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单只耳朵

35、渺渺玫瑰是时候要枯萎了

　　回到家，我终于用每天戴着面具生活。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
　　我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不屑一顾关于阿沉的一切。
　　我好累... ...
　　现在，
　　终于可以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躲在自己的壳里。
　　就一会儿。不会太久的！
　　我躲起来，像个小兽舔着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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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时间的失魂落魄，
　　让我整个人布满了憔悴的气息，蜡黄的面色也被惨白代替。
　　妈妈看着我自我折磨的模样，欲言又止了一次又一次。
　　她说：
　　“渺渺，
　　你最近不怎么吃东西？
　　我买了草莓蛋糕，就当给你补生日了，好好开心一下！”
　　看着面前的草莓蛋糕，
　　我只是眼眶发酸，失魂落魄地看着蛋糕。
　　妈妈和阿沉一样，他们知道我爱吃草莓蛋糕。
　　可她不知道，现在的草莓蛋糕与我来说，是毒药。
　　现在妈妈对我来说，像朋友一样。
　　... ...
　　记忆倒回暑假
　　“渺渺，你为什么决定分手？
　　你不是很爱他吗？
　　你不是一直说，遇见他是你的幸运吗？”
　　... ...
　　“因为我们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鸿沟。
　　因为我们不能同频共振。
　　我是商人，他是艺术家。
　　我追求利益，追求自由，追求得失。
　　他追求自我，追求艺术，追求情感。
　　我们就像两个物种，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要在一起，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人要放弃自己的世界。
　　我自私又自利，我做不到为他放弃梦想。
　　他感性又强大，他愿意放弃他的艺术梦。
　　可我心疼他。
　　看着他自我强迫到精神生病、生理生病的模样，我心疼。
　　我只能放过彼此，放过我的幸运。”

