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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渺渺我在疯狂为未来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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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也许是天意。
口罩问题的情况十分严峻,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得不减少。
这样我不敢见他,也有理所当然的借口。
我跟阿沉的见面,
也从原来的双向奔赴,变成了他单向奔赴。
本以为我们还有个难以忘怀的国庆。
我贪心地想要向世界,索求最后一次有他的国庆。
去年的国庆的甜蜜回忆,远远不够。
去年我们还没看过,完整的烟花。
可无情的口罩问题,却不想成全我的贪心。
去年那次不完整的烟花。
是我和阿沉一起看过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国庆烟花了。
这段无法见面的时光,阿沉却没有荒废。
不知,是否因为在上次凛冽的秋风中。
我难以克制的自言自语是不是被他听见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所以阿沉有了动力,积极且主动的扼杀那个喜欢法国文化,那个喜欢法语。
那个总喜欢,
对我说“jet'aime”的郁沉。
... ...
我不得不去逃避谈论关于工作室的话题。
我不想逼他加深,精神上的自我扼杀。
我不想逼他加深,唾弃曾经那个倔强的自己。
可心细如发的郁沉,却以为我的逃避话题。
是我没有安全感,是我对他不够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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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
阿沉好像打了鸡血似的。
疯狂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传统文化典故。
疯狂打卡了,各种各样的博物馆。
他耗尽自己,努力接近我喜欢的文化。
努力接近我,想要和我同频共振。
因为我曾经偶然提及:
只有人们爱上某种文化的时候,心才能感觉到它的魅力。
阿沉不仅打卡博物馆,不仅收集典故。
貌似,开始变本加厉地去强迫自己,爱上这种文化。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杀手,无情地对自己狠下心肠。
只是因为,他爱上了另一个物种的我,另一个世界的我。
我们之间的爱,好像变成了一根粗壮无比的藤鞭。
将他抽打成,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
将他抽打成,一个邀功求赏的马戏团动物。
我总在想:
我是什么样的害人精?
我怎么能够把一个阳光温暖的男人逼成这样?
只是因为爱?
这样的爱,干净纯粹却又病态执著。
看着阿沉的疯狂模样,我变成了失去喉咙的哑巴。
我没办法对他的“学习成果”做出他期待的反馈。
我知道,
我一旦和颜悦色。
就等同于,加快了阿沉抽打自己的频率。
我怕,我怕这个笨蛋住在博物馆,
我怕他做出疯狂的举动。
只为了向我证明他爱我,他就可以爱我喜欢的一切。
甚至讨厌,那个曾经我追求个性的自己。
原来,我的爱是毒药,是推他堕入黑暗地狱的手。
我看着屏幕里,阿沉乌青的眼圈,
和被迫提着精神的双眼。
我不敢面对他!
匆匆忙忙间,
我敷衍着阿沉,狼狈不堪地挂了电话。
我看不得此时此刻,他强撑着虚弱,却柔情似水的眼神。
我生怕,自己抑制不住的泪水,让他胡思乱想。
我坐在阳台前,呼吸着压抑又沉重的空气。
以前,我总觉得,南方的天气太过潮湿。
潮湿又憋闷,让我喘不上气。
可是只要阿沉在。
他亲亲我,做做“人工呼吸”,就一点都不闷了呢!
这一刻,好像南方的湿度莫名其妙的变大了。
大到已经打散了周围的空气,我窒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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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我以为,我的冷漠让他感受到了不值。
阿沉不提起他为我改变,为我强迫自己的“成果”了
我以为,他终于可以讨厌我了!
我难过又快乐,我好希望他可以解脱。
他可以远离我这个恶鬼!
真好!
阿沉可以回到光明的温室,幸福美满。
可是今天,阿沉突然小心翼翼地问我:
“渺渺,你对我的努力,视而不见。
是不是因为,我微不足道的努力,不值得被表扬?”
我看着他紧张又闪躲的模样,我的心和嘴苦到想呕吐。
我以为,他讨厌我了,可他却在怪自己。
原来,我的逃避在阿沉的眼里。
却变成了,他的努力不值得我的表扬。
他不再向我“炫耀”,他不再“邀功寻赏”。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天,
他不曾提及,自己“努力成果”的背后,
是他自己却在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努力在成为我的傀儡,我的手。
我心疼他,却要用冰冷的态度面对他。
我变成一个冷血的妖怪,用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
挑着近期他夜以继日的设计成果,挑着作品的错处。
我知道,表扬,逃避。
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寻找安全感。
只会让他,更加唾弃曾经独特倔强的自己。
我只能,理智冷静,选择对阿沉未来最好的方法,处理掉自己。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满面獠牙,
不得不用着刺耳又尖锐,跋扈又挑剔的声音告诉他:
“郁沉,你落下的文化太多了。
你不了解的传统文化太多了。
难道你以为,仅仅通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补充,
就能让你的作品有灵魂,你觉得可能吗?
你还是在高估自己的能力?
我看,你还是做回你曾经的设计好了!
我希望,你不懂我喜欢的传统文化,
就不要,来侮辱我喜欢的传统文化!”
我刺耳,不留情面的语言,
我践踏,蔑视着他的作品,
像一记又一记耳光,抽打着他。
阿沉愣住了,
只是张了张嘴,抿了抿唇,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他的心脏已经撕烂了,扯碎了。
我知道,无论是我的表扬,我的逃避,还是我的恶语相向。
对郁沉来说,都是有巨大的杀伤力的冷兵器。
但是恶语相向,他会讨厌我,会觉得不值得。
这个冷兵器,也许是他未来,做回自己最好的武器了。
理智的我,应该是表面冷漠,内心为他高兴。
但我的血肉之躯,却早就布满了自己留下的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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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我思绪万千,可这万千的思绪都是他。
我回忆,相识那年。
在我眼里,阿沉是文质彬彬,温柔敦厚的男人。
他好像浩瀚云霄上,悬挂的月亮。
他是月亮,他是温柔的代名词。
这一刻,觉得我跟他的一场爱恋,
对我来说是一场美梦。
但对他来说,应该是一场噩梦。
记得阿沉说过,我是他的阳光。
他说,我是他平淡人生,璀璨热烈的色彩。
记得我说过,阿沉是我的月光。
我说,他是我期待已久,用尽了力气等来的救赎。
可我知道,我只是个魔鬼。
一步步,摧残了他这株浪漫致死不渝的铃兰。
但阿沉于我而言,真的是救赎,
他真的给了我好多的温柔。
我好怕他因为我,没办法爱不了别人了,
我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曾经的他?
我好羡慕好嫉妒,他以后爱上的别人,
羡慕和嫉妒着,他们正常又幸福的爱情。
我好像是个病人。
自私又敏感,偏执又冷漠。
我的理智,在后来的日子里,催促着我。
让我不择手段地告诉阿沉,他不配染指我喜欢的文化。
让我不择手段地告诉阿沉,他做不到和我同频共振。
我理智到自己已经麻木。
... ...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阿沉快解脱了,不能功亏一篑。
聂渺你不可以心软,不可以说爱他,不可以不冷漠。
他要回到初见时的模样,他要重新快乐。
他要变回风光霁月的他,他要做回自己喜欢的艺术家。
我知道,这段时间的羞辱,谩骂,刺激。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应该是致命的吧。
阿沉应该也不会再爱我了吧!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可事情好像和我预想中,有所偏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