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单只耳朵

28、阿沉我只是在借题发挥啊

　　回到学校
　　我坐在桌前，凝视着抽屉里，因阿沉而迁来的新户口。
　　我嘴里发苦，好似含着黄连一般。
　　曾经，我总是向全世界宣告：我为阿沉而已，户口也是。
　　我好想在未来的某天，
　　聂渺、郁沉、还有小耳朵，可以在一个本上。
　　现在，我呆呆地盯着户口。
　　我真的，把它迁到阿沉的身边 。
　　可是以后，跟他出现在一个本上的那个人，
　　不是我，我没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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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的每天，忙碌又繁琐。
　　曾经，我们之间常常是我去潭州找他。
　　因为我喜欢潭州，喜欢他的家。
　　在高铁站、火车站，
　　阿沉永远站在阳光下，角落里等我。
　　我永远，能从茫茫人海中，第一眼找到他。
　　现在，我不敢面对他。
　　现在，我害怕与他深情满满的眼神对视。
　　现在，我不得不让他讨厌我让他离开我。
　　现在，我和阿沉都悲伤，痛苦，挣扎。
　　不过，当我推开他，我一个人怀念他，就够了... ...
　　所以，我开始逃避。
　　开始不愿见他。
　　我扯着离谱的借口：
　　大二了，太忙碌，抽不开身见他。
　　阿沉贴心又体谅我。
　　所以这个学期，几乎是他来见我。
　　他还是带着如夏日暖阳般的笑容，
　　带着铃兰花香，安静地站在校门口等我。
　　我知道，潭州与岳州，不过间隔100公里。
　　他不能每天见到我。
　　所以，我可以躲在屏幕后面，
　　用恶心、恶毒、伤人的话语，去刺激他，让他离我而去。
　　现在
　　我淋漓尽致地发挥所谓“大小姐的脾气”。
　　我像个疯狂寻衅、折腾挑事、闹腾不安的作精。
　　无数次，我向阿沉发难、找茬 。
　　无论我的脾气是否和他有关，不论大小。
　　只要我有想，只要我有气，
　　我抓着一切机会，拿阿沉当出气筒，毫无顾忌地耍性子。
　　我想，
　　如果我是阿沉，我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聂渺。
　　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阿沉，应该讨厌我了吧？
　　应该不会爱我了吧？
　　可是事情总和我计划的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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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聊到工作室。
　　我借题发挥，莫名其妙地开始发脾气。
　　对着电话那头的阿沉，肆无忌惮地大吼大叫。
　　电话这头，
　　我不断质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效率。
　　甚至，疾言厉色地告诉他，
　　我质疑自己的眼光，我质疑自己选男人的能力。
　　阿沉只是不断地，认错、道歉、轻言轻语。
　　他不想我这样生气，他怕我
　　嗓子会疼。
　　他怕我，来例假的肚子会疼。
　　我听着对面的温柔细语。
　　突然间，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般。
　　我的嘴巴，好像被强力胶粘住了，
　　张不开口。
　　我匆匆挂了电话，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我的脸。
　　满脑子都是，我聂渺何德何能？
　　怎么配得到他这样的喜欢，怎么配得到这样浓厚的爱。
　　我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恶鬼。
　　我只是个生性凉薄的女人。配不上他的爱。
　　甚至，他越爱我，我会舍不得自己假装不爱他。
　　我自己的心，却不断在说：
　　不能强迫他！
　　不能再逼他！
　　我们不能同频共振！
　　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是不同的物种。
　　所以，必须要对他恶语相向。
　　所以，必须要装出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明知他会向我身边的人询问我的近况。
　　我只能当着所有人，
　　戴上冷漠、变心、不耐烦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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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
　　网络上有个新梗——“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这条梗在网上热议，在我心里苦到晦涩。
　　以后潭州的特色奶茶，没有郁沉陪着聂渺喝了。
　　我知道，以后我会嫉妒、会羡慕真正的“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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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
　　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阿沉和“她”两情缱绻、
　　一起喝奶茶、一起看浮世万千的模样。
　　突然，阿沉来了！
　　他的到来，让我脑子里悲伤又嫉妒的画面，烟消云散。
　　他真的因为一个网络热梗，为我飞奔而来！
　　只为告诉我，他爱我。他在用行动爱我！
　　只为告诉我，我才是他的全世界！
　　... ...
