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争，小心爱》香菜多

13、洪水猛兽

　　接到俞悠然的电话，赵梓楠一肚子问号。不过听对方说晚宴上有5A级钻石王老五，她还是欣然前往了。到场后她才发现自己上了贼船，5A级王老五指的竟然是渣男樊仁。最让她怒火中烧的是，俞悠然分明就是用自己做了一个局。
　　从酒店出来，赵梓楠直奔钟暒家，去告状。
　　钟暒刚一开门，赵梓楠还没进去就迫不及待地抱怨：“你们家俞悠然可真是心狠手辣！”
　　不巧的是，此话出口时，俞悠然正好从另外一部电梯出来。
　　听到赵梓楠这样说自己，俞悠然略带几分开心地在她背后接话：“赵律师告状倒是效率挺高的。”
　　赵梓楠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俞悠然，又看看钟暒说：“你们不是没有和好吗？她来干什么？”
　　俞悠然晃着手里的钥匙说：“我住隔壁。找钟暒告完状，欢迎来我家喝一杯。今天晚上有点对不起你，我家的所有酒随便你开，算是道歉了。”
　　钟暒本来已经准备躺下休息了，现在不得不打起精神听闺蜜抱怨自己的前女友。
　　“我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去。我早就应该想到，她哪有那么好心，能给我介绍王老五？这个大骗子，还说得神神秘秘的。结果我去了一看，参加晚宴的竟然都是宇辉和凯歌两家公司的主要股东。”赵梓楠忿忿地说。
　　“那她叫你去干什么？”钟暒也想不明白了。
　　“叫我揭俞栋梁的老底！我人都去了，扭头就走，也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刚开始还好，我老老实实装我的透明人。结果桌上的话题刚一提到合并案的事情，俞悠然就开始说尽职调查。”
　　说到这里，赵梓楠突然露出了一丝崇拜的表情，继续说：“要说这俞悠然也是个人才，不留痕迹得就开始套我话，而且都是我没有办法回避的话。你想啊，我不能说不知道，也不能回答与事实不符的话。三五句话过后，我就已经被她逼得想钻地缝了。”
　　钟暒突然插话说：“没有出报告前，有些话不能成为定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哎呀，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俞悠然把每个问题都设计得很巧妙，我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我总不能说不知道吧，说不知道的话，那我不成了公开摸鱼了吗？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那结局呢？”
　　“结局就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俞栋梁偷鸡摸狗的事迹了。不过悠然对分寸的把握还是很到位的。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又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你没看见，她家俞董事长脸都青了。俞栋梁才搞笑呢，最后和樊仁一起尿遁了。”
　　“她这样当着宇辉的面，揭自家的老底，还叫什么有分寸啊？”钟暒替俞悠然捏了一把汗。
　　“她又不傻，樊仁的底也揭了啊。说实话，这个樊仁和俞栋梁，还真是半斤八两。要不然怎么连尿遁的主意都能想到一起去呢。”
　　晚宴上的事情，赵梓楠说得差不多了，看着闺蜜满脸担忧，又安慰说：“你别操她的心，粘上毛比猴精。不跟她和好是对的，我支持你。这个家伙，哪天把你卖了，你都反应不过来。我好歹也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的人了，还不是被她信手拈来当枪用。”
　　“你可能不太了解悠悠的处境……”
　　“行了吧你，怎么还替她说话。我可是来你这里找安慰的，顺便警告你一下，离这个蛇蝎美人远点。走，喝她的酒去，我这亏可不能白吃。”
　　钟暒说：“你刚不是还让我离她远点吗？”
　　“离她人远点，酒是无辜的。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嘛。”赵梓楠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身上的礼服脱得干干净净，从钟暒卧室拿出一套家居服换上，拉着钟暒出了门。
　　赵梓楠的怒火最终被俞悠然的两瓶罗曼尼康帝浇灭了。把半醉的赵梓楠扶回自己卧室后，钟暒又敲开隔壁的门。

　　俞悠然今天晚上没有喝太多，因为有钟暒在，之前她劝自己少喝酒。
　　钟暒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开口：“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你担心我？”俞悠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是觉得，你现在行事风格变化很大。和我印象中的你，判若两人。以前你从来不敢这么公然得挑衅你父亲。”
　　鼻头发酸，俞悠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此刻的自己，是经历过五年炼狱的人，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只有钟暒感受到了变化。或者说，只有钟暒在意这种变化。她想扑到钟暒怀里，诉说自己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遭遇。
　　“是吗？可能是长大了吧，变得更加……更加懂得破釜沉舟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让你看到你想要的答案。”俞悠然强装平静地说。
　　“嗯，你自己多小心，我怕你父亲会反应过大。我先回去了，晚安。”
　　钟暒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俞悠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问：“春节假期准备去哪个滑雪场？我也想出去放松一下。”
　　“还没定好。”钟暒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其实她早都已经定好了行程，只是还没有想好是否要让俞悠然同行。对方目前所做的一切，她还没有看明白用意，而且经常会对此人生出很多陌生感。另外，江边那晚别墅前看到的一幕，她也没有释怀。

