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之路》之吾水木

2、启程寻宝

　　后院的梅开了又谢，转眼七年过去。
　　庭院里，马五正与点青拆招，诸师兄弟围成一圈，频频拍手称赞。几年间二人皆功力大涨，狮子更是开挂了一般，又有力量压制，交手起来竟更胜一筹。
　　屡落下风，点青也不急躁，寻了个空档收势出圈，马五意犹未尽，颇有些飘飘然，高声招呼师兄弟过来继续比试。
　　正得意间，只听堂内老祖喝道：“无知毛物，一点成就便得意忘形，且与我速速进来。”
　　马五讪讪然，忙不迭来到堂内，见座上老祖一脸不悦，忙俯身跪下。
　　老祖怒道：“我且问你，这修行的境界，却有几层？”
　　马五答：“弟子从未想过。”
　　老祖道：“修炼为小，修身为大，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难成大事也。”
　　这狮子数年来只一心修行，又颇有天赋，进步神速，沉迷其中，哪曾想过其他。 “师傅切莫生气。弟子只求习得一身好本领，未曾想过要成大事。”
　　老祖瞬移至堂下，一指封了他的穴道，又起咒卸了他周身之力，事发突然，皆在方寸之间。马五愣住，动亦不能动，想施咒却聚不起心神。
　　老祖道：“学也，入乎耳，着乎心。躁心者，神不凝而力不聚，此谓好本领？”说着又划出一道结界，道：“你且去这里反省吧。”
　　说罢收了咒，拂袖将马五甩入结界。
　　又是那片草原，马五遭了训斥，颇为不耐，索性不作他想，化作狮身，尽兴在泥里翻滚，仰着肚皮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
　　醒来寻了些野果充饥，却许久不见日落，方知此结界与上一个又有所不同。时光凝滞，待他吃饱睡足，撒尽了欢，发尽了呆，静下心来，又觉老祖之言不无道理。
　　想他与点青斗法，皆为近身肉搏，却并未见他作法施咒。那老虎早出晚归，每日刻苦，失败了也不恼怒，显然未亮出所有功夫。反观自己，一旦比试，竟把本事全然亮出，只图当时快意，却不懂隐藏，白白留了破绽给人。
　　又想自己，自从斗败了那点青，颇为自得，一些心法施展不出却也不再深究，竟有了固步自封的态势，果然用心焦躁了。
　　当下心中大惊，赶紧化为人形，默念了数次清心咒语安神，如今也不觉结界冷清，屏息坐定，复习心法，仔细琢磨其中奥义。
　　结界里无日无夜，马五一心悟道，亦不觉时光流逝，待老祖出现，竟不知过了几时几日，只觉神志清明，颇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
　　老祖道：“你这躁心的毛物，竟也可在此呆上三年之久。”
　　马五愣然，时光飞逝，竟已过了三载。
　　不想老祖突然出手，攻其命门，马五身比脑快，直觉侧身，堪堪躲过，又拆对数招，他虽节节退败，却也能勉强招架。
　　逼至溪边，马五寻一空档滚至一旁，跪拜道：“师傅这是何意？”
　　老祖笑道：“终是有所长进。”将他扶起，道:“且随我来。”
　　说着又划了一个结界，跨进去，里面是密室的模样，陈列数十种兵器。有人早已等待其中，转过身却是点青。
　　老祖指着一屋子的兵器，道：“此皆数百年来山庄收集的宝物，如今你二人学有所成，且先挑一个趁手的武器去吧。”
　　狮虎二人先逡巡一圈，点青早已看上一只九节软鞭，马五却流连许久，刀枪棍棒，样样趁手，件件中意，挑来拣去，无法取舍。忽见角落里立着一轮金灿灿的乾坤圈，顿觉和自己气质相符，颇为钟情。掂在手中，可大可小，闲时还可套在颈上，当一个金项圈。
　　老祖见武器已选定，引他二人在桌边坐定，道：“如今有一绝密任务，有人拜托我交于你二人。”
　　说着看向点青，“你亦知道，你家主人将你托付于我处学艺，就是为了时机成熟，让你去寻那件丢失多年的祖传之宝。”
　　又对马五说：“先生给你朱砂内丹，也是看中你骨骼清奇，希望你早日学成，协助点青一同寻找。”
　　马五道：“原来是那美髯公之事，包在我马五身上。”
　　“且不可大意。”暗处竟走出一矮胖的老翁，细看竟是那日那牵鹿的老人，道：“先生多年来一直差人找寻，数批能人志士皆铩羽而归，此事不易。”
　　说着从袖兜取出一张舆图，指着图中五处圈出的地点道：“近日探得，大约在这几处封印着五片锁匙残骸，集在一起便可召唤宝物。然则每处皆被施了法术，且有凶猛恶兽把守，若要取之，极为不易，而宝物所藏之处尚不得而知，亦需你等细细找寻。不日先生还会派一助手与二位同往，此行凶险，老身先在此拜过了。”
　　说着老翁对着二人郑重一拜。
　　交代完寻宝的事项，老翁骑鹿而归，与美髯公汇报一番，美髯公问道：“子婴可行？”
　　老翁道：“若非子婴，又待何人。”
　　美髯公蹙眉道：“可保万无一失？”
　　老翁笃定道：“老身多年来一直定期探他气息，心弦已断，断不会生其他事端。”
　　“如此便好。”美髯公又问，“那狮子见此舆图，可见异样？”
　　老翁笑道：“未见异样，只觉繁琐，堪堪望了一眼便交于点青保存了。”
　　“如此。”美髯公叹道：“一个失神，一个失智，最终却皆为我所用，噫吁嚱哉！”
　　这厢马五与点青收拾停当，因此行不宜外人知晓，老祖只在内殿摆了清酒践行，对外只道二人下山历练去也。
　　点青沉稳，浅酌一杯，跪下重重给老祖磕了个头辞行。
　　那狮子却并无多少忧患意识，闻到酒味便有些走不动路，奈何胃浅，三杯下肚便有几分醉意，拉着老祖的袖口讨无根之水喝。
　　老祖见状，想到此行凶险，便由他放肆，只道待其归来，许他一坛来喝。
　　点青扯开马五，对着老祖又拜了一拜，才召唤一片云朵，打算御云出发。狮虎二人昨日研究舆图，决定先从最南端的三吾山入手。
　　不想马五的御云之术本就学的不精，此时意识涣散，更施展不好，唤来的那片云又稀又薄，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点青无奈，一把将其扯到自己云上，二人一路向南行去。