不就是?
她其实不愿意联想到那个人身上的。
岑淮对婚礼没兴趣,倒是对吃的十分想念。一进入会场就扭头找吃的去了,慕斯蛋糕、巧克力蛋糕、黑森林蛋糕、芒果毛巾卷、草莓毛巾卷...岑淮一下拿了五个塞在盘子里,陆遥拿她没办法,就自己应酬去了。
此时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担心自己的行为丢了她老母亲的脸,特意选了隐蔽的角落的位置坐着。
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奢华,婚礼充满了温柔的奶茶色,优雅的帷幔在空中荡起一波又一波波浪,空气中溢满了玫瑰的花香以及朗姆酒的酒味。
这样浪漫的婚礼现场,岑淮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
她想,今天要结婚的这位姑娘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所有人都带着爱来赴约,笑意满满。
岑淮专心吃着蛋糕,什么时候旁边沙发陷下去了都没注意。蛋糕奶油很美味,不似大街上普通商店里油腻腻的奶油,岑淮吃了一口就再也舍不得停下。
“奶油吃多了可能会导致胃肠排空异常,还可能会诱发胃食管反流。你胃本来就不好,还是少吃点吧!”
岑淮猛地一回头:“师兄?”
岑淮诧异会在这里看到他,更惊喜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胃不好。
宋京北微笑:“这又不是学校,还是换个称呼吧?”
换个称呼?
换什么?
叫宋京北太放肆,叫哥太亲近...难不成叫大佬?
不行不行,这是她对他盲目崇拜的爱称。自己也只是心里这样叫过他,可不敢当着面叫出口。
岑淮唯唯诺诺:“直呼其名...不太礼貌吧!”
宋京北轻轻拍了她脑袋:“你虚岁17,我已满18,大了你整整一岁,按理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哥吧!”
岑淮小声嘀咕,这会不顾太放肆了。
“你说什么?”宋京北没听清。
岑淮连忙摆手澄清。
没,没,没。
岑淮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就叫你京北...哥哥?”
宋京北听着悦耳,心情也舒畅:“听起来,还不错。”
岑淮也觉得不错呢~
市长千金婚礼,宋家作为本地最大的纳房地产商怎么能不在受邀行列。各方牛马汇聚一堂,让这场婚礼失去了原有味道,奶油蛋糕都救不回来的变味。
陆遥举着高脚杯同一旁穿着黑西装男人侃侃而谈,聊得起劲时,卷着大波浪、一身高定的女人出现了。黑西装男人显然与高定女人相熟,互相给两人介绍。
“介绍一下,这位是裴市长的秘书,陆遥陆女士。”介绍完陆遥,又对着宋庆怡说:“这位是深海集团总经理宋庆怡,宋女士,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纵使不认识,但名字还是有所耳闻。两人浅浅碰了杯,陆遥先开口:“宋女士,我们曾经见过,在竞拍会上,您出手阔错,可是拍下本地不少的地皮。”
宋庆怡是个十分自负的女人,出身好又是名校毕业,自然看不起普通出身的陆遥。
她语带轻蔑:“是吗,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她又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没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不是陆遥这种官场老油条的对手。
陆遥听说她语带讽刺,也不怒,反倒恭维起来:“我没记错的话,新麻村那块地也在您手里。那地方可一直是宋书记的心头病,如今到了您手里,若他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宋庆怡说:“那都是他自找的。我可没有他这个哥哥。”
陆遥听罢,但笑不语。比起已经退居二线的宋老爷子,宋庆怡单纯得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她又想起岑淮住院那次和她通过电话的男生,说话谨慎,温和却不失力量,听说那是宋庆笙儿子的时候,她心里还是胆颤的。
若宋家到了他手里,事情远比现在棘手多了。
一首《梦中的婚礼》在大厅响起,陆遥浅笑告辞:“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她没有去找岑淮,而是绕道去了二楼裴铭的房间。
二楼房间,男人端着红酒杯侧坐在落地窗下。他说:“见到宋庆怡了?”
陆遥跟着坐过去:“见到了。”
“如何?”
“蒙昧不知,不足挂齿。”
“你说宋老爷子当真放心把偌大的公司交给她?”
“我感觉不然…您忘了,他还有个孙子。”
“人老了,记性确实不太好了。”男人拍拍自己大腿,思绪飘远:“可他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少年老成,看着确实比不靠谱姑姑要靠谱多了。”
裴毅说:“那得抓紧了,深海留不得。”
岑淮参加过很多场婚礼,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梦幻的婚礼,就连新娘的婚纱都闪闪发光。只是眼前这个美丽的新娘似乎不太开心,好像她即将走进的不是幸福的婚姻而是万劫地狱。
新娘父亲倒是一脸喜悦,好像穿着婚纱的人是他,嫁人的也是他。新娘父亲隐晦地拍了拍新娘的手,她的脸色一瞬间更难看了。
岑淮喃喃道:“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宋京北正摆弄着餐具:“所嫁非人,换谁都绝望。”
他似乎话中有话,岑淮好奇了:“此话怎讲?”
他不答反问:“如果是你,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能开心吗?”