　　第二天一早，俞悠然本以为一进公司会有来自董事长的狂风暴雨，结果整整一天都平安无事。父亲的平静，反倒让她心里惴惴不安。她的预感是，父亲在筹划一个大动作。
　　春节前最后一周，一张18.6亿的中标通知书摆到了俞悠然的办公桌上。俞悠然掏出手机，转了20万给贾雯雯，附言：过个好年！
　　这是她通过钟远公司运作成功的第一个大标，证明了她的思路可行。当然，能中这个标，也是重生的福利。
　　重生前的2018年2月，这个标也是她亲手运作的，只是造价部工作不利，被竞争对手讨到了便宜。多年过去，她依旧记得对手的投标报价，加上钟远团队的鼎力相助，中标犹如囊中探物。
　　虽然18.6亿，在凯歌集团全年的产值中不算什么大事情，但毕竟是春节前的收官之作，俞悠然还是成为了年会上的明星，公司上下都为来年的好彩头举杯相庆。
　　好事成双，这天晚上俞悠然还收到了钟暒的一条信息：【大年初二，安图长白山滑雪场。】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驱车二百多公里，俞悠然终于来到了滑雪场的酒店。可喜的是，因为她没有提前预定，酒店已经没有房间可以给她住了。
　　收起所有的兴奋，俞悠然假装很无奈地拨通了钟暒的电话，乞求收留。
　　钟暒也来到酒店前台，千真万确没有房间了，只能无奈答应。心中默默庆幸，还好自己因房源紧张只订到了双床房，如果是大床房就尴尬了。
　　第一晚，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钟暒七点就起床了，收拾妥当，吃完早餐，九点就已经登上了雪道顶端。与此同时，俞悠然还在熟睡。
　　十点半，当俞悠然从温暖的被窝中探出头来，去雪道上找钟暒已经不现实了。十几条雪道，无从找起。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自己好好捯饬一下，午饭时□□她才是可行的战术。
　　十一点半，钟暒拨通了俞悠然的电话，声音还残留着雪道上带下来的气喘吁吁：“中午想不想吃朝鲜菜？”
　　来到酒店中的朝鲜民族餐厅，俞悠然因打扮得过于隆重，而显得有些突兀。
　　钟暒刚结束了一上午酣畅淋漓的滑行，用餐时多巴胺爆棚，笑意盈盈，忍不住调侃俞悠然：“你还记得以前我想叫你来滑雪场有多难吗？”
　　“还好吧，不是每次都依着你了吗？”俞悠然有些惭愧地说。
　　虽然从小就是学霸，但是钟暒在运动方面也是天赋满满，她最喜欢的就是各种雪上运动。
　　俞悠然则洽洽相反，不喜欢任何一项运动，最喜欢睡懒觉、加班、看电影，被迫学会了一些雪上项目。

　　钟暒的计划是晚上再滑美丽、安静的夜场，所以下午安排了泡温泉。
　　池中是袅袅水汽的温泉，池外是咯吱作响的积雪，近处是匠心独运的石雕木亭，远处是静谧安详的雪山。两人都静静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
　　“悠悠，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也许你现在并不想听这个话题。”钟暒闭着眼睛，轻轻说。
　　“关于公司和我爸爸的话吗？”
　　“嗯。”
　　“回去的飞机上说吧。让我开心两天。”俞悠然哀求说。
　　“好。”钟暒睁开眼睛，偷瞄着俞悠然过于性感的深V泳衣。肩头浅露在水面，水下的胴体若隐若现，让钟暒忍不住有些垂涎。
　　“那你先把回去的航班告诉我一下，我改签。”俞悠然说。

　　夜场的雪道，有一种独特的美好。耳畔的风声更加纯粹，眼中的灯光更加温馨，鼻尖上的雪花更加清甜。然而全身心享受这些美好的只有钟暒。俞悠然强撑着跟了两趟就再也不想动了，这是她的极限，以前她最多跟一趟。
　　晚上回到房间，俞悠然感觉两条腿已经是别人的了，酸胀困乏。
　　“能不能帮我摁一摁大腿？”俞悠然抱着侥幸的心理对钟暒撒娇说。
　　“我给你叫个客房按摩服务吧。”钟暒说。
　　“你不能给我摁吗？”俞悠然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撒娇失败，但仍想继续纠缠。
　　“不好吧，你是大腿不舒服。小腿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摁一下。”
　　“以前你不是给我摁过嘛！”俞悠然回想起上一次，在另外一个滑雪场，因为摁腿擦枪走火的往事。
　　“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不方便。我们现在是朋友关系。”钟暒也想到了上次的桃色事件。
　　“如果是赵梓楠，你肯定就摁了。双标。”俞悠然看见钟暒脸都红了，决定见好就收。

　　这天深夜，钟暒睡梦中感觉有两团柔软抵在了自己后背上，让她惶惶不得安睡。片刻后，一只细腻柔滑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裙，四处游走。朦胧间睡意全无，钟暒刚转过头，俞悠然温润的双唇便迎了上来。钟暒的大脑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两只手却不听指挥地缠绕在俞悠然的颈间，朱唇更是疯狂得迎合着她舌尖的进攻。碍事的睡裙被那双点燃火焰的手褪去，钟暒的腰背也随着这双手的动作而起起伏伏。四只修长的腿急迫地纠缠在一起，钟暒起身翻到了俞悠然上面，努力掠夺着她呼出的每一丝爱意，几个月来被压抑的欲望如山洪般宣泄出来。
　　烟花飞进漆黑的夜空，爆裂为无数璀璨的火花。钟暒醒了，耳畔是另一张床上俞悠然均匀的呼吸声。
　　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动，上齿已将下唇咬得隐隐作痛，背上的汗水浸透了睡裙。钟暒透过眼前孱弱的微光，痴痴地看着熟睡的俞悠然，心中突然明白：一场春梦而已。
　　次日早上，自助餐厅中，俞悠然发现坐在对面的钟暒表情拘谨、全身不自在，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