　　阿沉因为我，他生病了，我不是解药，我是毒药，是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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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以为爱是心动，爱是脸红，爱是看到他会开心。
　　是因为他而难过，因为他落泪，因为他而胡思乱想。
　　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爱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爱是一种伟大无私的力量。
　　原来爱是我可以自杀，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
　　原来爱是我可以为了你的梦想和未来，抛弃自己的喜好。
　　原来爱是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我不想让你失去自我，
　　所以想让你讨厌我，然后推开我。
　　原来爱是我的心在滴血，但我要清醒为你考虑。
　　原来爱是希望他好，希望他好就好。
　　原来聂渺的爱全都给了郁沉，郁沉也一样... ...
　　聂渺和郁沉，来自两个世界，是两个物种。
　　现在，
　　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
　　现在，
　　他是水里自由自在遨游的鱼儿。
　　我是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
　　我们都要成全彼此，这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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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走不出来了。
　　即使分了手，也彻底掉入了深渊中。
　　我这个一直自诩，以后要唯利是图，
　　要斤斤计较的商人，竟然开始为别人而着想了？！
　　从我决定分手开始，到现在我深知我们不可能。
　　阿沉为了我，放弃自己喜爱的艺术。
　　对他而言，不是件好事。
　　甚至，无数次我用距离太远而搪塞他，
　　郁沉却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家，
　　放弃潭州的一切，他跟我去庭州。
　　如果跟我在一起，他就要做出很多伤人的选择。
　　那于他而言，我只是害人精，只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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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深夜，我翻出自己圣诞节拿着红玫瑰拍的照片。
　　我反反复复地问：
　　“妈，你看这张照片好不好看？照片上的花好不好看？
　　她笑着说：
　　“好看，我家渺渺最好看了。”
　　我得意洋洋道：
　　“照片上的玫瑰，是不是也好看？
　　这是生日那天他送我的，我养了整整20天呢！
　　是阿沉送我的，红玫瑰和爱有关！”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
　　... ...
　　她说：
　　“渺渺，但是花现在该枯萎了。
　　你在学校，天天戴着面具折磨自己，
　　现在该枯萎了。
　　这场恋爱的结束，你表现得如释重负，毫无伤害。
　　像极了一个旁观者，像一个陌路人，
　　像极了一个冷静的分析家，
　　对着这段感情大放厥词进行批判。
　　可是，
　　你狠下心多少次，你恶语相向多少次，
　　你就缩在自己的壳里，哭了多少次！
　　放过自己好不好？”
　　是啊，她说的对。
　　思绪拉回计划分手的那段时间：
　　我的冷漠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每当我恶语相向，满面獠牙，嗤之以鼻的时候。
　　我总会躲起来打电话给妈妈：
　　“妈我好累，我自己要缓一缓，休息休息。
　　我好爱他的，可是为什么我必须要伤害他，
　　他为什么就是不走啊？
　　他走啊！
　　他别理我了！
　　为什么我第一次真的爱一个人，
　　就要这么痛苦，就要是悲剧收尾？”
　　她说：
　　“渺渺，实在不行，
　　先不要逼自己了，我不想你这样痛苦。”
　　“不行啊！
　　他生病了！因为我越来越严重了。
　　我不可以缓，我没资格缓！”
　　思绪拉回现在
　　... ...
　　...
　　我听完妈妈说的“枯萎”，看着冰箱里冬季草莓。
　　不知怎么了，我泛起了恶心。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叫应激反应。
　　原来，我出现了看见草莓的一切事物会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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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和妈妈谈到“枯萎”的那天开始。
　　我开始足不出户，开始不想社交，
　　开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开始拉着窗帘，关着灯，让周围一片黑色。
　　... ...
　　...
　　今天已经数不清，现在是浑浑噩噩的第几天了。
　　我坐在床上，坐在一个的角落里。
　　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说话。
　　只是发呆而已。
　　也许因为庭州在自由辽阔的大西北，
　　这里的月亮看起来格外地亮，格外地大。
　　离我的距离格外地近。
　　我看向窗外，那皎洁柔和的月亮。
　　我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月亮，本应高贵又高傲地挂在苍穹之巅。
　　不是被欺骗，被坑害，而堕入无尽寒冷的深渊。
　　... ...
　　后来的日子，在我眼里
　　无数个深夜的皎皎月盘是郁沉，柔和如他。
　　这两年是一场黄粱美梦。
　　阿沉总说，我像炽热灿烂的阳光，
　　照进了他平凡的世界。
　　可实际上，
　　是我把那高贵的皎月拉进这无人之巅。
　　曾经，我以为，
　　有了阿沉我可以靠在他的怀里，
　　只做渺渺，只做自己。
　　不逞强。
　　但没想到。在策划分手的日子里，
　　我带着冰霜般的面具，去面对所有人，包括他。
　　骗得久了，有时候我自己都信了，我不爱他了。
　　就这样，我看着月亮，想着他。
　　流着眼泪，听着他的《依然爱你》和《纸短情长》。
　　一天一天又一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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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尸走肉的我，少了三魂七魄的我，度日如年。
　　今天不知怎么了，只是很久没吃饭了。
　　但是好像全身没有力气了。
　　我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妈妈推开房门给我送午餐。
　　她看着我晕到在地上，急忙送我去了医院。
　　“渺渺，妈妈不想干涉我的生活。
　　但是希望你不要一直折磨自己，
　　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吃饭！”
　　可是回到家的我，倔强得像驴一样。
　　依然不吃。
　　她只是在背后，每天逼着我，喝着营养剂。
　　... ...
　　后来回忆这段日子
　　我知道，
　　可能没有那些营养剂，我撑不下去了。
　　我靠营养剂活着，却还是生了场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分手后，
　　在我在生病的那段日子里，阿沉也是大病一场。
　　我们就好像两个遍体鳞伤的刺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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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关在房里，那些日子，
　　我靠着我和阿沉之间的回忆，之间的点点滴滴来活着。
　　情书，玫瑰，歌曲，烟花，美食，
　　江边，旅行计划，蛋糕，还有惊喜。
　　一年零10个月的爱情，美得像一场不愿苏醒的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