岑淮摇头,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在她的印象中,结婚离她很遥远。
而且即使结婚时高兴,婚后若是不幸福了,两者的结果也没什么不一样。就像她的父母,听说当年是母亲倒追的父亲。父亲年轻时是学校的校草,又是学跳舞的,母亲对他一见钟情。
母亲又是十分强势的人,认定的事或人是不会改变的。即使当时外公反对,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结婚了。可婚后不到三年,感情就变淡了。最后也是闹了个离婚的结局。
他娓娓道来,动情的模样像极了戏中人:“有个人大学毕业那年和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为了转换心情,假期到少年宫担任钢琴老师。前男友不是好人,因为心有不甘,经常到少年宫围堵她。后来她实在不忍骚扰,就报警了。男友怀恨在心,在某个雨天,开车撞了她。好在有个少年宫的学生路过救了她,她才幸免于难。也是因为这件事,两个人互生好感,约定等学生高中毕业就在一起,只可惜还没等到学生成年,这件事情就被双方家里人知道了。因为某种原因,两边都极力反对这段感情,这个约定也就作废了。”
岑淮没想把他和故事中的人联系到一起,实在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那种悲伤不是失去爱人的无能为力,也不是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可奈何,而是明知自己深陷泥潭却甘愿沉沦的认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
岑淮没头脑,说话也直肠:“你想要抢婚吗?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宋京北被她严肃地表情逗笑了,也感慨她悟性之高:“你怎么知道是我?”
“女人的第六感。”
其实,喜欢一个人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那个新娘,一直都在凝望着宋京北呀!
岑淮吃了太多蛋糕,又喝了好几杯橙汁,这下尿急就告辞去了卫生间,只是没想到能在卫生间能遇到她妈。
陆遥十分注重外表,在美容院办了年卡,没事就去做一些眼部祛皱护理、抗衰护理、净化排毒护理,总之保养得十分到位,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她人又生得极好,岑淮完全是遗传了她的优良基因。
陆遥看着岑淮,就像是看年轻时的自己。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女儿不爱装扮自己,尤其是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穿的还是旧衣服。她拿出口红给岑淮嘴唇上色,半高的马尾被她弄散随意披在肩上。
陆遥看着女儿,越看越不满意,揪着她额前两捋碎发发说:“你说说你,怎么不遗传你爸半点好呢。”
岑淮笑道:“哪里没有了。我明明就遗传他的外貌。”
陆遥苦笑,女儿确实是像前夫多一点。这也正是她难受的地方。
陆遥:“你认识裴嘉铭?”
岑淮摇头:“不认识。”
岑淮打心眼就不喜欢那个阴郁少年。不是她以貌取人,可他的眼神实在太像乌鸦,随时可能给人带来灾难。
陆遥却笑着说:“可他怎么跟我说,你们关系不错啊。”
岑淮撒娇:“妈妈,我们真的不熟...”
她不想让陆遥多想,可是现在又不能说出手机的事。她想象不出裴嘉铭能和陆遥聊些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啊!
陆遥安抚她:“他爸爸是我的上司,你没事多和他走动走动,培养感情。”
“妈,你不会是想让我和他...”脑子里瞬间涌现出古往今来许多卖女求荣的戏码。
陆遥乐了:“你想什么呢,你可是我的亲女儿,不过培养感情还是很重要的,这样吧,我现在带你过去。”
根本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陆遥带着她去见裴嘉铭,自己却离开了,嘴上说着有事要忙,可她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岑淮不会不明白。
陆遥毕竟是是裴毅下属,岑淮不敢与他交恶,也绝没有要攀附的意思。只是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过界,岑淮都任由着他。
“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学姐。”
裴嘉铭倒是谦卑,弄得岑淮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可再看他眼神,哪里就是他话里的意思了。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傲慢:“不过后来你把手机藏哪儿啦?”
他有仔细翻阅过通报的名单,那上面可没有岑淮的名字。
岑淮偷偷翻白眼,语气里有一丝小得意:“我在学生会又不止是认识你一个。”
她本是想膈应他,没想到裴嘉铭笑了,他说:“学姐,你真可爱。”
岑淮胃里波涛汹涌,她不知道这几个字哪里值得他说‘可爱’了,她琢磨着这孩子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说:“翻白眼的样子更可爱。”
岑淮肯定,裴嘉铭就是有病。
“我刚刚看到你和宋师兄坐在一起,你们认识吗?”他的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岑淮一口蛋糕没咽下去,塞喉咙里了。
他们坐的是单独一个小套间,饮料就在距离裴嘉铭半米不到的地方,可是他任由岑淮难受也完全没有把水递给她的意思。他凑近她,冷冷地说道:“别和他走得太近,我可不喜欢。”
说着,手还碰到她的长发。
岑淮最后撂下这句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后来岑淮细细回想与裴嘉铭认识的过程,万分肯定她没有在任何事情上招惹过他,要说有,那也是未遂,裴嘉铭是哪来的资格要求她不要靠近宋京北。
躺在床上回想整件事,岑淮越想越生气,直接拒绝了裴嘉铭的好友申请,手机一关机,舒舒服服地泡了澡。
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修长的五指滑过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岑淮又想起白天裴嘉铭凝视她的模样。
他的手触碰到的地方都变得如此的恶心。
她决定把头发剪了,剪得短短的,反正平时也没时间打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