　　我迫不及待地冲向校门口。
　　在雨中，阿沉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
　　伫立在昏暗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爱意。
　　时间静止了。
　　我的心，正在激烈地为他而跳动。
　　我爱他，所以，不能在他面前跳动心脏。
　　我爱他，所以，我要理智为他考量。
　　我模仿着时间大步流星、潇洒的模样，
　　走向阿沉。
　　“渺渺，我知道你很忙，知道你心情不好。
　　但当我我看到这个热梗，
　　我不希望你羡慕别人，我不希望你是一个人。
　　我马不停蹄赶来，不仅只是送给你我的奶茶，
　　还有这颗为你而跳动的心，还有永远向你敞开的拥抱。”
　　他深情款款道。
　　我抱着他，深深地嗅着他身上别致的铃兰花香。
　　我努力吸着鼻子，想把这些气息吸入身体，吸入脑海。
　　我想让我大脑，永远永远记住阿沉的味道。
　　我知道，
　　未来我只能怀念，
　　没资格闻着阿沉的味道了。
　　阿沉低头看着怀里的我，紧紧抱着他的模样。
　　他沉稳又带着些许安慰地说：
　　“我永远都是你的港湾，我永远都会在。”
　　那一刻，我看似坚强却实际脆弱的坏人面具，仿佛被撕裂了。
　　我眼前的男人，他因为爱我，他放弃了曾经的自己。
　　我眼前的男人，我因为爱他，我抛弃了自己曾经18年。
　　权衡利弊之下，我拿着利剑刺向他。
　　我克制自己不见他，不说爱他。
　　可他依然深情款款地表白，深情款款地表达爱意。
　　可看见他这个模样，我的坚持瞬间土崩瓦解。
　　这阵子，我不计其数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手掌的痛，在心痛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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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岳州的暮色降临之际，
　　我们握紧彼此的手，漫步在秋风瑟瑟的大街上。
　　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地伤人，
　　秋风好像格外冰冷。
　　我低着头沉默着，阿沉突然抱紧我。
　　他低头说：
　　“渺渺，你最近是有些辛苦吗？
　　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为什么自从9月你回来后，你总是情绪化。
　　我记得，我们以前是不吵架的。
　　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会改的！
　　我会很爱很爱很爱你的！”
　　听着阿沉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带着一丝祈求。
　　甚至，
　　我可以感觉到，他用力抱着我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
　　我低着头，眼泪像打开了开关似的，不停地滴落。
　　霎时
　　空气中，只有我沉默的哭泣和他紧张的心跳。
　　猛然间
　　我用尽全力扑向他，发狠似的吻住了他。
　　真的好久了，好久没有吻上阿沉熟悉又陌生的唇角了。
　　这一刻，我的情绪化身毒蛇猛兽，来势汹汹。
　　我的激烈反应，
　　让阿沉的身体不由得紧绷。
　　他感受着我情绪的激动，他感受着我微微颤抖的双唇。
　　他反客为主，凶狠地、热烈地回应着我。
　　这个漫长又夹杂多重情绪的吻，
　　在后来成了我的“毕生难忘”。
　　不知不觉
　　我苦涩的眼泪滑进了难舍难分的唇角。
　　阿沉的额头带着温柔，抵着我。
　　“我没有不爱你，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我好爱好爱你，我是爱你的呀！”我小声自言自语着。
　　阿沉问：
　　“渺渺你说什么？”
　　我说：
　　“没什么... ...”
　　... ...
　　难以想象的悲伤，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
　　今天，我不知自己重复了多少遍这句压在心底的话。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红红的眼睛。
　　阿沉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是我这段时间不够好，对不对？
　　是我没有以前那么贴心了，对不对？
　　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可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没办法告诉他真相，我只能用沉默代替我的答案。
　　可是，我难以控制的心，却在一遍遍说：
　　我是爱你的，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爱一个人。
　　我从来从来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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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沉紧抓我的手，消失在街角。
　　一路上，他抓紧我手的样子，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